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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郑当守陵人(第一部)-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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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儿像听传说,心里说,靠,也太神奇了,完全颠覆了我的自然常识。正听得入迷,我感觉手头上一动,发现手里金针上的甲虫挣扎了一下,刚想要把这个甲虫给弄死,结果老钟阻止了我。

“这种虫子和这些骨磷火都是对应的,五颗骨磷火下面定然蜡封着五只这样的虫卵,但是这些虫具有排他性,每次只出壳一只,你弄死这只,马上就有第二只出来,还不如让它这样半死不活着,说起来这只虫子还是救老苗的恩人呢!”接着他又一声长叹,“本来我以为我已经弄清楚了这个古墓的缘由和墓主人的身份,可是这些新的发现又推翻了我的部分推断,看来只有在找到确切的铭文之后,才能确定一些东西。”老钟顿了顿,用凄凉的语气说,“别闹腾了,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什么?这只虫子是救老苗的恩人?”听了老钟的话我开始有了疑问,“你好像认识这种虫子?而且熟悉解决和对付它的方法?”一连串的问题给抛了出来。我现在对老钟的举动是越来越不放心了,心里一个荒诞的想法涌上来:莫不是这个墓里有一个鬼魂此刻正附在老钟身上,并一本正经地跟我讲话!

老钟看我一脸的不解和疑问,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笑了一下:“这些东西还是偷学你爷爷的,包括怎么对付这种虫子,比如这个而言,当年你爷爷取血头虱可比这个惊险多了!”

第十五章血头虱

看老苗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我和老钟一致决定尽快想办法离开墓室回到地面上,就在原地稍作休息。眼见已经是最后一道墓室了,可能下来就没有什么猛料了,我就顺着老钟的话想了解什么是血头虱。

老钟擦了把汗,笑了一下,说:“那要从我和你爷爷在洛阳将军冢里遇见无头将军尸说起。”

刚刚说完这句话,老钟的眉头就皱了一下,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用力地揉了揉左肩,轻轻地叹气,“恐怕现在地面上快下雨了吧,这伴随了我几十年的毛病还是这么灵验,只要天气一阴,我这肩膀就不停地疼!”

我一听这句话,赶紧谄媚地凑上去,作势捏肩。为了听故事,真是忍辱负重啊!谁知道我的手一搭他的肩膀,就感觉到硬邦邦的一块硬物,老钟竟然疼得吸了一口凉气:“你小子手上有毒啊!”老钟纳闷为什么我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以后竟然火辣辣地疼。

我的天,感觉手下好像是摸到了一层厚厚的角质层,好像一只牛角一样,这是什么东西?难道老钟的肩膀上戴了垫肩?我好奇地问了老钟,他默然无声地抹掉了肩上的衣服,露出来苍老的肩膀,一块块肌肉明显下垂,但是可以想象当年的老钟是如何精壮。就在肩膀上,一只黑色的手印赫然显示在我的眼前。那只手印就像是角质化的一层硬膜,就像是碳化的皮肤。

“这是什么东西?”我有点儿惊骇,这手印所带来的视觉冲击,让我感到一丝寒意,这个手印就像灼烧过的痕迹。“是烧伤吗?”

老钟苦笑了一下:“什么烧伤啊,是鬼拍肩!”

“鬼拍肩?”这个新鲜词给了我无尽的想象。

“这就是在洛阳那个将军冢里,那个无头将军给我的馈赠!”

