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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莲-第5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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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城头的背矢换成了火箭,不再射人而改射桥面,但是杨浩军中的壕桥经过继嗣堂的能工巧匠设计,对这些常规进攻已经考虑到了,桥面大多以铁皮包裹,箭矢难伤,除非大火烘烤,像箭头上这点火苗,不能射穿桥面,很难发挥作用。
“杀杀杀!”一大队士兵举着盾牌,扛着拒马枪、鹿角跑过壕桥去
弓弩手们站得远远的,凭借着他们优势的弩弓,向城头进行着最后的压制,城上除了巨型车弩,寻常的弓箭即便能够射到他们面前,也已很难发生杀伤效果了,所以他们根本无所顾忌,肆意地进行着压制性的攻击。
士兵们迅速在城门附近布没了拒马枪、鹿角阵,因为攻城战时,攻方即便有骑兵也很难靠近城下,可城中和城门外的瓮城中却随时可以派出轻骑剿杀攻城士卒,所以在城门附近要布置障碍物,以防反被攻击。由于有后方弩箭的压制掩护,城上守军不敢随意站起射箭,零星射下的箭矢只伤了为数不多的士兵,这些士兵布置妥了障碍,大批的云梯便被推过了壕桥。
此时,契丹那边也已发动了总攻,他们的士兵比芦州军队更具战斗经验,可是攻城器械的简陋这时却凸显了他们的弱点,跨越护城河的壕桥桥面狭窄,全木料的结构易受火焚,攻城工具只有云梯,而且不似芦州兵的云梯两边有扶手,顶端有女墙,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士兵。
当云梯搭在城墙上时,城中立刻探出无数柄长达数丈的撞杆,云梯立足未稳,便有许多被撞杆推倒,带着蚁附其上的许多士兵轰然砸在地面上。
而芦州兵主攻的这一面城墙上,虽然芦州兵马有限,但是武器的先进却使他们的进攻发挥了强大的效力,云梯顶上的挂钩往墙上一撞,便牢牢地咬紧了城墙,撞杆根本撞不开它,攻城士兵根本不必照管云梯,就可以全速攀爬,许多士兵还借助射在城墙的踏橛箭,口中咬着长刀向上攀爬。
一俟发现对方的云梯不能撞开,城中旗号闪动,忽然推出了许多口黄色的柜子,杨浩站在粜车上面远远看着,只见那一口口黄色的柜子前端突然喷吐出一道道长长的火舌,火舌落在云梯上立即附着一片,猛烈燃烧,不由为之咋舌:守城的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居然连火焰喷射器都有了?
这种武器,真的像极了比较笨拙一些的火焰喷射器,这是一种守城利器:猛火油柜。所谓猛火,就是石油,那时它还叫猛火油,那些黄色的柜子是用熟铜铸就,上有注口,可以连续注入石油,后有风筒,可以压缩空气,中人皆糜烂,水不能灭,杀伤力极大。
折惟正在望楼上看见,立即命令十佘具望楼趋向敌阵,这望楼比城墙还高出许多,主要作用是主将站在远处居高临下可以睽望城中动静,但是也可以在上面广设弓弩手,有g的的射杀特定人群。这十佘具望楼靠近了去,居高临下,飞矢如蝗,专门射杀操纵猛火柜的守军战士,猛火油柜的作用走时大成。(莲吧校对)城中守军马上张开了猛火油柜两侧和上方的翻盖挡板,同时组织了专门的箭手与望楼上的士兵进行对射。
攻城战当然不只是奇门兵器的展示,也不是只凭这些是否先进就一定能够取胜的,最终的胜负,仍在要由人来操纵。至少在地利上,城中守军是占着先机的,守城士兵与攻城的将士围绕着三面城墙浴血厮杀,攻城战中伤亡率最高的时刻,就是这种攻城的时候。
夜叉檑翻滚着扑下了城墙,上边无数尖锐的长钉,扎得攻城士兵头破血流,一具夜叉擂抛下,便有昝多士兵惨吁着摔向地面,地上又牢牢地插着许多尖锐的木桩,刺得他们肠穿肚烂!
