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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面金剪-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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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明明就是一件旧旗袍而已,哪里看得出来是有‘人’在穿了?”我追问道。
师父打开了行李箱,示意我过去,他指着旗袍领子最上端一颗盘扣低声说道:“看见了没?这颗盘扣的颜色是白色的,而其他的扣子的颜色都是褐色的,一般旧旗袍领子最上面的扣子颜色是最深的,你仔细看这件旧戏服,一看就是很久没洗过了,上面沾着很多污垢,可是却一点味道都没有,反而散发着淡淡的女人香,一定有个女人的魂魄附在这件衣服里,如果我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旗袍来,她就会转移到新的旗袍上,那么谁穿上新的旗袍,谁就会被她控制,我拿黑剪刀压着她,是希望她晚上不要跑出来……”
我埋着头仔细地看着这件旧旗袍,确实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但是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定是女人香,也不敢多问师父。
“姐姐!”突然裁缝铺的大门口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叫声,我猛地一抬头,发现是樱沫来了。
知道这孩子鬼机灵,我连忙关上了行李箱,站了起来,走到了大门口。
“樱沫,你来啦!小不点,好久不见,你长高了!”我附身看着樱沫说道,发现她头发也长了不少,现在不扎冲天辫了,而是两只羊角辫,顶在她的小脑瓜上,看起来更可爱更俏皮了。
“姐姐……”樱沫昂着头,眨着大眼睛,认真地看着我,喊道。
“嗯?怎么了,小不点?”我看着樱沫的眼睛问道。
“你好香……”樱沫站在我跟前深呼吸了一口,闭着眼睛说道,我看着她卷翘的睫毛,一时说不上话来。
“哪有?没有香味啊!我也没戴花!”我不解地看着樱沫说道。
“姐姐,是栀子花的香味,你自己闻不到吗?”樱沫睁开了眼睛,认真地看着我,问道。
“胡扯!什么香味?黄毛丫头身上哪里会有香味?进来帮忙啦!要忙上一阵子了!”师父不耐烦地对我吼道。
“樱沫,我要去忙了,你进来坐会儿,姐姐有空了带你去街上买糖吃。”我看着樱沫说道。
“姐姐,我就来看看你,快一年没见到你了,看着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艳秋叫我提醒你,她说那个活死人笙潇就是去年煽动全城人抓你放你的血的幕后主使,她想利用你引薛世人下山,她好报仇,以后你要离那个活死人远一点。”樱沫对我说道。
“笙潇?她不会那么对我的,她救过我。”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看着樱沫说道。
“你记住,一定要离她远一点。还有,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吃糖,你忙吧,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说完,樱沫就转身走了。
“你不是小孩子?”我话还没说完,樱沫就蹦蹦哒哒地走远了,这孩子虽然只有五岁多,但是确实不是“孩子”了。
“过来帮忙!”师父对我喊道,我走了过去,开始给那些旧的戏服逐一量尺寸做记录。
“师父,樱沫刚刚说……”我正想听听师父的意见。
“我都听见了,她说的没错,当时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想害你,当天晚上那些堵在门口亲眼看着你拿自己的血救活樱沫的鬼魂,说不定早就开始跟着我们,你想想他们怎么就突然都出现了?还有当天白天的时候我带你上山的时候,那突然被人砍断的桥,都只能说明有人故意希望你陷入险境……”师父打断了我的话,对我说道。
“真的是笙潇吗?”我看着师父的眼睛问道,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师父没有看我的眼睛,转而低下头量着戏服的尺寸,说道:“这有什么好难以相信的?这世上,你最爱的人也许就是伤你最深的人,更何况只是一个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小姐妹,她早就变了模样,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你又何苦对她抱有幻想?”
“那那天晚上对薛世人放冷枪的人就是她了?”我问道,心里不禁一阵冰凉。
“多半就是她,估计她躲在黑暗里等那一刻等了很久了,只是她没有料到,薛世人虽然是凡胎肉体,但是医术惊为天人,只要将死之人到他手里还剩一口气,起死回生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师父淡淡地答道。
听着师父的话,我回忆着当晚我们被一群人拿着锄头、菜刀、斧子围堵的场景,还有杀猪汉拿着雪亮的屠刀给我放血的场景,然而她就站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目睹着这一切……这就是我曾经最好的姐妹!
“师父,难道,仇恨真的让一个人丧失人性出卖灵魂吗?”我痴痴傻傻地看着师父,问道。
师父叹息了一声,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句:“抓紧时间做新戏服吧,半个月交货,我还指着你帮我忙,我一个人的话,至少要一个月,所以,你要快点熟络起做衣服的手艺,不然我们就要失信于人了。”
第046章 :会漂移的戏服
我和师父量完了所有旧戏服的尺寸做好了记录,匆匆地吃了晚饭,开始逐一剪纸样,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我们在灯下继续忙着,直到剪完了十六件戏服的纸样,转身看墙上的摆钟,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明天开始对着剪好的纸样来裁剪布料了,早点休息。”师父用他深陷的眼睛看着我,说道。
洗漱完,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快一年没回来了,房间却还是一尘不染,我爬上了干净的床,将剪刀放在枕头下,关了灯准备睡觉了。
累了一天,没力气去想太多事情,除了在师父的脸上看到了岁月的痕迹,看到了长高了的樱沫,我几乎难以想象我“睡”了快一年了。
没多久我就沉沉地睡着了,梦里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我床前,只是我只能看见她的脚,在梦里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我想从梦里醒过来,可是就是无法醒来,我只能一直瞪着床前的那双女人的脚。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才从梦境里醒了过来,刚从床上坐起,就看见那件陈旧的黄褐色杏花图旗袍,它就安静地“躺”在我床边的桌子上。
我慌忙地看了看我房间的门,门是虚掩着的,难道我昨天晚上忘了栓房间的门?好像是忘了吧……只是这件杏花图旗袍是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的?它不是被师父用黑剪刀压在了箱子里了吗?难道昨夜我在梦境里只能看到脚的女人就是她?
