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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器-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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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阮香操心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接手淄州,也意味着接手了淄州的海防,不同于贫瘠的灵州,淄州沿海地区都是非常富裕的地区,海岸线也长得多。很多人都是在大海里讨生活,海洋运输、渔业、海盐生产等和海洋密切相关的产业是沿海居民的重要经济来源。但是海洋为淄州人带来了巨大的财富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风险,每一次海上刮起台风——这在淄州来说是经常的,总会造成不小的损失,沿海靠着海洋的地方寡妇也特别多。阮香虽然采取了不少措施保障那些船员和渔民的安全,但是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以前她没有接触过海防方面的东西,所采取的那些措施也只能算外行人的好意。
宁宇综合了不少老水手的意见,倒是提出了一些有针对性的意见,但是阮香主要精力还是放在陆地上,对于修筑防波堤等耗资巨大的计划只能先放一放。而且考虑到以后靖难军的主要威胁还将来自于陆上,所以阮香对于宁宇提出的重建一支强大的水师的建议也缺乏兴趣。再说她现在也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来造船。所谓上行下效,阮香对于海防的忽视直接导致了其下属的官员们也重陆地而轻海防,物资补给等也都以陆上为重,沿海地区得到的照顾少,赋税徭役却一如以前的繁重。这也造成了一种奇怪的现象,灵州水师虽然击败了号称大周最强的水师的淄州水师,但是却没有因此而取代原淄州水师的地位,不管是装备还是人员配置都还达不到原先的训练装备水平,船只的补充也很不到位。
很快阮香就为自己的决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六月份一场突如其来的猛烈台风让沿海居民损失极为惨重,台风肆虐过的地方惨不忍睹,几十条来不及躲入港口的船只倾覆,宁宇麾下的一个正在训练的舟船中队也消失在茫茫的大海上,一个人都没回来。
这次灾难使得沿海的物资和人员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损失,受灾人家达到几万户,一时间沿海各地的村落几乎都挂起了召唤亡魂的白幡,村村有哭声,半数以上的人披麻戴孝。人们的各种不满和怨恨在积累,有迹象表明,这种不满在某些有心人的蓄意挑拨之下有变成一场暴乱的可能。
有句话叫祸不单行,这回算是全叫阮香给赶上了。阮香正为赈灾的事情忙碌的时候,又传来一个坏消息,来自东海的岛国蝎台的海盗趁灾后海防松懈的机会,明目张胆在沿海登陆,烧杀劫掠,无所不为。碰上正规军的围剿他们就退回海岛上的基地,大部队一撤,他们又卷土重来。宁宇那支显得十分薄弱的水师只有一些中小型号的船,大多只能在内河航行,不具有远洋航行能力,阮香又不能提供给他足够的经费制造适合海战的大船,直接征用民船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宁宇等一众水师将领每每对着大海扼腕悲叹,而被蝎盗(沿海人对来自蝎台的海盗的称谓)劫掠过的村庄那一片狼藉的景象更是像刀扎在他们的心上,对村民们丢过来的死鱼烂虾他们都不愿意躲避,他们感到不敢面对那些手无寸铁的悲愤的村民们怨毒的眼光。由于水师多数操船熟练的士兵都是来自淄州沿海,每天只能在内河巡逻让这些士兵憋的十分难受,来自于家乡父老的指责和挖苦让水师官兵的士气日渐低落。水师中开始出现士兵逃亡的现象。
在阮香终于注意到水师的异常的时候,事情已经恶化到这样的程度:有一个水师中队——它的士兵完全是由淄州人组成的,发生了哗变,杀了他们领队的灵州军官之后,夺船向外海逃亡,而且他们夺取的正是宁宇手下不多的几艘能在大海中航行的大船之一,航速快,禁风浪能力强。宁宇闻讯大怒,亲自组织船只追击。但是老天正好像专门和靖难军过不去似的,先是一阵大风打散了宁宇的追击船队,几艘船沉没了,有两艘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追上了叛逃士兵们的船,在随后二对一的交战中,竟然一艘被叛兵击沉,一艘负伤逃跑,结果正好碰上了蝎盗的船,整艘船的人都被俘虏过去。后来叛兵们不敢登陆,居然就投降了他们的死敌蝎盗,成了为虎作伥的爪牙。在这些熟悉当地地形的士兵指引下,蝎盗们更加猖狂和肆无忌惮,甚至敢于深入内地上百里祸害那些以前从来没有受过劫掠的地区了,一时间海防一日三惊,让原本就一团糟的救灾工作火上浇油。灾后重建也迟迟不能取得成效,沿海地区民怨沸腾。靖难军在这一地区的威信降到了冰点。
这一事件所造成的恶劣影响是难以估计的。阮香在淄州所推行的各项政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靖难军靠一系列军事胜利所积累起来的威信受到了严峻的挑战。
阮香现在在一个她所不熟悉的领域面临着巨大的困难,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靖难军将面临着全面失去淄州民心的危险,而现在靖难军的威信滑坡似乎正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这次事件也暴露出阮香现有的军政体系中非常缺乏擅长行政工作的人材,从一开始忽视海防,到后来出事之后仓促的应变,笨拙的处理,还有很明显的缺乏和沿海居民的交流,对于水师的问题缺乏足够的重视,直到出事之后好几天的时间都没有拿出有效的解决方案。阮香在军事方面显得驾轻就熟,在政治阴谋上也游刃有余,但是在处理内政问题上手段就显得生疏得多,这也是因为靖难军成立至今一直没有停止过军事方面的行动,不管是人才的选拔,还是官员的任命,都明显带有军事化的色彩。不知不觉间阮香似乎将最根本的老百姓的问题忘在了脑后或者摆在了一个不是那么重要的位置,直到形势严重恶化,才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但是损失已经形成,如何善后就十分考验领袖的才干了。
