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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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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群演员引领风气,帮衬着抬起崔家这两间店铺的名头,自然带活了销路。成化间正流行袄裙的时代,娱乐业又兴起了魏晋时期的“华袿飞髾”,风气渐演渐烈,随着这些戏子、小唱、妓女们到大户人家演出,竟也要侵染进了官员富户的后院……
那绸缎铺里积压的货品大都卖了出去,又在通州找了几个铺子进货。三两五钱银子一匹的大红丝罗、二两八钱一匹的油潞绸都是整匹的往外卖……不似从前,每年从南方进一船料子,搭些京畿的寻常布匹,就能卖上一整年。
崔金枝喜得恨不能站到房顶上去,在主人家面前还要装出一副辛苦为难的模样,叹着气说:“咱们家的船队还不知几时回来,小的只怕布料供不上,白白叫别人家占了便宜,所以从通州进了些稍贵的料子来,还望公子莫怪小的。”
崔燮看了看新增几加供货商的价钱,看着日流水几十两银子的帐目,朝他点了点头:“你辛苦了,叫崔良栋给你照销量提月钱。换地方买料子倒不要紧,但要质量好、不能坏了刚做起的名声——你自己盯着,我回头找人抽查,中秋以后再算奖钱。”
崔金枝满心欢喜地坐下了,崔庭又起来跟他说妆品销售的状况。
他们家这胭脂铺也和绸缎铺一样,因着选美大会出了名,赢得出多客户。但脂粉铺的货品却不像绸缎铺那样容易买着,有许多外国进口、海上运来的东西,不容易在别家店里匀着货。
崔庭一边儿喜欢,一边儿也是真心地想叹气:“自从居安斋那大会上出了拿螺子黛涂了眼圈儿显眼大的法子,咱们家那上好的螺子黛和青雀头黛都卖断了。小的也到各处问过,别家的眉黛也卖的比寻常快,都不肯拨货给咱们,只有画眉石要多少有多少,又不显好。小的只得来问问公子,公子能不能叫书斋的人也弄个彩画儿纸包着画眉石,给卖贵些?”
……画眉石是什么?
虽然他画图时偶尔也用过眉笔,但是家人找来的什么“青黛”、“螺黛”的颜色总有点儿发青绿,不如炭好用,后来就没再用过,更不曾留心了。
崔庭从包里掏了掏,拿出一块类似墨条的黑灰色石块,拿手绢裹着递给崔燮。
崔燮伸手欲拿,他却让了一下,用布包上才递过来,低头解释道:“这画眉石油黑油黑的,容易脏手,寻常有钱些的都不肯用,也就是穷人家不讲究的才要。但是咱们京城就出这个,要多少有多少,也便宜。”
崔燮拿过来打开手帕,就看见布上沾着一片黑灰,画眉石上泛着发灰发亮的油光,光彩特别熟悉。他心头微跳,立刻拿手蹭了一下,姆指上沾脏了一片,又扯过崔庭的报告,拿墨角“蹭蹭”画了两笔。
柔软、易沾脏手、黑里透灰,在光线下泛出油亮的光彩……这是石墨!
他因为化学书里没写,一直以为古代没有的石墨,就在他身边!居然还是最便宜的化妆品!
都怪他太有钱了,也怪他家的匠人描图太熟练了,都不用眉笔打底稿,要不他早接触到这种便宜眉笔了……
崔燮激动得简直要站起来了,强抑着激动说:“你先把这块石……画眉石留下,回头我叫人想办法,不过先别进货,我看这个不能往眼上抹。你先卖别的就是。”
打发走了两个掌柜,崔燮立刻回房拿了一打棉纸,手绢裹着墨条,轻轻画出一排阴影线的短线条。
线条深浅、粗细都随着他的力度变化,又容易上色又软,又带着他熟悉的铅笔的光彩,比炭条画出的颜色更舒服。等烧成真正的铅笔,肯定会更好用。
他把那张稿纸藏在底下,出去唤小松烟替他找些黏土来,自己拿药杵碾碎墨条,在铜臼底压得细细的,亲手和着黏土,用铜滴水一滴滴地倒水进去调和,揉面似的滚出几条比例不同的铅芯。
他只记得铅笔芯是石墨和黏土烧出来的,却不记得具体比例,就把黏土均分几份,一勺勺地往里添石墨粉,添上水滚成粗细相同,长短不同的芯。然后他倒记得笔芯是要烤的,只不知道炉温要多少度,这大晚上的也去不了烧造窑,只能等明天再让崔良栋找人弄了。
哪怕烤不出现代铅笔,他也有石墨可用了!到时候就让脂粉铺伙计去找供货的人,要他们把这种砚条似的画眉石想法做成细条,以后就拿这石墨打画稿、做笔记,不也比木炭好使么?
