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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风流-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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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那黑脸大汉,语气嘲弄道:“有种死出来受你爷爷一拳!” 
  那黑脸大汉也非是好相与之人,他是临仙百里之外的牛家村人,名叫黑牛,在村里出了名的脾气火爆愣直,这还是初次进城,想要凭着一身蛮力赚些银钱回去娶个漂亮媳妇。虽然明知那公子来头不少,他却忍不住怒喝一声:“小儿,莫让俺打得屁滚尿流!” 
  不顾同伙的拉劝,黑牛跳了出来。 
  “爷爷今天便脏了双手,收拾收拾你这王八。”话声未落,叶枫便欺身上前,一拳往黑牛身上招呼去。黑牛从小到大,还未打输过架,哪里怕他,咆哮如雷地挥出重拳,想要以拳打拳。怎料叶枫陡然斜身一跃,披风扬起,穿着云鞋的脚踹向黑牛的腹侧。 
  黑牛一拳挥空,腹侧受了一脚,火辣辣的痛!他暴喝一声,扭身一横挥拳,无奈那锦服少年灵活地弯身避过,拳头已至他的裤档。黑牛拳拳都是用尽全力的,出了拳便收不回,命根子处传来巨痛,他惨叫一声,自然而然地要捂住。 
  叶枫不屑地啐了口,左拳一仰勾,狠狠地打飞黑牛的下巴,右拳再猛然地砸在他的嘴巴处。黑牛退了几步,鲜血从嘴角流出,却是被打掉了几颗牙齿。叶枫甩了甩微痛的拳头,冷笑道:“只会用蛮力,怎么打得过你爷爷?” 
  “俺跟你拼了!”黑牛还待扑上去,双手却已经被同伴紧紧箍抱住,一个大汉喝止道:“黑牛,你还想娶媳妇么!”黑牛一听这话,气势顿时全消,萎了下来。大汉们转而堆笑地看着叶枫,说道:“公子,这黑牛的脑袋不太灵光,您老大人有大量,就发发慈悲放过他罢。” 
  若非今天还有别的事,定不就此罢休。叶枫哼了声,甩袖回身。见他收手,福记凉茶铺的老板大松了口气。 
  老夏迎了上来,崇敬地赞美道:“少爷好身手啊!假以时日,您定然会是新宋第一勇士,扫平那些蛮夷,为天子开拓疆土,建功立业!”叶枫对这个马屁不太受用,哼道:“老子以后要当状元的。”老夏眼珠一转,陪笑道:“对对对,少爷文武双全。” 
  两人走进凉茶铺里歇息喝茶,剩下一个随从则在等待少爷京城来的好友。 
  过了半个时辰,在叶枫连绵不断的骂娘声中,终于等来了一辆大马车。这马车由两只黑色大马拉着,赶车的是个约莫六旬的老人,他吁的一声,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在两个身材魁梧,双眼精光四溢的汉子的伴护下,一个弱冠少年下车落地。 
  那少年身着一件白色儒袍,束一条朴实无华的腰带,头戴黑冠,容貌平庸,留有一点点的胡须。他抚了抚下巴的薄须,另一只手拿着把纸扇,抬步往福记凉茶铺走去,后面跟着一个书僮模样的小厮,和两个高大护卫。 
  “可是刘公子?”叶枫的另一随从走上去相问,见少年点头,他欢喜道:“我家少爷早已等待多时,刘公子请随小人来。”他带着刘公子几人进得凉茶铺,那边叶枫一见来人,立时一拍木案。 
  他怒气冲天地道:“刘彬,你戏耍我是么,我在此等你半个时辰有多了!” 
  刘彬唰地打开纸折扇,显出那写了首长诗的扇面,温文笑道:“这不是路上有所耽误嘛,枫老弟消一消火气。”他摇了摇纸扇,道:“还有,请唤我轻舟居士。” 
  叶枫不屑一声,许久不见,还是那般装蒜!他起身与刘轻舟往凉茶铺外走去,老夏随手给老板丢了几个铜板,而叶枫则上了刘轻舟的马车,车夫策马进城。 
  “听闻杨玉那婆娘近来落败给李靖的儿子李天纵?”刘轻舟方一在车厢内坐稳,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枫老弟你那天可有在场一睹那婆娘惨败的凄惨样子!?” 
