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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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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清澜见她想的通透,心中少了些担心,便岔开话题问道:“小舅舅那边何时出发?”

    前几日韩清音和小舅舅本已经出发,因为从秦画派去的人那里知道韩清澜出事,韩清音跟着回了驿站,小舅舅则一直住在客栈里。如今自然还是小舅舅带着韩清音回去。

    “小舅舅一早派了人过来,说是昨夜雨大,怕路上泥泞,等日头升上去了再走。”韩清音说到这里笑了笑,这样姐妹二人叙话的时间便多些。

    韩清音问起韩清澜沿途见闻,两个说说笑笑许久,韩清澜回完韩清音的问题,问:“咱们家里最近可还好?”

    “祖母和阿宣都好着呢,伯父伯娘也还好,只是”韩清音说到这里,皱着眉头顿住了,似乎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韩清澜心里一“咯噔”,但韩清音分明说几人都好着,她实在想不到什么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于是随口猜测:“难道是家里遭贼了?”

    韩清音摇摇头,先喝了一口热茶,才慢慢说道:“茹妹妹没了。”

    韩清澜手上喝茶的动作顿住,整个人呆住了,直到韩清音喊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什么时候的事?”

    “五月末的时候,生孩子没的。”见韩清澜面露不解,韩清音无言地摇头,她已经知道韩清茹并非韩家姑娘,而且觉得韩清茹的死多半是因为自作自受,但她不愿意评价逝者,因此只讲事情的经过。

    却说杜衡屋里不光是韩清茹怀了孩子,另有一个王姨娘也有孕在身,按时间推算,韩清茹应当六月生产,王姨娘则应当是在七月,但是今年五月末,王姨娘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当时就发作,有要生产的迹象,唐氏和杜衡都十分紧张。

    杜家两房争爵位争红了眼,韩清茹为了赶在王姨娘之前生下长子,好给自己换取一席立足之地,擅自用了催产的药。

    一天一夜之后,韩清茹赶先生了个女儿,王姨娘后脚亦是生的女儿,只不过王姨娘好好的,韩清茹却因为私自用药,生产之后即血崩难止,当场殒命。

    “大伯母亲自上门去看过,这些都是茹妹妹身边的陪嫁丫头招的,连那催产药的药方子都还在。”韩清音连说连叹息,“只可怜了茹妹妹生下的那个姑娘,打小就没了娘,又有那么一个爹。”

    还有些话,韩清音身为二房的姑娘不便说,等韩清澜回家了自然会知晓。

    韩清茹过身以后,面上总还是要治丧,杜家先派人去找常正业,常正业根本没有见杜家人,于是杜家又转到韩家,韩怀远听了消息之后在书房里闭门不出,还是郑春晗请示了韩老夫人,上了杜家的门。

    毕竟韩清茹的身世不可对人言,在明面上还是韩家义女,韩家不出面说不过去。

    一直到在驿站门口别过韩清音,韩清澜也没有反应过来,前世让她历经坎坷、最后悲惨离世的韩清茹就这么没了,仿佛从重生之时就憋了一口气,此时一下子尽数泄去。心中虽然通畅了,但也有些说不出的怅惘。

    “小姐,今天的天气可真好。”碧月沏了一壶花茶,放在韩清澜的面前。

    雨后的晴天,即便从院子里望出去,视野亦是十分悠远开阔,天蓝得没有一点杂色,叫人看一眼便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已经过去。

    *

    肃王秦明义的突然去世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而不管是哪一路人马,不管是明里勘验还是暗中调查,都得出了肃王之死和肃王世子脱不开干系的结论。

    然而,子弑父,且其本身也已经死去,在道义和情理上都很难分说,这让肃王的拥泵者措手不及不说,一时还很难找出像样的理由凝聚人心。而且那些人不知道的是,秦湛带回了红皮册子的解密之法,已经拿出了一份肃王系官员的名单。

