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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翻云覆雨-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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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裕德听见他俩说话,也插嘴道:“少爷,王天纵说的不错,养兵可不是玩的,那银子花起来和淌水一样!”
    庄虎臣笑道:“咱们在租界弄了那么多的地,难道是打算种庄稼的?那不是钱?”
    赵裕德本来庄虎臣是让他留在祁县“点金钱庄”总号的,但是他不愿意,死活要跟着,庄虎臣也拗不过他,再说,贾继英确实是又忠心又能干,他这个东家在不在也不打紧,就由着他跟到甘肃了。
    赵裕德眼睛一亮,拍着脑门道:“我咋把这个忘了呢!那一千多亩地值好多钱啊!这下子可不缺钱了!咱们把地卖了,不就什么都不缺了?少爷就是养十万大军也养地起了!”
    庄虎臣苦笑着摇头,这个赵裕德还真地不是做买卖的材料,他看着兴奋地赵裕德道:“要是按照你的说法,恐怕这些地真的要贱卖了,一千多亩地要卖出去,租界的地价还不一落千丈?”
    赵裕德如同当头泼瓢凉水,喃喃道:“那你说咋个弄?”
    庄虎臣笑道:“发电报给杨士琦,让他盯着雷纳,把租界南扩收的地修条马路,然后在通上有轨电车,再建个百货商场,不过不许咱们自己的经营啊!咱们没有经营百货公司的人才,租给别人干就行了。”“要按少爷你说的,不但不能收钱,还得往里面投银子啊!”赵裕德觉得他的方法不成。
    庄虎臣笑道:“不能什么都用自己的钱吧?融资啊!”
    赵裕德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庄虎臣笑道:“放心吧,怎么个弄法,我都写了信给杨士琦了,他会找几个懂行的弄的,这个上海道不能白干啊!”
    赵裕德虽然不明白,但是他晓得庄虎臣弄钱的本事大,也就不细问了。
    天高云淡,四野空旷,庄虎臣的心情大好,有种虎入深山的感觉,今后才是真的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庄虎臣毕竟年轻,少年心性,扯着嗓子吼起了信天游
    :“哥是天上一条龙,
    妹是地上花一蓬,
    龙不翻身不下雨,
    雨不撒花花不红。”
    后面的骡驮轿里,楚颦儿对小青和冰儿笑道:“咱们这个相公啊,怎么会唱如此村俗的俚曲。”
    小青是青楼出身的,什么没见过没听过,她笑道:“咱们爷唱的不是俚曲,是酸曲,淫词艳曲!”
    “哦?”楚颦儿略一思索,想明白歌词里的含义,羞的脸红。
    王天纵是跟着他表哥李占标走过镖的,跑的地方多,镖局的人对各地的民风都要熟悉,他对庄虎臣笑道:“大人还会这陕甘的酸曲?”
    庄虎臣笑着不说话。
    “城墙上跑马路不通
    郎走远路妹心疼
    不怕打来不怕骂
    陪郎不怕钢刀杀
    钢刀杀来头割去
    血身子还要来陪你”
    不远处山崖上传来一个高亢的女声。
    庄虎臣觉得有些奇怪,不过这个原生态的演唱是比自己的有味道些。
    王天纵笑道:“大人还是招人爱啊!这有人应歌了。”
    庄虎臣有些小小的得意了!
    远处山上,隐约可见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女孩站在山头唱歌,衣角被风吹起,象一面旗帜在空中飘扬。
    庄虎臣暗道,如果甘肃的女孩都是这样的,那苦寒也就不觉得有多难受了,塞北的风光果然别有味道啊!
