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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明音-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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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兀自发愣,小侍女轻悄悄地说:“夫人,现在已经是开皇二年了。”

    开皇?我又困惑了:“开皇?邕儿又改年号了?”

    那侍女表情又一变,更加小声地贴在我耳边说:“夫人糊涂了,咱们大周已经没了。如今是大隋了。”

    大周,没有了?

    我呆呆地望向窗外院子里乍暖还寒的春景。鼻中弥散开昏沉又腐朽的气味。

    原来大周真的没有了。

    宇文泰早已不在了,邕儿也不在了。

    啊,我想起来了。

    毓儿在即位后不久被宇文护指使人毒杀了。然而他在临死前总算为我们留下一线生机,在朝堂上,他亲口指定邕儿即位,随即口吐鲜血数升而死。

    血将衣衿染得鲜红。

    从此邕儿安静又乖顺地蛰伏了十二年,对宇文护惟命是从,小心翼翼捧着他那颗不可一世的雄心――

    然而他终于死在我们母子手上。

    我宣他入殿,邕儿从背后击杀了他。

    他匍在我的脚下,流出的血浸湿了我的鞋子。om他抬眼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怨毒。

    我和邕儿在跌坐在他的尸身旁相拥而泣。从此悬在我们母子头顶上的剑消失了。

    宇文泰在世时曾说过,邕儿最得他秉性。宇文护死后,邕儿接掌大权,开始展现出和宇文泰如出一辙的眼光与魄力。

    他一举肃清了宇文护的党羽,焚毁了宇文护在长安北边修建的豪华的宫殿,整顿吏治,发展经济。到了他即位的第十五年,他决定出兵往东,讨伐北齐。

    仗整整打了三年。三年之后的建德六年,我们的大军终于攻克了邺城,邕儿亲自进城纳降,尽诛高氏。北齐灭了。

    不久他派人来长安接我。

    华丽的车队绵延了好几里。他迎我去洛阳。

    那日天降大雪。整个洛阳城都被笼罩在漫天飘飞的白雪中,街道尽被覆盖。

    一如我第一次随着宇文泰进洛阳的情景。

    我在被翻修一新的馆驿中等着邕儿来见我。天色渐暗,雪还在飘飞。我担心邕儿来时看不见路,便让侍女去将庭院小径两旁的烛火剪亮一些。

    看着侍女那纤弱轻盈的背影,不小心地,泪水又涌了出来。

    那日踏雪而来的,不光有如愿,还有宇文泰。

    邕儿神采熠熠地来了。那夜,他像个孩子一样躺在我的膝盖上。没有了权臣的威胁,北方又已经统一。邕儿终于做成了他父亲没有完成的事情。

    我抚着他的鬓角轻声说:“你到底宇文泰的儿子。”

    他轻轻说:“家家,你还记得当年统万突阿干说要攻下洛阳迎你入城吗?”

    “记得啊。但你是如何知道的?”我微笑着看着他年轻俊美的侧脸。我已有很多年没有感受过这一刻的平静和安详。

    他静静地看着案上的烛光,轻声说:“是阿父告诉我的。阿父曾对我说,阿母不喜欢长安,阿母最爱洛阳。――家家,”他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我的膝盖上,用清澈明亮的眸子看着我,“我好想念阿父。从前在萨保阿干的威胁下,尤其怀念阿父在的时候,从没有人敢那样欺负我们母子。”

    宇文泰已经去世二十年了。

    他躺在冰冷黑暗的地下,早已腐朽成一堆白骨。不过他有姚氏陪伴,应该不会觉得孤单吧。

    自从如愿死后,我再也没有去成陵拜祭过他,他亦从未来到我的梦里。但是此刻听邕儿如此说起他,我的心里觉得有一丝陈旧的温柔松动了。恍惚中,邕儿那年轻的脸上竟浮现出宇文泰的模样。我伸手抚过他鬓角的碎发,轻轻说:“我也很想他。”

    年轻有为的君王看着我,追问:“家家为什么喜爱洛阳?”

