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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凤初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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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人叫莎。依莎,是沙漠,是花。兰莎是飞的,高的,是鸟,美莎是遥远的,是风。”
“若要解释,它通常表达最,喜爱,美好这种情感。”裴方静接道。
言荣笑道:“重简还会西域语?”
“不是,尼雅语,我偶然翻阅到的。”裴方静道。
言荣继续刷着舞女的头发,无所事事的舞女,一双明眸在另两个男子身上徘徊,她简明的问:“他们,谁是意中人?”她看向言荣,一派天真。
言荣喉结一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舞女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我,这里,糊涂。看不懂”
“……刷完了刷完了。”言荣装作没有听见,低着头,目不斜视,完全不想知道另外两个人此时的表情。
“是谁?”舞女还是穷追不舍。言荣将舞女的湿漉漉的黑发挽一个发髻于头顶,免得墨点染到衣服上。
“去换上我的衣裳。”言荣将舞女推搡着站起来。舞女拿着衣服左右比量,就是套不进去。
“你不会穿吧,我来帮你。”言荣道。
舞女捧着衣物,羞红道:“不要。”
言荣这才想起男女有别:“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先将衣襟打开,对,从里面穿进去。”
帕依莎点点头,见她摸到了窍门,言荣便转过身,让她自己穿。然而当言荣看向另外两位大爷,他们完全没有非礼勿视的样子。言荣面容一暗,将两个人的头一起扭转过去。
帕依莎很是信任言荣,没有顾忌地原地脱下胸衣,摘下来的耳饰挂坠儿,她十分爱护,不想将它们放到地上,她便走到一旁的书架上,将自己的珠宝放到上面。帕依莎一边脱一边看着书架上的摆放的古书籍,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十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过了半响。帕依莎道:“好了。”
言荣松开捂住另外两双眼睛的手,转过身,发现舞女亭亭玉立,极为俊秀,帕依莎硬生生将普通的男子常服穿出妖娆之气,尤其是胸部,衣襟微敞,露出半抹酥胸,一看便是女扮男装。
言荣红着脸,低下头伸手松开她的腰带:“你系得太紧了。衣服太贴身容易暴露你的女子身形。”
帕依莎乖巧地等言荣系好自己的衣装,只是不知为何,总有两道说氖酉叱汤矗暮缶崩潇摹
“好了,王爷,就靠你了。”言荣将帕依莎交到谢殷虓的手中。
“哥哥不走?”帕依莎十分依赖言荣,不敢与王爷对视。
“王爷会带你出去,你要听他的话。我会另想办法出去的。别担心。”言荣道。
帕依莎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言荣穿着单衣,目送晋王与帕依莎离去,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他再也不碰这么惊险的事情了。言荣一转身,发现裴方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我说我做的是正经事吧,令牌还你。”言荣总算澄清道。
裴方静勾起一笑,凑近言荣道:“未验身,不作数。”
南门,晋王堂而皇之地骑马慢慢走近。
若换做平时,城门守卫不会有敢阻拦者。不过,今日的晋王离平时换防时辰晚了将近两个时辰。守卫的人疑心,便壮着胆子拦下了晋王。
此时马上不止晋王一人,他的怀中还趴卧着一个娇小的男子,趴卧的姿势十分旖旎。那人跨坐在晋王的身前,整个人都挂在晋王的身上,脸埋进晋王的臂弯,让人看不见面容,
不过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巡卫倒还认得。就是今天下午在角楼,那个形迹可疑的,还有裴大人庇佑的男子的穿着。
“殿下,此人是……”巡卫恭敬问道。
“本王的人。”晋王冷眼扫下。
“这……属下是要向上报备的。”不留下姓名,不好交差。
“你便如实上报,晋王本月初三,夜半子时带宫人离宫寻乐,本王倒要看看,有谁多管闲事。”