    盛元帝不亏是跟随太。祖征战而成长起来的帝王,在蛰伏多年之后,趁着眼下的东风终于露出了其钢铁手腕儿,在金桂飘香、月圆花好的秋季,开始了朝堂大清洗。

    离皇宫最近的内城,有人高楼大厦起,有人家破人亦亡,在一番雷霆动荡之后,终于迎来了京城的第一场雪。

    京中下半年不知查抄了多少府邸,家眷们流放的、发卖的、碰死的、行刑的更是不知凡几,这一场初雪来的恰如其分,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茫茫的白,什么血腥腌臜都尽数掩去了。

    “韩大小姐,你这簪子的样式可真别致,在哪里打的呀?”

    “这么大的金刚石市面上可没有,要我说呀,一看就是御造的。”

    “真羡慕,只有韩家小姐才有这独一份的恩宠。”

    也不知哪里漏出的消息,说是盛元帝有意在这时候以喜事冲淡数月的人心惶惶,要在今日的冬至宴会上,为三皇子秦湛赐婚,而被选为正妃的幸运姑娘,极有可能是临江侯府的韩大姑娘。

    是以,韩清澜刚在宫门口下了马车,就有许多人围拢过来,有烧热灶的,也有好奇打量的。陈秉槐的夫人,韩清澜的舅母远远瞧见了,出声替外甥女解围,“澜澜,过来陪我说说话。”

    韩清澜连忙道一声“好”,挤出贵女们的包围,往陈夫人身边凑。

    两人说了些家常,韩清澜前后看了一阵,道:“我表哥呢?”

    “他呀,儿大不由娘。”陈夫人轻笑着摇摇头,似有无奈,又带着宠溺,“他去陕西游学去了。”

    韩清澜先还没反应过来,傻傻问了句:“年节要到了,这时候去陕西作甚?”

    “傻孩子!”陈夫人一指头戳在韩清澜额头上,取笑道:“你这妹妹眼看都要定亲了,他当哥哥的当然也急了呀。”

    陈家身为韩清澜的舅家,自然不是道听途说,而且从盛元帝那里得到了暗示,今日宴上确然要给秦湛和韩清澜赐婚。

    韩清澜听舅母乍然提到自己亲事,有些害羞,转而想起前阵子听韩怀远说,陈若非曾打听过韩二老爷的事,顿时十分惊喜:“表哥是去求娶音姐姐啦?”

    “嗯,那是个好孩子。”陈夫人点点头,她原本对韩清音的印象很好,只是觉得双方门第相差太多。

    陈若非从通河回去之后,陈夫人听他说了韩清音默默照顾他,最后却丝毫不求索取,甚至悄然离去的事,陈夫人心中被这姑娘的纯善所感,便说服了陈秉槐,让儿子自行决定。

    陈若非做决定之前想了许久,做了决定之后就很利落了,原本陈夫人建议年后去提亲,陈若非却从韩家得知韩清音回家就是为了相看亲事,为免被人截胡,陈若非竟是打着游学的口号先奔往了陕西。

    “真好。”韩清澜听得连连发笑,空中虽然飘着鹅毛大雪,心里头却暖意融融。

    *

    “你听说了吗,皇上今晚给睿郡王殿下赐婚了!”两个粗使小宫女从廊下走过,约莫是年龄太小,而且所提到的确实是个十分轰动的消息,因此一时没忍住,还在当差就议论起来。

    宋云桥和衣歪在床上,今夜本来已经穿戴好了要去赴宴,但她临时不愿意去,盛元帝也允了。

    旁边睡着还不到百日的女儿,雪夜太静,以至于她将外头小宫女的议论听得清清楚楚。

    她怀着身孕的时候忧思太重,生下的女儿不足五斤,瘦瘦弱弱的像只小猫儿,而她在生产之后,情绪上越发消沉低落,有时候甚至没有来由地烦躁不安,盛元帝为此费了不少心思。本来女儿该由奶娘带着,盛元帝为了开解宋云乔心中烦闷,特许让她像宫外头的母亲们一样,亲自带在身边。

    只是,他不知道宋云乔并不喜欢这个女儿。

    秦湛有正妃了,宋云乔一颗心揪得生疼,不由自主地坐起来,将被子掀开,下了床。那掀开的被子宽大厚重,将小公主全部罩住,因为宋云乔心神俱都不在,所以全然没有听到那细细弱弱的闷哼声。

    “啊——”另一个小宫女低低地惊呼一声,问出了宋云乔想问的话,“是谁?哪家的小姐?”

