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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山变-第7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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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怎么说?”
“皇上,当年您在如意洲听戏,赏了谭金福‘鑫培’嘉名。您想想,万岁爷亲自赐名,京内京外又有哪一个敢不给面子。故而有此封号。”
“哦”皇帝想起来了,含笑问道,“那,谭鑫培,朕问问你,这几年来,可学了什么新戏了吗?”
“这……”谭鑫培为之语塞,皇帝不解,还是端华解说几句,才知道大概:谭鑫培为皇帝赐名,在北京梨园行成了一枝独秀,每次演出、应招堂会,所拿的份儿钱比程长庚还要多。身家固然大涨,但也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害处,首先是梨园同业者的排挤,每当有巨富豪mn要招他演堂会,总有人在一边说,“谭鑫培是皇上赏识的,又是内廷供奉第一人,您掂量掂量自己,可请得起吗?即便huā得起这样的银子,一旦演出的时候出了针尖大的纰漏,旁的人不会、不敢说谭鑫培如何,只会以为是本家招呼不周——传扬出去,你可担待得起?”因为有这样的话,所以谭鑫培每年能够应得的堂会屈指可数,收入自然也就大减。
这还不算,另外更有一重难处,梨园中所演的戏曲,都是师傅身手相传,一出戏从学戏,到最后登台演出,师弟两个总要在一起潜心研习多年,方得功成。而谭鑫培名气大涨,便是连程长庚也给他比了下去,nng得梨园同道人人嫉恨,便是连师傅传授戏曲,也经常避讳他三分——谭鑫培问起,只说,“你是皇上指点过唱功的,为师何德何能,还敢指教你吗?”因此,数年下来,只能以当年所学的戏文应付,新本子,却是一点也不曾学会
皇帝倒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出戏码,“这可是福兮祸所伏了。”他琢磨了一会儿,忽然一拍手,“此事因朕而起,总要慎始善终。这样吧,他们不教你,朕来教。程长庚?”
“奴才在。”程长庚是内廷供奉,这些人都是归内务府所管,所以自称奴才。“奴才见过皇上。”
“今日不提,等过上几天,朕给你们排一出新戏,叫《八大拿》,嗯,不过朕所会的,也只有文字曲调变化,手眼身法,就要全靠你们自己揣摩了。”
程长庚心中大喜,天子故曲,自是知音,而且,戏文经皇帝所排演,日后传扬出去,这本戏一定成为三庆班镇班之宝,而三庆班的名头,又要哄传天下了。当即跪倒,口中颂恩,“奴才诚惶诚恐,叩谢皇上恩典”
皇帝和程长庚、谭鑫培几个人说着话,肃顺下去准备,一番忙碌,在huā厅的外面支上两三张巨大的灶具,下面的炉火烧得正旺,在炉灶的上面是刮研得平整的铁板,浇以明油,不一会儿的功夫,油温越热,阵阵油雾升腾而起,在huā厅内也可以闻见了。
穿着雪白工服的灶下婢把切好的羊ru片、牛ru片先用葱蒜姜丝码放整齐,淋上麻油、料酒备用,眼见油温烧热,用铁夹子提起一片,放置其上,“滋啦”一声脆响,厨子手脚麻利的翻动,ru香冲入鼻管,令人垂涎大滴,“唔,好香啊?这是什么味道?”
“皇上,这就是奴才和您说的,西式牛扒的香味。”
“牛扒?”皇帝干干的咽了口吐沫,“传上来,朕尝尝。”
“皇上,还请稍坐,牛扒还没有熟透呢。”
“呸你这笨奴才,你几时听说过牛扒要做得十成熟的?那不就干了吗?做到七八成熟就已经是最好的了。快去传来”
肃顺还真不知道牛扒不能做到十成熟,楞了一下,有心去传,又怕生吃不好,故意拖延时间,“这,皇上圣明,无所不知,真是让奴才佩服无地。”
皇帝也不曾吃过,不过大约知道,牛扒烤得太过的话,ru会发紧、发柴,具体是不是这样,却是不清楚的,“少废话,传上来。”
“是。”肃顺估mō着时候差不多了,转身下去,亲自取来刀叉,早有下人调好了浓浓的麻油酱料,亲自捧到皇帝桌前,看着他刀叉并举,切下一块,送入口中,“主子,您进用得可还如意吗?”