“属下不敢。”说着,便忙放行。
待王爷的人马走远,守门的巡卫暗自嚼起舌根:“什么宫人,就是裴检使送的。不惜冒着风险,将人送进宫里与王爷幽会。没想到一向清廉的裴大人居然也开始巴结上了晋王。”
“行了,巡逻去吧。”
“是。”
走出宫门不远,晋王便吩咐自己的随从先行回府,他抱着怀里的人驾马离开,随从皆是会心对望,未起疑心。
卿欢楼后院,晋王熟门熟路。
“下来吧”他对怀里的人说,语气不善。
帕依莎一路上抖个不停,终于能从这个可怕的人怀里挣脱出来,她乐得立刻跳下马去。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新奇而陌生的,帕依莎不敢乱走,只好乖乖地跟在晋王身后,从角落的一处小楼梯上楼,小楼梯直通顶楼的侧廊,他们从暗处,潜入楼里。帕依莎听见楼下面的动静十分嘈杂,她还往下面偷偷瞄了一眼,这里人的穿着都艳丽异常,而且行为举止过分亲密,大约像是寻欢作乐的场所。
若不是言荣将她托付给这个可怕的人,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要将她卖掉。
不过,当她随晋王进入一个房间时,她便安心了,这里和外面很不一样,清净得很,甚至空气中还若有似无的带一点药草的香气。
晋王面色不善,他从没和别人共骑过,没想到第一次还不是言荣。本想在马上跟言荣来一次假戏真做的晋王殿下,此刻心情十分不爽。
“不要乱动房里的东西。等荣儿回来。听他安排。”晋王命令道。
“王爷?”帕依莎犹犹豫豫地开口。
晋王扯下他的衣袍,挂在言荣的衣架上。
“那位大人,是坏人。”帕依莎道
“嗯?”晋王转过身,目光疑惑。
“衣裳,鹤。”帕依莎双手描绘着裴方静朝服上的图案。
晋王立刻会意:“你怎么知道?”
“他的书,是咒语。”帕依莎费力的解释。
“?”
“祖母,一样的书……”帕依莎找不到想说的词语,略有些着急得说起母语来。
王爷并不会她的语言,正愁时,言荣的床帏里,传来一句翻译:“她说,她的祖母是精绝人,有与裴方静一模一样的古籍,她才想起来,来不及告诉言荣了,请你一定警告他,远离那个人。”
“你没死。”王爷的语气失落。
“托王爷的洪福,健健康康。”濮阳桀从里面掀开床帏,他被屋里的吵闹吵醒,方醒来时的混沌,加之神识昏沉,口干舌燥,十分不爽,他看向屋里的女人,目露寒意:“这里为何有个阿尤布女人?”
帕依莎看清那个人的脸,大惊失色:“圣圣圣圣……教主!”
天神哪,言荣哥哥身边都是什么啊!好可怕。
又过几日,皇榜贴出告示。说西域舞女水土不服,不治身亡。特赐黄金百两,犬马六百,赠于西域使节。以慰哀思。而言荣也在皇城解禁后,冒充裴方静的小厮离开了皇宫。
帕依莎临走前,言荣为她准备了一点盘缠,虽然不多,但也够她游荡一段时日,言荣千叮咛万嘱咐,要帕依莎省着点花,四五个月应是能挺过去的。由于她的容貌十分惹眼,言荣特地去东街买了一个纱笠,将帕依莎打扮得像一位江湖侠女,说实话,言荣心生羡慕。
言荣送帕依莎出城,帕依莎依依不舍,她很想和言荣单独聊几句,可欲言又止,因为她能感受到周围时刻充满着圣火教的气息,王爷耳目的视线,以及阴沉的熟悉的精绝武士的味道。
她只能最后深深拥抱一下言荣,感激并将永生铭记他所作的一切,留下一句:“保重。”
便只身前往她的江湖去了。


第11章 第 11 章
“言荣,有你的双鲤~”一大清早,鸨母就将言荣吵醒,语调漫不经心,甚至还有一种看戏的味道。
“我的?”言荣懵瞪着双眼,接过鸨母手里的双鲤盒。似乎还挺贵重……
言荣认识的人几乎全在这上京之中。而且多年以来除了对客人,他平时十分内敛,并不好与人交道。别说知己兄弟了,可能连朋友都没一个。
言荣仔细端详起盒上双鲤图案,掂了掂,里面有硬物碰撞的清脆响动。又嗅了嗅,没有异样的味道。应该没有放迷魂散。上面的寻常笔迹他似曾见过,又似没见过。
言荣将双鲤拿到窗前的案台上,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言荣正琢磨里面是什么的时候,肩膀一重,一个脑袋靠了过来。
“这是什么呀?”濮阳桀说着,从后方环住他的腰。
“不知道。说是给我的。还是从江州寄来的。”言荣摸不着头绪。
“还真是长情啊。”身后的人酸气道。
“嗯?”言荣不解。
“荣儿三年都没接客了,这人还对你念念不忘……”
“瞎说……”言荣可没那么长情的客人。倒是有长恨的。
“快打开瞧瞧吧,我也想知道是谁……”是谁这么不知好歹。最后一句,濮阳桀咽回肚子里。
“不要。”言荣小心道:“万一里面有机关呢,一打开,暗器飞出来。或者里面扎个小人儿,一大清早,多晦气。”
“荣儿……收到过那些?”
