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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修正系统-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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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其实是在替项景出声。

    童五自悔失言,又被平起平坐的何三斥责,脸上便挂不住了。

    项景这才开口解围:“好了,一时说错不打紧。我也看得出你们对总管的一片忠心。话说回来,承你们叫我一声大哥,我怎么能不替兄弟着想?总管交代下来这个难题,就是希望我们竭尽所能,不声不响地解决掉。”

    一股豪情在童五心头激荡,他肃然起立。

    “该怎么做,大哥尽管吩咐,童五愿为大哥肝脑涂地。”

    何三也不甘落后,站起来附和童五。

    两人一番表态,令项景心下大喜。他嘴上责备道:“你们这是干什么!都说了,要‘不声不响’,你们这不是让我难做吗?快快坐下。”

    言语之间,项景待二人更显亲近。

    何三归座时,眼里有光彩焕出,他已隐约猜到项景的用意。

    “大哥,童五说的是。像我们,又蠢又笨,哪儿想得出什么好办法。大哥深受总管重用,这事该怎么做,还得请大哥费心,想一个万全之策。”

    项景听了,哈哈一笑,说:“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和蠢笨沾不上边。”

    他说着看了童五一眼,果然看到童五作出受教的样子。

    “你们想,总管为何要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去解决?”项景并不直接说出他的计划。

    何三给出他的回答,中规中矩,却没有说到关键之处。

    “总管的信任,弥足珍贵,不可用金钱来衡量。要说到值钱玩意儿,北楼那个女人,那才是值钱的主儿。”

    何三听后,陷入沉思。童五却不明所以,不过这次他没有急着发问,只是说:“请大哥明示。”

    项景说道:“燕国公府的人为了找到她,大概已经把梓县上下翻了个遍。谁也想不到,她被我们带到屏岭来了。你们说,要是这个时候有人递给他们一根救命稻草,他们会不会拼命抓住?”

    “这……”童五迟疑了。如果项景打算违背总管的命令,泄露王妧的行踪,他是该听从还是不听从?

    何三在一旁,接话接得十分干脆:“当然会拼命抓住。”

    童五忍不住说:“可是,她的行踪若是泄露,总管的大计不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何三抢白了。

    “你又犯糊涂了!对他们来说是救命稻草,对我们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

    项景满意地看了何三一眼,侧身去和他说话。

    “你倒说说,是怎么样的一句话?”

    何三应了一声,回答说:“这一句话就是,让谁去做这件事。只要我们不亲自动手,谁也抓不住我们的尾巴。我们一句话,要什么,燕国公府就得给什么。我只担心,燕国公府在容州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否找来足够的圣丹。而且,如果向他们索要圣丹,他们会不会从圣丹的用途猜到些什么?”

    项景听到最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何三有些慌了,话头一转,下了结论说:“所以,我们不能直接索要圣丹。”

    项景的脸色好看了些。他原本的计划就是以王妧为要挟,假手于燕国公府取得圣丹,但考虑得并不周全。要不是何三戳破,他还认为自己想出了一条妙计呢。

    他的思绪被何三一搅,此时也活跃起来。他已立下军状,无论如何,石总管要的这最后三百颗圣丹,一颗也不能少。

    “没错。”项景终于缓缓开口,“果然人多好办事。找你们来商量,就是要把这条计策里的空子全都堵上,也不枉我在总管面前推举你们。”

    二人听说,都起身称谢。

    “小弟斗胆一问,容氏既然供不出圣丹,我们又要从何处得到?这么大的生意,很难做到‘不声不响’吧?”何三心里已经有了底,又不好一语道破、损伤项景的脸面,只得旁敲侧击。

    项景自然知道获得圣丹的门路,只是这个问题原先并不在他的筹谋之内。

    “鬼夜窟有它自己的暗盘,和它打一次交道,至少得脱一层皮。不过,好处也显而易见,那里的人,天生比别人少长一根舌头,不会乱说话。”

    何三和童五面上皆露出忌惮而又好奇的神色。那个地方,他们只听说,却从未见识过。

    “你们放心。它选择在容州落地生根,自然有它的道理。它不敢惹我们西二营,因为它惹不起。”项景说得笃定。

    何三、童五也连连附和。

    “直接和燕国公府的人接触,一不小心就会露了首尾。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以王妧的名义,和鬼夜窟做一个交易?就算是鬼扒皮,扒的也是燕国公府的皮。”何三献计道。

    项景一听,当即抚掌称快:“妙!当真是妙计!”

    总管本打算利用王妧之死离间容氏与靖南王府,结果却被王妧反咬一口,陷入杀她不得、放她不能的两难局面。

    若此计成功,他才算是替总管出了一口恶气。

    

142 路婴(十五)() 
田鼠挎着一个食盒,低着头走到柴房门口。徘徊许久,他才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锁。

    柴房里一切如常,除了那个倚身靠在柴堆上、精神萎靡的少年。

    路婴被关在柴房里受冻一夜,滴水未进,一改昨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田鼠放下食盒,粗略查看,发现少年手腕处被绳索磨破了一大块皮肉。他不由得带着惋惜的口气说:“你再忍耐半天,我就来救你了。怎么把自己弄伤了呢?”

