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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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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差这个的,不差这个的,一娘你不是还在城下帮着照顾咱们受伤的兄弟吗?好些兄弟都是因为你不眠不休的照顾着才有命活下来。”
“就是这话,况且没能上城的也不只你一个。不说这个了,来,走一个。”
酒越喝越多,很快他们就发现,冯三和刘荣带来的酒竟然不够。奈何三人聊得兴起,干脆便叫了那个已经有几分醉意的小舅子去买上两坛回来,总要尽兴才是。
作陪的人走了,剩下那点儿酒,冯三和刘荣也不急着喝了,干脆与聂一娘聊起了军器局搬迁的事情来。
这件事情已经是定论了,陈凯的继任者参军冯澄世已经开始完成了选址,正在着人夯实地面,兴建工坊、仓库以及公事房等建筑。冯三和刘荣对于此事的口气很是不友好,一句“再过过这军器局就要姓冯了”竟连他自己的姓氏都不避讳。
这倒是并非他们与冯澄世有过节,只是军器局向来是陈凯负责的,如今陈凯离开了,让那个大督造陈启继续管着不也挺好的吗,何必又新调来个参军。
郑成功他们是不好说的,毕竟当初在广州时也是郑成功出了大力,冒险将大量的船只交托在陈凯的手上,独自面对郑彩,广州城才能活下来那么多人。否则就算是广州四卫再过顽强,没有那么多船也是运不过来的。但是对于冯澄世,那却似乎根本就不是个肯萧规曹随的人物,只在这一接手没多久就要搬迁地方,摆明了是借此事来消弭陈凯的影响,同时确立他的主导地位。
对此,聂一娘也是有耳闻的,城里面不少人都接了去那里做工的活计,能够养家糊口,很多人还是很高兴的。可真的想到此处的,却还是极少的,她是其中的一个,但却是最无能为力的一个。反倒是冯三和刘荣二人,与她说来,倒也更多只是在与一个信得过的兄弟发泄一二罢了。
“说来,还是陈参军不在。若是陈参军还在此地的话,谁又能取代了他的地位?”
聂一娘一语中的,冯三和刘荣二人也是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同。只是这一势头起了,后面很多的事情就不好说了,更大的担忧,便随着刘荣的眉头深锁,感染到了他们的心头。
“现在是那冯参军接了军器局,日后谁知道那厮会不会连漳泉分巡道的官职也接替了……”
“呸!”
听到这话,冯三一口唾沫便吐在了地上,随即出言喝道:“陈参军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就凭那鸟人,我姓冯的第一个不服!”
“小声点儿,还是没准的事情呢。”
不比冯三的“大侠”身份,也不比聂一娘原本只是个渔家女,刘荣说来还算是衙门的临时工编制,只是他那帮闲的身份,实在上不了台面,无非是混口饭吃罢了。但是做人做事上,承蒙当初的那份工作的培养,他拿捏的却比旁人更加细致一些,在标营里反倒最是混得开的一个。
“谁知道呢,大明现在的官职可不值钱了啊。”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问题。三人唉声叹气了一番,却也没什么办法,尤其是在聂一娘的小舅子回来后,就更是再没提过这些事,只是喝喝酒,吃吃菜,聊些过往的趣事罢了,这一聚也就结束了。
酒入愁肠,冯三和刘荣到离开时,脚步都有些晃了。聂一娘还好,酒喝得一点儿也不比他们少,照样让小舅子回去睡觉,自行收拾院子里残局。然而,手上的忙碌未有停歇,心中的感触更甚,直到后来,她更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迟迟的望着西面,据说是陈凯入朝的那个方向。
“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女子,还是个寡妇,或许你已经记不得我是谁了,更不会在远方想起我这么个人了吧。”
叹了口气,聂一娘不免一些黯然,但却依旧忍不住的去想着——或许,郑成功才能够唤起陈凯归意。还有,陈凯那位未过门的正妻,他们应该也会时常的思念着对方吧。
想到了此处,困意涌上心头,竟难得的有些,醉了。
第二十六章 盼归(下)()
中左所不远的金门岛上,定国公府邸依旧矗立在那里,并没有因为郑成功和郑鸿逵之间的不信任而有过丝毫的改变。甚至,由于陈凯和郑惜缘的关系,郑成功对那里的投入也更多些,时不时的派人送些难得的物事过来,只是他本人却是决足不来的了。
郑鸿逵将部队尽数交给了郑成功,二人嫌隙未散,他便又回到了白沙那里居住。白沙距离安平镇不远,当初决定在那里驻军,也是有心思协守安平镇的。不过,这近半年来,清军也没有动那里,按照郑芝豹在福建官场的关系说,似乎是清廷不许张学圣动那里,唯恐把招安的路子都堵死了,反倒是让他变得无事可做了起来。。。
他已经彻底赋闲了,但是却不打算住在金门,这一家子,包括郑鸿逵的正妻、小妾、儿女,们都准备搬到白沙那里陪他,如今正在收拾行囊。这里面,唯有郑惜缘,作为一个与人写下了婚书,算是已经嫁出去了的女儿,反倒是显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我和母亲大人一起走,去白沙陪爹爹去。”
“这就对了。”
绣楼,郑惜缘的兄长郑肇基特特的赶来送母亲、妹妹等人前往白沙。此刻得到了郑惜缘的答案,当即便是拊掌而赞,随即更是语重心长道:“祖母是不会同意的,那厮也已经走了,小妹想清楚了最好。过段时间,婚退了,择个良婿再嫁了,才是正途。”
郑肇基是如何脑补到这上面的,郑惜缘乍听一惊,但却也很快就想明白了。只可惜的是,她的这个亲哥哥似乎是想得有些太多了,她去白沙,与等谁无关,与等不等也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去陪伴父亲,膝下尽孝罢了,再无其他。
然而,当郑肇基提到陈凯,甚至仅仅是用了那厮作为代称,她却依旧是不免有些神色黯然。
那封信,她收拾在首饰盒中,是再没看过的。她相信,陈凯是不会骗她的,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无需再行一遍遍的从书信中进行确认,确认陈凯曾有说过这样的话,确认这一切并非是她的幻想。就像是陈凯对柳如是说的那般,她是会思念他的一样,她也相信,陈凯也是会时常想起她的,也一定会遵守对她的承诺。
由于她那个倔强且霸道的祖母在家族中的地位,郑惜缘已经不止一次被人劝说,劝说她忘了陈凯,劝说她放下这份缘分去拥抱未来。对此,她默默听着,也不愿反驳,事实胜于雄辩,等到陈凯真的回来了,一切也就不需要再多说些什么了。
这一遭,郑肇基如是说来,郑惜缘也没有做出什么令其满意的答复。换作旁人,也就不说了,但是郑肇基却似乎很有些不满,表示一定要郑惜缘给出一个答复才能放心。
逼得紧了,郑惜缘也不愿意再听下去这般瓜噪,干脆对其直言道:“兄长须知道,小妹与陈郎已经写过了婚书,已经是陈家的人了。我的夫君为国奔波在外,我没有在家中做好贤内助,更没能追随在侧,已是大大的不是了。此番婚事,即便是不成,也是我对他不住,他从不曾有负我,日后也不会负我!”
