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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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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可他毕竟年少,刚继承大统,胆子还是不够大,不敢对杨宇霆做什么。
1928年底的几个月,各方面都在努力,蒋介石派张群到日本东京拜访田中首相,承诺维持东北现状,不损害日方利益;英美发表声明,满洲为中国领土,否认日本在东北的特别权利,张学良亦派代表赴日贺天皇加冕,继续商讨易帜,终于获得日方谅解,不再反对。
十二月二十九日,张学良在奉天通电全国,东北三省及热河易帜,当天在奉天省礼堂举行东北易帜宣誓典礼,红黄蓝白黑五色旗缓缓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鲜艳的青天白日旗。
同一时刻,青天白日旗在奉天全省各处,在吉林,在黑龙江,在热河,在中国东北白山黑水的每一个城市,每一座军营,每一所学校,冉冉升起。
中华民国,历经十八年战乱,终于宣告统一。
陈子锟作为国民政府的代表,参加了典礼,望着国旗冉冉升起,他捋了捋已经颇有古风的长髯,自言自语道:“胡子啊胡子,自五卅流起,到今天终于可以剪了。”
待典礼完成后,陈子锟即回帅府让剃头匠把自己的胡子剪了,剃头匠惋惜道:“好一把长髯,剃了可惜。”
剪了胡须,把脸刮干净,换下长衫穿上西装,再来到大青楼的时候,正在打牌的于凤至和一帮夫人们皆是眼睛一亮,好一个英俊小生!
两日后,国民政府发布命令,将奉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东北边防军,任命张学良为东北边防军司令官,如同陈子锟说的那样,只是换了个旗号,东三省依然是老张家的地盘。
1929年元旦过后,完成任务的陈子锟向张学良辞行,却被极力挽留,于凤至也说最近得了几件貂皮正在缝制大衣披肩,等做好了一并带回给两位夫人,算是汉卿的礼物,陈子锟无奈,只好再多等几日。
过了两日,杨宇霆的母亲做寿,张学良携带夫人参加,去的时候喜笑颜开的,回来的时候却闷闷不乐,两口子在屋里吵架,声音连陈子锟都能听见。
只听于凤至道:“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还像东北的主人,杨宇霆才是东北真正的主人,他眼里还有你这个总司令么?”
陈子锟在大青楼住的久了,和张氏夫妇很熟,便过去相劝,只见张学良低头抽烟,于凤至眼圈红红,想必是气极了。
“子锟,你来的正好,你给评评理,今天我们去杨府贺寿,汉卿一进去,满屋子人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根本就没当一回事,过了一阵子,外面喊杨督办到,整个客厅没一个人敢说话,都乖乖起来迎接,你说说,这样下去老张家的江山早晚不得姓杨。”
陈子锟不疼不痒劝了几句便回自己卧室了,心道杨宇霆这是自寻死路。
又过了几日,貂皮大衣和山参等礼物都已备齐,再过一个月就是旧历新年,陈子锟再次向张学良请辞,这次张学良没再强留他,感慨道:“昆吾兄,以后咱们兄弟天各一方,想见个面都不易啊,听说你会开飞机,有空教教我,想见你的时候,直接开飞机就去了。”
正聊着,副官来报,说是杨督办和常省长来了,已经在楼下客厅等候,张学良面露不悦,说声失陪下楼去了,过了十分钟回来,大怒道:“杨常欺人太甚,搞了个东北铁路督办公署,没和我打招呼就让常荫槐当这个督办,连任命书都写好了,逼着我签字,真当我是阿斗么!”
陈子锟道:“汉卿你还要忍到何时?”
张学良在屋里跺了几步,拿出一枚银元抛了三次,道:“天意如此,我意已决!晚上就将此二人处决,昆吾兄,你枪法好胆子大,到时候万一有变,我就靠你了。”
陈子锟满口答应。
到了傍晚时分,高粱秆送了两把大镜面长苗子进来,说是少帅给预备的,陈子锟把枪别在身上,在楼下陪着张学良。
张学良时不时起来走两步,看来精神颇为紧张。
忽然外面有人喊道:“杨督办到,常省长到。”
杨常二人大咧咧进来,见到陈子锟在座略有不快,杨宇霆哼了一声道:“陈主席怎么还没回去,莫非要在东北过年么?”
