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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熊孩子贾琮-第8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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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有个老头道:“会不会是他们已商议完了,以为我们不来,都散了?”
另一个张望片刻,指着地面道:“好厚的灰,连个脚印子都没有,显见没有人来过。”
再一个道:“会不会是他们腿脚不利索、走得慢?”
前头那个连连点头道:“想必如此。咱们好歹近些。要不咱们等等。”
话虽如此,其实大伙儿心中都隐约有了念头:旁人怕是都不会来了。不然,他们已在路上耽搁了许久,旁人早该到了才是。足足等到斜阳西坠,再没半个人过来。领头的老头狠狠的跌足:“都是没用的东西!我儿子同他们说时,一个个答应的好好的。正经要议事一个都不来!”想起被生生抢走的孙子,坐在地下大哭起来。旁的老头想起孙子,也纷纷大哭,顿时城隍庙中哭声一片,映在夕阳之下好不可怜。
殊不知,别的老头原本也都按时出了门的,也依着时辰到了城隍庙。
这城隍庙左近有条大路。约莫一个时辰之前,头一拨老头子经过这大路赶去城隍庙。看见路口摆了三张桌子,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旁坐了三个人、还站了两个。坐的是一个账房先生、两个管事;站着的是两个伙计。看见有人来了,伙计敲起锣来,亮开嗓子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来瞧一瞧看一看啦——我们是大光明火柴厂招工的——我们厂子占地极大、工钱最高——欢迎各位父老乡亲前来做工——”
这些老头都是家中强抢的媳妇被官府夺走的,都穷得两眼一抹黑,儿子都没找到什么正经活计。听说有工厂招供,赶忙围拢上来打探。一个管事咳嗽两声,站起来负手大声道:“我们大光明火柴厂用的是岭南王氏火柴厂的方子和设备,脚踩流水线作业,预备七个月后开工,投产后将为全江南产量最大的火柴厂。现在急需大量劳力平整场地、修建厂房、安装设备。要求工人有力气、肯干活、听过工头的话。每日管三顿饱饭,每月工钱五百文。如果有手艺,工钱更多!”
众老头都听傻了:三顿饱饭、五百文钱!上哪儿找如此好的差事去?都颤声问道:“去哪里上工?”
伙计便指道:“从这条桑榆路一直往西南走不足半里地,便能看见我们厂的筹备处。那儿有王管事负责招工。这会子已有不少年轻的汉子去面试了。我们要招大约七百来工人,招满为止。”
只有不足半里地,老头们互视了片刻,有个便说:“咱们来得极早,半里地也不远,不如去他们火柴厂瞧瞧?”
伙计道:“筹备处门口立了大牌子,且有许多人在排队等着面试呢。这条路上只有我们一家在招工,各位大爷不会走错的。”
老头们听说已有人去了,愈发不起疑心,遂依着伙计所指的路找了过去。
那筹备处实在好找。半道上也能看见几间矮小破旧的民宅,都没见什么人;筹备处跟前竟是人声鼎沸、老远便听见有人吵吵嚷嚷。到近前细看,好大一片庄子!庄门修得又高又威风,挂了两串好大的红灯笼。门口一条老长的队,排队的全都男子,小的十七八、大的四五十。庄门口也摆着两张桌子,桌旁坐着两个伙计。众老头再围上去一问,伙计所言同外头那几位一模一样。只添上了几样:东家是京城来的大财主,背后有好几家王爷撑腰。说是这次开厂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老头们早瞧出这伙计身上穿的是绸衫,可知他们东家委实是有钱的。伙计再说一次:只招七百人,多了暂且用不上。这南昌府没活干的汉子岂止七百?门口排队的都有四五十号,还不知前头有多少报上了名的。如此好事让旁人先得了去,自家不就没了?有个老头转身就跑,赶回去给儿子报信、让儿子来招工考试。他一走,旁的老头也唯恐自家儿子慢了些赶不上,也撒腿往家跑。至于老头们商议跟知府老爷请愿的事儿,谁还顾得上?