崔燮盯着那些自己揉出来的铅芯,一会儿摸一下,一会儿摸一下,简直舍不得撒手。直到把一条铅芯给生生按断了,才讪讪地收了手,把断掉的两条拼起来,重滚成细直的铅芯,然后跑去厨下叫人拿鏊子烤烤。
先烤干了再摸,就不容易摸断了。


第116章 
崔燮把一盘干透的铅芯和自己试用的配比料方托付给崔良栋; 让他多配几份; 尽快地烤干,今日就去找一家精心的烧造窑; 用不同火力烤出来。
崔良栋也是听了两个掌柜的工作报告的; 看着盘子里黑乎乎的铅芯; 期待地问:“公子这做的可是涂眼墨?”
涂眼墨?哦,眼线笔啊……差点忘了。
不过这个矿石的东西不能往眼上涂吧?现在涂眉毛都没多少人用画眉石了; 肯定对皮肤不好; 上妆效果也不好。这种石粉也不是沾了水就能待住的,要是粉末干掉后落进眼睛里; 对眼睛有伤害可怎么办?
他们做小买卖的; 也不能光顾了赚钱; 不把客户利益放在心里啊。
他摆了摆手说:“这些铅……画眉墨我看质量不好,硬要配上彩图卖,反倒拉低了居安斋的身价。我昨天拿纸试了试,倒是觉着用它画画不错; 就是太软了; 容易碎; 所以就想和着土烧一烧,跟烧陶烧瓷似的,烧硬了不就好用了?”
崔良栋托着盘子想了想,眯着眼问:“那公子要几块现成的画眉石不就得了?那石头本来就结实的很,这墨软,是为着画眉方便先碾碎子又粘起来的。”
……
就你知道的多!
崔燮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儿; 说道:“哪有用石块写字的,总得是个笔的样子吧?不论怎样,先叫人按着这样儿多弄些墨条烧制,回头再找匠人用极软的木头削成笔一样大小长短,中间开槽把这墨条塞进去,我拿来写字。”
他认真地叮嘱崔良栋,说这东西做得好也是能卖的,叫他让人盯着多烧几遍,烧好了立时试验效果,记下分量、火候,不成就添减墨粉,试出容易上色,适合在软薄的棉纸上写字的墨条。
他这般交待,看着就跟当初卖南货铺子一般紧要,崔良栋自是不能轻忽,就找了自己的亲侄子小申哥盯着办。
他侄儿现年也才十八、九岁,见在庄子里跟着亲爹管事,正愁没有进府的机会。如今得了这么个正经差事,自是得紧着办好,一连几天都蹲在人家窑外盯着,终于试了出了三种又软又黑、写字特别流利的配方。
这三种墨色深浅略有区别,但写起来都挺趁手,再硬一点太易划破纸,再软一点就容易掉渣,显得不干净了。
他烧笔芯时,还顺手试出了能和铅笔相配的纸。
铅笔毕竟不如毛笔,他们揉铅芯时两头搓出的尖儿落在纸上,一下子就把纸勾破了。或是有时写着写着折断了,断掉的边缘就像个小刀片儿似的,也能在纸上拖出个大口子,而且越是细薄的好纸越爱破。
做公子的,写字时又偏得用好纸,要是找不着合这墨条相配上的纸,烧出来墨条也写不了字,那这墨条又有什么用?他这烧墨的人又有什么用?