陈子锟笑道:“这就走了。”
杨宇霆道:“那便好,回头我送你上路。”
此时此刻,张学良倒完全放松下来,眉宇间轻松得很,道:“都坐下说话,高粱秆,去把西北空运来的哈密瓜拿来给杨督办常省长尝尝。”
杨宇霆道:“少帅还是小孩子脾气,吃什么哈密瓜啊,先把字签了吧。”
常荫槐面露笑意:“难得少帅有这个孝心,就尝尝这坐飞机的哈密瓜吧。”
高粱秆上楼片刻又下来了,说夫人正在洗澡,哈密瓜放在冰箱里,不方便进去拿。
张学良一跃而起:“我去拿。”说罢出厅上楼去了。
陈子锟说声失陪,也出去了。
杨宇霆不疑有诈,正低头对常荫槐嘀咕着什么,忽然高粱秆等六名手持驳壳枪的卫士在奉天警务处长高纪毅的带领下快步冲入,迅速将二人按在地上,高纪毅宣布道:“奉长官命令,你们两阻挠国家统一,着将二位处死,即刻执行。”
随即不由分说,两名行刑手照后脑勺就是一枪,子弹从后脑贯入,当即毙命。
两具尸体横在客厅里,血慢慢侵湿了地毯,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东北大员,此刻已经再也不能发号施令了。
陈子锟站在门口目睹这一幕发生,低声道:“杨督办,我先送你上路了,走好吧。”
处决了杨常二人后,张学良才从楼上下来,看了一眼尸体道:“用地毡裹起来,我不想看见他俩人的脸。”
副官来报,说是孙联帅到了,张学良知道孙传芳和杨宇霆关系甚好,想必是来找杨聊天的,便让人请他进来,道:“馨帅,我又放了一炮。”
孙传芳不解,问放什么炮。
陈子锟插言道:汉卿刚把杨宇霆和常荫槐枪决了。”
孙传芳瞥见客厅里卫士正在用地毡卷尸体,隐约能看见杨宇霆的靴子底,心中巨震,却面不改色道:“英雄,英雄!要想做大事,不杀几个人行么?杀得好,杀得好!”
杀了杨常二人,善后事情甚多,日本驻奉天总领事馆需要通报,南京国民政府需要报告,二人的家属以及东北军各将领都得安抚,陈子锟担心别人以为是自己蛊惑张杀杨常二人,遂速速告辞,张学良也不留他,派高粱秆送他回去。
陈子锟选择走海路回江东,先坐南满铁路的火车到大连,然后转乘日本客船去上海,从上海再转回江东,这样的走法才最节省时间。
到大连转船的时候,还意外的遇到了孙传芳,陈子锟打趣道:“馨帅你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汉卿杀杨常,与你何干。”
孙传芳讪讪不作答。
……
陈子锟历时二十日,终于在1929年春节来临前夕抵达了江东省城,从去年四月起兵北伐到今天,竟有近一年之久,望着已经落成的公馆大门和上空猎猎飘扬的青天白日旗,他不禁感慨万千,不知道女儿长高了多少。
“闲杂人等不许在此逗留!”门岗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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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一章 工人的祖国
陈子锟自从五卅惨案后开始蓄须明志,发誓国家不统一便不剃胡须,这么多年来一直留着胡子,起初是普鲁士式的八字胡,后来是络腮胡,再往后越来越长,变成古典式的三绺长髯,到最后居然是关云长式的一副美髯
江东实业银行发行的钞票上,印着陈子锟的免冠戎装象,就是留着一部长髯,因此江东票又被戏称作“关帝票”,陈大帅美髯公的形象通过钞票更加深入人心,所以新来的门岗根本没认出这位风尘仆仆的旅人就是本省的主席,公馆的男主人。
双喜从后面上来,呵斥道:“瞎了你的眼,这是大帅!”