    第二卷 三战娘子关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更新时间:2009…2…24 9:27:37 本章字数:5708
    陕甘道上自古人烟就稀少,好地就更少,老百姓就靠在山坡上这开三分田、那开两分地,靠着不开眼的老天爷过日子。人在干活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是太寂寞了,心情郁闷了就吼两嗓子解解忧愁,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
    陕甘道上应歌的风俗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连大姑娘小媳妇也敢和老爷们对上几句,这要是放在中原那还不臭断街?脊梁骨都被人戳断了,但是在陕甘,大家都视若无睹的宽容了。有些唱的好的,还当了营生,遇见婚丧嫁娶的红白喜事,在别人家唱上几句,混个肚子圆。
    刚才在山上应歌的女孩嗓子还真不错,又亮又脆,庄虎臣听的心情大好,觉得比听那些名家的西皮二黄强多了,倒不是人家唱的不好,是他压根就听不懂,对牛弹琴,牛不入耳。相反,这原汁原味、原生态的信天游、花儿,倒是颇为对他的胃口。
    手下人见这新任的巡抚大人喜欢听,也都想在他面前露一手,这些亲兵大部分都是他从榆林堡带出来的,全是些嘴边上刚长出点绒毛的半大小子,只是上过战场,才显得比同龄人成熟些。
    青春期的年轻人那和刚长大的孔雀没多大区别,在异性面前开屏几乎是本能,听见山头有女孩唱歌,就都卖力的显摆开了。刚开始的时候有两个多少会几句西北民谣的亲兵也应了几句,后来就跟不上了,这半瓶醋的酸曲和人家土生土长的人唱出来肯定不是一个味,后来干脆什么都乱吼一气,京戏、秦腔,连庄虎臣在娘子关的时候现编的军歌都唱出来了。
    庄虎臣刚开始听地还饶有趣味。后来越听越觉得不着调,这些混小子,荒腔走板的唱的乱七八糟。“大清官兵个个要老婆”这样地词都吼的震天响。
    庄虎臣撇撇嘴。对王天纵道:“好了,喊两嗓子就算了,早点进兰州才是正经事,不要耽误了。”
    王天纵点点头。收拢了队伍,这些坏小子还没唱过瘾,但是庄虎臣的军法严格,赏重罚也重,没人敢违了王天纵的令,就乖乖地准备继续开拔。
    李贵一直在后队,现在也催马跑到前面,他和陈铁丹是从祁县的俘虏营追上的大队。陈铁丹被安排秘密押送那些“中国军团“的俘虏和他们原先的英国上司巴恩斯少校,只有他随了庄虎臣先行去兰州。
    好些日子不见庄虎臣,他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但是这个主子和原来榆林堡的恶少似乎变化太大了,现在和他们也亲热。但是那种自然流露的威严。让他们也觉得多少有些距离了,不敢象原先那样熟不拘礼地胡闹。
    陈铁丹和李贵跑到庄虎臣跟前,先是举刀行了个军礼,然后呵呵一笑。
    庄虎臣看见他,笑骂道:“兔崽子,这里又不是军营,弄这个虚招子做什么?”
    李贵依然是百年不变的没睡醒的木糊相:“回大人的话。我们在祁县一直是按照大人的要求。操练和作息一切都没变。”
    庄虎臣赞许地笑了笑:“好小子,都有出息了!”
    李贵傻傻地笑了笑。
    “砰、砰”。山两侧响了几声。
    王天纵立刻护住庄虎臣道:“大人,有人打枪!”
    庄虎臣也吃了一惊,但是马上就回过神来,毕竟是打过仗的,不是刚到榆林堡的时候被拿着棍棒刀叉的义和团都能吓住的菜鸟了。
    他瞧了瞧四下,喝道:“慌什么?抄家伙!看看谁吃了豹子胆了!”
    王天纵马上安排亲兵护住后面的大车和驮轿,小青吓的直哆嗦,楚颦儿也是心乱跳,但是此刻她主母地架子不能坍,她把抖地筛糠般的小青搂进怀里道:“妹妹别怕,咱们相公在呢,有他在,什么大事都能应付下来!别丢了咱们庄家地脸面,让下人笑话!”
    枪声还在陆续的响着,但是没有伤人,估计是朝天开的,听声音,有鸟铳的闷响也有洋枪子弹的尖啸。前后的道路上都隐约传来了马蹄声,虽然还没看见人,但是尘头很高,看来人数不少。
    王天纵心里一个激灵,对庄虎臣道:“大人,枪声很杂,估摸是遇见马贼了,人不少啊!咱们被打了闷棍了。”
    庄虎臣冷笑道:“我倒想看看哪路不开眼的毛贼,胆包天了,劫道劫到老子头上了!”