一具攻向城门的木驴车被铁撞木刺穿了顶部,然后猛火油自上面浇灌下来,紧跟着抛下一支火把,许多士兵浑身着火,惨叫着从木驴车张开的可挡滚木擂石和箭矢的护翼下跑了出来,又被乱箭射死。
一股浓烟从上风头飘了过来,这是由在上风头燃烧的青草和扬尘车制造的灰尘构成的浓雾,整个城头弥漫其中,惨呼嘶杀中又传出不断的咳嗽,十余具头车借着烟尘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城墙下面,不管周围云梯上不断落下的士兵,和城头抛下的擂石砸得车顶嗵嗵作响,开始专注地挖起了地道。
锹镐运用如飞,负责挖掘地道的都是身强力壮的战士,一旦力竭,立即与后面的士兵交换,一筐筐土被成排的士兵运出来,后边的崖棚中有通向护城壕的绞车,土倒在绞车的传送带上,直倒倾入护城壕,充作填壕之用。
叮叮当当的响声在嘈杂的戍场上微不足道,可是藏身于两丈深的洞**中的刘延郎对外界的喊杀声听不甚清,却对这种直接传自地下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的耳朵贴在甏底,仔细倾听着土壤中传来的声音,忽然拔足跑了出去。
“爹,城外正在掘挖地道,距此处分别为东两百步、一百六十步、一百一十足、五十步,和正前方,西面有三处,相隔大致相同。”
刘继业眉头微锁道;“今日城外人马攻城与往昔大不相同。往昔他们虽有精良的攻城器械,运用却不得其浊,如今……似乎换了主将,而且对我们的守城之法似乎了如指掌……”
他沉吟了一下,吩咐道;“继续地听,传令各处,在发现掘地处,准备掺了砒霜、狼粪、火药的柴禾,以备一旦地洞掘进城来,鼓风驱敌。同时备火油、铁擂木,破坏城外摆地的头车虚棚。”
“是!”刘延胡应声而去。
“轰!”头车顶上发出剧烈的一声轰鸣,正在挖掘地道的士兵们都抬头向上望去,做了五层加固和减震效果的车顶震动了一下,支架发出几声惨叫,顶住了。柯镇恶大吼道;“不要管他,继续挖!”
他抢过一把锋利的短铲,冲到前边,在已破开地基的城墙下运锹如飞,将一锹锹泥土掀向后面。
“轰!”头车顶上又是一声巨响,眼看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车顶滚了下去,有人大叫道;“团练大人,车顶火起。”
“不管它,挖,继续挖!”
柯镇恶眼都红了,城墙下已掘进了七八尺深,每前进一步,两侧都用结实的圆木撑起,已防城墙倒坍。
“轰!”又是一块巨石砸下,头车顶上破了一个大洞,结实的支架也已有些松松垮垮的了。
“团练大人,快走,车顶砸坏了。”
柯馈恶不理,咬着牙继续向前挖掘。
一桶猛火油从从破洞处浇了下来,随即火起,幸好车下的士兵早已有备,都已避开了去。
“团练大人,再不走车子要垮了。”两个士兵不由分说,冲进地洞把柯镇恶拖了出来。“填柴,填杂,塞满了注上油!”
柯镇恶狠狠地说着,几名士兵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捆捆木柴烧上猛火油塞进洞去,柯馈恶就着那火点燃了一根木柴往洞**中一扔,抓起大盾,吼道;“撤!”
身后的洞**喷吐着炽烈的火舌,柯镇恶领着人断开头车与虚棚之间的挂钩,以虚棚为掩护,迅速向后撤去。
“轰!”
地下本来潮湿,烈火烘烤,使得城墙部分开始膨胀,当底下的支架圆木烧毁的时候,已被松动的土石结构的城墙部分了承担不住自身重量,猛地垮坍了下来。虽说洞**挖得还不够深、不够阔,这一片城墙只是垮坍下三尺,影响地城上部分也不是很大,但是垮塌部分的碟墙、女墙、箭垛、掩体都被破坏了,尤其是城上官兵的士兵大受影响,已有人惊恐地叫了起来;“城破了,城破了,快逃……”
喊话的是个银州本地士兵,他从垮坍的城墙上站起来,一时搞不清状况,只当整面城墙都倒了,正在惊恐地大叫,一柄雪亮的钢刀从他须间闪过,一颗头颅登时飞离了他的肩膀。
一个狞眉立目的契丹武官恶狠狠地喝道:“乱我军心者,杀!都看什么看,守城,守城!他们冲不进来!”
