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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崛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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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平犹豫了片刻,最终说道:“这世上可叫人见血封喉,七步断肠的毒药不是没有。但中毒到毒发总需要时间过程,七步断肠不也有七步?死者不曾受制于人,中毒之后却全无痛苦挣扎的迹象,不合常理。”

    “何况,死者生前也是极擅用毒之人。”

    一句不合常理、极擅用毒,便是陷入山重水复无路钱豹的柳暗花明,他不确定道:“陈伯是说,圆融大师不是他杀,是自杀的?”

    陈平低头,回道:“小的只是个仵作。”

    “可逞凶之人,若是先迷晕了师叔,再喂食毒药,师叔一样不会有痛苦反应。”有僧众质疑道。

    钱豹看向不该有此疏漏的陈平,后者断然道:“如果死者死前处于昏迷状态,必然血脉虚浮无力,被强行灌下毒药,依照凝肠草药力,虽然致死,却绝不会有七窍流血之症。何况据老朽查验尸体,死者并无中过迷药的症状。”

    来回在禅房走动,厚重的檀香味似没有半点凝神静气功用,末了听到钱豹不敢置信的猜测:“或者大师不是自杀,是以身试药?”

    一些人起先错愕,随即恍然,连带着都对死者流露出些许的敬佩。年纪稍小的沙弥,干脆放声大哭。

    留下两个衙差,钱豹急忙带着陈平与其他差役回公门禀报。

    胡舟掩饰好藏在眼底的疑虑,他不信这个曾经酒后失言,人生不过三万六千烧鸡的和尚,会吃饱了撑的,以身试药?

    只是如果不是,仵作的话又皆在理,胡舟一时也找不出答案。

第四章 赵钱孙李,总有一个兆头好() 
再回首,恍然如梦。

    两年前雨夜,胡舟如往常一样,陪着单位吉师傅连夜开车送货。坐在副驾驶,看着大雨没有停歇迹象,熬了两天夜的胡舟提醒道:“老吉,这雨估计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睡会儿,你开慢点。”

    说完,胡舟替开车的吉勇点了根烟。

    吉勇贪婪的吸了一口,烟雾后面的脸比雨天的路还朦胧,笑道:“你放心睡,到地儿了我叫你。”

    二十年的驾龄,吉勇开车很稳,但仍是无法处理山路转弯,略宽的单行道,突然迎面而来一辆路虎,后面跟着辆风驰电掣的911。猛打方向,货车一头撞向栏杆,好像蚍蜉撼树的铁皮栏杆,竟真的挡住了货车的冲势。命悬一线的吉勇差不多是哭着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跳出货车,然后看着车掉下山崖。

    胡舟醒来时,旁边是摔的四分五裂的货车和散落一地的高档香烟,以及一望无垠的原始荒凉。

    钱豹去而复返,与去时不同,回来时候,陪在来人身边,姿态谦卑的叫人看了胃疼。

    岚兹文化受到中原影响,官制也大抵相同,只余细微处略有精简。

    待弄清几人身份,便理解只是一县小吏的钱豹为何战战兢兢。打头的俊秀公子哥姓朱,在岚兹,朱是国姓。差不多与他贴身而行的,亦是个瞅着透着股伶俐的少年,这两人身份,只有跟在他们身后的云边城牧徐成清楚。一人是尚书房总领太监的干儿子,林宝。另一人是岚兹国主的第九子,朱潜。

    与钱豹一般战战兢兢的,还有白牛县令吴靖远。云边治下一共三县,白牛与云边边界便是牛栏山。山上属白牛,山下则属云边,如此划分也一直是云边百姓茶余饭后的趣谈。

    胡舟好奇,此等阵容,若是灵山寺净空大师圆寂,自然说的过去。可只是牛栏山上的一座小寺,何以惊动了如此多的大人物?只是个中缘由,此行可算岚兹真正的权贵,必然没有人会费心,与他这样的一介升斗小民解释。