  叶枫正吸着车厢里的香炉燃起的袅袅清香,闻言一哼,道:“凄惨个什么,杨玉那娘皮与李姓小子相见恨晚呢!” 
  “哦?”刘轻舟皱起眉头,催道:“快给我道道这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六十三章 鸿门宴
     更新时间:2008…6…18 13:18:03 本章字数:4588
  想起那天李天纵在百花画舫威风的样子就来气,叶枫一张脸黑了起来,倚背在柔软的背垫上,满脸不屑道:“杨玉那娘皮,如今与李小子姐弟相称,整天粘在一起,踏青游乐,好不快活呢!你道她凄惨个什么?” 
  “可恨!”刘轻舟咬着牙,一合纸折扇紧紧攥着,愤愤不己:“气煞我也!为何不是杨琼瑛遭万人嘲笑,而她恶病缠身,然后一命呜呼! 
  死了下到阴曹地府,还没得投胎为人,只得为猪,任人宰杀……”他越说越来劲,足足咒骂了杨玉半刻,说得口干舌躁,才停歇下来。 
  坐在对面的叶枫呆若木鸡,瞪着眼睛张着嘴,愣道:“这、难道杨玉**了你家娘子,不对,她也是个女的;那她杀了你全家?” 
  “你胡说什么!”刘轻舟怒瞪了他一眼,寒起脸来,冷哼道:“五年前,京城的文斗大会上,四强里我遇上她。你道她一个女儿家,不待在闺中绣绣花怀怀春的,跑来参和什么?我堂堂七尺男儿,自然不屑对付女流之辈,便好心让她一让;岂料她不识好歹,趁势赢了我,还大言不惭地笑嘲我!” 
  他沉痛地摇了摇头,哀叹道:“可怜我为此而背上了一个败将之名,且错失了进入决赛的机会,令我排在京城四才子之末!真是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叶枫满脸怀疑地上下打量着刘轻舟,撇了撇嘴:“你会让她?不信。” 
  轻舟居士脸上闪过一抹恼羞之色,犹自嘴硬道:“杨玉算个什么?不就是凭着女儿身,大家让着她,她才横么。倘若我全力以赴,两个杨玉都不是我的对手。”他说罢,不由分说地问道:“对了,那李天纵何时开窍了?我记得上年的京浙才子会上,他参加了书法一项。但他的字又斜又歪,连我五岁之时亦不及,最后捞了个倒数状元,委实可笑。” 
  脑海中回想起上年李天纵那副丢人模样,叶枫不禁哈哈大笑,胸腹间的郁闷之气消去不少:“对对,他似乎写的是‘学海无涯’四个字吧,结果那个老不死的夫子还说了些鼓励话。他给当宝呢,嘿嘿!” 
  笑了一阵,刘轻舟又提起方才之问,叶枫的脸立时又黑如锅底。当下,他愤愤地从两个月前在百花画舫的事儿说起,两人打架,李天纵被李靖禁足一个月,解禁之后,就换了个人似的了。 
  听罢,刘轻舟嘿笑道:“如此说来,却是你将他的脑袋揍灵光了!”见叶枫不置可否地哼了声。他嘲弄道:“看来临仙无人矣!居然让一个傻子如此神气,真令我失望,瞧来下个月的京浙才子会。在下要独领风骚了。” 
  他这句话,无疑把叶枫也骂了,叶枫牛鼻一张,冷笑道:“傻子?他以前确实是;可如今,恐怕你也奈他不了何!“刘轻舟闻言笑得前俯后抑,断断续续地道:“枫老弟,你、你居然拿个傻子与我相提并论,着实可笑、可笑!” 
  马车进了城,车外的聒噪的咕喝声纷至沓来,叶枫满腹烦躁。火气更大,讽刺道:“你输给杨玉,而傻子却赢了,作何解释?” 
  提起杨玉,刘轻舟便一脸不愉,眸子里恨意横生,啐了口:“那时我不过是让着她才会落败的,而且都是五年之前的事儿了,如今我让她一半也能轻松取胜;至于李天纵,小儿罢了,我更加不放在眼里!” 
