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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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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熙帝拉着她的玉臂,迫使了半圈自己对视,用少有的坚定望着她:“不,阿媛,那些事我都记得,未曾忘却。”

    皇后微怔,旋即笑了笑,轻轻摇头:“陛下,臣妾这次过来南苑,当真不是与你赌气。”

    顺熙帝抬手帮她拨弄两下鬓前垂落的碎发,指腹扫过她娇软的肌肤,眉眼间皆是温柔:“想念岳父大人了?”

    皇后捉住他的手,将其从自己脸上拉下来,目光有些迷离:“我母亲早故,只留下我一个女儿,父亲害怕娶了继室让我受委屈,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将我带大。我总说等将来长大了,也让他过一过好日子,可惜他福薄,我才刚嫁给你没多久他便因病去了”

    她眸中似有水花潋滟,抬眸看着他时却又将泪光敛去,只温婉的笑着:“陛下知道当年招亲比试之后,父亲跟我说过什么吗?”

    顺熙帝微微有些错愕,下意识摇了摇头。

    皇后沉默半晌,笑着道:“他说岑禹此人抱负深远,日后绝非池中之物。”默了片刻,幽幽叹了口气,“父亲历经沧桑,惯会看人,没想到一语中的。”

    顺熙帝双手捧着她的脸,温情款款的眸子里映出她娇小的影像,神情中似有怀疑:“岳父大人便只说了这一句吗?”

    ——“阿媛,明日你要在岑禹和冯子谦二人当中择一人为旭,无论你选谁,父亲都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有言在先,我看那岑禹眸中有欲望燃烧,只怕抱负不浅,再加上他自身的才华,日后绝非池中之物。这种人将来变数也是极大,你若跟了他,未必能够安稳一世。至于子谦,咱们和冯家是世交,他自幼对你呵护备至,将你宠若珍宝,纵然他日后未必会有大才,咱们楚家的家业也足够你们安安稳稳过这一生。在为父私心里,希望你能嫁给子谦。”

    父亲的话在脑海中浮现,皇后微扯了扯唇角,倚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是啊,就只说了那么一句。”

    顺熙帝看她神情怪怪的,轻抚了抚她的脊背:“今儿个我哪儿也不去了,在此陪你,可好?”

    皇后从她怀里抽身直起来:“陛下政务繁忙,不必如此。”

    顺熙帝笑笑,好看的凤目微微眯着,没了以前身为帝王的高高在上:“这有何妨,我明日补回来就是了。纵然是一国之君,也是该偶尔放松一下的,不是吗?”

    说着,他眉头一挑:“对了,方才我乘湖过来的时候,看到有很多鱼,我去抓鱼咱们中午在此做饭可好?”

    皇后看着他身上那玄色的龙袍,不免失笑:“陛下要这副模样去抓鱼?”

    皇后的话倒是提醒了顺熙帝,他皱了皱眉眉头:“如此的确不大好,那就去换一身好了。我记得那边的衣柜里以前放有寻常的衣物,待我去换上。”

    他说着已经疾步去走向衣柜。

    皇后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想哄她开心,一时间心里舒畅了些,只默默倚在牖边,未曾上前帮忙,盈盈浅笑着。

    “还真有,我穿这套怎么样?”他拿着一套衣物扭头问她,却见她优雅的倚在那儿,外面的光线打进来,仿若在她周身镶了一层光环,五官精致,螓首蛾眉,美的不染尘埃。

    听到他的问话,她款款向他走来,看了看他手里那件绛灰色的粗布半臂衫子,口不对心地道:“陛下乃九五之尊,穿这样的衣物岂不是委屈了?”

    顺熙帝抬头在她额前弹了一记,双目中的宠溺不加掩饰:“这身行头岂不与你身上的刚好相配?如此打扮咱们才更像夫妻不是?”

    他说着,利索的将身上的龙袍褪去,很快换上了那件半臂衫。

    许多年前的衣裳了,他的身形倒是没怎么变化,穿上去恰好合身。他张开双臂转了一圈儿,抬眸看着皇后:“阿媛觉得我这样的着装如何?”

