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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后妃传珍珠传奇-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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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士引贵妃自缢于梨花树下。
    杨国忠死后,士卒进而杀其子杨暄、韩国夫人。杨国忠之妻裴柔、幼子杨晞、虢国夫人与其子裴徽虽乘机逃走,但在陈仓县为县令薛景仙带人抓获并杀死。
    此是为“马嵬之变”。白乐天诗云: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峨眉马前死。千载以下,众史家对该变各执一词,莫衷一是。或云此变并无主谋,全因士卒哗变而起;或云主谋之人乃是高力士、陈玄礼或太子亨。
    变乱第二日,玄宗仍欲率军幸蜀,建宁王李倓与东宫内侍李辅国牵住太子马头,劝道:“逆胡犯阙,四海分崩,不因人情,何以兴复!今殿下从至尊入蜀,若贼兵烧绝栈道,则中原之地拱手授贼。人情既离,不可复合!不如收西北守边之兵,召郭、李于河北,与之并力东讨逆贼,克复两京,削平四海,使社稷危而复安,宗庙毁而更存,扫除宫禁以迎至尊,岂非孝之大者乎!何必区区温情,为儿女之恋!”周旁军士和百姓纷纷下跪求太子留下抗敌。太子终于应允。
    李俶长跪御前,乃向玄宗辞行。玄宗瘫坐椅上,朝外挥手道:“天意如此,何必多言。”
    李俶朝玄宗重重叩首:“孙儿深负圣恩,罪该万死。”
第49章:暮来浪起风转紧(上)
    这是沈珍珠与素瓷避于秘室的第七日。
    自遣散奴仆后,沈珍珠便由风生衣背负,在书房下秘室躲避。风生衣本就懂得秘室机关开启之法,李俶为防不测,也曾手把手教过沈珍珠。此处虽小且气闷,素瓷妥贴,置好被褥及日常用具,备足十余来的干粮和水,也不失为此非常时期沈珍珠产后休养的最佳场所。
    秘室有两个通道,其一为书房书架出口,李俶入秘室由此进;其二,在秘室另有一门,挖通甬道直达府外,风生衣、木围等人多由此入。
    沈珍珠便安心在此将养身体,风生衣带一干死士仍旧蛰伏于王府花园之中,三人商议妥当,待沈珍珠身子大致康复,便接应她逃出长安城,西行以与李俶会合。
    前三日王府风平浪静,原以为安禄山大军会立即杀到长安城,风生衣探听来的消息却是安禄山取下潼关后得意洋洋,尚未发兵来取长安。第四日,沈珍珠和素瓷在秘室中亦能听见上方脚步声音杂乱无绪,人声沸动,物品被抢砸之音历历在耳,便知叛军已然入城,不仅王公府第,恐怕百姓之家现时也正遭烧杀抢掠。素瓷在下面吓得面色苍白,只怕叛军找到秘室机关。所幸那帮人抢砸大半日,大概是再无油水可捞,终于全部散去。
    第七日,沈珍珠虽未痊愈,但乘车马长途跋涉已无大碍,在风生衣潜入探望之际,便约好当日晚上,由风生衣备好马车,在甬道出口处接应她二人出城。
    琢磨着天已黑,沈珍珠由素瓷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挑了件干净素净的裙子穿着,素瓷将一包金银软钿揣入怀中,她从未揣过这么多的银两首饰,沉甸甸的殊不好受,说笑道:“再不方便,我也得揣着,这一路过去,再没有比这个东西管用的了。”
    沈珍珠笑笑问道:“那日临走时,我让你拿的东西,在里面吗?”
    素瓷道:“当然没有忘记。”说着,又将那包裹从怀中取出打开绳结,在里头翻找一通,取出一只手指大小的小袋子,道:“小姐你将此物放在橱柜最底层,倒让我好找,是什么东西?”
