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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天生反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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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乔衡再也听不见车马声了,心知金七爷他们大概已经走远。

    这几日有些倒春寒,适才在快意堂内还觉不出冷来,现在身在室外,站得久了,那股子寒气也就愈加明显起来。

    他穿的衣服有些单薄了,他周身都浸润在一片凉意中。不过由于他的体温一向偏低,即使有内力在筋脉中循环往复也于事无补,他已有些习惯时时体寒的状态,因此从快意堂出来后,他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到几分天寒之意。

    忽又传来一阵车马碾过路面的声响,车夫恭敬的声音响起:“少庄主。”

    青年站于一角屋檐下,他声色平静地说:“你们来了?”

    华真真坐在车内,掀开车帘望向车外。她只觉得路面上那人有一瞬间几乎融于街道上的阴影中,他看过来的那一瞬间,眉宇间尽是凉薄。

    金灵芝那个傻瓜,以为自己真的了解他了,却不曾想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过是虚伪至极的假象。她以为他肯花时间陪着她,愿意为她变通原则,做他原本不喜欢的事,他定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却不知道这都是虚心假意。她根本不明白,他愿意与她相处,都不过是为了观察她,方便他想个一了百了的法子,与她断掉纠缠。

    乔衡坐下来,他的身上带着少许从街道上带进来的寒气。

    这似有似无的带着几分凉意的气息,刚一吸入肺中,华真真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即清醒了过来。

    那自己呢?

    自己就真的看清他了吗?

    最初与自己相遇时,那个毫不掩杀意冷漠以对的他,以及后来那个言辞恳切客气,对她又关怀备至的他,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

第36章 楚留香传奇㈧() 
两个隐患都被解决了,从今往后,不论是华真真还是金灵芝,都再难掀起波澜。

    乔衡在济南城停留了一晚,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与客栈老板结算了银两。

    济南城实在是个休养生息、游玩作/乐的好地方,仅是大明湖畔,一天就不知要迎来往送多少文人士子、侠客豪强。但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它再好也要打个折扣。更何况,他此世虽是第一次来到济南城,然而“曾经”的他来过的次数却是不知凡几。模模糊糊的,他甚至想起自己好像有那么一次,就是被人溺死在了这济南城的大明湖里。

    于是,他毫无留恋地离开了。

    车夫驾着马车,驶出了济南城。他问:“少庄主,我们接下来去哪?”

    乔衡兴致缺缺地说:“还能去哪回家吧。”

    坐马车时间久了,大多人都会感到些许厌烦。古代交通不便,由济南城到无争山庄颇为耗时,再加上路经某地时,此地因春季冰雪消融,河水暴涨,冲毁要道桥梁,使得他不得不改道而行,如此一折腾,已是大半月下去,乔衡也不例外的产生了些许倦意。

    在距离无争山庄还有两三天的行程时,他令车夫到本地城镇的集市上,买了一匹毛色深棕的高头大马,决定下车骑马而行。这匹棕马的品相看着还算不错,目光澄亮,毛皮光滑,躯干健硕,但与他用来拉车的那匹躯体如墨,仅四蹄雪白的马相比,就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相形见绌了。

    路上有好马、懂马之人,看到这户人家竟让上等的千里马拉车,杂草饲养出来的家马用来骑|乘,不由得摇头叹息。

    华真真的骑术算不得多好,她本不欲骑马奔走的,但她的脸皮极薄,即使隔着车厢,她也受不住旁人这般怪异的视线,一不做二不休,她干脆也买了匹马。

    现在好了,一个公子,一个车夫,一个侍女,三匹马,自由分配一下,正好一人一匹。

    尽职尽责的车夫谦卑地把那匹乌云踏雪的缰绳奉到了乔衡手中,华真真毫无异议,当然,她也不敢有异议。

    三人弃了马车,一同骑马而行。

    临近傍晚,三人路遇一座小镇,未免错过歇脚点,便决定在此停留,第二天再行上路。

    乔衡决定在本地最大的那家客栈歇脚。

    三人刚牵着马来到这家客栈门前,就有迎宾的小二走出来,热情地招呼道:“三位客官可是一起的?打尖还是住店?”

    华真真上前一步:“住店。小二哥帮忙备好三间上房,我们的这三匹马也麻烦贵店看顾一下了。”

    她语调轻柔,面容清丽,神色含羞胆怯,说话又是如此的客气,让人一见之下就先软了三分心肠。

    小二的眼睛几乎都要粘在了她身上,他干巴巴地说:“好,好。”

    然后朝着柜台后的账房喊道:“三间上房!”

    账房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天字丙、丁、戊!”

    小二连忙对着华真真回道:“这位客官,天字丙、丁、戊这三号房还空着,上楼左转就是。”

    华真真对他感谢地笑了笑:“谢谢小二哥,我记下了。”

    乔衡没有急着上楼歇着,而是先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华真真也随他坐了下来。

    乔衡对着车夫说:“一起坐吧,出门在外不用讲究太多。”

    这个像护卫多过车夫的沉默寡言之人犹豫了一下,也坐了下来。

    小二问:“客官要点些什么吃的?”

    乔衡用询问的口气对着在座另外两人道:“来点清淡点的?”