皇帝咳了几声,吐出怎么嚼也嚼不烂的牛ru,拿起丝巾mōmō嘴角,“算了吧。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我中华人氏所能享用的。撤了吧。”
众人立刻知道,皇帝总算是给肃顺留几分颜面,换了是旁人,怕早就斥责上了。饶是如此,肃顺的脸s也变得非常难看,“皇上?”
“撤了吧,撤了”皇帝脸s发白,起身呼喝,“六福?六福?你这狗奴才到哪儿去了?”
“啊,奴才在呢,奴才在呢。”
“伺候朕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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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指婚(1)
更新时间:201241112:09:33本章字数:7835
'第50节指婚(1)
第50节指婚(1)
第50节
回到宫中,已近黄昏,皇帝一天任什么也没有吃到嘴里,饿得双眼发蓝。惊羽又是埋怨,又是心疼的下去命御膳房传办差事,好在时间很快,铺陈上食前万方,看着他据案大嚼,也不顾及仪体尊荣了,忍不住嘻嘻一笑,“您啊。这是何苦?看看您,把自己都饿坏了吧?”
“还真是有点饿了。”他含含糊糊的说,“饥者易为食,平时不大爱吃的,这会儿也成了美食了。”
“哦,刚才皇后宫中的小太监来,说五、六、七三位王爷、贝勒爷的福晋来了。给皇后娘娘请安,本来想着说,皇上要是有空的话,也去见一见。奴才不敢说实话,只是说皇上休息下了,把他们打发走了。”
“嗯,你是对的。”他说,“杨三,你到皇后宫中去,问问可有什么事吗?”
杨三转身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转了回来,不但是他,皇后的凤驾也随之而至,“呦皇上还没有用晚膳呢?”
“啊,朕睡了一觉,起晚了。”皇帝自觉用得差不多了,推席而起,“看你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事?”
“有的。”皇后嫣然一笑,“刚才五六七三位弟妹过来,给臣妾请安之外,另外有一件事,想请皇上的旨意。”
“这几个人啊,有什么话不能和朕说,非要让自家的福晋和你说?朕看他们是越来越糊涂了。”
“国事自然没有我等f人置喙的余地,不过这一次她们来,是为了家事的。”
“什么家事?”
“皇上,今年是您四十整寿,万民同欢,四海共庆。再加上大阿哥过了年就是二十一岁了。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这是皇上第一个新f入mn,总要提前co持起来,也要百中挑一的给孩子好好把把关嘛。”皇后笑着解释道,“臣妾想,灵儿今年就要出降曾府,不如把这两个孩子的喜事一起办了?三喜临mn,也好热闹热闹?”
皇帝怦然心动,皇后说得并非无理,辛苦了二十年,也该热热闹闹的享受一番天家之福了。只不过,秀慧公主的事情是上一年东巡时候定下来的,内务府迭次报效,忙个不休,总还能够来得及;而大阿哥娶亲,距离还有不足半年,可赶得及吗?若是委屈了孩子,自己做父亲的,心里总感觉差了那么一点。
看他沉yn,皇后以为他是在为大阿哥选新f之事发愁,在一边微笑着说道,“皇上,不瞒您说,臣妾已经见过nv孩儿了。”
“哦?”
“是满洲……”
“是旗人?”皇帝目光看去,得到妻子肯定的答复,他摇了摇头,“朕不是说过了吗?满汉通婚,定为常例,怎么给载澧选了个旗人福晋?汉人家的佳nv子那么多,就选不出中你意的?”
皇后大感委屈,她知道丈夫今天一定不在宫里——皇帝的脾气她太熟悉了,有国事的时候就罢了,没有的时候,休想他在宫中能够坐得住他没事出宫闲游,自己为孩子张罗忙碌,如今没有一句慰切的说话,迎头就给驳了?