    “你呀,消息太不灵通了赐的韩大小姐,据说生的美极了。”先前说话的小宫女有点惋惜,“可惜咱们身份太低,不能随意走动,要不然我也寻个由头看看去。”

    两个人渐说渐远,宋云乔不顾守夜宫女的询问,跑到门口“哐当”一声打开双扇的木门,对着两个宫女喊:“你们刚说的谁?”

    那两个宫女闻声转头,一看是宋云乔,连忙转身跪下,不住求饶:“娘娘,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扰您的清净,求娘娘饶了这回,以后再也不敢了!”

    宋云乔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脑子里像是有人快速而胡乱地用手拨动琴弦,纷纷扰扰每个停歇,她弯腰站在门口,披散着头发,尖声道:“是谁?到底是谁?”

    两个小宫女没这阵势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忽然,屋子里的守夜宫女跑出来,抱着小公主的襁褓在院子里大呼:“不好了,小公主不行了!”

    这一声如平地惊雷,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向守夜宫女涌去,最前头的是宋云乔的陪嫁侍女,她接过襁褓一看,小公主面皮紫红,气息微弱,顿时也慌了,连声道:“快开大门,去请太医!”

    小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宫的奴才都逃不脱,便是宋云乔求情也无用。

    显然其他宫女太监也都知道事情严重,一时有人开宫门,有人去拿对牌,院子里慌乱成一团。

    而宋云乔对这一切恍若未闻,趁着宫门打开,独自跑了出去。

    她脑子里有些混沌,唯一清晰的是要去找秦湛,她不知跑了多久,不知跑去了哪里,晚宴已散,宫道上十分清冷。

    明月打在雪地上,虽不及白日,却也足以照明,宋云乔远远看到前头宫道上的男子,身形挺拔,肩背健硕,披着皇子制式的大氅。她心中一时恍惚,以为是翠微山庄里和秦湛相约的夜晚,他来赴约了!

    宋云乔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从后头抱住男子,未语泪先流,“殿下!”

    被她抱住的男子想掰开宋云乔的手,她却抱得更紧,鼓足了勇气,道:“殿下,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处置() 
盛元帝喝醉了;不是在冬至的宴会上;而是在晚宴散去之后;秦湛抱着坛陈年窖藏的酒过来;父子两个真正地尽兴喝了一场。

    他看的出来;三儿子是真的高兴;向来面容冷峻;即便在盛元帝面前也是越来越持重的三儿子,这一回咧嘴笑得停不下来,像小时候那样抱着他胳膊;不住地说“谢谢爹”。

    “三殿下呢?”盛元帝不知自己何时醉过去了,眯了一阵醒过来,见自个儿身上盖着秦湛的披风;不由摇头失笑;“这傻儿子。”

    盛元帝这屋里烧了地龙,而且他身强体壮;虽不如年轻时冬天亦能洗冷水澡;但也比常人更能抗寒;秦湛这份孝心不但温暖了他的心;还将他捂得发了一身汗。

    梁三喜一直侍立在旁;知道主子今日心情极好;便也笑眯眯地回答:“三殿下说如今年长了,要谨守规矩,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出宫了;走之前见皇上安睡;便嘱咐奴才们不许出声扰了皇上。”

    “得了,少替他说好话,有了媳妇就忘了爹的混账东西。”盛元帝嘴上说着责怪的话,面上却一脸老父亲的笑意,儿子想什么,他清楚得很。无非是怕叫醒了他这当爹的,今夜会被留在宫中,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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