匆匆地穿好衣服,洗漱完,我就拿着杏花图旗袍来到了楼下,师父吃惊地看着我手里拿着那件旗袍。
“我说怎么不见了呢,是你拿去了啊!你拿那件旧旗袍干什么?害我找了一早上了。”师父瞪着我说道。
我慌忙把手中的旗袍递给了师父,害怕地说道:“不,不是我拿的,我早晨醒来的时候,她,她就在我房间的桌子上……”
师父皱了皱眉头,盯着手中的旧旗袍看了一会儿,就拿着它径直走向了灶房,我追了进去,看见师父拿起了火柴。
“你想干嘛,师父?”我紧张地问道。
“烧了她!”师父冷冷地答道,划燃了火柴。
“别,别烧她!”我从师父手中夺过了旗袍,喊道。
“丫头,拿来,把旗袍给我!”师父丢了手中已经燃尽的火柴梗,对我大声呵斥道。
“为什么要烧她?她又没害人!”我倔强地看着师父问道。
“她已经开始纠缠你了,这只是一个开端……”师父瞪着我说道。
“有金剪刀护着我,她伤害不到我的,再说她也没有伤害我啊,她一直藏身在这件旗袍里面,一定是有她的苦衷,师父一把火烧了她的话,她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我看着师父说道。
“我是在用最简单的方法把一切伤害降到最低,万一她居心叵测呢?到时候怕是你后悔也来不及!拿来!”师父瞪着我说道。
我将旗袍放到了背后,摇着头对师父哀求道:“我们今天晚上先听听她说的话,听听她有什么苦衷,再决定好不好?就算给她一个机会好吗,师父?”
“拿来!”师父朝我大声命令道。
“不给……”我后退着,一直退到灶房的墙根。
师父走了上来,一把抓起我的胳膊,把我手里攥得紧紧的旗袍夺了去,夹在胳肢窝里,迅速地划燃了火柴,点了那件旗袍了!
我看着杏花图的旗袍在我眼前燃烧了起来,师父将烧着了的旗袍丢进了土灶里,有加了几把柴火,彻彻底底将它烧成了灰烬,连一片残渣都不留!
忽然觉得师父好自私好冷酷无情!我难过地走出了灶房,来到裁缝桌前埋头裁剪布料做新戏服,整整一天,都没有和师父说一句话。
师父知道我在生闷气,也不开口说一句话,到夜里十二点了,师父说了句:“该去休息了。”
我放下了手里的剪刀和布料,闷声上楼了,洗漱后就进房间栓门睡觉了。心里憋闷得难受,开着灯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哼,师父真狠心,自私冷酷无情!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肯给那个可怜的女鬼!”
房间里静悄悄的,窗户口飘来老槐树上槐花的淡淡的清香,轻轻的风从窗户里的缝隙里吹了进来,吹动了我额前的发丝。
忽然,我心里平静的湖水被清风吹起了涟漪,我开始疯狂地想念一个人,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脸,想念他的温暖。
我不由地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闭着眼睛,嗅着淡淡的槐花香,说道:“一年了吧,真的过了一年了吗?你在英国过得好吗?英国有这么香这么白的槐花吗?为什么你不写一封信来?你有没有,有没有想起过我呢?”
就这样闭着眼睛自言自语着,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入梦乡就看见了那双女人的脚,她再一次站在我床前,一动不动。
这一次我在梦境里试着和她对话,我看着她的白色皮鞋头尖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一直站在我床边?”
“我叫曼漓,想求你一件事情。”女人说话了,声音阴柔而鬼魅。
“你,你有什么事求我?”我想抬头看一看曼漓的脸,可是就是动不了,只能看着她的脚尖。
“你可以看到我的脸的,只要拿开你枕头下的剪刀就行。”曼漓低声阴阴地说道。
我犹豫了下,但是最终还是被自己的好奇心打败,我将枕头下的剪刀移到了床里面……
突然,曼漓猛地弯腰附身将脸凑到我眼前,我看清了她的脸,那张半边脸完好半边脸全是血肉模糊的脸!几缕头发垂在她脸上,有血滴沿着她脸上的发丝滴落。
她冷冷地瞪着我,一只眼睛全是白色的,一只眼睛里全是脓血,我吓得慌忙地后退,去摸我的剪刀,可是越是慌乱越是摸不到剪刀在哪里……
曼漓全身赤裸,用用满是鲜血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从床上拽到了地上,把我按在地上,掐着我的脖子对我吼道:“你们为什么要烧了我的旗袍?!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了!”
“对,对不起……”我恐慌地看着曼漓道歉着。
“去!帮我做一件一模一样的旗袍!不然我杀了你们!”曼漓掐着我脖子,威胁道。
“别,我答应你,给你做一件一模一样的旗袍!”我慌忙答应道。
“说话要算数,如果你不给我做一件一模一样的旗袍,我保证我首先取了你师父的性命,然后拔光了你杀了你,把你的尸体扔在大街上……”曼漓把我地上,凶狠地说道。
我看着她赤裸裸的身子,姣好的曲线,对她许诺道:“我现在就悄悄去给你做一件一模一样的旗袍,我们裁缝铺有你那件旗袍用的布料……”
“你记住你说的话!”曼漓瞪着我说道。
忽然,我从梦里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睡在房间的地上,天已经大亮,我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有一点酸疼,像是真被鬼掐过了一样!
中午的时候师父有事出门了一趟,我偷偷地剪了黄褐色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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