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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锦_沐非-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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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生了。”
皇帝想起景渊帝的狠绝手段,不由地冷哼道:“这昏君倒行逆施,却也是灭亡前最后地疯狂了。”
宝锦听着刺耳,不由冷笑道:“万岁真是意气风发,您与皇后真是英雄美人,相得益彰啊!”
她声音带着隐约的讥诮,想起这两人当年琴瑟和谐,生死相许,再想及如今的相敬如“冰”,不由心中也暗暗快意。
皇帝却会错了意,以为她因自己缅怀旧事,妒忌吃醋,于是笑道:“云州产醋,你也……”
他还未及说完,只听头顶上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天宇在这一刻裂了开来!
只见头顶巨石在这一瞬齐飞,皇帝的腰带受力不住,两人顿时飞坠下落,宝锦骇声尖叫之下,也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百五十五章旧曲
只见头顶乱石齐落,如冰雹陨石一般凌厉砸下,巨大的轰鸣声中,连山体也在剧烈地颤抖着。
两人只觉得一阵天翻地覆,那吊命的腰带顿时脱落,两人一齐飞速下坠,转瞬之间就落入了水中。
冰凉的水浸得人骨头发痛,两人未及浮上水面,却只见大小石块砸下无数,朝着他们头顶直落。
千钧一发之际,腰带被一道力量扯住,生生地挂在了岩壁上,两人顿时愕然,抬头一看,顿时惊得呆滞…………
只见头顶那仅容一束光华的小孔,仿佛被什么巨力生生爆开,露出了一个大口,明亮的月光照入岩洞之中,原本幽暗的潭水,也为之熠熠。
宝锦只觉得头脑昏沉,她侧头一瞥,只见那救人一命的腰带,竟被一支羽箭牢牢钉在石缝里,生生把自己两人悬在了水中,没有落入那万丈深渊的暗潭之中。
羽箭的式样有些眼熟,宝锦心中一惊,抬头一看,只见头顶洞口上方,果然竟是一袭玄袍清渺…………是辰楼主人来了!
宝锦看到她,只觉得心中一热,所有的紧张恐惧,都在这一瞬舒缓下来…………此人亦师亦友,一直以来,使她感觉莫名的安心和信赖。
辰楼主人身畔硫烟弥漫,有些辛辣的空气被冷风一激,吹入洞中,宝锦心中一凛…………这正是神火飞鸦中的火药气味,原来她竟用了这般激烈的手段,才将洞口炸开。
她正在疑惑,辰楼主人怎会知晓他们两人受困于此,却见那一袭玄袍站在上方,辰楼主人俯下身,一双眼朝下看来。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
混合着浓烈的憎恨、悲愤、让人心悸的惊愕,以及,豁然醒悟的惨笑。月华映入其中,却有一滴盈盈的泪,闪亮点燃了所有。
宝锦一触及这眼眸,只觉得身上一震,仿佛也被神火飞鸦点燃炽尽,浑身都好似被火光溅过,难受地几乎要哭出声来,她回头一看,只见皇帝也因这目光而震撼当场,他好似有些困惑,也有些迷离。
“罢了……”
悠长而轻微的叹息,从两人头顶传来,宝锦只觉得浑身一轻,下一瞬,便被腰带扯了上去。
她与皇帝终于重新站在地面上,却是一头雾水,辰楼主人凄然低笑,深望了皇帝一眼,道:“我方才听你讲了个好故事……真是精彩……”
言罢,不等皇帝回答,她决然折身而去,轻全力施展开来,一袭玄袍如鬼魅一般,在夜色中几个起落,便远远隔了开去。
万籁俱静中,只见她翩然身影,清渺悠远,在月华播洒下,宛如一道浓黑的剪影,融入这暗夜之中。
远远的,依稀有歌声传来,却是伴随着她凄冷的笑声,宛如杜鹃啼血,晓梦惊觉,宝锦侧耳听去,依稀竟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这样古怪凄厉的歌声在夜色中弥漫,仿佛鬼魅的咒哭一般,宝锦的心头一紧,只觉得眼前这一幕透着蹊跷古怪,她侧眼去看皇帝,只见他也面露疑惑,眉头紧皱道:“奇怪……”
“万岁?”
