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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女判官-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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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样是想要的,那就如你所愿吧。”钟亦合上双眼,一脸死寂。
一切都是他的错,就让他来补偿吧。
胡璃还没有弄清他话里的意思,钟亦强行附体的魂魄已经从身体上抽离,飘荡在身体上方。
他前世是捉妖师,自从魂魄被胡璃吸取之后,前世的记忆洪水般涌来,其中也包括作捉妖师时的多种术法,其中就有一种让魂魄灰飞烟灭的术法破魂术。
钟亦双手掐指诀,口中同时默念咒语,他的魂魄忽明忽暗,变得极不稳定起来。
看到这一幕,安默、席子均、胡璃无一不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席子均朝安默喊了一声:“钟叔叔要自杀”


第189章 画美人24
始料未及,安默连忙奔过去。她打算掷出手中的珠子,但是又怕珠子对鬼魂有杀伤力,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见钟亦一心求死,胡璃瞬间慌乱起来,她挣扎着站起来,但是浑身无力,又颓然坐回去。
“钟亦你就那么恨我吗”她眼睁睁看着钟亦的魂魄越来越淡,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那凄厉的怒吼声中,又饱含着满腔哀怨与痴缠。
有多爱,就有多恨;而有多恨,何尝不是有多爱
钟原和岳丽君的鬼魂,也有所触动,但他们并没有太激动的行为,只是哀伤地看着钟亦自毁魂魄。
安默情急之中,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与能力,她醒悟过来的时候,举起右手,朝钟亦大喝一声:“钟亦住手我命令你住手”
活受罪活受罪,这一下死得干干净净,还真是便宜了他辜负胡璃这么多世。
听到安默的怒喝声,所有的鬼魂,都为之一颤。
作为直接承受着的钟亦,那一刻,仿佛有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阻止他进一步动作;同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畏惧心理,不知道是突然怕“死”了,还是在惧怕别的东西。
无论如何,听到安默的喝止声后,他立即停止了自己的“自杀行为”,原本已经几近透明的身体,又渐渐恢复正常。
见此,胡璃长长松了一口气,但眸底的绝望更加明显。
看着自己逐渐正常起来的躯体,钟亦无比痛苦的抱着头。
“为什么不让我死”
他只是想从愧疚和自责中解脱而已。
见他一副死才能得到解脱和救赎的神情,胡璃又气又恨。
“钟亦,你恨我杀了你的妻儿,既然你如此恨我,那我就偿命给你吧”
哀莫大于心死。钟亦死了,只会在她心中留下一个永远都不能愈合的伤口。而她死了,也会在对方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吧。
她用了几百年都没做到的事情,如果能以这样的方式达到,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胡璃用尽全身最后的妖力,吸过席子均地上的断剑,插向胸口心脏的位置。
她选择的死亡,并不是上的死亡,跟钟亦一样,是魂飞魄灭的决绝。
灵剑,是专门用来对付妖怪的法器。被灵剑刺中心脏,妖怪就算不散尽魂魄,也会变得魂魄不全,随时都有全然湮灭的可能。
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钟亦身上,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安默和席子均都始料不及,他们两出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钟亦大叫着扑向胡璃,但灵剑穿过了他的身体,全部没入胡璃的心口之处。
剑刃刺入心脏,胡璃浑身一颤,但她并不觉得有多痛。
她的心,早已心痛到麻木。
胡璃跪在地上,与钟亦四目相对,眼神哀婉迷离,鲜血从嘴角不断流出,一滴一滴落下,砸在泥土上,迅速被吸收干净。
“钟亦,这样的话,你会不会永远记得我。”
她不敢说爱,因为他仿佛从来没有爱过她,除了被她荒废的那一世。
如果不是她好奇,想尝一尝吸人精气的味道,她就不会捉住一个活人;如果她没有捉活人,就不会引来捉妖师;如果她不引来捉妖师,自己就不会身陷险境;自己不身陷险境,钟亦就不会为了救她,而被捉妖师误杀。
说来说去,还是她的错呀。
钟亦泣不成声,喷涌而出的泪水,从他眼角飘落,在空中飘飘荡荡,就跟夏季夜空中升起的泡沫一样。
“会”
“谢谢”
胡璃的身上,出现了银白色的星点,美轮美奂,缓缓飘向天空以及森林的黑暗处。
那是精魄,源于天地,最终归于天地。
胡璃向后倒下去,砰地一声摔地上,变成一头棕色的狐狸。
钟原抱头痛哭,良久,再次抬头,眼中一片死寂。
“对不起,丽君,小原。”
他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化作一缕青烟,飞入安默手中的珠子中。
珠子从手心飞离,在安默头顶快速盘旋数周之后,又落回到她手中。
安默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她很清楚,这珠子已经缠上她了。
她暂时没有心思去想珠子的事,鼻子一酸,心口堵得慌,莫名的想哭。
“菌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流泪的女孩,总是最容易让人怜惜的。
见她忽然泪流满面,神情戚哀,席子均心头一动,很想给安默一个安慰的拥抱,但转眼一想,这样不合情理,绞尽脑汁想出了两个字:“命数。
命盘天定,不服气的都喜欢叫嚣着逆天改命,殊不知,这一切也早就在预料之中。
“命数命数”安默复读机似得念了两遍,郁结的眉头逐渐舒展开始,心中似有所悟。
掌握世间万物命运的,不是自己,也不是神,是命
命,摸不着也看不见,更别妄想去揣测,但它就真真实实的存在着,并不声不响地操控着所有一切。
既然不知道自己的“命”是什么,那就拼尽一切去好好活着。说不定,自己的命,就是期待的好命
想通了以后,安默心情瞬间明朗起来,泪痕犹在的清秀面容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菌子,等我再处理一些事情,我们就回去吧。”
她这莫名流泪后的莫名一笑,差点晃花了席子均的眼睛。
“好一切但凭姑奶奶安排。”
他这一句姑奶奶,瞬间让安默黑脸。
“我有那么老吗”
“都说是是因为尊哎呀”席子均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结果拉扯到受了伤的手臂,好一顿龇牙咧嘴。
“活该”安默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还站在原地的一排排鬼魂。
看着百十来个熟悉或不熟悉的灵魂,安默心情又沉重起来。
她倒不是替它们担心,而是为了被困在珠子里面的其他鬼魂。
难道它们还会不断被珠子炼化,丧失独立个体的资格,渐渐成为珠子的组成部分吗
不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就算这个珠子有神奇的力量,她也绝不会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强大起来
她一定要想办法破解。否则,别的不说,小鬼崽肯定交代在里面了。这个,绝对不能接受