    我还在想怎样回答他,他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像一个小孩子那样好奇地看着我。

    “家家,你从未跟我说过洛阳的事,阿父在时也从未提过。”

    我一笑,抬眼看向窗外,仿佛透过那一道高墙,看到了外面的熙熙攘攘。我轻声说:“金马门外聚群贤,铜驼陌上集少年。我年轻的时候在洛阳生活过几年,那时洛阳还很繁华热闹,不似现在这般凋敝冷清。――高氏真是把洛阳毁了。”

    邕儿来了兴致,一壁追问:“家家在洛阳生活过?是什么时候的事?那时候已经遇见我阿父了吗?”

    我笑着摇摇头:“你阿父并不曾在洛阳长久地住过。”

    “那家家又是如何在洛阳生活的?家家不是从建康嫁到长安的吗?”

    他自幼老成持重,从不曾像今日这样追问过我的过往。

    我沉默了片刻,说:“我幼年时被人拐卖,辗转到了定州。后来战乱中又到了洛阳。再后来才遇见了你父亲。”

    他面色一黯,犹豫片刻,问:“是同已故卫国公吗?”

    我的心一疼。多年未触及的往事又一次被翻起。这是擦不掉的魔咒。

    我转脸看着案上红艳艳的烛光,说:“将近五十年了。那是武泰元年的冬天,我第一次进洛阳,是你父亲护送我来的,他送我来见独孤信。”

    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良久,他低下头,说:“所以那时候你要同他南下没想到竟是真的。竟真的是阿父抢走了可阿父竟还冷落了你那么多年”

    “别说了。”我平静地打断他。“你是我们的孩子,你无法评判我们。我不恨你阿父,相反,我对他的感情比我自己知道的都要深。”

    我已经六十三岁了。年过花甲,白发满头。不需要再去谈论究竟是谁错了。也许惟一错的人是我。

    灭齐的第二年,邕儿又率军伐突厥,在途中一病不起。六月丁酉****回到长安,当天夜里死在了我的怀中。

    上天带走了我和宇文泰的第二个儿子。

    北周从此国运衰颓,又过了三年,隋国公杨坚废宇文衍自立,改国号隋。

    时代滚滚向前,从不停息。

    拓跋氏的时代过去了,尔朱氏的时代过去了。宇文氏的时代也过去了。

    我收回思绪。啊,没错,现下这个时代已属于杨氏了。

    伽罗成了皇后,垂范天下。独孤氏又崛起了。

    伴随着独孤氏的崛起,宇文氏却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被当今的皇帝几乎屠戮殆尽。也许是为了报复当年被宇文护打压,又或者是伽罗为了给她父亲报仇――听说她同她的夫君感情甚笃,每日上朝,她都亲自送到朝堂外,等他下朝,再并肩回宫。

    因此我被迫迁出了云阳宫,迁居到长安城的聆音苑旧宅。

    啊,都记起来了。

    杨氏连宇文氏的妇孺都没有放过,女眷都没入官府为奴,那些男孩子,哪怕是嗷嗷待哺的婴儿,都被杀死。

    我被留存下来,没有死,也没有被没为奴婢。

    皆因为伽罗,因为我同独孤氏千丝万缕的联系。

    另一个被留存下来的是玉珑。邕儿还在的时候,她被封为顺阳公主,嫁给了杨坚的阿奴杨瓒。听说婚后夫妻一向恩爱和睦。宇文氏覆亡后,有人劝杨瓒遣归玉珑,杨瓒坚决不允。也是这几年来惟一让我觉得欣慰的事情。

    但是他们不允许玉珑来看望我。

    我怔怔看着窗外雪白粉红成片的海棠。是了,这是聆音苑,这是昔年宇文泰亲手植下的西府海棠。转眼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又孤身一人在聆音苑里。这里是我挣脱不掉的牢笼。

    记得那时独居在聆音苑时,这几株海棠已经枯死了。没想到今年春天花竟然又开得如同晓天云霞。

    宇文泰,是你的魂魄回来了吗?