皇帝不理她的呼唤,只是喃喃道:“这歌声,这曲调……”
宝锦被他这一说,心中好似有一道灵光透过…………
“这曲调……万岁与我初见之时,笛子吹的便是这首。”
她瞥了皇帝一眼,又道:“还有先前那位琅缳郡主,不也正是在宴上吹了这曲?!”
皇帝被她这一说,这才豁然开朗,他剑眉一蹙,沉声道:“曲调虽然一样,这神秘人唱得却如此鬼气森森,与朕那一曲有天壤之别。”
他顿了一顿,又道:“至于琅缳,她不过是依样画葫芦,从皇后那里学了这曲,想博得朕的欢心。”
宝锦一楞………竟是皇后教了琅缳?!
她不禁问出了声,只听皇帝微微苦笑道:“方才朕还没说完呢…………我跟皇后一见钟情,那时候她就是吹了这首。”
第156…160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焦灼
宝锦听他说着这纠缠复杂的一段,只觉得心中一动,好似想到了什么,却又漫无头绪。此时两人乍脱险境,惊魂未定地朝破开的洞中看去,只见深潭淙淙,暗流急急,很显然,两人是从离宫的池下被冲到这里的,侥幸大难不死,也算是异数了。
这高坡之上颇为荒凉,除了荆棘灌木别无他物,又是深夜,四下张望,却也不见半个人影,两人别无他法,只得按星辰择了方向,朝着离宫前行。
皇帝搀了宝锦,自己也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大约是在水潭里被冲击所致,他觉得手上有些滞沉,于是急声问宝锦道:“怎么了,你哪里不妥?”
宝锦面色苍白,苦笑着摇头不语,大约过了两刻,皇帝只觉得手上一片温热,伸到眼前,竟是嫣红一片他不顾宝锦的挣扎,一把撕开她的衣领,只见脖项以下,雪白的背部上端,竟被划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大口,鲜血潺潺而出,已经濡湿了宫裙。
“这么重的伤,你居然忍着不说?!”
皇帝又是气急又是心疼,连忙撕下袍袖,用力缚住,但伤口浸在水中已久,居然血流不止。
宝锦额头已经满是冷汗,苦笑道:“一开始在水里的时候,还不太痛……我当时听得入神,根本也没去计较。”
皇帝为之气结,狠狠瞪她道:“回去再跟你算帐!”
他咬一咬牙,从颈上滴水的香囊里取出拇指大小的瓷瓶,从中骨碌倒出一颗药丸,不由分说用手研开。分敷在伤口上。
宝锦感觉一阵清凉,只听皇帝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笑道:“终于止血了。”
宝锦虽然不识药材。却也知道这是帝王贴身保存的救命灵药,如今却贸然用在了自己身上!
她只觉百味陈杂。酸涩、甜蜜、欣慰、负罪感,在这一瞬间挤满她的心房,她心中波涛汹涌,任由皇帝把伤口包扎好,自己却无意识地将绞弄着衣衫。直到皇帝将她往背上一负,这才蓦然惊觉…………
“万岁,这与礼不合……”
“若是任由你这样走下去,到天亮时,朕大概就该背着一具尸体了。”
皇帝地话颇为刺耳,然后强硬而小心翼翼的手劲,却让宝锦稳稳地躺在背上,只觉得无比宽广,无比安
失血过多的困倦逐渐纠缠而上。幽暗地夜色和灌木,在她眼中逐渐扭曲迷离,宝锦只觉得上下眼皮几乎粘在一起。男子温热的体温,让人越发想睡。
她不服输地颤动着眼睫。却最终微微一歪头。趴在皇帝地背上,进入了黑甜的昏睡之中。
皇帝偏过头。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睡容,无奈而宠溺,看到那苍白无血色的脸,于是加快脚步,朝着前方而去。在他的袖口,蜿蜒而下地是暗红色的血流,他仿佛浑然不觉,只是专心搜索着四周的人迹。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吗?”
