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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之死后的世界-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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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吧,行吧。我招了。”说实话,我厌生了,这么遭罪不如死了得了,说不定能离开这个世界。

    “这就对了。”大老爷呵呵笑,拿出早已备好的卷宗,翻到一页,让我沾着印泥,摁个手印。

    我再一次被收监。这次换了个牢房,还算干净。牢房里安排两个犯人,一个是络腮胡子大汉,一个是看上去非常机灵的年轻人。狱卒交待他们两个,说我是江洋大盗,杀人狂徒,卷宗已经送到刑部,秋日问斩,你们好生伺候着,他死以前出一点状况,你们两个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这两个鸟人喜笑颜开,连忙保证说把我当祖宗一样伺候。

    我心灰意冷,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求谁都没用了,过一天算一天吧。两个犯人还真把我当爷爷供起来,我说一不二,抬手就打张口就骂,两人毫无下限,一律笑脸相迎。

    我也不是真的暴徒,对施虐没兴趣,懒得理他们,就这么混着。

    在牢里一天天说快也快。早晨睁眼,磨叽磨叽,吃点饭睡一觉,想想心事,再和两个狱友瞎聊天侃大山,很快就磨到天黑。

    刚开始我还数着日子,后来全糊涂了,爱咋地咋地吧。

    对于老爸,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闲着没事的时候,我把冯君梅临死前的状态反复回忆,他最后应该是开悟了,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老爸的来历。会不会这突然的开悟,让老爸毁灭了?

    这么一来可把我给坑了,我会死在这幅画里,以后追悼会都没法开。对于这种曲折复杂,莫名其妙的死因,没个大长篇的篇幅,根本说不明白。

    又不知过了多少天,就觉得越来越冷,这天牢门打开,进来一个官人,穿得整整??,看上去极为面生。他例行公事打开书文,说犯人马连科,犯下杀人死罪,定于秋日问斩。说罢,看都不看我,卷包就走。

    络腮胡子犯人爬过来,诚恳说:“马大侠,别害怕,二十年后咱还是一条好汉。”

    “去尼玛的。”我一脚把他踹一边。

    秋天来的很快,天气转冷。我又一次提审,这段时间反复提审反复画押,都麻木了。

    完事之后,知道京城来了刑部的官员和衙役,把我打囚车装木笼,押往大都。

    大都是画上世界的都城,听这名号跟我们元朝似的,其实位置并不在北京。画中的国家也不是真的中国,是平行世界,总而言之似是而非。

    路上走了十来天,终于到了大都。

    都城繁华,满大街都是人,囚车刚进城门,老百姓蜂拥而来看热闹,堵得水泄不通。有好事的居然买了臭鸡蛋和西红柿来摔我。衙役们也不阻止,任凭我砸的满脑袋都是鸡蛋壳。

    看着灰蒙蒙的天,我想起了解铃他们,想起鸟爷和尤素,想起以前的生活。此时回忆起来,真是恍如隔世,就跟上辈子发生的事似的。

    我被押进刑部大牢,这里关押的都是秋日问斩的死刑犯。牢房相邻,能看到犯人个个蓬头垢面,跟活鬼似的,坐在地上呆如木鸡。

    我长舒口气,没有害怕反而坦然,死了就好了,死了就离开了。

    到了开刀问斩那一天,头天晚上牢里大摆宴席,让死囚们吃喝痛快。一大早,还有专门的人给我们洗脸梳头,干干净净的。

    老狱卒抱拳,诚恳地说:“兄弟们,你们今天上路了,老伙计我送你们一程。其实啊,你们也别心怀不满,想十几年前天下大乱,人命危浅,说死就死,有时候扔在荒郊野外让野狗就叼了。比起他们,你们还蛮幸福的咧,喝了断头酒,收拾得干干净净,死以后还有人收尸,一般人享受不到这种待遇。”

    死囚们没人搭理他,每个人都心如死灰。

    砍头的地点安排在大都的菜市口。我排在第三十五个,午时三刻问斩的话,轮到我是下午三四点左右。

第一百一十四章 残酷的运行机制() 
人山人海,午时三刻到了,行刑的犯人一身红色囚衣,披散头发,五花大绑,后背插着标被推到台上。下面掌声雷动。老百姓你推我搡。我晕晕乎乎只听三声?响,有人高喊一声:“行刑。”

    阳光刺眼,我眯缝着看上去,迷迷糊糊看到鬼头刀在阳光下陡然一灿,随即一大蓬黑乎乎的人头落地,腔子里的血“呼”一下喷出去。台子下面摆着一堆白色的馒头,下面是白练子,让红血喷得淋漓惊艳。

    老百姓可过瘾了,欢呼叫好,声音嗡嗡响,像是嘈杂的飞机场。

    我双膝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这时已经有好几个死囚昏厥过去了。面对死亡,没几个人能镇定自若。害怕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全身燥热,那些衙役和刽子手也不管我们。死囚此时大都坐在地上,或跪着。

    我坐在台子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心想如果老爸没毁灭,他会不会也在里面看着我?

