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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审判（）　
从爷爷的病房里退出来，楚慕汎迅速地收敛好自己的情绪，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他自责难过的时候，楚家的客厅里还有一大帮人在等着他，这才是如今他不得不面对的大麻烦。

　　　　一直以来楚慕汎都在刻意避开和楚家几个叔伯婶婶的见面，每一次的见面都像是打仗，他的那两个婶婶在他的面前从来就不曾和颜悦色过，之前是一直抓不到他的任何把柄，所以也就只能给他一些脸色看。

　　　　现如今因为他的关系气病了老爷子，这件事情他说什么都脱不了干系，他自然能够猜到这帮人这么晚还聚在一起不愿散去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在等着申讨他罢了。

　　　　楚慕汎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给老七打了个电话，然后一个人面无表情地下了楼，准备好接受大家的‘审判’。

　　　　“汎，爷爷怎么样了？”

　　　　楚希娣见楚慕汎从楼上下来，连忙迎上去担忧地问道。

　　　　“爷爷没事，他休息了。”楚慕汎给了楚希娣一个浅淡的笑，示意她可以放心。

　　　　楚希娣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多了一丝笑容，“那就好，没事就好。”

　　　　“好什么好？老爷子都被气成这样了，哪里好了？”楚希娣的母亲，楚家的二媳妇隋棠老大不高兴地反问了姐弟两一句，她远远地看了楚慕汎一眼，表情冷漠地双手抱胸，阴阳怪气地道：“二丫头，你是不是也想学着有些人胡作非为啊？”

　　　　“妈”楚希娣无奈地拖长了尾音。

　　　　“你给我过来，谁让你多嘴了？”

　　　　隋棠拍了拍自己一旁的沙发空位，冲着楚希娣狠狠地瞪了两眼。

　　　　这姐弟俩从小关系就很要好，楚家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在楚家，唯一会和楚慕汎和颜悦色地讲话的人，除了楚老爷子，就属楚希娣，她最懂自己的弟弟，无奈一个是自己的妈妈，一个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她哪一方都不能偏袒。

　　　　“二姐，去吧，我没事。”

　　　　楚慕汎见楚希娣为难，反而是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这样的场面他见得太多了，从小到大，他和妹妹无数次地受到楚家长辈的白眼，他早已经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

　　　　这个世上，能够让他关心的人和事不多，但若是有人要和他过不去，那他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多年的明争暗斗已经让他明白，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够善良，而他也恰好生在了一个争斗在所难免的大家族，他在享受荣耀的同时必然会承受随之而来的风暴，这些他从五岁开始就已经在承受。

　　　　楚慕汎悠闲地踱步到自己平常坐的位置，楚家客厅的座位有一定的讲究，老太爷坐上位，旁边空着一个位置，那是留给楚家的老太太的，尽管老太太已经去世多年，但是楚老爷子仍然保有这样的习惯，只有偶尔家里来了一些他的老朋友，才会去坐那个位置，楚家的晚辈们除了楚希诺没有人敢不守规矩地乱坐。

　　　　小的时候楚希诺什么都不懂，经常是坐在老太爷的对面和老太爷逗趣，为了这事，楚家的媳妇二人没少批评楚希诺。但有老爷子护着，这反倒是成了楚希诺的特权。楚希媛和楚希娣两姐妹不敢去坐那个位置，楚家的外孙凌子青也不敢去坐，只有楚希诺直到现在仍然是打破规矩的唯一一人。

　　　　楚慕汎的位置和楚宵月一家一样是一进门的沙发，中间仅仅隔了一个装饰性的古董青花瓷瓶。楚慕汎走过去，冲着姑姑一家点了点头。

　　　　“慕汎哥。”

　　　　凌子青高兴地打了个招呼，楚慕汎在他的心目中就是崇拜的偶像，他为有这样的哥哥感到骄傲。

　　　　不管楚家的上一辈对楚慕汎有多大的不满，但是楚家的小辈们私底下关系倒也不错，楚希媛是个例外，她无论和谁都不亲。

　　　　“恩，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好，谢谢慕汎哥关心。”