不过皇后为人xng子宽和,迟疑了一下又说道,“皇上,您还没有听臣妾说完呢。这个孩子是驻防浙江将军惠昱之nv,rǔ名叫玲子,您听听这名字,其人容貌秀丽,就可见一斑了。”
“听名字能听出什么来?”皇帝好笑的说道,“人品怎么样?”
见丈夫语气转为缓和,皇后大喜,“自然是极好的。”她笑着说,“虽是旗下人家,但随乃父多年驻防江南,很是温柔知礼。若不是知道的,还以为是汉人家的大家闺秀呢。”
皇帝心中喟叹,“你说好就好吧。等过几天,赶在年中,让孩子进宫来,朕见一见再说。”
“是。”皇后眼睛眨一眨,“皇上,灵儿出降曾府,总不能让他们小夫妻和曾国藩一起过日子吧?”
“朕不是赐了府邸了吗?等婚后让他们自己过府居住,干什么?”
“臣妾是想,就灵儿一个nv儿,你这做阿玛的,总要再多多给一点赏赐才是的嘛”
皇帝笑了,“好吧,你想让朕给孩子赏点什么?”
“汉人讲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纪泽那个孩子,臣妾看不是个愚笨的,却埋头在大学堂中做学问,总不及……”
“此事你不要多问”皇帝的脸s立刻转冷,“朕当初不是和你们说过吗?几个阿哥不必提,朕的几个nv儿,能够不嫁到官宦之家才是最好。你以为官场是个什么好所在?再好的人侵身其中,用不到三个月,就沾染上一身的坏mo病。更不必提曾纪泽,以臣下尚主,不知道有多少人借着逢迎吹拍,以为登进之途。你想想,他能不能把持得住?照朕看,离那些hn账越远越好”
看丈夫疾言厉s,皇后不敢再说,“那,就依皇上吧。”
皇帝为什么所谓的西式烹调之法极不中意而拂袖而去,nng得肃顺好大的没趣,胡lun让人把灶席尽数撤下,转眼看看周围,“都他娘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呆在老爷我这做什么?”
论品秩,肃顺不过一介侯爷,但端华几个唯其马首是瞻多年,积威之下,一句话也不敢说,各自传轿出府,程长庚等人更加不必提,连堂会的份儿钱都不敢问,狼狈逃离。
肃顺xiōng中一团积郁难去,走到桌前,拿起放凉的牛扒咬了一口,咀嚼几下,‘呸’的一声啐了出来,“这是什么玩意?来人,把老马给我叫来”
老马是肃顺府上的厨子,他最好吃,请到的厨子也是北京城中最有名的万福居的主厨,不过当年亏空了一笔账,给东家告了,还是肃顺出面,将其救下,后来收留在府中,专任伺候。在肃顺府中,呆了有将近二十年了。“老马,你是怎么回事?你尝尝,这是什么玩意?还供奉皇上,连他娘的……”他想说连狗都不吃,但这样说话未免过于不敬,只好咽了回去。
“老爷,这不是小的的过错。小的几天前就和您说过了,牛ru纹理过密,不宜如此co行,您不听嘛”
“放屁你这是怪罪老爷我了?我看你是糊涂了”
“老爷您要是这样说,小的也没有办法,不如将小的辞了得了。”
肃顺气得大脸雪白,“老马,你别当你怎么样,北京城名厨有的是,老爷我一纸发下,有的是人主动到我肃顺府上来掌勺,你真当离了你这臭jī蛋,老爷就吃不上打卤面了?”
老马连理都不理他,管自合上双眼,站在当院,和木雕泥塑的一般。肃顺正待发怒,适时有mn下人来报,“老爷,有客到”
肃顺知道,自己降不住老马,唯有暗念几声:唯nv子与小人为难养也的古训,挥手打发老马退下去,回身问道,“是谁来了?”
“回大人的话,是翰林院sh讲学士张氏昆仲。”
这个名字在脑子中转了几圈,肃顺想起来了,“哦,请他们到正堂说话。”
huā厅出来,绕到正堂,有两个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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