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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竹有些犹豫：“这……不好吧。”连吃带拿的觉得很不好意思。
梁汉笑着说：“没关系，就当你帮我卖菜给的工钱了。”
张清竹觉得不太合适：“太多了，送我一两斤就成。”
“这点就别计较了，走，咱找个地方数数钱去。”他觉得对方肯定喜欢做这事，数钱这种事，特别带感，尤其是自己辛苦赚的。
张清竹一听确实特别感兴趣，连忙上了车：“走。”
两人找了个不碍事又安静些的地方，把装钱的篮子拿到身前开始数。
两人每人抓了一把开始数，数完之后，梁汉说：“我这里是一百三十七文钱。”
张清竹：“我这是八十九文。”
梁汉算了一下：“一共两百二十六文钱。”
张清竹惊讶的说：“好多啊！除去那二十斤豆子的钱，你一共赚了……一百六十六文钱。那十天你就能赚一千六百六十文，那可是一吊半多，三十天就是四吊多钱。就算你只能卖到来年二月，你也能赚起码十六吊钱！十六吊……”他震惊的看向梁汉，然后忍不住低声说：“那我跟他打的赌……惨了惨了！”
梁汉笑着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先是，我也不可能每天都卖出去那么多，谁家舍得天天吃菜啊。再说，我不是让你们家帮忙卖了吗，自然赚不到那么多。”
张清竹想想觉得也是，赚钱哪有那么容易。人家可能吃一次好多天都不买呢。安心许多后，张清竹看着壮实的跟熊似的梁汉。其实梁汉长得不算差，刚毅的脸庞，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以前笑起来显得很猥琐，如今笑起来倒显得人很爽朗。如果不是那一身的污点，梁汉还算个不错的男人。
只是，污点太多，让人不敢轻信。按照以前的德行，谁跟着他过日子谁倒霉。张清竹一边觉得这些天的相处觉得梁汉人还行，一边又觉得以前那样一个人不可能说变好就变好了，肯定是在骗自己，每每想起就觉得特纠结。
不过想到赌期是一年呢，他就不信一个人能装一年，心中暗想：“我一定盯着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故意装出来骗我的！”
梁汉没注意到张清竹的异样，一边收起那些钱一边在心里计划着买些什么东西回去。然后跟张清竹说：“我想先去买三十斤黄豆，然后咱们去菜市买点肉庆祝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张清竹没什么意见的说：“你的钱，你拿主意。”
买了黄豆在去菜市的途中，梁汉看到一家点心铺。进去花了二十文钱，买了四块白糖糕，递给张清竹：“给，白糖糕。说给你买好吃的，我自然不能食言。”
张清竹高兴的接过去打开来：“这挺贵的。”说着拿出来一块递给梁汉：“我可不吃独食，给你一块。”
梁汉笑着接过去：“算你有良心。”他咬了一口，感觉像是米做的，有些甜，但甜味不重，感觉还行。小小的一块就五文钱，这钱能买四个鸡蛋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吃过不少种类的糕点的他，觉得味道还凑合，放在现代肯定没什么人买。看张清竹吃的倒挺开心，想着他应该不怎么能吃到糖，便跟他说：“要不要吃糖？这里有卖糖块，我给你买一些。”
张清竹摇头：“不要。”让对方特地买点心就够占他便宜了，再让他买糖感觉这么做不太好，好像自己故意花他钱似的。
梁汉见他确实不想要便也没再去买，而是驱车去了菜市。