  “那你帮我羞辱他一顿如何?”叶枫斜晚着刘轻舟,戏虐道:“倘若你赢过他,你在柳河的花销算我头上。”刘轻舟半眯起双眼,哼哼出声:“你便等着看好戏吧。” 
  咯咯咯咯……华贵的大马车碾着青石路,扬起滚滚的尘埃。 
  ◇◇◇ 
  花梨木雕花纹卷书案上,铺居着一幅卷轴书画,却见上边以狂草体写着一篇文章,那字飞扬如舞,变化诡异,通篇下来如行云流水,竟是一气呵成,而无半处停顿。可惜字帖并没有落款印记,不知是谁人之作。 
  案边站着一个身着白色直领襦裙,腰束一条翠绿丝带的少女,那少女头梳一个蝴蝶髻,扎着黄蓝相交的蝴蝶钗,左边耳侧分有一束垂发,以黄边中蓝的圆环捆着。秀脸微施薄粉,两道黛眉轻蹙着,杏眼凝望着案上字帖,涂着淡淡粉色的薄唇似在喃动。 
  她捋着垂发,过了良久,才脸有不甘地摇了摇头,叹道:“纵弟,我也看不出这是何人的手笔。” 
  宽敞的书房里,靠墙摆放着许多红木书架,书架上整齐地堆着各类书籍,一张紫檀大书桌放于邻窗位置,桌上有笔墨纸砚等文房之物,还有一盆散溢着幽香的素心建兰,桌边有一个瓷质花鸟卷缸,里边插放着诸多卷轴字画。 
  李天纵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紫檀锦盒,打开锦盒,一阵芬兰飘出,只见盒内以柔滑的黄色丝绸裹着,正中镶放着一条卷轴画。将卷轴画拿出,他信步走至杨玉旁边,看着书案上的字帖,不禁叹息。 
  不消多说,这幅字帖也是卡扎的礼物之一,除去吴道子的《云海青松》,一些金银珠宝之外,还有多幅名贵书画,和一些药散,据说是强身健体之用的。众多书画之中,最数这幅无题无款的字帖神秘,李天纵鉴定多番,没能看出泼墨者是谁。是以让杨玉来看者,可惜她也没那份眼力。 
  杨玉满脸歉意地看着他,他淡笑道:“玉姐无需责怪自己,此字帖或许是隐于民间的书法高人之作也不一定。”抚慰了她几句,把手中卷轴画解开绳结,展放在字帖之上,正是吴道子的《云海青松》。 
  “好画!”杨玉睁圆眼晴,又渐渐变柔,盯着画卷一动不动,有如老僧入定。她心中一片悠然,静静地感受着画中飘渺的云诲,坚定的青松。须臾,她叹道:“吴道子不愧为画圣啊,如此画情画境,画工画技,令人敬佩。”赞了几句,她笑道:“这幅画怕不止一万两,那个卡扎赠送于你,可真舍得。” 
  连着其余礼物,卡扎为了入新宋户籍,花得何止万两。李天纵抚着画卷,道:“有了新宋籍,他便免去很多税收了,迟早能赚回来。” 
  杨玉点了点头,认同道:“所谓无奸不商,卡扎能成为巨贾,绝对不会做吃亏生意的。”她歪了歪头,问道:“你可有在世伯那儿替他说入籍之事了?” 
  “说了,爹应了。”李天纵略过此事,对她眨了眨眼晴,脸带笑意道:“我顺便又跟他说了些向你提亲的事,给京城爷爷写了封信,信中详尽了我们联姻的好处!” 
  杨玉秀脸微羞,心中被甜蜜所充满,双眼有点迷离,憧憬着幸福的未来。她往腰侧摸索着,抓住系在丝带上的葫芦酒壶,拔开酒塞,便要往小嘴里倒。不料到嘴边的酒壶忽而被夺,她愕然地转头看去,只见李天纵微笑地拿着酒壶。白了他一眼,她嗔道:“还给我。” 
  拿着酒壶在鼻间嗅了嗅,一阵浓烈之气扑来,李天纵摇了摇手指,道:“这么烈的酒,整天饮可是对身子非常不好的,恕难从命啦!” 
  喉咙咽了咽,杨玉咂着嘴,似乎在品尝着酒味,只是酒劲上来了,哪能忍得住!她跺了跺脚,嘟起小嘴道:“纵弟别闹了!我都饮这么多年了,哪有什么大碍?快给我!”她早已习惯兴高之时,饮上一口酒的,若然没有带着葫芦酒壶那便罢了,若是带着,怎么也得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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