    庄虎臣的亲兵都是在娘子关上过战场的,一个个虽惊不乱,把女眷安排到队伍中间,他们把大车和驮轿横到路上,一个个拿大车上的货物当了掩体。
    王天纵安排几个亲兵护住庄虎臣,然后跑到队伍前面道:“先稳着,没老子的命令不许开枪,这些马贼是图财的,大人和夫人要紧,不许瞎逞能。”
    李贵笑道:“师傅,你放心吧,就我们这五十多个人,来个三、五百也是白给!”
    王天纵欣慰的点点头,李贵的话不算吹牛,这些人都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枪法都不错,而且个个都是装备的奥匈帝国的五子快枪,射击的速度比老式火枪快多了,另外都还有把花旗国的六子转轮护身,子弹也充足,够那些马贼喝一壶的。但是这不比战场,庄虎臣和楚颦儿这些人都在旁边,他们任何一个人出点事,杀一百个马贼也难赎罪。
    王天纵又冷了脸道:“都机灵着点,不能让大人少根头发。”
    李贵晓得厉害,点点头,又警惕的看着前面。
    王天纵急忙拨马回到另外一侧,两边的道路都有马队,山上也有埋伏,庄虎臣这些人几乎成了瓮中之鳖了。
    几乎在他到庄虎臣身边的同时。对面的马队已经转过前面山路的急弯,出现在他们地面前。
    当先的几匹马在离他们只有十丈远的地方开始勒住马头减速,后面地人陆续也停了下来。王天纵心里一惊,光前面就起码有二百多人,山上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估计后面李贵要对付的也不会少了自己这边。这是股多大规模的马贼?
    当先的几个大汉看见庄虎臣、王天纵几个人骑地西洋战马,眼睛都红了,好比是嫖客遇见红头牌的眼神,他们似乎根本没把庄虎臣身边亲兵们黑洞洞的枪口放在眼睛里。
    王天纵大叫一声道:“大当家的,兄弟是李家镖局的趟子,线上的合字给兄弟个面子,改天兄弟让小号当家人亲自去拜山门。”
    王天纵是镖局出身,对江湖绿林道的切口精熟。
    对面一个刀疤脸的大汉浑不在意道:“李家镖局?神弹子李占标?你他娘地少拉虎皮当大旗了!你要是走镖的。镖旗呢?明明是当官的,好了,爷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把大车和身上的银子留下,人就可以过去了。”
    刀疤脸旁边地一个戴着狗皮帽子地瘦子忙接话道:“马也得留下。”
    刀疤脸忙点头道:“对。马也得留下。这么好的马,让你们这些人骑那太糟践了!”
    瘦子对刀疤脸道:“马七爷,回头分兄弟一匹啊,兄弟看见好马比看见娘们还心痒。”
    一个亲兵看他们忙着说分赃的事情,把自己这些人似乎都当了透明的,火充了脑门,冲着他们叫道:“放你爷爷的狗屁。不识字你也摸摸招牌。巡抚大人你也敢劫?活腻味了!”
    刀疤脸也不生气,不屑的看了看那个亲兵。似乎这些人都已经是死人了,没必要和死人生闲气。
    马贼队伍基本都是低矮的蒙古马,从里面闪出一匹高大雄壮地伊犁马,马上坐着一个十八、九岁地女孩,穿着一件黄色的衣服,白色缠头,回民地打扮。
    王天纵一楞,这不是刚才在山上应歌的女孩吗?
    女孩笑了笑道:“你们是朝廷的官?”
    刚才发飙的亲兵叫道:“你们是瞎的?看不见老子们头上都是戴着顶子的?”
    庄虎臣的亲兵最小的也被保举了七品的武职,都戴着泥金顶子,但是他们穿的是新式的德国式军服,和一般八旗、绿营、练勇的衣服都不一样。
    刀疤脸笑了笑道:“这顶子倒象是真的,不过衣服够怪的!”
    亲兵怒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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