    皇后上前帮他理了理衣襟,抬起尖尖的下巴看他,目光柔弱秋水:“看你穿成这样,恍惚间觉得我们还在宫外。”

    他握着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目光灼灼,含情脉脉:“时隔多年,你还如当初一样美貌动人。”

    皇后受不得他突然的煽情,无奈抽回自己的手:“都老夫老妻了,陛下还提当年作甚?”

    顺熙帝笑着揽过她纤细的腰肢,扶她在一旁的桌边坐下:“阿宁的事,还有前头璋儿赠予琰儿的马无故受惊一事都已经查清楚了,是韩婕妤误认为你害了她腹中胎儿,心生记恨与孙嬷嬷串通为之。我已将韩婕妤打入冷宫,其父奉议郎也被流放,此事也算告一段落。”

    皇后伸出纤细的手指拎起旁边的青釉汝窑大肚壶,为顺熙帝斟了一杯茶水递过去,面容平和:“当初陛下吃了臣妾亲手做的豆渣丸子,大喜之余赏赐汗血马给璋儿,璋儿又将原来的马转赠三皇子,后来惹得三皇子落马重伤。”说到这儿,她略顿了顿,忽而望向他,“其实,陛下怀疑过臣妾的吧?”

    “阿媛”顺熙帝一时间分外惭愧,竟不知如何解释。

    皇后却也并未想听他的解释,又继续道:“昨日陛下对臣妾发那么大的火,也有上次的疑虑还未打消的成分在不是吗?”

    皇后的提醒让顺熙帝神情微滞,敛眉沉思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借着围猎之事他对皇后心中的怀疑,又设计了阿宁失踪这件事,这分明便是为了彻底激起他对皇后的不满的。

    他眸中闪过一抹阴冷,咬牙道:“这两件事的目标分明都是你!”

    顺熙帝突然一阵后怕,若非昨晚上阿宁为皇后说话,他愤怒之下必然冷落皇后,这才是幕后之人的真正意图吧?

    韩婕妤此人蠢钝,当真有如此深沉的心计和城府吗?皇后遭受冷落,得益的又会是谁?

    顺熙帝还未来得及细想,却被皇后笑着打断:“陛下不是说今日不谈政事吗?时辰不早了,陛下现在若是还不去捕鱼,只怕午膳又要推迟了。”

    顺熙帝牵了皇后的手出来时,漪宁已经在灶房里吃了不少东西,此时肚子圆鼓鼓的。

    瞧见两人出来,她小跑着迎上来:“咦,岑伯父,你怎么换衣服了?”

    顺熙帝原本还因为方才的事心中阴沉,如今瞧见阿宁,又想着今日说好了安安稳稳陪着皇后放松一下的,便暂且将些许困惑搁置下来,伸手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儿:“你岑伯母爱吃鱼,待会儿岑伯父亲自捉几条鱼来,咱们中午吃全鱼宴可好?”

    “好啊好啊!”她欢欢喜喜的拍着手,又见岑伯母眉头舒展,明显不生岑伯父的气了,她自然越发开心。

    顺熙帝慈爱地摸着她的发顶:“那你和岑伯母乖乖在岸上等着,不准去湖边,那里危险知不知道?”

    漪宁很听话,当真过去牵住皇后的手,见顺熙帝拿了渔网去了船上,漪宁仰脸看着皇后:“岑伯母,你不生岑伯父的气了吗?”

    皇后神色微怔,蹲下身子望着她:“阿宁为何觉得岑伯母在生岑伯父的气?岑伯母一直都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待在椒房殿里太闷了,所以带着金嬷嬷和银嬷嬷过来住一住,换换心情。”

    “是这样吗?”漪宁拧着小眉毛,似乎在考虑岑伯母这话是真是假,后来又说,“岑伯母,岑伯父如果惹你生气了,阿宁一定站在你这边。”