站起身来,郑惜缘无畏的对上郑肇基已经有些呆滞了的目光。这是她心中所思所想,如此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出来,说明白了,胸中的郁结反倒是消散了不少,就连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然而,郑惜缘的畅快,伴随着的却是郑肇基的愤怒。他的这个妹妹从小除了喜欢和郑成功凑合以外,对他这个当哥哥的从来都是恭敬有加的,他自问对于这个妹妹也很是宠着,可是今时今日,为了个外人,却出言顶撞于他,旁的不说,面子是最过不去的。
“妹妹,你莫要忘了,他可是杀了三伯的仇人!”
“他杀了三伯,我怨过他,怨他为何不能吓唬吓唬,怨他为何不能把三伯软禁起来了事。但我也知道军令状的事情,也知道那种情况下,三伯不死,这中左所就守不住了,会有更多人因为三伯的懦弱被杀……”
回想着少女时代,她那个虽说不怎么成器的三伯对她的好,一边是她的三伯,一边是她的夫君,一点一滴,每一次的回忆都是在她的心头割上一刀。这长久的积郁,甚至从听闻陈凯枪杀郑芝莞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她的心底一粒一粒的堆积起来。此刻,郑惜缘也是怒极了,这一切爆发出来,其汹涌更是就连她自己也不曾想象到的。
“倒是兄长你,素来不是最瞧不起三伯的吗?那时三伯宠着我,你就总说大伯瞧不起三伯,说三伯是个酒囊饭袋,成不了事,也就能哄哄我这等傻丫头。现在证明你说对了,三伯确实不是个做大事的人物。照着你的性子,不是该大肆宣扬你的远见卓识,现在怎的又为三伯说话了?”
脱口而出的锋利就连她自己也未曾想到,说出话,已经有些后悔了,但她却并不想为此而道歉,不想因为这个道歉,因为她的兄长当年就是这样说过的,她一个字都没有改过,为何要为了实话而道歉。
不想道歉的妹妹将做哥哥的怼得连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郑肇基的怒火登时就冲破了天灵盖,大步走到郑惜缘的身前,伸出手,一巴掌就要扇下去。
岂料,这手刚刚抬起,注视这双如水般清澈的眼眸,他却完全下不了手。这里面,并非没有不忍的情绪在,但更多的竟是一种让他根本无法想象的畏惧,一股似乎根本不是他这个素来乖巧的妹妹的身上会出现的威慑力。
“是陈凯,一定是陈凯!”
郑肇基并不打算往陈凯的身上联系,奈何能够如此的,除了他的父亲郑鸿逵以外也就只有陈凯那个杀人如麻的家伙了。
或许,真的如郑惜缘所说的那般,陈凯真的会回来。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完全没有理由去害怕什么。可是转念一想,面对陈凯这个连郑芝莞都敢杀的家伙,他最大的依仗竟然仅仅是他是郑惜缘的亲哥哥,这或许就是他最应该感到恐惧的地方了吧。
“你须记得,长兄如父,有我在,这婚就退定了!”
如此,方能解除恐惧,哪怕在此之后还要背负起更大的恐惧也在所不惜。观前不顾后,这是很多愚人的通病,郑肇基也并不例外。只不过,这一次没等他再放下什么狠话来,绣楼的楼梯处,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便登时将他的“豪言壮语”彻底堵了回去。
“逆子,你真长本事了,都会欺负妹妹了。你爹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说了算!”
话说着,郑鸿逵竟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冲将而来。郑肇基平日里最怕的就是他的这个对他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态度的父亲,知道此刻郑鸿逵已是怒极了,连解释也没敢解释,窜出了房间,随即纵身一跃,竟直接从二楼翻了下去。
这一刻,郑肇基身手之矫健,估计就算是郑鸿逵那个素来以武勇著称的二哥郑芝虎也完全无法企及。
只可惜了,跳下去的动作很是干净利索,奈何落地的瞬间,只听得“哎呦”一声,一个没站稳竟把脚给崴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稍作停留,就这么一瘸一拐的竟很快便逃得无影无踪了。
郑肇基夺路而逃,郑鸿逵也没有真的一直追下去。仅仅是将其轰出了郑惜缘的小院,便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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