老钟又翻了一下老苗的眼帘,把了一下他的脉搏,确定老苗的状态后,思绪这才飘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洛阳。

自古洛阳都是墓葬的集中地,自古有“邙山头上无闲土,尽是帝王将相冢”的说法,墓葬多了,盗墓也就多了,不仅有私下里民间的翻山客、摸金校尉,而且还有一部分是官方的奉旨盗墓者。

建国以后,文物保护之风劲吹,为了对一些文物进行保护,老钟等一批专家对一些被盗得千疮百孔的墓葬进行抢救性发掘。来到洛阳之后,就听说了奇怪的无头将军墓。

在洛阳偃师县西北的土丘里有一个著名的大墓,虽然盗洞林立,但是却从来没有盗墓贼光顾,自称翻山客的盗墓贼甚至谈之色变,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都传说这个墓里有一个无头将军把守,凡是下到墓里的盗墓贼,无一能幸免。

好多胆大的盗墓贼不信这个邪,就祭了祖师爷以后打通了盗洞下了大墓,但都是有去无回。传说,解放前有一支属于开封皮影潘家的盗墓贼就不小心进了无头将军墓,结果再也没有出来,守在陵头上面的搭档急了,密告家里。结果,呼啦啦来了将近十几个专业盗墓贼,领头的秉烛人听了搭档的介绍,叹气说可能遇到了扎手墓,就咱目前这点儿人没运气,也没本事进去,咱们现在也别盯着墓里的明器了,赶紧把咱折在里面的人的元身拉上来看看是死是活。

大家听了秉烛人的话一致觉得有理,于是一伙盗墓贼破天荒地不是为了墓里的明器而在一座墓顶大费周章。第二天夜里,须发花白的秉烛人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皮影和两个棒小伙子顺着盗洞下去之后就再也没了声响,这下才知道墓里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碰得的,可是潘家已经有三个人下到了墓里,要是一般的盗墓蟊贼早就吓跑了,可是这家传的世家就是有一股拗劲——不盗你的墓行,可我得把我的人带走。

老秉烛人牙一咬,一跺脚:“快马去太原,请掘子门吕家的人,就说我愿意把咱家的香炉放到他的炉下面。”把象征潘家盗墓标志的青铜香炉放在人家的香炉下面多供一炷香,就表示原来平辈论交的开封潘家自愿服低,认掘子门为前辈。

山西掘子门的吕家是最不信邪的盗墓世家,凡是被他们盯上的大墓无一能幸免,但是吕家却遵循着盗墓一门最古老的规矩,不毁尸,不夺礼器,只取浮财,所谓墓里浮财也就是那些豪富墓主留在墓里显摆的东西,留之无用,取之无害。掘子门也算是盗墓行当里的古典派了,虽说发的是不义财,但是口碑极好,向来有胆大、仗义、顾人的说法。

潘家的人带了自家的铜香炉去,结果又被吕家客客气气地连人带香炉给送了回来。人家的掌灯人说了,虽说是见不得光的行当,但都是祭的同一个祖师爷,这点忙是应该帮的,就是希望拉上来元身后,潘家能够送一只人形皮影给吕家的孩子玩。开封潘家是以操控人形皮影来盗墓的,人形皮影可谓不传之秘,但是为了救人,潘家秉烛人咬牙答应了。

随着潘家求救的人回来的是两个人,一个老头和一个十五六的半大少年,两个人都瘦骨嶙峋,一副饿痨鬼的样子。这两个人在墓顶先祭过了盗墓祖师爷,然后开始脱衣服,在一群大老爷们的注视下,这爷俩脱得一丝不挂,然后从随身带的小罐里掏出来一团团黄灿灿的油脂,看着似乎是牛羊油之类的东西。两个人就这样开始互相朝身上涂抹,除了脸上的眼睛和耳朵都抹上了厚厚的油脂,抹过一层黄油就刷上一层薄牛皮,总共抹了三层,两人周身上下都紧紧地裹了三层弹性十足的薄牛皮,据说这种牛皮是通过特殊方法揉制的,薄如纸,伸缩如筋。

两个人装备齐全以后,就开始不断地晃动肩膀,嘴里念念有词,并且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动起来。就在潘家一双双夜光莹眼的注视下,这爷俩的身体不断地缩小,不断地收缩,就像突然变成了两条细棍一样。整个人的骨骼好像全部被打开重组了一般,整个人的身体已经超出想象地紧紧箍在了一起。

原本想着这两个人缩骨到这份儿上,就已经差不多只能移动了,别的都干不了。谁知道,两人竟然抄起了两只炒勺一样的小铲子开始按照自己勘定的方位重新掘洞,而且洞口不大不小,就比照着两个人身材的直径挖的。