　　　　“哎哎哎，我说三妹妹，三妹夫，平时是怎么教育子青外侄的？这一帮大人熬更打夜的在这里等着，他两倒好，自个儿聊上了。”

　　　　“大嫂，对不起。”楚宵月尴尬地道歉，拉了拉凌子青，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了两句。

　　　　“妈，我就和慕汎哥打了个招呼而已，舅妈至于气成这样？”凌子青小声地抱怨。

　　　　“你就少说两句不行吗？你这样不是让你慕汎哥哥的处境更尴尬？”

　　　　凌子青恍然大悟，对着楚慕汎歉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冲着李婉华道歉：“大舅妈，是侄儿的错，侄儿不该不懂规矩，请大舅妈不要生气，侄儿下次不会了。”

　　　　“哼，你就和你妈妈一个样，一点都不懂规矩，我看这就是遗传。”楚宵月果然是躺着也中枪。

　　　　她年轻的时候是被楚老爷子宠坏了，她是楚老爷子唯一的宝贝女儿，老爷子自然什么事情都依着她。老爷子原本是想要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找个门当户对的亲事，谁料楚宵月从小就是个思想独立的主，不愿意自己的婚姻套上家族联姻的光环，她宁愿选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做自己的丈夫。机缘巧合之下她遇到了自己现在的丈夫凌木兰，凌木兰当年只是一个普通的牙科医生，楚老爷子肯定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他担心自己的女儿会吃亏。然而楚宵月坚持要嫁给凌木兰，为了这个事情还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两人跑到凌木兰的老家悄悄地领了结婚证。老爷子知道后，又气又恨，然而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也再不能说些什么，看着小两口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老爷子心里也就满足了。

　　　　反倒是楚家的两个媳妇为了这件事一直看不惯楚宵月，两人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为了家族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楚宵月的举动无疑是狠狠地扇着她们的耳光，两人自然不会给楚宵月任何好脸色。

　　　　这样一闹，自家的孩子都已经成年，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然后李婉华仍然会时不时地拿这件事情来数落楚宵月。

　　　　楚宵月的性子虽然倔强，但是很顾全大局，也不愿意看到楚家不和，在这件事情上她总是默默地忍气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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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怎么交代（）　
“你给我住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见有人这样数落自己的亲妹妹，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妻子，楚朝晖也没有给好脸色。

　　　　他和李婉华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两人不过是为了共同的利益才会走在一起。既然是没有感情在，楚朝晖自然会护着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

　　　　“哼，德行！”李婉华嗤笑一声，倒也没有再继续纠缠。

　　　　楚家客厅里从楚慕汎回来起，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的只剩下两位，一个是楚慕汎的二伯楚朝阳，还有一个是楚慕汎的姑父凌木兰。

　　　　楚慕汎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叔伯婶婶剑拔弩张，他的面色反而显得特别平静，尽管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但是他知道，总会有人站出来阻止，他懒得搭话。

　　　　每一次吵来吵去、争来争去无非也就是一些口舌之争，二十多年了，从他记事起，楚家人聚在一起就从来没有欢乐的场面，他爸爸妈妈还健在的那会儿他可以享受到父母的关爱，那段时光对他来说是弥足珍贵的，然而这样的时光毕竟太短暂。在他的记忆里，更多的是冷眼、争执、指责、辱骂，年少的他默默地承受过，等到他逐渐年长，他的两个婶婶倒是不敢再公然指责他，但是有他在的场合，总会有人成为炮灰，他早已经习惯。

　　　　“好啦，大哥大嫂，你们都少说两句，既然慕汎也回来了，大家也都在，咱们就先说说老爷子的事情吧，其余的事情都先搁一旁。”说话的是楚慕汎的二伯楚朝阳，他冲着楚慕汎递了个眼神，“慕汎，你看怎么样？”