第190章 画美人25
心念及此,安默坚定起来。而眼下,当务之急是将这些幸运儿送回阴间。
没有顾忌席子均的存在,用意念召唤出判官笔,写上一封陈情书,将这些鬼魂一齐送回下面。
鬼魂也很知情识趣,纷纷回以她祝福。
由于这次她是得了珠子的便宜,除了承诺过的钟原贡献大一些,从其他鬼魂得到的祝福并不多。
有付出才有收获,安默心知肚明,因此并不奇怪。
蚊子再小也是肉,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席子均看到这一幕,虽然神情惊讶,但并没有多少疑惑,仿佛早就知道的样子。
对上席子均异常淡定的双眼,安默问出自己心中的猜测:“你认识我”
“姑奶奶说笑了,我当然认识你。”席子均耸耸肩,一脸无辜。
“你少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少装疯卖傻。”安默大步朝他走来,很随意地说道。
“好吧。”席子均露出一个认命的表情,耸肩道:“我听爷爷说的。安爷爷告诉他说,你有一个特别的身份,可惜他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对阴阳吏知道的也不多,仅限于民间传闻。”
他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从地上拾起自己心爱的灵剑。
两柄短剑,一柄拦腰而断,一柄也是伤痕累累。他看着,就觉得心疼得慌。
看了看没入胡璃胸口中的断剑,终是摇头叹息,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拿回去了也没有,难道还能在这个年头,找到会修补灵剑的铸剑师吗
出师不利。
虽然有些肉疼,但席子均是一个想得开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个,很长时间都抱着怏怏不乐、郁郁寡欢。
他笑着摇头,回头朝安默说了声:“姑奶奶我们回去吧,我可不想在露宿原始森林。要是晚上睡着了,突然冒出一只老虎呀豹子什么的,
安默看看席子均,又看看狐狸的尸体,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她朝胡璃的尸体小跑过去,忍住视觉嗅觉上的强烈刺激,心一横,徒手把半截剑刃给拔了出来。
胡璃刚死不久,温热的鲜血尚未凝固,随着剑刃的抽离,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一地。
安默避开不看,把脚紧追着席子均跑过去。
灵剑对捉妖师有多重要,看之前颜家兄弟的反应就知道了。虽然席子均没有很明显的表现,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小伤心。
她也不知道两半截还能不能接上,但万一能呢,到时缺了这半截剑,肯定不好。
“席子均,你吃饭的家伙都不要了,你还有很多吗”
闻言,席子均回头看向安默,见她手中拿着断剑的上半部分,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笑吟吟说道:“没有很多,姑奶奶你真好。”

安默满头黑线,不过也懒得和他打嘴仗。
两人按原路返回,走到悬崖下面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他们沿着绳索爬上去,发现这段路被交通管制了,而且还有好多交警在四周搜寻。
席子均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于是很礼貌地向前询问。
看见车主迟迟归来,交警面色不太好,很严肃的批评了两人。
原来,他们把车停在应急车道,又没有人在车内,有热心的车主打电话报了警,交警接到报警电话,立即前来查看。
交警见车门紧锁,车内没有任何人,一方面给他们做了违纪处罚,调查车辆的登记车主;另一方面担心车主人安危,紧急调动人员,在四周寻找。
由于涉险交通违纪,两人连车带人被带回交警大队。中途,席子均打电话给席佑山,委婉地说明情况。
席佑山不知道如何活动一番,两人在做完笔录,并象征性地交了一些罚款,立即就被释放了。
席佑山是立过军功的老军人、老干部,在当地很有面子,只是平时为人低调,关键时候找人帮个忙,那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从交警大队出来,安默随席子均到了席家,钟原家她是呆不下去了。
席子均和安默出去做事,席佑山也是整夜未睡,就在沙发上一直坐着看报纸,直到席子均开门走进来,才从报纸中抬头。
“怎样了你们没受伤吧”席佑山摘下老花镜,关切地看向两人。
席泓泉值夜班,所以不在家。
席子均笑着道:“嗯,基本顺利,就是”说着,从包里掏出断剑,轻轻放在桌子上,面带无奈,“这个东西坏了。”
捉妖师体质特殊,物理性的伤害,只要不是特别致命,都能很快恢复,所以他也懒得去看医生。
席佑山站起来,看着桌子上两半截的短剑,额头上出现一道道沟壑。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毕竟是你”
“爷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席子均给打断了。
“我们不谈她。”席子均面色不太好,眼底微有怒意。
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他们弄得自己不开心的权利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席佑山难得一次向自己孙子服软。
两人的对话,让安默疑惑不已。她能听得出来,这爷孙俩似乎在忌讳谈论什么人。
席子均随手收拾好桌子上的断剑,往自己无力一扔。
席佑山亲切地看向安默,慈眉善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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