潘家的翻山客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嘴里叼着一支特制的焰烛从盗洞里钻了进去。

墓顶上就剩下了傻愣愣的一群潘家的人。月光银照,四下寂静无声,一群人就这样看着爷俩像蚕一样蠕动着钻进了只有大号盘子大小的盗洞里。

过了有一袋烟的工夫,在原来开封潘家所挖掘的盗洞里,一个人头冒了出来,静静等待的人群一下子激动起来,有个人低声说:“是三叔,是最早下去的三叔。”人们赶紧都搭把手拽住肩膀往外拖,但是拖到一半,高兴劲儿就没了,人已经凉了,而且从腰部以下全都没了,下半身残破不全,而且留有牙齿噬咬的痕迹。紧接着又冒出来一个人,正是昨夜下去的两个小伙子中的一个,只见他双眼紧闭,面若金纸,呼吸微若如游丝,身上的衣服好像被利器给撕破了一般,残破地挂在身上。

还没等把这个安放好,山西掘子门的那个年轻小伙子也紧随其后钻了出来,身上的牛皮已经被抓掉了,五条鲜明的指痕抓在他的背上。他满脸是汗,双眼噙泪,嘴巴里好像被堵上了东西,指手画脚在比画着什么。

大家转眼再看那个盗洞,掘子门那个老头也冒出了头,一脸的紧张神色,使劲儿地向外伸着手,用力地向洞外挣扎,眼看上半身已经爬出了洞口,只见一只黑色的枯爪呼地一下从老头的背后冒了出来,一把抓住正在向上爬的老头,刷地一下就把老头又拽了回去。

大家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懵了,老头就这样挣扎着被背后的那只黑色枯爪活生生地抓回了墓冢中。

月光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和一个无声流泪的年轻人就这样定定地看着那只阴森森的盗洞。

老秉烛人立刻拉住了想要重新钻回盗洞的年轻人,谁知道那年轻人看似瘦弱,力气却大得惊人,一甩之下就把潘家盗墓的老大给甩开了丈把远,然后快步朝洞口扑过去。

老潘着急之下立刻吼了起来:“给我拦住他。”几个皮影世家的年轻小伙子应声而起,死死地按住了想要钻进洞去的小家伙。

这个年轻人干咳了几下,咳出来毛线团一样的一块毛发,立刻号啕大哭起来,但只是张嘴,却无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盗墓规矩,人不出墓不言声,怕生气冲撞了死者的亡魂。眼下虽然年轻人出了墓,可是老头却依然在墓里,而开封潘家也有一个人在墓里。潘家皮影的意思就这么算了,可是这吕家的小年轻人却不愿意,执意要救老头出来。老潘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感情这个年轻人是掘子门的少掌灯,怪不得老吕家派他来,而且刚刚那老头拼了死命也先救了这年轻人出来。

这年轻人倒不是个没良心的,这老头虽然不是吕家的人,可却是他的老家人,待之若叔,如今老头为了救他折了进去,他自然不能不理。

我好奇地听老钟讲故事一般讲述他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历史段子。这个家伙就是有这个本事,任何平淡无奇的故事在他嘴里一讲,立刻就具有了传奇性,虽然这其中的真假值得考究。

“后来呢?”我好奇地问。

老钟似乎有意吊我的胃口,又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躺在背包旁边的老苗。看老苗呼吸平稳,一切正常以后,还不讲,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皱了眉头。

在旁边墙上,有一幅幅的壁画,其实这些壁画我们在刚出鼎的时候也都看到了,但是没有仔细去看,现在随着老钟的视线仔细观察,才发现壁画上刻画的都是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宫廷仕女,而仕女的脸上此刻都挂着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不对啊,这里不应该有这个出现的,除非能够流动!”老钟很是意外地看着这些墙上的露珠,核桃脸上耷拉出不愉快的神色。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他。好像他从周围有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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