预备来议事的那二百多个老头全都让这几个招工的哄走了,没一个进了城隍庙的庙门。也有几个到家之后想着要不要再回去。只是他们都上岁数了,急着跑回来报信已累的够呛,实在打不起精神再跑一趟。多数却是满心欢喜的念着儿子招上工、每日都能吃饱饭、还有许多工钱拿;别的早抛去九霄云外了。
正文 第719章
这一日; 慈祥庄外来了个人,衣裳洗得褪色,面色疲惫; 向守卫拱手说想来找媳妇,同她商议莫要嫁人,自己赚够了聘礼钱来娶她。守卫指了指门子。这会子门子已迎了上来。此人遂又同门子说话去; 眼角溜了守卫一眼。
不多时,门子领着他进去,到前厅找管事的白露。白露含笑请他坐下; 提起案头的炭笔:“如能破镜重圆正是好事。请先生告诉我你的名姓、住址、你要找的女人名姓、多大岁数,大略是个什么模样; 我去查。”
此人踌躇片刻,问道:“敢问大姐; 那些……女人都在慈祥庄么?”
“不都在慈祥庄。”白露道,“有些在慈爱庄。人数太多慈祥庄住不下。倘若这儿没有你要找的女人; 我会写笺子送到慈爱庄去查。”
此人点头:“我叫何锁子; 家住钉子巷,我媳妇姓钱; 约莫三十来岁,身长不足五尺……”
白露提笔记下来; 抬头望着他道:“我重复一遍你听听。”遂念了一遍,“可对?”
何锁子拱手:“对,多谢姑娘。”
白露站起来:“请何先生稍等,我去里头查名录。”
“烦劳姑娘。”
白露走了两步; 忽又喊了个小丫头给何先生上茶。“名册子多,怕是要查些功夫。”何锁子又谢。
他遂当真等了足有大半个时辰,白露走出来歉然道:“我查了一遍没查到,恐怕漏掉再查一遍,依然没有。钱女士只怕在慈爱庄。我这就写笺子,回头有人去慈爱庄送东西自然带过去,明儿就有消息回来。”
何锁子思忖片刻,拱手道:“敢问慈爱庄在哪里?不烦劳姑娘,小人自去便好。”
白露又歉然:“我不知道。我不过是个登记名录的。”何锁子无奈,谢了她,说明日再来。
次日上午,何锁子又来了。白露笑递给他一张笺子,笺子上写了地址:“幸不辱使命。钱女士在慈爱庄,有两个儿子,一个六岁、一个周岁,可对?”
何锁子惊喜:“不错!”乃向白露一躬到地,“多谢姑娘!”拿着笺子走了。
慈爱庄与慈祥庄相距不远,此人跑起来也快,不多时便赶到了。乃走进慈爱庄,见着管事的大丫鬟,求见钱氏。这丫鬟依然拿炭笔记录了二人的名姓、地址等,起身去里头查册子。又查了又小半个时辰,出来告诉说:“查着了。今儿她们培训,我去喊她,你稍等等。”何锁子大喜。
半晌,钱氏走了出来。何锁子打量几眼,数日不见这女人如同变了个人似的。身形显见胖了一圈儿,穿着蓝布的短衫和裤子,头上扎着蓝头巾,手中拿了块手帕子,干干净净。见着何锁子,淡淡的问道:“有事么。”
何锁子心中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轻叹一声:“孩子可好。”
“都好。吃得饱睡得香,大小子下个月就念书了。”
何锁子默然片刻,道:“如今已有些工厂开始招工,苏知府也张榜招贤治水。我赚了钱去你家正经提亲。”
钱氏冷笑道:“你知道我家在哪里?”
