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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苦涩童年-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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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在哪里吃的？”
“在干妈那里。”
“那你怎么不把鱼留下啊？”
“我本来是要全部留下的，可是干妈说你和爷爷、爸爸也要补身子，所以又装回来一半。”
“我们这个老身子骨了，也就这样了，还补什么啊？我又给她送回去。”奶奶说着又把鱼提了回去。
回来的时候，袋子里仍然有鱼。
“孟琴就是太客气了，我给她，她非得让我们自己吃。不过，我还是把鲫鱼都留下了，剩的这鱼，我们晚上炖了吃。”
我已经不知道上一次吃鱼是什么时候了，还真的有些怀念奶奶炖鱼的味道。现在的我更加怀念，当然这是后话。奶奶已经去世多年，我再也没有尝过那种味道了。
星期天，我仍是早早地起床。因为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酿酒了。
林志强、红姐，还有我，我们三个人不大会儿工夫，就把几百斤高粱装在了蒸锅里，又添了些水进去，下一步便是要把高粱煮熟。
林志强拿了一些麦秸塞进灶膛里，划了一根火柴放到麦秸下面，火头子立马就冒了起来。他赶紧往上撒碳，可是碳仍是黑黑的，麦秸的明火已经消失，只剩下点点的火光嘤嘤闪闪。他将脸凑近了灶膛，用力吹出一口气，想把明火再发起来。明火没有出现，一股子烟灰却飞了起来，飘飘洒洒地落满了林志强的头发，脸颊也顿时变成了灰猫一样。
孟琴和红姐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我也是笑得直不起腰。
“算了吧，还是让我来。你这种没干过家务活的人，能指望你什么。”红姐边笑边把林志强拉到了一边。孟琴走到林志强身边，帮他吹落了头上的灰，又走到屋里拿了一条帕子出来，让他自己擦脸。
红姐同样塞了一些麦秸进去，点燃了，又放进了一些棉花柴，等到棉花柴噼噼啪啪燃的正旺的时候，再将碳轻轻叠上去。过了一阵儿，黑炭变得通体透红。红姐继续添碳，将整个灶膛烧得透亮。慢慢地，蒸锅里的热气涌了出来。
“好了，要等煮熟了，才能进行下一步。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孟琴说。
我正好听到了巷道里传来自行车的声音，赶紧出去看个究竟。因为只要有人来，一般都是大姑、小姑之类的亲戚。
“姐姐，你回来了啊。”我冲着姐姐大喊，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
“嗯，小亮，我回来了。家里人都挺好吧？”姐姐顺势从自行车上下来，一边推着车子往院里走，一边问我。
“都挺好的。你怎么把被子也驮回来了？”我看着姐姐的自行车后座上捆着被子，不解地问。
“我不干了。”姐姐面带愁容。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我焦急地问。
“没有，是我自己不想干了。”
“为什么呢？”
“现在还没法告诉你。”姐姐为难地说。
“到底怎么了吗？你就告诉我嘛，你这样让人多着急啊。”
“奶奶。”姐姐没有回答我的话，大声叫了奶奶一句。
“小芳回来了啊。”奶奶听到姐姐的声音，赶紧从屋里迎了出来，两月不见，奶奶已经念叨过很多次了。
“怎么了这是，回来了还大包小包的？”看着姐姐自行车后座上满满的东西，奶奶也感到奇怪。
“我不去打工了。”
“不去打工了也好，还是回来念书。”奶奶说。
“我不是要回来念书，我只是不去打工了。”
“你既不念书，也不打工，是因为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吗？”奶奶急切地问。
姐姐想给奶奶说什么，但看着我和妹妹弟弟都在，又赶紧闭上了嘴。
“你们几个先出去玩吧。”奶奶对我们说。弟弟和妹妹出去了，我虽然也出了门，但故意没走远，到了能清楚地听到她们说话声的地方，就停住了。
“他们都出去了，你说吧。”奶奶说。
没有听到姐姐的说话声。屋里却传来了呜呜地哭声。
“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奶奶的声音非常着急。
“没人欺负我。”
“那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我病了，可能要死了。”
“怎么了？就要死了。”
“好几天了，我一直流血，开始我以为没事，结果一直止不到血。我去洗干净了，过一阵儿又流出血来。”姐姐哭着说。
“哪里流血。”
“这里。”
“哼哼哼。”奶奶发出几声难掩的笑声。
“我都这样了，你还笑。”姐姐哭的更加伤心。
“嗨，你这个傻孩子。这不是病，这叫月经，每个女孩子都会来的。想不到你还来得挺早。”
“什么是月经？”
“女孩子长大了就会来，一个月一次，每次大概有五六天，过了这几天自己就干净了。”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得晚，十六岁的时候才来。”
“那我现在就来了。有没有事儿啊？”
“没事儿，这个有早有晚。”
“哎，你还是个孩子，还是不要去打工了。很多事情你都还不懂，又没法问别人。我去给你找点布，垫上。以后来的时候，就把布垫在下面，要有几块替换的，一定要干净布，知不知道？”接着奶奶便去翻箱倒柜地找东西了。
“你把裤子脱了，我给你垫上。下次你自己就会了。”又是奶奶的声音。
“真的没事儿吗？”姐姐问。