皇后柳眉深蹙,眼中焦灼更甚,映得眼角几道微不可见的细纹,也在灯下露了痕迹。
何远有些瑟缩,却硬是站住了,咬牙禀道:“四周都派人去寻了但离宫本就在群山之间,地势崎岖繁杂,非一时可以明察……”
“那池中暗流不会把人带得多远的。”
皇后不容置疑的,一口截断了他的解释,“事关万岁的安危,便是有再多的难处,也要继续下去!”
“微臣明白……”
何远只有唯唯,他偷瞥了皇后地眼色,嗫嚅道:“只是,还有一事,却也很是棘手。”他不敢看皇后犀利的目光,小声说道:“万岁失踪一事,颇多离奇,虽然我已控制了在场众人,却仍掩不住流言,如今离宫之中多有谣言,只怕已经……”
“已经什么?”
皇后默默攥了桌上的印章,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带着极重地威压。
那印章颇为古雅繁丽,金丝玉纽,蟠龙其上,竟是“奉天承运皇帝之宝”的御用正印。
古灿尊贵地金光映得她面容越发庄重,从堂下望去,竟有凛然刺目之感。何远手心都是湿汗,咬了咬牙,终究说出了口,“只怕留在京中地几位阁老,已经听到了风声。”
皇后一听,霍然色变,她微微冷笑道:“皇家养你们这些人,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娘娘明鉴……几位阁老也是出身大族,宫中难免有人与他们同气连枝,更何况,”
他小心地朝上望了一眼,“一些奏折公务,万岁平日都是亲自御批,然后加急送回京中,如今已中断了三日,京城那边,定是有所疑虑了。”
“怪我。”
皇后静静道:“我早就该从张巡手里把这正印要来。”
何远一听这话,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又偷看了那宝印几眼,已是汗出如浆,心中只是暗暗叫苦。
如今真是多事之秋,万岁若是迟迟找不到,这便是凶多吉少……可若是万岁平安回来,知道娘娘夺印,将一应奏折越俎代庖,只怕又要勃然大怒。
他想起帝后二人之间嫌隙重重,心中更是咯噔一声,恨不能生出翅膀,逃离这诡异难缠的乱局。
好似看透了他地心理,皇后轻笑道:“你在怕什么,竟抖成了这样?”
何远咽了口唾液,低声劝道:“此事毕竟非同小可,若还是找不到万岁,娘娘最好好是告知京城那边一声,也好……”
“也好让他们鸡蛋里面挑骨头,再把这事栽到我头上,闹个沸反盈天,是吗?”
皇后的声音微微拔高,显得有些尖利。
第一百五十七章千秋
何远身上一颤,随即面露难色,“纸包不住火,这么些人都亲眼所见,消息只怕早已走漏了。”
皇后冷笑一声,未及开口,门外有人怯生生禀道:“贤妃娘娘和徐婕妤求见。”
“她们俩来做什么?!”
皇后正是满心怒意,听到她们的名号,冷意顿时漾上了眉梢。
正要坚拒不见,只听院外有人不管不顾地直走进来,侍女们的惊呼也不能遮挡那清脆的女音,“娘娘恕我等卤莽……”
皇后听着是徐婴华的声气,不由的咬牙一笑,“你这样闯进来,倒是学的好家教。”
“圣人也说事急从权,,如今万岁行踪不明,已是十万火急之势。”
徐婴华静静说道,言虽谦恭,却字字坚决。
皇后扫了她一眼,凤眸中光芒一盛,随即不动声色道,“万岁遇险,我也是急得五内如焚,如今所有人手都在四野搜寻,大约不久就有消息。”
“万岁吉人天象,不会有什么不测的。倒是娘娘您也忒紧张了些……”
徐婴华的眼风掠过皇后,款款道:“您禁闭了离宫,让所有人都不得私自议论,这般如临大敌,更会引地居心叵测之人胡思乱想。”
“你是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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