    沈珍珠打开口袋,取出里面的物什——经年未作一观,仍然宝光莹韵,在秘室烛光下润泽如新,果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珍珠。
    “这枚珍珠虽然难得,但也算不上价值连城,不过,”素瓷道,“带着也好,不劳力,也很能换些银两。”说着便要截手将珍珠拿过放回包中。
    却见沈珍珠微微一笑,手一错,让素瓷拿了个空,自己亲手将珍珠放回袋里,细细的藏在腰间。
    这番逃亡吉凶未卜,这枚珍珠或能放上大用途——若万一被敌军所掳,安庆绪,不求他能放了自己,但若求他保自己清白,料不会不应。这,也是如今她对他,唯一可以凭恃之物,现下敌我泾渭分明,过往情义,她早已不敢卒想。对素瓷道:“我们快走。”
    话音刚落,素瓷忽拽她衣袖,手指上方,脸色乍变。沈珍珠竖耳倾听,也是大惊——上方隐约传来“轰”的开门之音,秘室入口书架之门已被开启!风生衣在甬道外等候,此时不可能由书房入口进来;秘室机关本就十分隐秘,且就算侥幸找到机关,常人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弄清开启方法,莫非?
    不及细想,沈珍珠俯身吹灭烛火,一拉素瓷,道:“快走!”伸手开启秘室朝甬道方向机关,素瓷仍不忘记赶紧将包裹再揣入怀中,与沈珍珠匆匆忙忙沿甬道向外奔去。
    没有跑得多远,就远远听见身后错杂的叫嚷声,“跑了”,“快追”、“快追”!
    两名弱质女流,拼命往前奔跑,只觉这甬道竟是如此之长,阴暗无光,遥遥并无尽头。跑了老长一段,沈珍珠产后初愈,实在跑不动,倚在壁上频频喘粗气,对素瓷道:“我跑不动了,你不必管我,自己快逃!”
    眼见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素瓷一咬牙,上前将沈珍珠背在身上便往前走。沈珍珠急道:“你哪里背得动我,别妄送我们两人性命,你先跑,再让风生衣想法救我!”
    素瓷大声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块死。我不能撇下小姐你!”说话间脚下一滑,“哎哟”一声,两人均滚倒在地。素瓷负痛“啊”的惨叫,沈珍珠在黑暗中摸索到素瓷的脸,急问道:“怎么了?”
    素瓷痛得牙齿咬得“咯咯”响,答道:“我脚崴了。”
    沈珍珠跌坐于地,叹道:“莫非我们姐妹命该如此,如此捉弄我们,竟让你也不能逃!”
    二人正值绝望之际,忽听前方几步有人唤道:“可是王妃?”竟是风生衣的声音。素瓷如闻天籁,高声回道:“风将军,王妃在此!”说话间,浑然忘记自己脚崴不能行走,“轰”的站立起来就要往前冲,谁知脚踝剧痛,生生向前扑去,身子一软,已被人接住,抬头双目正与风生衣双眸相撞,那双眼睛深邃无底,原来竟是落入了他的怀中,不禁双颊绯红,所幸甬道黑暗,无人看见。
    却听风生衣道:“属下在外久等不至,特来接应王妃。”
    沈珍珠喜道:“如此甚好,有劳将军!追兵已至,我们须得从速逃离。素瓷脚被扭伤,烦请将军负她出去。”
    风生衣应了个“是”,顺手打横将素瓷抱起,另自有跟随在风生衣身后的死士上前负起沈珍珠,一行数人急急往前行。
    其实此地离甬道出口已然极近,瞬息之间已走出甬道,眼前天地乍宽,这甬道出口原来是一处不起眼庭院的侧墙。
    沈珍珠长久未呼吸新鲜空气,此时见月朗星稀,清风徐来,分外觉得人生美好。
    风生衣道:“马车在院外角落等候,王妃请速上车。”说毕“唿哨”一声,院头跃下几名黑衣蒙面人,与先前接应沈珍珠的一样均是死士,共有五人。风生衣对五名死士团团揖礼道:“愚兄护送王妃西行,这里交予各位兄弟!”
    五名死士弯腰回礼,齐声道:“我等誓死效命。”
    风生衣点头,朝五人一一望去,话语干涩:“诸位兄弟请放心,你等家眷,殿下自会妥善安置。”
    言毕,扶起素瓷,领沈珍珠朝院外急急走去。身后,已由甬道冲出数名叛军士卒,那五名死士各自拨出兵刃,冲上前与他们厮杀起来,只求拖延时间,以利沈珍珠顺利逃走。
    沈珍珠泪水充盈眼眶,不忍回头再看,以死士之命,换她之命,她之命妗贵如此?然对于父母妻儿,每一个人的命都是宝贵无二的。
    风生衣安顿沈珍珠和素瓷坐上马车,猛勒马缰,方低声喝道“王妃坐稳”,忽听四面马蹄声卷席而来,风生衣面色倏的一变,院外各处巷道吆喝之声四起,无数带刀重甲的兵卫蜂拥而入。一名状若领头的兵卫挥刀喝道:“广平王妃在此,活捉者,重重有赏!”