“真的没事儿，奶奶还会骗你吗？你这个马上就要完了。估计明天就干净了。还有啊，来了月经的时候，不要着凉，比如用凉水洗衣服啊，这些事儿，就不能干了。这两天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奶奶又叮嘱着姐姐。
第94章（）
“奶奶，给你。这是两百块钱，给我发的工钱。”姐姐又说。
“你自己挣的钱，自己放起来，奶奶不要。”
“我自己放哪里啊，我又不用钱，给你，你留着给小亮他们当学费。”
“学费的事儿，你不操心。你自己放起来。”
“我以前就经常掉东西，万一掉了，后悔都晚了。你放起来，奶奶。”
“也行，我放起来，给你记着数，到时候给你当嫁妆。”
“我不嫁人。”
“又说傻话，女孩子长大了都要嫁人的。”
“我去看看爸爸。”姐姐说着就走了出来。看到我在院子里，姐姐脸上满是红晕。
“小亮，你过来。”姐姐说着又把我喊进屋里。
“这是作业本。我专门给你们带回来的。”姐姐给我拿出一摞作业本来，有四五十本，语文、数学都有。
“你怎么买这么多啊？姐姐。”
“这是我们厂里的，老板让拿的，不要钱。等妹妹回来了，你和她分一下。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又给你们带。”
“你不是说不去打工了吗？”
“我要去打工，刚才是说着玩的。”姐姐笑着说。
“你别去打工了吗？姐姐，你又不是大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我早就是大人了。能照顾自己。”
“你已经给厂里说了，不去打工了，还怎么回去啊？”
“我没说，我只是给姨奶奶说了，让芳芳姐给请几天假。还没辞工。幸好没辞，嘿嘿。”姐姐笑着说。
陪着姐姐一起走到爸爸屋里，姐姐问长问短，对爸爸很是关心。
看着他们聊了一阵儿，我想着酿酒的事儿，又到了孟琴院里。
“你看小伟，简直和林主任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孟琴调笑着说。
“不许当着孩子乱说。该去加碳了。”红姐说。
红姐搂着小伟，孟琴抱着女儿，两人正坐在凳子上聊着天。看到我进来，她们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红姐也站起身去加碳了。看来孟琴已经知道了红姐和林志强的事儿。
“要多久才能煮熟啊？”我问孟琴。
“这可是几百斤高粱呢，一大上午才能熟透。别着急，儿子，自己去搬个凳子出来，坐这里陪干妈聊天。”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孟琴对面。
“看看妹妹，多乖。”孟琴对我说。
我把脸凑上去，她的小脸儿通红，如嫩蒜儿一样的小鼻子里发出均匀的呼吸。
“真的很乖，和干妈一样漂亮。”
“我儿子就是会说话。妹妹还没有名字呢，你这当哥哥的给取个名字吧。”
“我给取名字啊？我没给人取过名字，不会啊？”
“这有什么难的，你觉得哪个名字好听，就用哪个名字啊。”
我苦思冥想，想不出一个好听的字来。突然想到了那晚孟琴和林志强的对话，孟琴说要留下来等待李云。
“能不能叫李待云？”我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
“李云就是李云两个字，待是等待的待。”
听到我这么说，孟琴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对不起，干妈，我不该这么说。”
“挺好，这名字挺好，就叫这个名字。”刚刚还被阴云笼罩，孟琴的脸上瞬间又换上了笑容。
正说着话，孩子扭了几下头，眼睛还没睁开就哭了起来。
“乖啊，不哭啊，妈妈给你吃奶。”孟琴一边说一边解开了上衣扣子，又白又大，比那次她和李云裸体搂抱的时候，大了一倍。
“小亮，你的鲫鱼起作用了，今天奶水特别多，胀得厉害。”听孟琴这么说，我赶紧转开了头。
“不是你干儿子的鱼，你哪里有这么多奶，该让你干儿子也吃两口。”红姐在旁边打趣。
“滚，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顾伦理纲常的东西。”孟琴骂了这句，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重了，赶紧将话头打住。
我看了一眼红姐，她满脸通红，什么话都没说。
高粱煮熟之后，红姐掀开了锅盖。
“先等一下，现在太烫了。等一会儿把你哥叫来，帮忙舀出来晾凉。”孟琴说。
“我去叫林主任。”看着红姐刚要转身，我先她一步出了院子。
叫来林主任，我们用簸箕把高粱搓出来摊在了孟琴屋里。正厅有一半的地面是用水泥涂抹了的，专门用来晾蒸熟的高粱。挨着墙砌了几个方形的水泥池子，用来发酵。
“小亮，饭好了，吃饭了。”正干着活，姐姐来叫我了。
“等一会儿，你们先吃，我干完就回去。”
“小芳回来了啊？”孟琴问。
“嗯。”姐姐看着孟琴笑着说。
“两个月不见，像个大人了。”
姐姐听到孟琴的话，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如果是以前，可不会这样。
“我也来一起干活。”姐姐撸起袖子说。
“不用，姐姐，你先回家吃饭。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没事啊，你们都在忙活，我一个人站着多不好。”
“不行，你不能干活。你忘了奶奶说的话了吗？”想到奶奶说的来了月经不能劳累的话，我坚决拦着姐姐。
“哎呀，你看看小亮，多心疼姐姐。”红姐说。她并不知道姐姐来月经的事，我和姐姐当然也不便相告。
“这孩子真乖。叫什么啊？”姐姐似乎觉得干站着有些尴尬，捏着孟琴女儿的脸蛋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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