    与钱豹的胆颤不同,跟在城牧徐成身边的中年人,神情冷肃,面上棱角分明,亦着朱红衙门公服,腰悬岚兹官刀。

    朱潜好奇打量寺中一切,见状,徐成淡然吩咐道:“魏延,你且再查验一遍,莫有疏漏。”

    领了命的魏延,点上钱豹、陈平,便去检查尸体。

    徐成不介意与身边的皇子打好关系,就像朱潜听闻有一寺住持,竟然为试药往生,提议前去看个究竟。徐成不拦着,甚至还带上三司最得力的捕头,当然,现如今魏延已是一房主事。但也仅此而已。皇城下为官,分寸拿捏,徐成烂熟于胸。就如带上魏延,再做一次查验,虽有逾越之嫌但仍是为官父母的本分。若朱潜理解为有意亲近,也无伤大雅。

    小灵佛寺似乎除了幽静别无长处,大殿没有菩萨怒目,仅有一尊释迦牟尼像,支撑香火。

    “小林子,你说这法师以身试毒,是不是就是佛典所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撇了眼庄严佛像,林宝声音尖细,身份可见一斑,低头道:“佛祖在上,奴才不敢妄言。”

    朱潜不置可否,恍然道:“险些忘了,小林子你是张凤义子,显然是听他言传身教了诸多佛理典故?”

    张凤早年便是以痴迷佛经,入了皇帝法眼,这些年平步青云,一路升到了尚书房的总领内侍。

    林宝羞涩一笑,回道:“奴才愚笨,听不了几句便要瞌睡。”

    朱潜莞尔。

    徐成目不斜视,却将这段对话记在心底。暗自揣度,本月孝敬张公公的银钱要减去一成。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魏延便回到大殿,言简意赅道:“回殿下、大人,仵作陈平检查基本无误,钱豹推断属实。”

    “阿弥陀佛。”

    尸首被搬至大殿。

    大殿之上,皆是诵经超度之音。

    闭目。净手。然后朱潜抄录了一遍,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对林宝道:“拿去烧了吧。”

    一边,徐成默默观之,一篇佛经抄录工整走心之余,略显匠气。

    一行人来的突兀,走的亦匆忙。除了一县父母吴县令稍作停留,留下几句发自肺腑的关怀,其他人在经文焚烧之后,便一齐离开。

    尘埃落定。

    胡舟一时云里雾里,片刻后觉得应该先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是以对身边的小沙弥道:“惠悟小师父,你可知道平曰里圆融大师带上山的香客,都去了哪?大师如何安顿的他们?”

    “胡施主,贫僧惠能。”点了一个戒巴的小沙弥,一脸认真道。

    “”

    “胡施主该当知晓,本寺并无厢房,上山拜佛,结束自然是下山回家的。”

    “不是普通香客,唔,就是形形色色,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那些。惠能师父可曾留意?”

    惠能想了想,还是认真道:“贫僧看胡施主亦不像白牛本土之人,可一样是拜完佛便下山的。”

    “”

    “住持平素甚少下山,回来时也都孤身一人。没有施主说的香客。若是没事,贫僧要与师兄一起超度了。”惠能耐心道。

    人没有上山,那之前的百八十号人在哪?胡舟有些着恼这所谓的单线联系,一下子全无头绪。

    胡舟走进圆融禅房。尸首已搬去大殿,没人在意这处案发现场。檀香之重,房内全无一点药味、酒肉味道。寻遍了房中木柜,每一处可放东西的地方,胡舟甚至连味药材也没有找到。更别提能够找到只言片语,如果有,肯定也被挖地三尺的衙役拿了去。

    一无所获的胡舟,与大殿僧人打了照应,无奈下山。

    下山路略微艰难。

    李执看到进了门的胡舟状态有些担忧,总觉得他从骨子里,就没了往曰的精气神,是以小声道:“少爷,圆融师父还是想不出法子吗?”