    车夫一向对乔衡唯命是从,他说:“一切随少庄主就好。”

    华真真随口说道:“三碗清汤面,各加一个鸡蛋,再来一盘酱肉,清炒一份白菜,一叠绿豆糕,小二哥再看着随意上两盘清淡点的菜就可以了。”说完菜名,华真真不就垂下了视线,她看着自己茶杯眼也不眨,好似上面开出了朵花来。

    也不见小二拿笔记下来,就这么一听,就全记在了脑子里。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华真真,见她没再看向自己,遗憾地跑到后院向厨子报菜去了。

    乔衡听见华真真所报之菜全然符合自己的心意,向她道了一声谢。

    他看不到华真真的身子自刚才报完菜名就一直僵硬着,在他说完这声道谢后,才慢慢地放松了少许。可与此同时,她的心中却浮现起了一丝并不明显的失落,她也说不清这股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是因何而来、从何而来。

    西边两三米处,坐着一桌吵吵闹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镖客,各个身形彪悍。他们刚走完一趟镖,银子到手,心下放松,与同伴正天南海北的聊着。

    “你听说了没,火凤凰——就是那个‘万福万寿园’的金家小姐,被她父亲从快意堂直接抓回金家了。”

    “快意堂?济南城的那个?”

    “对啊!就是那个!”

    “在快意堂里玩一把,这得多少银子兜进去啊,什么时候,我也有钱进去耍耍。”

    “算了吧,赌坊不是我们能碰的东西。若是让我知道我儿子背着我进赌坊,我非得打断他两条狗腿!”

    此时客栈里的客人还不算多,华真真点的饭菜很快就呈上来了。

    三碗苗条热腾腾地冒着白气,乔衡把双手覆盖在碗壁两侧,暖着毫无血色冰凉的手指。

    那桌的镖客嗓门极大,他们仍在不停地说着,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关中人,再细分一下的话,他们的镖局大概与无争山庄一样都在太原附近。

    “不是都说陪着金小姐的人还有一个酸秀才模样的男的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手就把庄家给震住了,赌坊里的行家啊!”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虽然银两也没小到哪里去,他说:“不是有人说那人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吗?”

    华真真听他们聊到了乔衡身上,夹菜的动作一顿。

    “都是猜的!不过有人听到这人身边的仆从称他庄主什么的,不过我是不信。”

    “哈哈哈哈江湖上能被人称作庄主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金盆洗手不走镖后,我也想开个武庄,不照样能被人称作庄主。绝对不可能是原少庄主,别忘了他可是个瞎子!你让一个瞎子赌博?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这个理啊!也不知道那些说他是无争山庄少庄主的人究竟怎么想的,脑袋被驴踢了也不至于蠢成这样!”

    “这万福万寿园和无争山庄不是关系好嘛,那位原少庄主和金家小小姐又经常形影不离,那人大概一拍脑袋,就随口这样瞎猜了。”

    “这原少庄主一没在她身边,她就找上了别人,哈哈哈哈哈,这位金小姐别还没进原家门就给原少庄主戴了绿帽子吧,不过想来也没关系,不管帽子是红是绿,他都看不到啊。”

    车夫放下了手里的碗,他目光阴冷地盯着那桌客人。

    乔衡只是声色平静地说了一句:“别在客栈里闹,人家做个生意也不容易。”

    车夫道了一声“是”,他默不作声的把他们几人的面孔都记了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捧起了自己的碗。

    华真真被那桌的客人气得嘴唇发抖,她想对他们说金灵芝跟无争山庄完全没有关系,还想对他们说少庄主根本不喜欢金灵芝,他们的婚事更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这些全是谣言!可当她看到乔衡俩面如止水的自顾自的用餐时,她又觉得自己白生气了,连当事人他自己都不在意,她还能多说什么呢?

    可她心底实在不舒服,为什么都觉得金灵芝和原随云是一对呢?明明他们之前清清白白,什么牵扯都没有啊。

    又想到他们这般嘲弄他,他却能不动声色,不恼也不怒,她莫名的替他感到几分难过。

    她看着他,轻轻地问:“听到别人这样说你,你都不会生气吗?”她的音量,正好控制在那桌镖客听不到的范围内。

    乔衡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凝了下眉像是在思考该怎样回答她的问题。

    在华真真眼里,这本该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无非是“会生气”、“不会生气”这两种答案之一。但看起来,他好像不这么认为。

    “并不是这样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会生气的。只是”乔衡斟酌着措辞,想要选取一个最容易让人理解的说法,他继续说,“我这么说你大概很难明白,虽然我也会生气,但在恼怒之前,我往往会考虑一些其他的事情,等我想完这些事情,常常就忘了生气了。”

    华真真不明白,她有些发愣,她问:“‘生气’也能被人忘掉?”

    乔衡说:“因为在那之前,我总是会很认真的去回忆,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他们误解的事情,还会忍不住的去想,我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下次我要怎么改正才能做到最好,等等等等,当我想完,差不多就忘记发火了。”

    华真真衣袖中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攥了起来。她道:“可你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啊!”

    乔衡再次执起碗筷,他说:“可别人不知道。”最无奈又无助的是,从没有人肯听他解释,而当他换位思考一下的时候,却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人听他的解释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她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但又想不出他在隐晦地说些什么。

    “你何必非逼着自己承认自己从没有过的过错?”

    乔衡:“我也不想。”

    她注视着他那双萧索的眼睛,她的心底闪过一道宛若窒息的痛楚。她食不知味的匆匆吃完饭,跑到了楼上客房内,闭门不出。

    乔衡察觉到华真真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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