菜市热闹自然也很杂乱。梁汉让张清竹在一旁等着，他则去了上次买排骨的地方，依然买了两斤排骨。见到有人在卖鱼，但像是无人问津的样子，梁汉想到，因为这里人做饭不怎么用调料，鱼做的不好吃，腥味重，所以这里人很少会吃鱼。
他以前看电视时，讲的是民国时期内陆的一个地方竟然不知道怎么吃鱼。因为闹饥荒为了活下去只能忍着恶心硬吃，当时还觉得很新鲜，竟然还有地方不知道鱼怎么吃，后来听说除了□□的人无所不吃外，好多老外很多食物都不吃，倒也没再觉得奇怪。
来到这个世界，他倒是明白了一些原因。鱼料理的再好总会残留一些腥味，一直在吃着的倒是会慢慢忽视那种气味，但不常吃鱼的就会受不了。何况这里人因为节省，油盐用的都不多，自然不要说耗费各种调料把鱼做好吃了，所以做出来的鱼腥味比较重。不过，鱼肉毕竟也是一种肉，有些人也能吃下去，所以才会在菜市场看到鱼的身影。
梁汉去问了下价钱，确实挺便宜，一条近两斤重的鲤鱼才要十文钱。他买了四条，一大一小的两条鲤鱼和两条半斤多重的草鱼，一共花了二十文钱。感觉像是捡了大便宜似的，如果不是因为想剩些钱以免再发生张清竹想吃个鸡蛋都买不起的尴尬状况，他都想把剩下的十来条鱼给包全了，毕竟他有空间，又不担心存放问题。


第027章　鱼其实挺好吃！
张清竹见他提着四条鱼直皱眉头：“你竟然会喜欢吃鱼？”
梁汉笑着说：“鱼其实挺好吃的，我中午做了你尝尝。”
张清竹忙摇头：“我不爱吃。”想到以前有次馋肉了捞鱼吃的差点没吐了，他就一点都不想吃这种东西。
“那好吧，中午给你炖排骨吃，我自己吃鱼。”心想着：“等我做好之后看你吃不吃。”
两人回到村子里时正是做饭的时候，各家各户炊烟袅袅，路上自然也没遇到什么人。进了村，梁汉把钥匙给张清竹，让他先回去开门，他则要把驴车给梁小叔送去，毕竟他们家可没草料喂这头辛劳一个上午的毛驴。
梁小叔见到梁汉那么早的回来了倒是惊奇，赶忙问了一下豆芽卖的怎么样。梁汉跟他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说道：“差不多都卖掉了，赚了有一百来文钱。那些人肯定也不会每天都买，所以能赚的钱不一定。不过一天卖掉一缸应该没什么问题。”卖得多了他倒是要麻烦一下，毕竟豆芽缸不够。
梁小叔很高兴：“好，好！就算一天卖掉一缸也成啊！”
梁汉表示认同的笑着点头：“是啊。”他算过，就算一天卖掉一缸，除去给张家兄弟的人工费，他能赚七十多文钱，一个月就能挣两吊钱。算到来年二月的话，最起码也能挣八吊多。小叔的话，自己去卖，一天能赚上百文，应该能挣的更多些。
梁汉也不是真的只想着凭借卖豆芽就挣够跟张清竹打赌的钱，他还有其他的点子，只是能不能成功倒是不一定。不过对于赚够打赌的钱，他是肯定能办到的。
跟梁小叔借了一点点酒，准备待会儿做鱼的时候用：“小叔，咱们有空再聊，我得回去做饭了。”
“嗯，回去吧。”因为张清竹在他家，梁小叔也没留梁汉吃饭。
等梁汉走后，梁小叔心里很是激动，来到厨房，跟正在做饭的媳妇和女儿说：“小汉生意做的不错，没到正午就卖完了，据说赚了一百来文钱。”
江氏母女很惊奇：“那么多啊！”
江氏喜不自禁：“那是不是说，咱们也能赚那么多钱？”
梁小叔笑着说：“也差不离。”他心里算过账，不过他没跟江氏他们说过一缸豆芽需要多少斤黄豆，一缸又能发多少斤豆芽。
江氏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哎呦，这真是太好了！等来年咱们小智的亲事也能办得体体面面的了。”
梁红丹则撒娇的跟她爹说：“爹挣了钱要给我买一块花布做衣裳。”
梁小叔笑着答应了：“成，要真卖得好，爹就给你买。”
本来在自己屋的梁智和梁磊也出来了，听到他爹许诺要给妹妹买布的话。梁磊赶忙说出自己的要求：“爹，我不跟你要花布，咱买些肉吃呗。”
江氏笑骂道：“你个馋鬼，前几天可才刚吃过兔子呢，又想吃肉！”