    比死更难熬的是等死。台子上陆陆续续杀了十几个,刽子手比较讲究,没用钝刀,一把刀砍出?了马上就换,基本上一刀一个人,多痛苦也不至于,一恍惚就死了。

    一开始害怕,后来坦然了,死就死吧,反正活着也没太大意思。

    就这样,约莫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日头偏斜。监察的刑部官员早走了,只留下小官盯着刑场。他们没再砍,而是算人头数。今天天黑得早,再杀一批就不杀了,剩下留着明天。

    我可不想再熬一晚上,简直生生折磨死个人,还不如临了来个痛快,早死早脱生。

    他们商量的时候,我喊着:“先杀我,先杀我。”

    官员拿着名册过来:“呦,着急了这是,行啊,看你这么积极的份上就先砍你。兄弟,下辈子好好做人,别落到现在这一步。”

    我不好骂他,小命攥在人家手里。只好唯唯诺诺称是。

    我是今天最后一波,一共三个人,押上台子,跪在地上。我最后看了一眼天空,夕阳已出,满天残红,下面人群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我很想喊一嗓子,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张张嘴,觉得太傻叉,还是这么悄无声息死了得了。

    “扑哧”一声,第一个头砍了。刽子手擦刀,紧接着第二个。最后来到我的身后。他摘去我身后的标,把脖子后面的头发扫干净,低声说:“兄弟,头压低点,脖子伸长,这样我下刀准,你少遭点罪。”

    我想回头看他,没想到那人急速喊一声:“别看!我不想死人最后一眼看的是我。”

    我只好按他说的,把脖子尽力伸长。眼神的旁光看到鬼头刀淋了酒,一只粗手拿着油污污的抹布把刀刃擦干净。我看向台子下面的人群,离得近的老百姓都闪开,怕被我的眼神扫到,很晦气。

    “兄弟,来了啊,你一路走好啊。”话音一落,刀光闪耀,我还没反应怎么回事,就觉得脖子一疼,疼得厉害!下一秒钟,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以为自己死了,忽然意识到死人能意识到自己死亡吗?这么一想,我忽然又高兴起来,我没死,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可是脖子上挨的那一刀,疼得非常真切,根本不是梦。

    这时听到有女孩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马叔叔,连科动了,他醒了。”

    我打了个激灵,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间大概四十多平米的阁楼,天花板还是三角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沙发,写字台上放着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开着窗,能看到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我躺在床上,头上敷着热毛巾,旁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热切地看着我。这女孩长得很有亲和力,留着刘海,萌萌的眼睛,眼波流转,看得我浑身燥热。

    这时,我看到老爸从写字台前站起来,戴上黑框眼镜:“青青,让我们爷俩说说话。”

    这个叫青青的女孩,调皮吐吐舌头,站起来说:“你们聊,小弟快放学了,我还要给他煮粥。”冲我挤挤眼,走了。我用胳膊肘撑着上半身,傻愣愣看着女孩窈窕的背影,老爸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眼珠子都快掉人家屁股后面了。”

    我弄个大红脸,看着他:“爸,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老爸舒口气:“我等你半年了。”

    “啊?怎么回事?”我愣了。

    “咱们杀了冯君梅之后,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老爸说:“你知道这是什么世界吗?”

    我揉揉脑袋,其实很多问题我已经在死囚牢里想明白了,马上脱口而出:“这是第三层妄境?”

    “对!”老爸点点头:“你很聪明,悟性也强,我们现在成功地从第四层画里,来到了第三层。”

    “为什么我会比你差六个月?”我问。

    老爸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连科,如果只是杀一个人,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知道为什么我必须要你的帮助吗?”

    我摇摇头。

    老爸道:“我说了原因,你别怪我。”

    我想起自己的砍头命运,心中惴惴,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爸道:“世界的构成是非常复杂的,它运作的机理也玄奥到无法想象。我只能借用佛经的说法,生命轮回像是一条生死链,这个链无始无终。轮回不会终止,一切都按照因缘和业力不停地运转。你这么理解,一果生必有一因起,一果灭必有一业消。”他诚恳地看着我,一字一顿说:“连科,我需要你消业。”

    我听不太明白,可还是被这句话搞的全身发凉。

    老爸道:“我在这些世界里要杀的人,其实都是我自己。每当我要消除它们,随即就会在世界里产生极大的业,把这个业力消除掉,才能继续往下进展。没有你消业,我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这里苦苦等着你。”

    “那……怎么才能消业?”我磕磕巴巴地问。

    他歉疚地看着我,叹口气,犹豫说:“你必须要死一次。”

    我大概听明白了,世界有世界的运行机制,要消灭老爸在不同世界里的自己,还要进行消业。所谓消业就是一命抵一命。第四层世界里冯君梅死了,那么我们这边必须死一个人,谁呢,只能是我了。用我的命去抵冯君梅的命。

    老爸看着我,动情地说:“连科,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但这是世界运行的规律。我不能死,我死了就和冯君梅死亡一样,意识湮灭,就再也没有我了。只能让你死。但是,”他口气加重:“这个死并不是真正的死亡,只是消业的一种形式。完成了消业,你就能进入到下一层的妄境世界里。”

    我叹口气:“爸,是不是在眼下这个世界,我也终归要死去?”

    老爸点点头:“连科,你是我最亲最近的人,我的希望全部都依托在你的身上。我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想进行下去,不想帮你老爸回家,我没有二话,现在就送你回去……”

    我疲惫地摆摆手:“没事,爸,谁让我是你儿子呢。不管是怎么个关系,咱们毕竟是父子,儿子为老子抵命天经地义。再说上个世界的砍头,我不是没事吗,平安来到这个世界,又不是真死,怕什么呢。”

    我从床上下来:“爸,这里是怎么回事,那个女孩是谁,这里又是什么世界?”

    老爸指指窗外:“你先自己看吧。”

    我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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