    风生衣浓眉紧收,奋力扬鞭,那马吃疼,奋蹄长啸,朝涌来兵卫撞去,眨眼间便将两名兵卫踏入脚下。风生衣袖手一扬,夜空中寒光暴起,锋芒毕现,嗤嗤嗤之声不绝于耳,瞬间一大排兵卫身中暗器,倒地哭嚎,顿时打开一个空档,风生衣挥剑左右斩杀,那些兵卫已得了要活捉沈珍珠之命令,有所避忌,风生衣剑光到处,当者披靡,数名死士由院中冲出,近身杀敌,顿时让风生衣杀开一条血路,那马在厮杀中也多处受伤,更是烈性大发,只是发足狂奔。
第50章:暮来浪起风转紧(下)
    马车奔出巷道,已达长安城大道之上,四面凄凉少人行,唯有百来骑兵卫紧紧跟随马车追赶。风生衣心知今日凶险万分,只能尽全力而为,当下再挥马鞭,然马车负重,追兵越逼越近。风生衣回首朝后掷出一把铁莲子,这些铁莲子虽然不过黄豆大小,但经他以二十余年功力掷去,威力极大,追得最近十来骑马上的兵卫纷纷应声倒地。
    风生衣方微松口气,忽听身后刀声袭来,隐隐夹有风雷之音,直取他背心大穴。仓促中不假思索,头也不回,反手一撩,却像背后长着眼睛一般,剑尖直指那敌人的脉门,登时把这偷袭的一招解了,解招后剑势立变,朝那人横劈过去,那人手臂中剑,“当”的一声刀已掉落,风生衣再回身一脚踢去,将他重重踹落下地。
    身后有兵卫将那人扶起,急声唤道:“薛将军怎样?”
    风生衣冷冷一笑,什么将军,安贼手下脓包甚多!仍是策马急驰,方未行多远,又听得身后有兵刃之声袭击,当下想也不想,依样画葫芦,剑尖仍朝背后人脉门刺去,谁知那人竟然避也不避,腕中一滑,风生衣一剑已然无声无息的落空。风生衣心头大震,情知此番已遇生平劲敌。
    回头望去,此人已回身跃坐马上,身着藏青长袍,下摆暗色云纹,缓缓浅浅地在风里波动,面色清冷,目光如寒冰冷刃,静默宛如青钢神像——竟是安禄山次子安庆绪!
    风生衣游目四顾,只见前方尘头大起,无数骑兵向他疾驰而来,均是身着贯甲,闪闪发光,应是安庆绪麾下赫赫有名的飞骑兵。
    风生衣素知安庆绪剑术高绝,不想今日他竟亲自到此捉拿沈珍珠,只此一人已然难以应付,更何况还有万千追兵。当下心念一转,勒马止步,睨眼对安庆绪道:“我道是谁,原来竟是安将军亲临。素闻将军剑术并世无双,不想今日还要倚多为胜。”其实安庆绪剑术称不上“并世无双”,风生衣此言只为激他,心知以安庆绪之脾性,就算明知是激将之法,也会乖乖上钩。
    果然安庆绪收剑冷冷答道:“你不必激我。安某认识冯大人已久,也没料到大人有这样一身卓绝剑术,安某正想讨教。”
    风生衣立即接言道:“冯某也正有此意。你我一人一剑,今日杀个痛快,若分出胜败,安将军该当如何?”
    安庆绪道:“你何必明知故问。若你胜了安某,安某二话不说,送你与王妃出城;若安某侥幸胜大人一招半式,还请留下王妃之人和你之性命!”
    沈珍珠在车马听得心中难受之至,掀帘唤道“风将军”,风生衣见沈珍珠眸中潋潋清波,关切担忧之至,心中微为感念,立时抱剑道:“王妃勿为属下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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