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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娘子-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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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居辰霄点了下头,“尸体已经**不堪,不知道你还能否认得出来。”五六年前不过十一二岁的刘福跪在街上卖身葬父,韩四见他可怜便替他葬了他爹,将他带回山庄。这么多年来一直待他像亲生儿子一般,若说山庄何人与韩四最熟,只怕非他莫属了。

    刘福来到尸体旁,先开盖尸布见到尸体的模样,倒抽了一口气,吓得脸色泛白。将盖在尸体腿上的尸布撩开仔细的看了看,忽低抽噎起来,转身向居辰霄回道:“少庄主,这……这确实是韩叔……没错。”

    居辰霄瞥了一眼白森森的腿骨问道:“你如何从这骸骨上确定这是韩四的?”

    刘福抹着眼泪说道:“韩叔前年带我去山上捕猎,不小心被捕兽夹子夹断了左腿,就在脚踝骨上一寸的地方。”

    居辰霄走到近前,低头看着那根挂着些许腐肉的左腿骨,在踝骨上一寸左右的地方确实有断裂后又重新张合的痕迹。这果然是韩四本人没错,没想到他居然早已死了多日,难怪他连日寻找都不见他的踪影。

    居辰霄伸手拍了拍刘福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又转头对衙役说道:“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他就是我们曙雀山庄的韩四,就请这位差爷等此案了结妥当后通知一声,也好让韩四尽快入土为安。”

    “一定,一定,居少庄主请放心。”

    将一切处理妥当,居辰霄牵着马离开衙门,一颗心沉入谷底。韩四纵使还活着,要证明他是否曾经染指凌沛瑶尚要费些功夫,何况如今他人已死,倒真成了死无对证了。想到两日之后再拿不出证据就要与凌沛瑶成亲了,居辰霄头疼欲裂却想不出任何对策。

    逃婚!当脑海中蹦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居辰霄也被自己吓到了。当年向师公打听收养晓星那对袁氏夫妻之事时,听说那位师伯祖为了违抗太师祖替他定的婚事,竟然连夜带着相恋多年的婢女逃婚到深山与世隔绝,一住就是五十多年。

    他当时还觉得那位叫袁祁山的师伯祖太过软弱了,既然不想娶太师祖替他选的女子拒绝便是,何必非要逃呢?然而如今这种事情轮到他的头上才明白什么叫迫于无奈。只是那位师伯祖比他幸运,至少还有个与他相恋的簪娘能够与他一起私奔。而如今他居辰霄却孤身一人,那个令他倾心相系的袁晓星早丢下他回了杭州。

    对!去杭州找她!纵使如今已经无法向她证明自己的清白,也要把她抓回来绑在身边,哪怕任她打骂也好,总好过从今以后天各一方。思及此处,居辰霄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奔南而去。

    连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在经过一处茶寮时,居辰霄翻身下马,将马匹系在路旁的树上,要了一壶酒几个小菜吃了起来。休息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见远处尘土飞扬,几匹骏马扬尘飞奔而来。

    待居辰霄看清为首之人的面目时,手中的酒碗吓得洒出了大半,策马飞奔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爹居承威,只见他双目圆睁几欲喷火。距离尚有数十丈远便高声大喊道:“孽子!哪里去!”

    居辰霄心中暗叫不好,却也不敢纵身上马而逃,只能在原地站起身来,低头不语。居承威及到近前翻身下马,两步走到他面前,怒声问道:“你这不声不响的是要去哪里?”

    “爹……孩儿……不愿……不愿娶凌沛瑶为妻……”他爹既然能即刻追到这里,只怕对他早有防备之心。既然如此,居辰霄也只好说出实情。

    居承威大骂道:“混账!婚姻大事皆应遵从父母之命,如今各方宾客已经陆续前来,岂容你说不娶就不娶?”

    “爹!孩儿打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娶她,何况你早已答应给孩儿半年之期……”

    居承威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你是说给你半年之期迎娶那个所谓被你毁了清白的女子为妻之事?”

    “正是!”

    “哼!这只怪你不知自持又染指了沛瑶,事以至此也怪不得别人。如今你必须即刻与沛瑶成亲,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女子,她若愿意,他日收了为妾便是!”

    “爹!孩儿冤枉啊,那日染指凌沛瑶的并非孩儿,实在是另有其人啊!”

    居承威闻听此话,气得七窍生烟,抡起巴掌狠狠甩了居辰霄一个耳光,喝道:“你这畜生!纵使我老眼昏花没看清楚,沛瑶她一个姑娘家,这种事还能白赖了你不成?即刻跟我回去,今天的事我只当什么也没发生,如若不然休怪为父手下无情!”

    居辰霄倒退两步,绕到桌后哀求道:“爹,孩子真的不愿娶凌沛瑶为妻,求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居承威双眼一眯,按向腰间,反手抽出长剑,一剑劈向居辰霄。居辰霄心中大惊,未料到他爹居然与他拔剑相向,仓皇躲闪,面前的方木桌子瞬间被劈成两半,连同桌上的碗盘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居承威见他躲开,剑锋一转,抖出数朵剑花封住了他的左右去路,逼得居辰霄连连后退。居辰霄右脚勾起地上一只凳子握在手中抵挡他爹的攻势,谁知只几下的功夫便被削成数段木块散落在地,手中只余下一小截凳腿。

    居辰霄被逼得无路可退,觑见他爹剑招中有个空隙,忙将手中那一小截凳腿掷了过去。那截凳腿不偏不倚正砸在居承威得右肩之上,震得他一个趔趄退了一大步,握着长剑的右手也因此收了回去。

    居承威捂着被砸中的右肩,恨声骂道:“你这小畜生,竟然敢还手?”

