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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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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不像是钦差,倒像是来秋游似的。
他深深看了崔燮一眼,侧身凑近轿窗说:“高公公,外面人多眼杂,咱们进了县衙再说话吧。”
大轿里的人却掀起帘子,笑道:“不急,哪一位是崔义士?既然因缘凑巧,在这县衙门口就能见到义士,咱家倒要先一睹崔壮士的风采。”
谢千户答道:“公公请看,那位就是崔义士。别看他身材瘦小,人却灵活有力。那天在通州是他拼死血战,击伤了妖人徐某的脸面,使其失了反抗之力,下官才容易将其抓捕归案。”
崔燮默默地垂下头,长揖到地,口称“崔燮见过公公,见过诸位大人”。他身后的街坊们更是被这群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吓得战战兢兢,跟着跪了一地。
高公公为表亲民,亲自下轿,托着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笑着说:“义士快快请起。崔义士为国忘身,浴血搏战妖人,圣上听闻你的义举之后也咨嗟良久,称赞你为忠义之士,咱家怎能受你的礼。”
他越看崔燮越满意,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只听说崔义士年轻,却不想长得也这么俊俏斯文。这样一个小公子,居然能披伤带血,力战武功强劲的妖人,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崔燮刚刚在堂上颠倒黑白、吹捧杀身仇人都不打奔儿的人,听了他真诚的夸赞,脸居然微微有些发热。
那不是全他的功劳,而是谢千户他们和后世无数白莲教相关电影电视剧的功劳,他做的其实还很不够。
他立刻澄清了事实,谢千户却道:“崔公子不必谦虚,那天妖人擒下你为人质时,你那一撞一滚都是恰到好处。若不是你撞断了妖人的鼻梁骨,使其眼不能睁,呼吸不畅,我也没那么顺利擒下他。高公公奉中旨来表彰你的功迹,你只管安心领受吧。”
不是说他活着就不给旌表了吗?
崔燮纳闷地看了谢千户一眼,谢千户却似不懂他的暗示,微笑着说:“崔公子这是欢喜过头了。上意如此,还不快回家洒扫庭院,打开中门,备下香案准备接旨?”
县令戚胜此时也带着县丞赶了过来,连忙上来恭维了几句,吩咐自家师爷:“崔公子不曾经过这等大事,你带人去帮着布置,万不可简慢了。”
崔燮连忙向众人道别,回去准备接旨。
不想高公公却拉着他的手不放:“崔公子先不忙着走。咱家方才仿佛听到你是来县衙告状的?要告何人?若有什么委屈,就在这里诉说出来,戚县尊会为你做主——便有什么他也惹不起的人,还有锦衣卫和咱家在这儿呢,绝不能让义士受辱于小人之手。”
崔燮感激涕零地说:“多谢公公关爱。迁安乡邻亲厚磊落,不曾有人欺负我。晚生只是在乡邻帮助下拿住了个背主的家贼,衙门里陈典史已经将他下狱了,县尊决狱英明,想来不久就能结案。”
戚县令连连点头,陈典史嘴角微翘,低下头掩去了眼中的欣喜。
高公公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原来是这等小事。这等背主偷窃的贼奴,便是打杀了也不算什么。崔公子既然把人送来了,大令便依律判吧,莫叫义士受委屈。”


第15章 
高公公是司礼监出身,权势虽比不上几位内相,却也是皇上面前得意的人。他说要管崔燮的事,提笔写封帖子,从永平府到刑部就能打点得妥妥帖帖,没人敢驳回迁安这边定下的罪名。
崔明在外造谣诽谤崔燮不孝,又言及崔郎中夫妇有意苛刻继子一事,问了个詈骂家长之罪;盗卖主人家财又是一罪,因奴仆犯罪比常人盗窃罪加两等,也该绞首。双罪并罚,判了个绞监候。