阮香面对着这一堆麻烦问题,眉头越皱越紧,脸色只能用阴沉来形容了。在北方针对苏中的兵力集结也因为这些事情受到了严重干扰,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已经基本上停顿了。现在军心浮动,流言四起,陆军的士气也受到了影响,而因为那个叛变的水师中队都是淄州兵,军队的非淄州籍指挥官们对于自己队伍里的淄州兵都产生了疑虑。看起来不妥善解决这件事的话,军队很难形成完全的凝聚力。阮香从来没有像这一时期那样强烈地感受到争取民心的重要性。阮香在这一时期是那么的焦虑,以至于在一次私下的谈话中,她曾试探着询问宁雁完全放弃沿海地区,像灵州一样,让淄州沿海居民全都撤向内地的可能性。
宁雁是开始时候主张轻水师而重陆军的最坚决的人之一,现在尝到了亲自制造的苦果的滋味,自然心中很不好受。和阮香一样,他在开始的时候是从纯军事角度考虑水师的问题的,而现在局势的发展显然已经超出了军事武力所能解决的范畴,形势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没有料到。这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同一个人——吴忧。要是有他在的话,局势肯定不会这样糟糕,几乎每个熟悉吴忧的人都这样想。吴忧这人平时看起来松松垮垮,一点儿都不注意小节,似乎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对于大局的把握能力显然强过其他所有人,好像有他在的地方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他总是在适当的时候做了适当的事情,从而将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
虽然阮香很后悔当初放吴忧离开,不过现在多想也没用,阮香虽然烦恼,也知道这个时候全军都在看着自己,任何人都可以慌乱,但是唯独自己决不能流露出任何惊慌的情绪,她还得打点笑颜,摆出镇定的脸色来安抚那些暴躁不安的将军和士兵们。
阮香召见了宁宇。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宁宇简直没有面目再见阮香,他通过宁雁向阮香请辞,阮香不予批准。这些天他一直躲着阮香,这回阮香指名召见,他只有硬着头皮来了。
宁宇一进阮香召见他的大厅就跪下了,阮香叫他起来也不动弹。宁宇匍匐于地道:“宁宇有罪,请郡主责罚!”
阮香明显憔悴了许多,见宁宇执意不起来,不禁叹道:“将军若有罪,那我岂不是要罪上加罪?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是我考虑不周到引起的,对宁将军先前的提议太不重视,所以才会导致如今的被动局面。现在咱们在淄州的形势可险得很哪,弄不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咱们这个跟头就算是栽大了。不少人都等着看咱们的笑话哪。”
阮香这番话后半段混进了不少平民所用的俚语,和她平时说话所用的那种一本正经的文绉绉的周国官话大为不同,宁宇也不禁留上了神。
阮香在厅内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走来走去,又道:“其实这几天出了这么些事情我也挺心烦的,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后悔懊恼都不能解决问题,现在再追究谁的责任已经没有意义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如果大哥在的话,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我想过各种可能,可以说,我的心里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就在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越想就越是头痛。因为,我猜不到他会怎么做。”
宁宇目瞪口呆,很明显是受了惊吓,他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他简直不敢相信,阮香在向他倾诉心声?阮香似乎也忘记了他的存在,自顾自地来回踱步。
阮香道:“我至少想明白了一点,大哥可能做任何事情,但是就是不会待着什么都不做。呵呵,他一不在,我就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阮香轻轻笑了一声道:“说远了,你一定还在奇怪我为什么找你来。我这几天在受灾的地区走了一圈,亲自去向灾民询问了解情况,希望能够找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我还到水师的营地去看了看,和几个官兵谈过话。你猜猜我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宁宇道:“郡主一定是有了对付眼前困难的好办法了。”
阮香微笑道:“错!我什么办法也没有想出来。我发现自己采取的救灾措施并不恰当,虽然花了很多钱,但是效果并不好。还有水师的问题,看得出来,官兵们怨气不小,也发现了一些其他的问题,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不过办法虽然没有,却有一个主意可以缓解一下我们目前的处境。”
宁宇等了半天阮香都没有往下说,抬头一看,阮香正笑吟吟德望着自己,不过这种笑容总的来说给人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些让人毛骨悚然。宁宇赶紧将这危险的念头赶出自己的脑子。恭恭敬敬道:“郡主睿智,我等自是不及。”
阮香道:“其实要解决这些事情难,我们眼下也没有这个精力,但是要压住这些事情倒是不难,只要宁将军肯答应一件事情,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她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宁宇忙道:“只要属下做得到的一定……”
阮香正等他这句话,语气忽然转为严肃道:“宁宇,要是我想借你项上人头一用,你也答应喽?”
宁宇大惊失色道:“郡主要杀我?为什么?”
阮香道:“水师都督宁宇,自富水河一战之后,居功自傲,恃宠而骄,侮慢上官,排斥异己,不恤士卒,致使将士离心,乃至军中竟出现杀害上官,叛逃为匪者,实乃我军之奇耻大辱。外则勾结蝎盗,官匪一家,致使区区蝎盗本乃疥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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