梁庆笑嘻嘻的说：“那不是没吃到几块吗？给大堂哥送了那么大的一碗，咱家能剩多少。”
梁小叔笑着说他：“别不知足了，那兔子可整只都是你大堂哥的呢。”
梁智关注的则是：“爹，他豆芽卖的是不是挺好的？”
梁小叔笑着说：“是啊，一上午都卖出去了。等过两天咱家也能做这生意了，趁着冬天也攒几吊钱，来年你成亲也能再添些钱。这大冬天里还能挣到钱，也多亏了小汉了。”
家里能多挣点钱梁智自然也高兴，对于梁汉，梁智依然没有多大的改观，毕竟往日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他问了下自己关心的事：“那爹到时候准备去哪里卖？”
江氏建议说：“既然小汉在城里卖得不错，要不咱也拉去城里卖？”
梁小叔板着脸训斥道：“说的什么话呢！小汉在城里卖，咱哪能还在城里卖啊？！这不是诚心抢他生意吗？你们可别忘了，这发豆芽的法子可是小汉的，他让我们跟着沾光就不错了，咱怎么还能抢他的生意！”
江氏诺诺的说道：“我就是觉得平陌城挺大的，多出咱们一家卖也影响不到他多少。”
“事能是这么算的吗？”梁小叔生气。
梁智忙劝说道：“爹，你别生气，娘也不是故意想去抢大堂哥的生意。娘就是想多挣点钱，说到底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免他爹继续发火梁智赶忙换个话题说：“爹是不是想拉到这附近的一些村庄去卖？”
梁小叔也不好再训斥江氏，便跟儿子说道：“我是这么打算的。一个村子卖的少，多走几个村子就是了。咱家有驴车，带着干粮走远点也去卖都成。”
梁智觉得可行，除了辛苦些也不算什么，他们也不怕辛苦：“到时候我陪您一起去。”
“好，咱爷俩一起去。你记性好，到时候我称重你收钱。”
梁小叔说着便又叮嘱了妻子儿女不许把豆芽赚钱的事说出去，“这事可不能随便显摆，万一招人眼了可不好。你们可不许出去乱说。”
几人都保证了不在外面多嘴。
这边梁小叔他们商定了主意，那边梁汉一回到家就开始动手做饭。他先把排骨炖上，让张清竹帮忙烧火。冬天烧火是个挺好的活，暖和，所以不算为难他。张清竹看在梁汉对他还不错的份上，也会帮点忙。
梁汉提着水提着鱼去了院子外面。因为时间有限，他先处理了两条鲤鱼。他把鱼肚子的东西刨出来，小心的不要弄破苦胆。把鱼鳃清理了，然后把鱼鳞刮干净，弄了些水把鱼洗干净，便提着鱼回了家。至于被扔掉的东西就在原地放着，他也没埋，村里有不少的猫，闻着腥味，会帮他处理干净的。
张清竹见梁汉提着鱼进来，闻到鱼腥味眉头皱的紧紧的，那样子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主要是以前那个记忆太深刻了。
梁汉笑着说：“你等着，待会儿有你想吃的时候。”
张清竹不信：“我才不会想吃呢。”
吃饭的时候，张清竹看了眼梁汉面前摆的那条红烧鱼。低头吃排骨，告诉自己就当没看到。只是红烧的味道比较浓郁，香味总是往他鼻子里钻。
梁汉看得出对方其实是很想吃的，他毕竟也没打算真的不给对方吃。于是拿了个碗把鱼肚子上的肉都夹给了他，那里刺少肉多，不用担心他被鱼刺卡到。然后放到张清竹面前，笑着说：“给个面子尝尝看。”
张清竹很是纠结了一番，投降了：“嗯，我给你这个面子。”
梁汉叮嘱他说：“要小心鱼刺，吃的时候注意些。”
“这个我知道，鱼刺特别多，我会小心的。”张清竹加了一小块尝了一口，惊讶的说：“好吃多了！就是还有点腥味。不过你用了那么多东西，也难怪会变好吃了。”
梁汉笑着问：“鱼还挺好吃吧？”
张清竹给了个很一般的评价：“还行。”
梁汉也没打算抓着之前的事说他，尝了一口鱼肉，心中感慨：“野生鱼就是好吃。”然后把鱼头夹到了自己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