    一边说着,田鼠一边低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帮路婴解除束缚的绳索。

    就在完全解开绳结的那一刻,他似乎心有所感,猛地抬起头,对上了路婴锐利的目光。

    路婴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他们把我当作探子,会轻易放了我?”他说话时声音低哑,显得气力不足,而精神却有转好的迹象。

    田鼠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说出了上头透露的缘由:“我为了办差而来,是正当名目。因为你在路上救了我,我才把你带到宿所。惊马这种事,总不可能事先安排好吧?项佐事明察秋毫,他说了,只要你安安分分的,没有人会为难你。”

    路婴露出一个冷笑,却不说话。他看着田鼠从食盒里取出水壶和一份干粮,发觉自己渴得更厉害了。

    田鼠趁势将水壶递给路婴,但路婴不作理会。

    “我没有骗你。”田鼠留神柴房门口的动静,开始劝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只是暂时不能离开宿所,不止是你,我也一样。你看……”

    他毫不避忌地对着壶嘴喝了一口水,还吧嗒了几下。

    路婴仍旧保持着他的耐力。他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盯着田鼠身后的某处地方。

    田鼠直到这时才确定,路婴言语之外的那股郁愤并不是冲着他来的。

    “你不是还想和俞溢学射箭吗?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喝点水,吃点东西吧。”田鼠说这话时带着十足的诚意,很是打动人。

    路婴终于低下头。

    他的脑子被一道冷酷无情的声音纠缠不休。

    废物。

    那是爷爷的声音。

    路婴想赶走它。

    爷爷对他一向慈爱。是小梅无能,爷爷才会责骂她。

    路婴收回心神,有些鲁莽地抢过田鼠手里的食物和水,随即狼吞虎咽起来。

    无意中,他将目光落在手腕的伤口处。

    记忆如梦似幻,只有这道伤口能够提醒他昨夜发生的一切。

    有人潜入柴房告诉他,游戏还没有结束。线索就在宿所北楼的那个女人身上,他只有解开谜底,才能找到他的爷爷。可惜当时他太困了,竭尽全力也没能将人留下。

    田鼠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声音将路婴拉回现实。

    “你可千万不要再有闯入禁地的念头了,别太好奇,别刺探消息。宿所里到处都是看不见的耳目,要保住我们两个的小命,只有装聋作哑。等事情过去,就好了。”

    两人正面对面坐在柴堆旁。

    路婴先是胡乱点头应付,可当他听到“装聋作哑”这四个字时,吞咽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不过,他很快恢复如常,将含在嘴里的干粮细细咀嚼,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重新审视起田鼠来。

    休息过后,少年路婴又变得生龙活虎了。他开始嚷着要取回他的竹杖。

    田鼠无奈应下,又带着他去处理手腕处的伤口。两人互相搀扶并排走着,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

    “你知道吗?我爷爷在和我玩一个游戏。”路婴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田鼠方才绞尽脑汁说了许多,已有些烦困。他嘴上敷衍,漫不经心。

    “什么游戏?”

    路婴没有马上回答。他抬头向上望,阴沉的天空好像一块又旧又脏的破布。这让他想起,三天前裹着小梅入土的也是像这样一块肮脏的破布。

    “捉迷藏。”

    小梅输了。他不能输。

    ………………………………

    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宿所北楼已经有灯火映出窗外。

    坐在灯下的少女眼神游移,脸色极差。灯芯哔剥一声爆了灯花,少女的身体竟不可抑制地打了一个哆嗦。

    王妧抬眼看向绿衣少女,目光意味深长。绿衣少女也回望着她。

    这是二人至今为止第一次平和的交流。

    俞十一发觉自己的眼眶酸涩得厉害。即使她不愿承认,王妧在那群凶神面前挺身救了她一命却是事实。

    她真的是小看王妧了。

    俞十一抹了一把眼睛,向王妧走近。

    王妧跟前的桌案上摆着纸笔。她好像起了作画的闲心,在纸上错落画着五个大大小小的圆圈。

    俞十一无意识地盯着画纸,说道:“你刚到西二营的时候,我们就注意到你了。我们跟踪你到屏岭,马车上的人就是我们夫人。你那天晚上如果跟上去,不难发现我们的身份。”

    她原本认为,当夜王妧觉察到被人跟踪后,龟缩不前,一点胆识也没有,根本不配夫人另眼相看。她甚至还在夫人背后说了不少轻侮王妧的话。

    一时之间,俞十一心头五味杂陈,倒是将不安驱散了。短暂的停顿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谈到二人目前的处境。

    “我们俞舟堂不是你的敌人,夫人早已收下你的拜帖,你本该早早去拜见夫人……”话还没说完,俞十一突然住了口。

    王妧心下了然,她毫不客气地点破了俞十一未曾说出口的妄言。

    “如果石璧会因为田夫人而手下留情,你怎么不把你的护身符搬出来?”王妧故意以嘲讽的语气反问道。俞十一原先误以为她来投靠田夫人,不免自视甚高。然而经受此次挫折,俞十一在她面前总是抬不起头。

    令人难堪的心事几乎被王妧戳穿,俞十一听后先是恼羞成怒。又见王妧和她一样被软禁在此,无计可施到只能胡乱涂写作画的地步,她不由变得理直气壮,说:“你和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就是我的护身符,我也是你的护身符。”

    王妧摇了摇头:“错了。我能保住你,你保不住我。除非……”

    俞十一眉头一皱,被勾起了好奇心。

    经她再三追问,王妧才回答她:“除非你能想到办法,将我写的一封信送出去。”

    俞十一咬着嘴唇,露出一副沉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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