崔燮毕竟是现代人,不习惯这种随随便便就要命的法律,忍不住想给他求情。
不等开口,高公公便看出他的心思,笑眯眯地说:“你看这贼判了绞刑,怜惜他了?这种贼骨头可轻饶不得,你一个小孩子独居乡下,父母哪儿知道你的消息,全由这等贼奴在当中搬弄事非。将来你受苦不说,他在你父母面前弄些口舌,你父母对你的情份慢慢也消磨尽了。”
他们做太监的,一身荣辱都系于皇上,最怕的就是离中枢远了,有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抹黑诬陷。所以高公公对这个案子特别感同身受,觉得崔明这种毁人前程、断人宠爱的恶仆就该问斩,留个全尸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谢千户含笑劝道:“他这个詈骂家长之罪本就定得勉强,再加上盗窃也够不上斩刑。高公公虽是好意庇护崔公子,但自从三月里罢了西厂,朝中言官正紧盯着东厂与内廷,若因一个贼奴给了他们弹劾的借口反而不美。左右本案犯人还要交原籍追赃,到时崔郎中知道此事,定会严搜其家,多抄出些贼赃,这案子就定得稳稳的了。”
高公公点了点头,笑道:“还是谢千户想得周到。这是崔郎中的家事,咱们自己说说就断了也不好,得让他自己知道孩儿在外面受了委屈,他才能心疼。”
他看了崔燮一眼,抬手招他过去:“崔公子还不知道是谁帮你向朝廷请旌表的吧?正是这位谢千户——自从妖言案结案后,他就一再求万指挥替你请恩旨,前日终于请得中旨,我们才到这儿来的。咱家只是个传旨的,你得好生答谢千户的回护之情。”
谢千户给他请的旌表?
崔燮真是有点儿惊讶了,因为在迁安时正是谢千户说不替他请旌表的,想不到他背地里居然又做了这事……或许是皇上的表彰不好请,谢千户事前不说,是怕请不成了会让他失望?
他连忙起身行礼,谢过谢千户的照应。陪坐的戚县令与田县丞也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重新评估起他的身份。
谢千户坦然受了他一礼,托着他的胳膊扶起他来,唇角微翘,如沐春风地笑着:“崔公子不必多礼,那宗妖言案是皇上钦命办理的案子,事关重大,你助我抓住妖人首脑徐祖师,本就是大功一件。何况你还有一位慈母,我递帖子去你家之后,令堂特地命人赠银百两,其意自然就是请我照顾你……”
崔燮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明白徐夫人这到底是什么路数。
谢千户的声音压低了几分,轻轻地拂过他耳边:“尊翁似乎与锦衣卫有几分误会,这么久也不曾还我只字片语,倒像是没见过我的帖子似的。谢某不好揣测其意,便只能度着令堂的银子与一片慈心,给你争取个义男旌表了。”
崔郎中没收到帖子?徐夫人却给了锦衣卫一百两银子?难道是她中间昧下帖子,不想让崔郎中知道儿子在外面立功?结果这位谢千户却误会了她是在贿赂锦衣卫,所以拿钱办事,给他弄了个圣旨表彰来……
误会得好!
谢千户看崔燮努力思索,最后恍然大悟,还有点窃喜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在他肩上轻轻拍了几下,放开声音说:“天色不早了,崔公子索性也留下,就在衙里用过午膳,随公公一道回去宣旨吧。”
高公公道:“咱家也这么想。听说崔公子懂得极好的酿酒方子,可会饮酒么?”
谢千户瞥了他一眼,微微摇头:“他小小年纪会喝什么酒,还是我与迁安县几位大人陪公公对饮吧。”
衙里早备下了宴席,几位大人在花厅里推杯换盏,锦衣卫们厅外另开一桌,崔燮独自在厢房吃着一桌饭菜,同来的证人们则都被放回家了。衙里的皂隶给他倒了甜甜的稠米酒,说是喝不醉,可这副身体似乎没怎么喝过酒,几杯米酒下去就有些眼花耳热。
他也不太想吃东西,索性撂下筷子到外面廊下吹风。
那个相识的董校尉也恰好吃多了酒,出来解手,看见他倚着柱子站着,眯着眼认了认,认出是他来,便过来问候一声:“崔公子怎么了,可是酒意上头了?”