契丹所部缺乏精良的攻城器械,只能以简陋的云梯,用人海战术与城头守军苦战,主攻方向则放在城门口,城外的瓮城已被攻破,撞门车载着巨大的圆木,“嗵!嗵!嗵!”一下下地撞击着主城门,每一下撞击,都有士兵倒在乱箭之下。
这个时候,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已经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死活了,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中箭倒地的士兵即便没有死,也没有一个人硕得及去扶他,他只能独自往后阵爬去,看着同伴们推着撞门车,竭尽全身的力气,撞向那扇似乎牢不可摧的城门。
“轰!”
城门终于被撞开一个大洞,木屑横飞,欢呼四起;“杀呀,杀呀!”
契丹兵都红了眼睛,攻城巨木被突发神力的攻城士兵抽回来,迅速移转了方向,向另半扇摇摇欲坠的城门进行着最后的破坏,后方的士兵已经兴奋地爬上战马,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这个仗打得实在是太窝囊了,他们本来都是最捕于进攻的武士,冲锋陷阵无往不利,可是同躲在瓮城、城楼、女墙都掩体后施放冷箭的敌人这样交手,以前的体验实在不多,郁积满胸的怒气如今终于找到了发泄的渠道。
“轰”
剩下的半扇城门被撞开了,幸存的士兵欣喜若狂地将整辆撞城车掀
到道路一侧,后面轰隆隆的马蹄声到了,大队的骑兵旋风一样从他们身旁掠过,一柄柄雪亮的钢刀高高扬在空中……
银州城破了!
冲进城去的契丹铁骑举着手中锋利的钢刀……傻住了,他们冲进去大概有八百多人,完全占据了城内半圆形的一大片空旷地,里边连一个守军都没有,面前居然又出现了一道城门,封锁了他们前行的道路,那是一座瓮城,一座移动的瓮城,一座内城的瓮城,那座瓮城缓缓向前推进,直到左右与城墙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这才停止了前进。
瓮城,请君入瓮。三面城墙上,无数的弓手站了起来,箭下如雨……
冲进城去的数百骑士拥塞了整个瓮城,外面鱼贯杀至、准备跟着前军杀进银州城去的骑士们都被堵在了城门外,密集的人马拥挤不堪,前方的进退不能,后面的不知变故,还在不断地蜂拥而来,被推挤在城门附近的将士大呼小叫,却根本没人听他们说些什么。
这时候,城头上砸下了一只只大木桶,桶的盖子已经打开了,桶在空中翻滚着,溅洒着黑色的、粘稠的液体,在西方,这种液体被;体为“魔鬼的汗水……”
仰望着城楼上抛下的一只只大木桶,契丹骑士们惊恐地睁大7眼睛,他们看到木桶后面紧跟着抛下的是一支支火把……
许多骑士身上粘着魔鬼的汗水、冒蓍地狱的烈焰,面孔在火焰中惊恐地扭曲着,发出非人的惨呼,冲回了自己的阵营,那狰狞的模样、凄厉的惨叫,叫人心惊肉跳……
塞门刀车堵住了城门,刀车前面是无数的人尸马尸,下边的都已烧得焦糊一片,上边的是被人从城中抛出来的,尸身上插满了箭矢,射得人好象刺猥一般。刀车后面,则是用石块和沙袋垒起的直封至顶的一面墙壁,
尸体被人从城里抛下来,这是一种恐吓。尸体上的箭矢都没有拔去,分明在向城外表明守军武备的充足。耶律斜轸站在望楼上,看着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却没有一丝气馁,他的面孔,自始至终就像岩石雕刻的一般,面前就算再死上百万人,他也一样不为所动。
同耶律休哥一样,他也是当今圣上耶律贤继位后才开始受到重用的将领,此前声名并不彰显,耶律休哥的威名此时固然还没有传扬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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