小申哥想得明白,做事自然不肯敷衍:一会儿烧墨条、一会儿试纸,折腾了许多天回来,终于研究出了结果——
生皮纸、棉纸、宣纸都不好用,竹纸略微好些,必须是吃了矾水、涂布过白粉的纸笺才行。若有那种涂布粉腊、用石头砑光过的厚实笺纸就更好了。
他捧着东西回去跟叔叔一说,崔良栋便觉着侄儿办事用心,足当大用。于是也叫他跟着自己,拿上那些东西和这些日子记的帐,叫他在公子面前露露脸。
小申哥头一次进府,头一次见着大公子,眼都不敢抬。他半是紧张,半是激动的,说话都有些结巴,磕磕绊绊地把自己这些日子怎么烧铅笔、怎么试纸张的过程都说了。
崔燮拿过笔芯,见他都拿绳子缠结实了,拿起来就能写,便先夸了他一声“精细”,而后拿起笔试了试。写字时手感滑利,握笔也舒服,和用墨条时差不多,只是字迹颜色浅些,大约和5B、6B的铅笔差不多。
他舒舒服服地写着字,小申哥看他脸色舒展开了,像是极满意这笔的样子,忍不住又补了两句:“这墨条最好是在厚笺纸上写,纸越厚、越结实滑韧越好。小的猜着,居安斋卖的笺纸毕竟最好,京里人都争着买的,公子若用那些写字,岂不又好用又有面子?”
……罢了,他们家还没阔到拿四钱银子一张的纸笺写字的地步。
崔燮摇了摇头,笑道:“你的铅笔烧得不错,回头就照这个烧他几斤来。回头咱家人随身都带一只,正经的东西不用它写,平常随手记个事,写在墙上、桌上都行,拿水一擦就掉了。就是沾了衣裳也好洗,不似墨汁那么坏衣裳。”
不过京里的笺纸太贵,用着心疼。还是他们迁安的纸便宜,就让老家的人捎东西来时都给他带点普通的粉笺来就好了。
他拿着那几枝用麻线缠得粗粗胖胖,笔尖旁还露着线头的手工铅笔,立刻就换下了平常用的柳炭条,迫不及待地带到学校去了。
八月上旬会讲多,复讲少,正是记笔记的高峰,他体会着用新铅笔的快感,一时抄笔记,一时去彝伦堂借书、抄书,连羞耻的贴考卷PLAY都扔到脑后了。
他把这事淡化了,别人却加意留着心呢。这次贴卷后,他的考卷没编订入册,积攒到秋末再交到翰林院封存,而是连着当月的仿书一并叫高太监遣人取走了。
高公公自己就是翰林小班教出来的,司礼监这职业清雅一点儿也可以叫内相,看文章和墨帖的眼光自然相当不错。拿到卷子先不看内容,只那满纸圆光黑大的馆阁体,就替皇上点了点头。再看文章词句,也是破题深刻,立论周密,气大声宏,如同一个滔滔雄辩之人在眼前议论,令人不得不折服。
这文章写的!
这精神!这气脉!这文法!
跟他那首应制诗简直不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高公公反反复复看了多少遍,几乎从文字中看出了潜沉在崔燮思维中的唯物辩证法,越看越觉得他的文章沉厚,有根底。
科举文章本出于经术。唯经义吃得透,理学学得明白,能发自己的念头,才有底气写出这样气势雄浑的文章。若经学工夫不足,文章写得再花团锦簇也没根基。纵然竭蹶步趋,尽力拟学别人的文章,文字也是虚浮拘束的,他们这些浸淫理学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其空虚软弱。
这几篇文章确实不像那些读读经义、背几篇时文,写出来糊弄人的东西。这个崔燮读书虽晚,却不愧是个神童,是真正吃透了经义,心里有一番道理的!
不愧是他推荐给皇上的才子!
高亮不禁忆起了两人相识以来的情形,越发感慨自己慧眼如炬,识才士于微贱。
将来若是崔燮有运道考了进士,他这也算是个能流传青史的识人故事;若他就是科场运蹇……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了,到时候再说吧。
他将那几篇文章里的佳句记下,随时准备应付皇上考问,又让侄儿多留心留心崔家,别叫他们孤儿……老弱的受人欺负。
高肃大包大揽地说:“爹放心,儿子常去照应他家生意,太太和你媳妇的胭脂、眉黛、香肥皂都是他们家的。我还跟崔公子订了他家的新花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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