    皇后笑着抱住她亲了亲,只觉得对这小姑娘越发怜爱。

    到了正午,太阳越来越大,皇后和漪宁两个人坐在槐树下的小杌子上乘凉,顺熙帝还在船上捞鱼。

    顶着正午毒辣的大太阳,他热得满头大汗,衣服也被浸得湿透,后来索性将长衫脱下,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膀子。灼热的阳光晒得他背部泛红,汗水珠子顺着脊背淅淅沥沥的滚落,使得那肌肤更显光泽。

    走近了去看,能瞧见他背上爬着的蜿蜒伤痕,随着岁月的沉淀那些伤口已然结痂,慢慢淡化。可到底在凡胎肉体之上烙印了记号。

    皇后亲自端了水过来时,望着他那背后的伤口有些怔愣。

    早些年他打仗无数,大伤小伤的也没少受过。记得有一次,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那次他带兵攻打潼关,不料潼关守将早有防备,去老家将她捉了回去作为人质要挟他,迫他退兵。

    潼关乃是进入长安的要塞重地,易守难攻,那个时候他刚一鼓作气拿下相州、洛阳等多座城池,将士们士气高涨,有人劝他莫要因小失大,该乘胜继续前进,若再耽搁,时日久了军心必乱,潼关也就更难攻下。

    她虽是妇道人家,却也知道何为大义,当时本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没料到,他居然兵行险招,亲自带兵趁夜设法混入潼关,兵分两路,一路与外面大军里应外合,另一路则是他孤身一人闯入大牢营救于她。

    大牢周围伏兵重重,为了救她,他身受重伤。若非时间掐的准,外面大军刚好带兵攻进来,只怕命就没了。

    她当时气得对他大骂,为何冒险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那个时候,他只是温柔的为她擦干眼泪,笑着说:“这天下若没了你,我得来何用?”

    “怎么哭了?”顺熙帝一抬头却见她呆呆站在那儿,眸中两行清泪滑落,一时间心疼不已,本想伸手为她擦泪,可又见自己浑身上下汗涔涔的,害怕弄脏了她的脸,手在半空中僵了僵又收回来,“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

    他有些着急的看着她,脑海中无数个念头闪过,整个人愣愣的,有些手足无措。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

    皇后回过神来,拿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没什么,太阳照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不知不觉便流泪了。”

    顺熙帝哪会相信她这样的谎言,不过她不说他也便没问,见她递了水过来,他也着实觉得口渴,便接过来一口饮了个干净。喝完了水,又关切地道:“入了夏,太阳是挺毒辣的,你快去阴凉地方坐着,莫要晒伤了肌肤。”

    皇后看着他身上被太阳晒得一片片红色印子,又瞧了瞧竹筐里的鱼:“已经差不多了,陛下万金之躯,若是累坏了岂不是臣妾的罪过?”

    顺熙帝宠溺地冲她笑笑,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大波儿汗珠子,话语中带着调侃,丝毫没有疲累的感觉:“想哄媳妇儿开心,总得拿出些诚意来。说好了吃全鱼宴,这点鱼哪够用,你先去那边等着,一会儿就好。”

    他说罢又对那边在收拾鱼的金嬷嬷、银嬷嬷喊了一声,金嬷嬷忙起身过来把竹筐里的鱼拿去清理,他则继续拿了渔网划着船往前面去捕。

    见皇后站在湖边发呆,金嬷嬷小声提醒着:“娘娘此处日头大,去屋里吧。”说着又望了眼湖中央忙碌的身影,心里很替皇后高兴,又因为皇后素来宽和,此时不免说了些知心的话,“奴婢打十三岁便入了宫,算起来也在这皇宫待了近十五年了,还从未听过有哪位天子如陛下待娘娘这般的。说句不该说的,陈贵妃得陛下宠爱还不是因为其父陈丞相在朝中的关系?若真论起来,皇后娘娘才是陛下心坎儿里的人,我们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这是深宫,比不得外面的寻常夫妻,以前常听那些老宫人们说,帝王也有帝王的无可奈何。娘娘莫要为此与陛下赌气,最后凭白让其她人钻了空子。”

    一边的银嬷嬷已经将手边的鱼都清理完了,见金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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