何锁子柔声问道:“媳妇儿,你家在哪里?老丈人、丈母娘什么性子?可有大舅哥小姨子?你同我说说。”
钱氏面色无波:“我不想嫁你。”
何锁子恳切道:“往日都是我不好。如今你不在了,方想起你的好来。没有你,家里头都不知成了什么样子。”钱氏不语。他又道,“我今后必改。”钱氏依然不语。何锁子给她弯腰行了个礼,“只看两个孩子的份上吧。”
钱氏道:“我在你家七年了,从早到晚做事,却只能吃那么点子野菜汤水。”
“今后断乎让你吃饱饭。”何锁子道,“只是我母亲年岁大了,总不能让她做事。这些日子连我的衣裳都是她老人家洗的,你于心何忍。”
钱氏目中含泪瞧着他:“你母亲日日骂我、行动便打我,在我孩子跟前说我坏话,我为何要于心不忍?我连月子都没出便替你们家劈柴、在冰冷的水里头洗衣裳被面子,你们又于心何忍?你母亲是人,我便不是人?”乃咬牙忍住泪珠子不掉,站起来就走。何锁子并不挽留,只淡然立着看她转过里头去了。
次日,何锁子又来找钱氏。管事的丫鬟已认得他了,笑道:“何大叔好痴情。等着,我帮你喊她去。”
何锁子微笑拱手:“多谢。”
等了半日,丫鬟回来来,有些难为情道:“何大叔……钱大嫂她……”
“她怎么了?”
“她走了。”丫鬟道,“昨儿下午就辞工走了。”
何锁子大惊:“辞工走了?她不是你们这里的女工么?你们怎么会放她走?”
丫鬟道:“人家是女工,又不是奴才。她不想干了,我们也没法子。”
何锁子皱眉:“你可知道她去哪里了?”
丫鬟摇头:“不知道。听她领班说,她打听了去北美的船票,还说太贵了。她领了工钱走的,算算当有个三百来钱吧,北美船票必是买不起的。”
何锁子“砰”的砸了下桌子,吓了丫鬟一跳。何锁子面色黑如生铁,半晌,一言不发走了。丫鬟在后头嘀咕:“你媳妇走了与我什么相干!给我脸子瞧算什么!”见他走远些,又唾了一口。
大半个时辰之后,何锁子到了赣江码头,打听昨日可有人见过一个模样与钱氏相似的女子。果然有人看见了。“穿着一身的蓝布衣裳,手里牵着个六七岁的小子,怀里还抱了一个。”
何锁子点头:“不错。”
那人道:“这位大嫂走得好生着急。昨儿有艘去九江的船已满员了,她愣是求人家让了张船票给她,还多给了钱呢。我都劝了她,上九江的船日日有,不如今儿再走;她只不听。”
何锁子忙说:“日日有?今日也有么?”
“有啊!早先都没人坐的。近日听说吴王在长江出海口新建上海港,急需劳力,特意在长江各处港口开了劳工运输船,从蜀国开始沿江不知多少人便赶过去做工。”此人笑嘻嘻道,“人家建港要的是男丁,她一个女人去能做什么?找个有力气的男人嫁了么?”何锁子冷冷盯了他一眼,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下午,何锁子买了张船票去九江。船开走后,码头上有人返回慈祥庄给苏澄杨国泰报信。苏澄松了口气。
原来,前些日子梅大夫提醒苏澄,怕是得将钱氏母子藏去别处。那么多强抢民女的,苏澄最厌恶这个何锁子,乃立时送她们去了贾氏马行。杨国泰想着,绿林人最爱月黑风高夜爬墙上树,遂在慈祥庄外墙顶上撒了拿青石研磨的细灰。白天颇显眼,晚上是不大看得出来的。每日早上动身前他都查一回墙顶。虽少不得有些印记,显见不是猫儿就是雀儿。终有一日,某处墙顶青石灰被抹动过。依着杨国泰这绿林老手的眼神儿可瞧出,乃是人的衣裳拂过留下的。遂叮嘱白露留意些。这日上午,何锁子来了。白露扮作无事人一般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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