门岗吓得一哆嗦,仔细一瞧,除了没有胡子,还真是大帅的模样,赶紧立正敬礼,陈子锟摆摆手,微笑着走进了公馆。
姚依蕾和鉴冰正在客厅里东拉西扯,商量怎么过年的事情,忽见陈子锟走进来,两人都呆了,半晌姚依蕾才道:“回来了?”
陈子锟道:“回来了。”
鉴冰道:“忙完了?”
陈子锟道:“忙完了。”
两个女人眼中荡漾着幸福的泪水,互相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问道:“还出去么?”
陈子锟道:“国家统一了,我也该隐退了,以后就在家带带孩子什么的。”
姚依蕾这才高兴起来,让老妈子把嫣儿抱来,指着陈子锟道:“快喊爸爸。”
嫣儿已经快四岁了,打扮的像个小公主,小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他不是爸爸。”
姚依蕾道:“他就是爸爸呀。”
嫣儿道:“骗人,爸爸有大胡子,他没有。”
大人们哈哈大笑起来,陈子锟心里却酸酸的,今后是要补偿一下家人了。
听说大帅归来,军政要员俱来汇报工作,先是陈子锟的老岳父,铁路总办姚启桢,江东省的铁路建设一直在进行之中,去年底淮江铁桥建成,铁路横跨淮江向南北方的津浦、陇海线靠拢,建成之日,就是江东经济腾飞之际。
江东实业银行银行总裁龚稼祥向他展示了银行的资产负债表,股票在上海交易所依然坚挺在两元的价位上。
“咱们是蓝筹股,有省内煤炭、铁矿、铁路资产作为抵押,分红丰厚,这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江东实业银行的股票是货真价实的纸黄金。”龚稼祥信誓旦旦道。
省政府秘书长柳优晋与时俱进,换上了藏青色的中山装,胸口别了一枚青天白日徽,看起来不像是省政府的,倒像是省党部的干部,他也带来了好消息,z陈子锟主政江东以来,除了麦子龙篡权的三个月,基本天下太平,百姓休养生息,淮江亦无泛滥,全省田赋工商税收同比增长三成之多。
参谋长阎肃的报告同样惊人,江东军已经扩充到了十万人马!
陈子锟大惊:“两个军的编制,怎么有这么多兵?”
阎肃进行了解释,收编孙传芳四万人马后,江东军扩充至七万,裁撤老弱伤残,征募新兵,将两个军的编制填满之外,又成立了三个暂编师,四个混成旅,实打实的十万大军。
“南京政府即将裁军,将集团军和军的编制取消,只留师一级部队,咱们江东军不趁机先扩充一下,到时候只怕被人裁光。”阎肃这样说。
陈子锟道:“中央可有详细的裁军计划?”
阎肃早有准备,拿出南京编谴会议的纪要来,陈子锟看了道:“看似公允,其实对蒋介石最为有利,照这个裁军办法,冯玉祥的部队起码要裁掉半数,依着焕章的脾气,怕是又要背后捅人一刀了。”
“这也是我扩军的原因之一,若再开战,定然比北伐残酷十分,江东处于蒋冯之间,战火波及,没有兵力自保是肯定不行的。”阎肃这样说。
陈子锟深以为然,下令从省财政中拿出原来准备购买机器的一笔款子,从欧洲订购了大批武器,捷克斯柯达厂的zB26轻机枪、布尔诺厂vz24步枪,西班牙阿斯塔拉二十发全自动盒子炮,以及一整条7。92毫米步枪弹的生产线。
批款的时候,陈子锟的手都在抖,草草签了摔笔愤然道:“有这些钱,能多修几百里的铁路,盖好几座学校,中国早晚毁在这帮新军阀手里。”
想了想,又把步枪的采购款划掉,依旧采购法国施耐德的蒸汽机车六辆。又打电话给后勤处,让他们把北伐中缴获的各种杂旧枪械翻修改膛,尽快装备部队。
1929年的春节,陈子锟一家人在省城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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