　　　　楚慕汎表情显得很轻松，他微微坐直了些，搓了搓双手，耸耸肩道：“我无所谓，既然大家都等了这么久，有什么话不妨就直说。”

　　　　“好，大哥，你给大家说说吧。”楚朝阳和楚希娣两父子在楚家算是两个最有艺术气质的人，楚希娣是大导演，而楚朝阳是知名的收藏家，所以无论是从举止还是言谈，楚朝阳都显得很绅士。

　　　　楚朝晖清了清嗓子，“今天的事情大家也看到了，老爷子突然昏倒，要不是发现及时恐怕”他顿了顿，“许医生的意思，老爷子应该静养一段时间，老爷子要静养，身边自然不能少了人照顾，今天让大家这么晚还聚在一起就是重点要商量这件事情，看大家是什么意见？”

　　　　楚朝晖这话前脚刚说完，隋棠后脚就接着道：“大哥，楚家上上下下伺候老太爷的佣人不下20个，难道这还不够？我看大哥你是不是搞错了？今天让我们一家这么晚还聚在这里，就为了这件小事？”

　　　　“胡闹，爸爸的身体是小事吗？”楚朝阳声音微微有些拔高，不满地看了隋棠一眼。

　　　　“我难道有说错吗？这真要说照顾，当然是谁闯的祸谁来照顾，关其他人什么事？”隋棠说完，眼神还有意无意地瞟了瞟楚慕汎的方向。

　　　　楚慕汎心里冷哼，在他看来这个真算不上什么事，照顾爷爷的事情他是理所应该的，就算今天这帮人不拿出来说，他也会每天都记得回来看爷爷。他想，或许他二婶说得对，楚朝晖要表达的重点绝对不仅仅是这些，以他对自己大伯的了解，这个人做事情前总喜欢铺垫，那么接下来要说的话应该才是真正的重点吧？

　　　　楚慕汎冲着楚朝晖勾起了嘴角，正好楚朝晖也正看着他，两叔侄间不动声色的较量，硝烟弥漫。

　　　　“二婶，你的意思我明白，照顾爷爷的事情就不劳大家费心，我一个人就行了。”楚慕汎看也没看隋棠，反而是盯着楚朝晖的方向幽幽说道。

　　　　“我也可以帮忙照顾爷爷，最近公司的事情也不是太多，可以多抽一些时间来陪爷爷。”楚希娣积极响应。

　　　　“我也可以多抽一些时间来看外公，我正好在放假，也没事。”凌子青也积极地响应着。

　　　　“我可没你们那么闲，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处理，今天还是见法国客户见了一半急急忙忙赶回来，一会儿天亮了我还得向人家道歉，还有几单大生意也没有谈妥，我倒是想照顾爷爷，不过这些事情除了我，又有谁可以做呢？”

　　　　楚希媛有意无意地挑衅着楚慕汎，言下之意，她现如今所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接手，她自然也腾不出多余的时间来照顾爷爷，不过她肯定是有心的，只是她为了思慕集团，实在无力抽身。这一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自己的孝心，又凸显了自己在思慕集团无人能够取代的地位，她是在暗中和楚慕汎较劲。

　　　　“大姐您辛苦了，为了公司日夜操劳，做弟弟的都自叹不如。”楚慕汎似笑非笑，“爷爷的事情自然不敢再劳大姐费心，大姐只要好好处理好集团的事务便可，有什么搞不定的，请直接找我的秘书，安雅可以全权代表我做决定，大姐可不要太辛苦，我听女人们说，太操劳容易长皱纹，这可不好。”

　　　　“你”

　　　　楚希媛万万没有想到楚慕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动声色地羞辱她，气得涨红了脸。

　　　　可恶，这个死小子，敢咒我老，敢说我连你的秘书都比不上，你给我走着瞧。

　　　　说来楚希媛也是自讨苦吃，楚慕汎的毒舌是出了名的，就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