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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之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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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的猜度。我绕过她,再次来到她家门口时,她就不见了,而我的胆子也有点小了。
我犹豫不决地按响了门铃。门猛地打开,有个牛高马大的年轻人堵住门口。她不在,多会儿回来很难说,你是谁?找她干什么?再会,砰!这门差点儿贴在我脸上。年轻人,你会后悔的,迟早我要用枪把你的下身那一团肉打飞……咱们走着瞧!谁都要时刻警惕,谁都要被杀死,谁都要接受如何躲避、逃生的训练。无人料到玛勒小姐身在何处,也没有人知道她可能出现在何处。玛勒小姐犹如信风荡起的火山灰,无处不在。犹太人安息年的第一天我就如此失落和悲惨。这个星期日给非犹太人、给亲戚朋友们带来了晦气。死神降临到所有的基督兄弟们身上!死神降临到我们这个善于伪装的现世社会!
一连过了几天,我还没有听到玛勒的任何消息。我妻子离开餐厅后,我要在厨房里给她写上几十封信。我们住在起居室和阴暗的用赤褐色砂岩盖的房子的地下室里,我俩犹如这儿的邻里关系,很不正常,老死不相往来。我老婆总是在我跟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我受不了,经常得耐住性子写下去。只有一次我破了她那神经兮兮的咒语:那次我发高烧持续了好些日子,我一不去看大夫,二不吃药,三不加强饮食营养。楼上屋子的角落处摆了张宽大的床,我就躺在上面,终于治好了置我于死地的谵妄症。我从孩提时起就从来没有患过疾病,这种经历值得津津乐道。要在人群里挤着去厕所犹如要通过航船上所有复杂的通道,跌跌撞撞,蹒跚而行。连续几天我体验了好几种生活,我那惟一的假期就是在被称之为家的墓冢里度过的。我能够耐着性子待下去的另一个地方就只有厨房了。这个地方很舒服,跟单人牢房差不多。我犹如囚犯,常常只身一人坐到深夜,心里盘算怎么逃生。我的朋友斯坦利偶尔同我做做伴儿,他这人心术不正,言语刻薄,常说我命运坎坷,多灾多难,总想摧毁我的希望。
就在这儿写信,我才能写得最狂热、最充满激情。任何一个人,要是认为自己不堪一击、不可救药的话,他都能够从我身上汲取勇气。一支刮纸的钢笔、一瓶墨水以及几片稿纸……这些是我仅有的武器。只要是我想到的,无论有意义还是没意义,我都会记下来。等我把信寄出,我就上楼,躺在老婆身边,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黑暗处,好像非要从中探究出未来的样子。我三番五次地这样想,假如一个男人,一个像我这样对爱情忠心耿耿然而前途渺茫的男人,全身心地爱上一个女人;如果他乐意削掉双耳寄给她;如果他愿意倾出满腔热血写成血书,使她充分了解他的需要与渴望,愿意永远侍其左右……这样的话,她就不可能对他加以拒绝。要是他乐意为爱情奉献出最后一滴血,那么长相最丑的人,最软弱无能的人,最不引人注目的人就必定能获得成功。面对这刻骨铭心的爱情表白,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招架得住。
我又去了舞厅,见有留给我的便条。一见到她那熟悉的笔迹我就激动得发抖。上边说得言简意赅。她约我第二天午夜在泰晤士广场那儿的杂货店门前见面。我就不必给她家写信了,这太让我高兴了。会面时,我口袋里还剩不到十块钱。她应酬得很好,热情而又诚恳。她没有提及我去她家,以及给她写信、寄送礼物的事。她聊了一会儿就问我愿意去哪儿转转,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活灵活现地站在那儿,跟我说着话,眼睛盯着我,这种情形真让我受宠若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咱们去吉姆·克利那儿吧。”她算是给了我台阶下。她挽着我的胳膊,走到有出租车的地方。我的身子陷进车座里。她只是出现在我面前,却使我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我不敢亲吻她,连握她的手的勇气也没有。她能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俩吃着、喝着、跳着,一直玩到凌晨。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无话不说。我对她自己以及她那现实生活的了解与以前一样,没什么进展。这倒不是因为她秘不示人,而是因为她的现实生活相当充实。这样,昔日经历与未来前景就显得微不足道。
服务员送来的账单简直是要我的命。
为了磨蹭时间,我又多点了些水酒。我实言相告,说我身上只带了两三块钱,她提出让我给他们支票,说支票兑付绝对没问题。我解释道自己没有什么支票,只有薪水。总之,我已把钱花得光光了。
刚才向她坦言窘境时,我心里就萌发了一个念头。我找了个借口就去电话亭打电话。我接通电报公司的总办事处。夜班经理是我的朋友。我央求他让一名仆差带一张五十元的支票,马上赶到我这里。他可以去柜台借这笔钱,他也知道我不是欠债的主儿,但我还是向他诉说了不幸,并保证明天天黑前归还借款。
送钱的人是我的另一个好朋友。这老头叫克瑞顿,以前可是个干什么都头头是道的部长。看到我在这样的地方待到这时候,他似乎非常惊奇。我在账单上签着字,他压低声音问我五十块钱够用不够用。“我可以把自己的钱借给你,”他又说,“我很乐意帮助你。”
“你有多少钱?”考虑到我上午可能还有事要干,转头问他。
“我可以借给你二十五块。”他欣然说道。