“一两次吧。”
濮阳桀目光晦暗,伸出一只手朝双鲤盒上轻轻一剁,木盒刹时劈开。言荣迅速把他的手拉回来,往后一躲,静等着发生什么。
迟迟没有动静,言荣才胆敢睁开眼睛。他握着他的手,嗔怪他道:“你徒手作什么,万一嘣出来暗器,伤着你怎么办!”
“哦…………还有个玉佩呢。”濮阳桀盯着盒子里露出的东西,拉长调子,意味不明:“呵……”
言荣听见濮阳桀在他的耳边阴恻恻的轻笑,寒毛冷得一颤。
看来真的是一封平常的手书……
木盒被濮阳桀劈成两半,切得十分匀称,且切面平整,连根毛刺都没有。言荣将一封叠得整齐的花筏夹出来,上面有股香气,确是江州特产的信筏。
言荣翻开信笺,直阅落款:弟关荣谨启。言荣恍然大悟:“是关荣……”
身后的人听到这个名字,一滞。
言荣并没有在意。他欣喜地阅着花筏。
关荣比言荣晚进楼,却比言荣早成名,也比言荣早一步脱离这个是非之地。言荣还记得那一年的花魁之选,他本来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却在临选的前一天晚上误食了有毒花茶,醒来后四肢无力,别说是弹琴了,连拿筷子都费劲。
关荣毫无悬念地赢得了花魁,也赢得了那唯一一次可以靠自己赎身的机会。因那一次的花魁之选,十二州的名伶纷纷赶来,场面甚是盛大。有人为此开了赌盘,不少达官显贵一掷千金。赌坊破例拿出一千两作为对花魁的回赠。
而这一千两,若想赎那时的言荣与关荣其中一人,绰绰有余。
以前也有赌坊开局,也会给花魁一些银两作为馈赠,不说那些银两少得可怜,名义上虽说是花魁的,但最终还都会被妈妈以各种理由收去。关荣赢得花魁的那一刻便当众将一千两交给鸨母,并要回了自己的卖身契。在人们的起哄中,众目睽睽之下,不给妈妈任何抵赖的机会。
这本来还是言荣想出的主意。
言荣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他嘴上说着‘无妨,恭喜你,得偿所愿。’可心里阴暗得都能长出青苔……那段时日,确实不好受。
这可能就是命运吧。他的好日子还有很远。他还需要等,可谁料这一等,又是三个春秋。他已不再年轻,再也没有机会参选花魁,退居这偏僻高阁,安安静静地守着他的三位恩客。
但总还算见到些曙光,如今他身边的这三位恩客,虽然麻烦点,但对他还是足够照顾的,他心里明白。
这信若放在三年前寄来,言荣也许在看到落款的那一刻便会当即烧掉。
但如今,他心中自有坚定考量,是任何人无法撼动一分一毫的。种种过往,他早已不那么在乎。反而有一种怀念之感。
“信上说什么?”濮阳桀问。
“关荣在江州落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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