    刚刚因为一时情急,手下失了分寸,出手恐怕重了些。居辰霄赶忙上前想要搀扶他爹,“爹,你没事吧?孩儿刚刚一时失手……”

    “啊!”刚到近前的居辰霄却被他爹突然一拳击出将近一丈远,捂着胸口叫了声“爹……”就觉得脖子上多了一个冰凉之物。

    居承威一把长剑架在居辰霄的脖子上,冷哼一声道:“来人啊,把这小畜生给我绑了回去!”

    身后几个随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着脑袋蹭上前说了声“少庄主,属下等……得罪了。”将居辰霄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五花大绑的居辰霄被他爹扔到马背之上强行带回了山庄;行至距离山庄尚有二三里距离时;用剑尖挑开他身上被缚的绳索说道:“这几日山庄已有不少宾客前来;为顾及山庄的体面暂时将你放开。你若再敢生事;别怪我将你一路绑进洞房!”

    居辰霄无奈地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刚刚被绑住的双手;自下人手中接过缰绳,与他爹并肩而行。一路之上双眉深锁,薄唇紧抿;他自然不敢在他爹面前有什么异动;但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与凌沛瑶成亲,只能暗中思索着再觅机会脱身。

    父子二人刚进了山庄大门;远远便瞧见凌沛瑶迎了上来。瞟了一眼居辰霄,凌沛瑶向居承威福身问道:“刚刚见居伯伯突然急冲冲出去;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沛瑶很是担心。”

    居承威瞥了一眼与他并肩的居辰霄,笑道:“没什么变故,只是听下人们说今日衙门来人说有一宗命案牵涉到我们山庄之人,你与辰霄好事在即,老夫怕有什么人借机生事,因此急忙前去看看,好在没什么事,不过是虚惊一场。”

    “原来如此,让居伯伯如此操劳,沛瑶真是过意不去。”凌沛瑶笑着看向居辰霄问道:“辰霄哥哥这几日如此憔悴,莫非也是为此事而劳心?”

    居辰霄面色沉重地回道:“这几日确是为此事而劳心,可惜……人证已死,死无对证,只怕此案再无真相大白之日了。”

    居承威咳了一声,双眼冷冷扫向居辰霄说道:“你只管安心成亲便是,其他的事情留待成亲之后再去理会。”

    “是啊,”凌沛瑶语气轻柔地说道:“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情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辰霄也不要太过忧心了。”

    居辰霄叹了口气,别有深意地看着凌沛瑶说道:“但愿如此啊,”转头对他爹说道:“爹,孩儿有些累了,想先回揽月阁休息。”

    居承威闻言,双眸微眯,“为父正有些婚礼的细节需要与你商量,既然如此就与你一同去揽月阁商定好了。”

    “一切由爹决定就好。”居辰霄有些哭笑不得,这哪里是要与他商量,分明是对怕他逃跑,找个借口要亲自看守他罢了。

    居承威伸手攥住居辰霄的手腕,笑道:“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是要你们满意才好。”说着拉其他的手径直往揽月阁而去。

    揽月阁书房之中,居辰霄背负双手来回踱步,“爹,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孩儿不逃便是。”

    居承威坐在书案之后从容地喝着茶,听到他的话斜觑他一眼说道:“你……不逃?那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

    “……”

    “你心里想娶的可是那个袁晓星?”

    居辰霄忽然一愣,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书案之后的居承威,即刻双膝跪地说道:“既然爹你已经全然知晓,还望能成全孩儿。”

    居承威看了居辰霄半晌,方开口道:“我早已看出你对此女不同,若如你所言早已向她求过婚,那就是她不懂惜福,白白错过了这段姻缘。何况如今她已离开,可见你二人果然无缘,你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再说沛瑶她论容貌论家世那点比不上她?”

    “爹……晓星论家世确实不如凌沛瑶,论容貌……也确有不同,可是她才是孩儿真心想娶之人。”居辰霄望向居承威,眼神中充满坚定,“何况……她因为误会负气离去,如今孤身一人在外,不知人在何处,孩儿怎么能在此时弃她于不顾去娶别的女子?”

    “你也算有些情义,”居承威叹息道:“既然如此,为父准你成亲之后即可立即出去寻她回来。”

    “爹……”什么?还是要等成亲之后?要知道成亲之后一切就无法挽回了啊!

    “我话已至此,你不必多言!”居承威不再理会他,兀自闭上了双眼。

    居辰霄看着他爹闭合的双眼,知道再多说无益,只好在原地跪着不起。这一跪就整整跪了一夜,直跪到东方发白,居承威依然没有再睁眼开口说过一句话。

    “少庄主!少庄主不好了……”一阵急冲冲的脚步跑上楼来。

    仍然跪在地上的居辰霄斜眼扫向正大口喘着粗气的下人,冷声问道:“什么事!”

    “童……童……童公子他……他……”

    “远桥他怎么了?”居承威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问道。数日前,听下人们回报说某日清晨居辰汐与童远桥大吵了一架,甚至动手打了他一个耳光,童远桥因此负气而去。

    下人咽了下口水说道:“童公子他……全身是血的跪在大厅前的院子里!”

    “什么?”居承威与居辰霄互看了一眼,立即起身冲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院,只见童远桥赤|裸着上身,背上绑缚着数根荆棘条,面向前厅正门跪在院子正中。

    “喂!姓童的,你这是干什么?还不给我起来!”旁边一身黄衫,尚未梳好发髻的居辰汐一边嚷着一边伸手要将童远桥从地上拉起来。谁知童远桥并未如从前那般驯服,即不回话也不抬头看她,她靠近一寸他就跪着躲闪一寸,她逼近一尺他就跪着躲闪一尺。左右躲闪之间荆棘条又将他背上割出数道新伤,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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