崔燮微微摇头:“没有,董大人别担心,我只是要得圣上旌表了,高兴得吃不下。我知道这次受表彰都是谢千户出的力,真不知怎么感谢他。”
董校尉笑道:“谢什么,我们千户也不是图你谢礼才这么做的,只是看不惯你家那后娘这么欺负你罢了。”
他看了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说:“你可知道,我们千户递帖子时,因妖言案还没结案,写得含糊了些,只说见着你受伤,代你告知家长,请贵府派几个人到通州服侍你。结果那帖子递进去就石沉大海,你还叫扔在通州没人管,你家那位夫人反倒打赏我们一百两银子,这是叫我们千户替她养儿子呢,还是嫌我们千户多管闲事呢?”
崔燮这才明白了徐夫人为什么给出那一百两银子,忍不住问道:“谢千户知道她的心思?他刚才跟我说是有感于她的慈母之心才替我请旨……”
董校尉哈哈大笑,酒都要笑醒了:“这场面话,听听也就罢了,不必当真。我们千户就是见不得这样阴恶之事,又挺爱惜你,就想帮帮你。你有了义士名声,有圣上这道恩旨护身,往后你家那对尊大人也不能动辙欺凌你了。”
崔燮听得头皮发麻,眼眶都有点红。
他跟谢千户非亲非故,要说什么擒拿妖人的功劳,那其实还是锦衣卫的,他顶多就是做人质做的比较成功,活着回来了。谢千户这么帮他,一个酿酒方子肯定不够谢人的,可他还能拿出什么东西呢?
难道真要献金丹?
他托着下巴认真地想着,董校尉抬手重重地照着他的肩膀拍下去,想安慰安慰他。掌风落下,手却没按实,有人从背后托住他的手肘,淡淡地说:“你在院子里吵什么,满院只听得你傻笑,高公公都在问了。”
董校尉打了个激灵,回头看见他的脸,紧张地笑道:“下官忘形了,下官……下官去解个手,这就回去。”
崔燮抬起头,看见谢千户就站在身前,一时激动,差点儿给他磕一个。
谢千户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柱子上,好笑地问:“你这是喝了多少酒,眼珠怎么都红了?别听董诚胡说,我请旨也没费多少力气,令尊是万首辅的门生,我们指挥使万大人乐意卖这个面子。”
崔燮说:“可是我无以为报……”
谢千户“嗯”了一声,信口应道:“我也没说不要你回报。崔公子,我在通州时不是说过了,等你考回京里,与我同殿为臣。到那时若有要你回报的地方,本千户自不会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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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燮遇见钦差这天,崔榷也听说了他要受旌表的消息。
他散衙之后跟几个同僚到酒店喝酒,去的店里却恰好有几个勋戚子弟在。自从英庙北狩之后,这些勋贵身份一落千丈,在清流文臣面前总会避让一二,这回却一反常态地迎上他们,端着酒轻浮地恭喜他:“恭喜崔大人,大人的令郎君得了圣上中旨旌表,这可是难得的荣耀,本侯羡慕之至啊!”
崔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轻轻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旌表?下官并不曾听过。”
永康侯徐锜凑到他面前,满面笑容地说:“便是在通州义助锦衣卫擒拿白莲教妖人的那位令郎啊。北镇抚司的人亲自给他请的旌表,皇上不仅立即准了,还发下中旨,令司礼监高太监与替他请旌表的谢瑛谢千户亲自下县颁旨……
“啧啧,本朝立国以来,都是各地牧官替治下义男节妇请旌表,令郎可是破天荒头一位由锦衣卫代请的,真令我等羡慕不已!”
锦衣卫代请嘉奖?
怎么回事,锦衣卫不过是些粗蛮武夫,怎么能代牧守之职请旌表!他那不肖子不就只是在通州撞上锦衣卫办案吗,怎么竟好像和他们有了交情似的,能使得动锦衣卫的人为他求下恩旨?
这样的旌表,岂不是天下笑柄!礼部、内阁怎么能不管这样荒谬之事!
他这些年虽然有时不得已要与世俗同流,心底却一直以清流自守。这个不肖子却和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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