我接过钱,对他千恩万谢。我付了账单,塞给侍应生一笔小费,同经理、助理、保安人员、戴帽子的收银小姐、门卫一一握手告别,也同伸手索要钱财的乞丐握了握手。我俩钻进出租车。车一开动,玛勒就情不自禁地扑向我,分开腿跨在我身上。我俩手忙脚乱地做爱,车子开得晃来晃去,牙齿磕磕碰碰,舌头搅咬在一起。她浑身湿漉漉的、热乎乎的。天刚蒙蒙亮,正当我们从河边一个热闹非凡的市场穿过时,我瞥见有警察站在路边,心里咯噔一下。车子急驶而过,“天亮了,玛勒。”我说得慢条斯理,竭力松弛着我的紧张神经。“等等,我还要。”她紧紧搂着我,兴奋不已、气喘吁吁地央求道。她不停地求欢,性高潮持续了好几次,差点儿要把我挤成干柠檬。高潮过后,她从我身上溜下来,重重地栽进车座里,衣服仍撩到膝上,我俯身拥她入怀,手在她那湿漉漉的身上来回揉搓着。经过这一番的纵情恣意,她水蛭般地紧紧贴在我身上,不住地扭动着柔嫩光滑的腰肢。她兴奋地颤抖、痉挛,不能自已。接二连三的性高潮过后,她犹如被猎获的母鹿,精疲力竭,全身瘫软地倒在一边,有气无力地笑着。
过了一会儿,她掏出小镜子开始涂脂抹粉。她的头猛然向后一扬,我突然觉得她的面部表情让人吃惊。化完妆后,她跪坐在车座上,眼睛盯着后窗外面。“有人在跟着我们,”她说,“不要看!”刚才云雨了一番,我舒服至极,也累得够呛。“真有点儿神经病。”我心里自忖道,但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入迷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说话像连珠炮似的,给司机胡乱地指一通,话说得越来越快。“请往这儿开,请。”她恳请司机,好像是到了生死关口。“夫人,”我听见司机说话的声音好像隔了千里之遥,从另外一个世界的机动车里传来的,“我再也不能由着你了……我有妻有子……很抱歉。”
我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按了按。她沮丧地打着手势好像是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太可怕了。”现在可不是问她原因的时候。我一下子意识到我俩处于危险境地。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由着自己的暴烈性子决定何去何从。我反应敏捷……没人跟踪我们……那只不过是服用可卡因和鸦片町后的幻觉……但是,是有人跟在我们屁股后面,绝对没错……她在犯罪,很严重,可能还罪行累累……她说什么也是白费口舌……我说谎可是一套一套的……我正同一个再夸张也不过分的怪物谈情说爱……我现在就该抛开她,马上就这么做,没什么好解释的……不然,我死路一条……她实在是高深莫测,我难以与她抗衡……我应该清楚,大凡世上的女人,一到了我离了她就不能活的地步,就被罩上了一层神秘……马上出去……开门跳车……自我救赎吧!
我觉得她把手放在我腿上,不知不觉地激醒了我。她面容倦怠,又大又圆的眼睛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彩……“他们溜了,”她说,“现在平安无事了。”
我心里想,世上的事根本没有一帆风顺的,我们现在才刚刚开始。玛勒,玛勒,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时运不济,凶多吉少,但我还是要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同我结婚,倘若我残了、废了、瘫倒不起,你就把我交给我的父母。我们之间还没有充分地了解。我觉得地面正从我脚下悄悄地松动滑行……
无论是在当初还是后来,她从来透视不出我的想法。她好像长着触角,盲目地探测我的意图,探得很深却不勤于思考。她清楚我是本来想摧毁一切,连她也要干掉的。不管她虚情假意地跟我兜什么圈子,玩什么把戏,她心里明白自己与我正是棋逢对手。我们准备在房子那儿停下来待一会儿。她紧紧地贴着我,好像安了一个她随意控制的开关,那非常灼热的爱情之光激发了我的欲望。车停了下来。她又让司机把车停放在不远处的街道上等我们。我俩双目相对,双手紧握,膝挨着膝,血管里流淌着火一样的激情。我们就这样在某种古典爱情的氛围中默默地伫立良久,只有汽车的引擎声打破了这份儿宁静。
“明天给你打电话,”说着,她很冲动地靠着我,又拥抱了我一次,然后,在我耳边柔声细语地说,“我正爱着世界上最奇怪的男人。你老吓唬人,也很温柔。抱紧我……永远相信我……我老觉得同自己的偶像待在一起。”
她激情似火。我抱住她,浑身抖动不止。注入我心田的这席话使我思绪万千,激动不已。我从小时候起就到大街上审视自我,这种心理上的压抑以及竭力显示内心欲求而不能的受挫感,现在突然迸发出来,直冲云霄。我对自己不熟悉的以及与生俱来所掌握到的书本知识,能提出某种独到而新颖的见解,才思敏捷得令人惊讶。
睡了一两个钟头,我就去报到上班。办公室里挤满了许许多多的求职者。电话同往常一样响个不停。要在这儿一辈子没完没了地填缺补漏,根本没有什么意思,这个规模宏大的电报公司的官员们早已不看重我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领域联结的就是电线呀、电缆呀、滑轮呀、电话呀,天知道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对这工作还看不上眼呢。惟一能提起我兴趣的就是工资……我们天天对奖金唠唠叨叨。我还爱干另一档子事儿,挺损的,暗地里伤人。斯皮瓦克是个研究人力资源效率的行家里手,公司那帮人把他从另一个城市请来专门暗中监视我,我对他怀恨在心,向他发泄着不满情绪。只要斯皮瓦克一露面,不管他的办公地点离我有多远,别人都会告诉我。以往,我就像撬箱盗柜的贼,躺下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我怎样能给他使个绊子,让他待不下去。我信誓旦旦地要精心策划把他毁掉。使我高兴的是,我曾冒名伪造信件寄给他,让他上当受骗,出尽洋相,招来没完没了的烦恼。我甚至让人们给他写恐吓信,让我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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