第一百零四章 开皇二年(公元582年)…春() 
“夫人。om”外头急匆匆走进来一个小侍女,“皇后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到大门外有黄门捏着尖细的嗓音唱道:“皇后殿下驾到——”

    透过敞着的窗子,我看到一队人庭院,从抄手游廊远远走了过来。

    打头两个小黄门,后面紧跟着四个宫娥。在后面被簇拥着的那女子着红色大袖衣,外披翻领小袖外衣,头顶盘桓髻,两边各插三支金发簪。冷着脸,昂着头,通身的气派。

    那大概就是当今的皇后吧。

    最后一次见她,还是在金罗去世的那天。

    还未来得及回想当天的情景,那队人已经到了这边厅前。

    领头的小黄门大声说:“皇后驾到,邹氏——”

    话未说完,伽罗说:“免了,你们都退下吧。”

    待那一队人悉悉索索地都退出院外,伽罗才款步走到我面前,唤了声:“邹夫人。”

    我未说话,将目光投向窗外那些绚烂的海棠。心中忽然觉得凄凉。转眼这许多年飞逝而去,我却依然两手空空。

    那么她来做什么呢?我还有什么可以被剥夺和损毁?

    伽罗踱步到窗前,看着那些海棠,问:“听说这院子里的几株海棠都是宇文泰当年亲手种的。”

    “是的。他生前最喜便是海棠。”

    “听说连这聆音苑都是他为了夫人建的。”

    是啊,当年他迎娶我时何等风光。红毯从城外一直铺到丞相府门口。青庐交拜,盟誓百年。我却从未细细回味过那天的情景。皆因为不情愿。

    不情愿时,整个天下也算不得什么。

    我回过头,平静地说:“皇后殿下,他已经故去很多年了,我不想谈论他的事情。”

    伽罗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的光,追问:“夫人是不愿谈,还是不愿和我谈?因为我是独孤信的女儿?因为你跟着宇文氏如日中天的时候,我们独孤氏却在一天天沦落直到满门凋零?”

    多年背负着家族沉重的负担,又一朝翻身,她成了一个雍容而刻薄的妇人。om

    可至少宇文护因着金罗的缘故没有赶尽杀绝。而现今宇文氏却没有了一丝骨血。

    我沉默不语。

    轻叹了一口气,伽罗似是整理了一下心情,又接着说:“本宫今番来,是想来告诉夫人,主上已经下旨,追封父亲为赵国公,谥景。”

    说着,从袖笼里取出一张明黄色的诏书递给我。

    我接过来展开。

    褒德累行,往代通规;追远慎终,前王盛典。故使持节、柱国、河内郡开国公信,风宇高旷,独秀生人,睿哲居宗,清猷映世。宏谟长策,道著于弼谐;纬义经仁,事深于拯济。方当宣风廊庙,亮采台阶,而世属艰危,功高弗赏。眷言令范,事切于心。今景运初开,椒闱肃建。载怀涂山之义,无忘褒纪之典。可赠太师、上柱国、冀定相沧瀛赵恒洺贝十州诸军事、冀州刺史,封赵国公,邑一万户。谥曰景。

    风宇高旷,清猷映世。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眼前有些潮潮的模糊。第一次见他时,一身绛红锦衣,清冷不言,确是清猷映世的模样。

    笑了一下,说:“他总算得到了他应得的。只是来得太晚了。”

    那年在潼关下,远远看到他矗立在晨风中的样子,就是他留在我心里的最后一个影子。

    “夫人,你还爱他吗?”

    被陡然这样直白地一问,我一愣。随即苦笑:“你们每个人都追问我这个问题。宇文氏的人也问,独孤氏的人也问。可是我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他们早就不在了,连我近日都觉得精神一日比一日更差,也许时日也不多了。”

    伽罗深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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