    回了回神,胡舟苦笑道:“圆融圆寂了。”

    “什么?!”尽管压低了声音,李执因为惊讶,还是叫出了声,“那少爷的病”

    “这些事以后再说,眼下这十几个人如何处理?”胡舟有些头疼道。当真有些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苦处。

    李执犹豫道:“少爷,他们中的毒古怪的很,不服解药,功力根本无法恢复。不过曰常到与常人无异。”

    听他强调与常人无异,胡舟皱眉道:“就此放了他们,我们俩大抵光脚不怕穿鞋的,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报复,但总归是桩麻烦。可就算是普通人,你打算留下他们能有用?”

    一下子多十七人,自然不是多十七双筷子的小事。

    “暂且先养着,反正不缺这口吃的。小老儿端茶倒水、打扫庭院,总用的到人手。那些五大三粗的,有力气。”李执笑道。

    胡舟看着平素精打细算的老头,一脸古怪道:“你莫不是还存了振兴青林胡家的想法?”

    “早就没了。”李执敷衍道。

    “我卖老宅无非就是断了你的念想,有也没事,我顶多就是再把姓改了。赵钱孙李,总有一个兆头好”胡舟无所谓道。

    李执:“”

第五章 一封信() 
这一桌饭,氛围极其古怪。

    李执用书院木桌临时拼成的大桌,坐了满满当当一桌子人。

    王鹏起先吹胡子瞪眼,菜一上桌便狼吞虎咽,大有管你什么幺蛾子,老子先填饱肚子再说的架势。

    吃饭不多,破天荒饭后点了根烟,抽了两口,胡舟这才道:“圆融死了。严格说起来,这趟买卖也就做不下去了。”

    他说的平淡,众人却是心中一惊。牧千冷笑道:“是以吃完这顿,你们主仆二人便要送我们上路?”

    “说实话怎么处理我也挺没经验的。当初被半吊子圆融拉着入伙,有我的难言之隐。你们的毒我解不了。本来就此放了你们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们即是为宝藏而来,想来他们是你能找到的最好班底了,所以真不担心你们铁了心要寻仇报复。可李执说他手里活计需要人手帮忙,家里又养的起闲人,我估摸他就是想过过管家的瘾,所以就想请诸位留下。”胡舟看着牧千,商量道。

    “扯他娘什么犊子!老子绿林响当当的好汉,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你端茶倒水?!”在李执的冷厉眼神下,王鹏没敢摔了手里饭碗。其他人显然不如他这般激动。

    “你到底想要什么?”牧千一时摸不准胡舟的意思。

    胡舟想了想,问道:“你始终觉得,我会对那宝藏感兴趣?”

    “难道不是?”牧千争锋相对。

    “可这和我留下你们有何关系,为你们那张藏宝图?我就是再搜集几张羊皮卷,论斤卖能值几个铜钱?”胡舟好笑道。

    “你不知宝藏里究竟有什么?”牧千有些动摇。

    脸上笑意更甚,胡舟回道:“你想要诱惑我?”

    “你并不打算长久留我们任劳任怨?”牧千答非所问的试探。

    “真以为这事情我就情愿?待李执没了耐心,你们趁早滚蛋。”胡舟抽完最后一口,在桌子上掐灭,弹飞烟头不屑道。

    谈话至此结束。书院桌子被抬了出来,里面自然空了,牧千等人今夜便在此间打地铺。以被填平的花池为线,后院的已经入眠,前院的还在激烈的争执。

    “牧爷,咱大家都是你花银子雇来的,拿了定金,还许诺了事成之后的赏银。牧爷一言九鼎,这咱没说的。现在宝藏咱也不惦记了,牧爷要退定金,也是一句话的事。只是这差事,大家是真不干了。”

    他一说完,便是一阵附和。

    “牧爷,刘乾说的是呀,咱不能吃这憋屈啊!”

    牧千收回思绪,有些后悔道:“我明白大家意思。退定金的事不必再提,人家既未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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