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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信条:遗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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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们在寻找珍妮,这就是原因。那么杀死父亲呢?这也是在他们计划之中的吗?
这就是我在冰冷的房间里醒来时想到的——这没什么不寻常的,这里就应该有这么冷。事实上,这事平常极了。只是今天房间里格外的冷。那种让你牙齿打战、深入骨髓的冷。我望向壁炉,疑惑炉火为何没有散发出更多的热量,却看见壁炉并没有点燃,灰白的炉栅里满是灰烬。
我爬下床走到窗前,窗户内侧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我无法看清外面的样子。寒冷让我喘息起来,我穿好衣服离开了房间,随即又为房子里竟然如此安静感到惊讶。我嗫手嗫脚地走下楼梯,找到贝蒂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随后又稍微敲重了些。她没有回应,我站在那儿盘算着该怎么办,我对她有些担心,这让我心里觉得不安。可她依然没有回应,于是我跪在地上,从钥匙孔望进去,同时祈祷我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睡在房间里两张床的其中一张上面,另一张床上是空的,而且收拾得很整洁,虽然床脚那里放着一双似乎是男式的靴子,鞋跟上还带着一条银边。我把目光转回贝蒂,就这样看了一会儿,我看着盖在她身上的毯子不断起伏,随后决定让她再睡一会儿,于是我又直起了身子。
我缓步走进厨房,瑟尔太太在我来之前不久刚开始忙活,她用略有些不满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又继续在案板上工作起来。我和瑟尔太太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只是瑟尔太太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怀疑的态度,那场袭击之后她更是变本加厉了。
“她不是天性宽容的人,”贝蒂某天下午曾对我说。这是袭击之后发生的另一个变化:贝蒂变得坦率多了,她现在不时会暗示出她自己真正的想法。我从来都没意识到她和瑟尔太太会意见不一致,比如说,我根本不知道贝蒂竟然对伯奇先生怀有猜疑。她的想法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在代表肯威家做决定。”她昨天阴沉着脸低语道,“他又不是这家里的一员。我怀疑他永远都不会是。”
不知怎的,在了解到贝蒂并不怎么器重瑟尔太太之后,这位管家在我眼里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要在以前,像是不打招呼就溜进厨房要东西吃这种事,我大概会三思而后行,可现在我已经没有这种顾虑了。
“早上好,瑟尔太太。”我说。
她微微屈膝向我行了一礼。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显得有点冷清。在安妮女王广场的时候,瑟尔太太至少有三个助手,更别提在厨房那两扇大对开门之间进进出出的各色仆人了。但那是袭击发生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家的仆人配备齐全,也没有发生像是持剑的面具歹徒入侵这种把用人们都吓跑的事。大多数用人从袭击的次日就再没回来。
现在家里就只剩下瑟尔太太、贝蒂、迪格维德先生、一个叫艾米丽的侍女,还有母亲的贴身女仆戴维小姐。他们是服侍肯威家族的最后几位用人了。或者,我该说他们是服侍肯威家族幸存者的最后几位了。因为现在肯威家就只剩我和母亲了。
我带着一块用布裹着的蛋糕离开了厨房,瑟尔太太递给我蛋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毫无疑问,对于我这么早就在屋子里闲逛,而且还在她没做完早餐就跑来要东西吃,她肯定觉得不满。我喜欢瑟尔太太,而且那个可怕的夜晚之后,她是少数几个还留在我们身边的仆人之一,为此我对她更加欣赏。但即便如此,眼下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操心。父亲的葬礼。当然,还有母亲。
我已经走进门厅,凝视着前门内侧,不知不觉间,我打开了大门,然后不假思索地——至少我没想太多——走上了门外的台阶,走进了冰霜满天的世界里。
二
“那么,这么冷的大清早,你究竟是打算要做什么呢,海瑟姆少爷?”
一辆马车刚刚停在屋子外面,出现在车窗边的人正是伯奇先生。他戴的帽子比平时厚实一些,脖子上的围巾盖过了鼻子,乍一看上去,他就像是个拦路打劫的强盗。
“只是随便看看。”我站在台阶上说。
他拉低了围巾,试着露出微笑,但在微笑绽放之前,他的眼神闪烁起来,就像火堆里渐渐破碎、渐渐冷却的灰烬,纵然努力,却也无法再释放出热量,那神情中蕴藏的焦虑与疲惫,就和他开口说话时的声音一样。“我想也许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海瑟姆少爷。”
“那会是什么呢,先生?”
“回家的路?”
我略一思索,随即意识到他是对的。麻烦在于,我生命的头十年是在父母和女佣的呵护照料下度过的。虽然我知道安妮女王广场就在附近,近到甚至可以步行走过去,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那么你是打算回去看看吗?”他问道。
我耸了耸肩,但事实上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是的,我曾想象自己站在旧居残破的梁架里。在游戏室里。我想象自己找回了……
“你的剑?”
我点点头。
“到房子里面恐怕太危险了。那么,你想到那边去转转吗?至少你可以去看一眼。进来吧,外面就跟灰狗的鼻子一样冷。”
我没有理由拒绝他的提议,尤其是当他从马车里拿出一顶帽子和一件披肩的时候。
不一会儿,我们就在老宅那里停下了马车,老房子看起来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不,它比我所想象得要糟糕得多。仿佛有一只天神般巨大的拳头从上方砸中了它,巨拳击碎了屋顶和下方的楼板,在房子里凿出了一个巨大的破洞。残破的老宅已经不太像是一座房子了。
透过破碎的窗户,我们可以直接望进门厅里,再向上——穿过破碎的楼板,直到三段阶梯之上的走廊,全都被烟灰熏成了黑色。我看见一些还能辨认的家具,都已经被烧得焦黑,墙上歪斜地挂着烧焦的画像。
“我很遗憾——但进去实在太危险了,海瑟姆少爷。”伯奇先生说。
过了一会儿,他带我回到马车里,他用手杖轻轻敲了两下车顶,然后我们便启程离开了。
“不过,”伯奇先生说,“我昨天自作主张找回了你的剑。”然后他伸手从自己的座位下面拿出了那个盒子。盒子上同样沾满了烟尘,等他把盒子放在腿上打开盖子,我看见那把剑就在里面,和父亲把它交给我那天一样闪闪发光。
他扣上盒子,把它放在我们俩之间的座位上,此刻我能说出口的只有:“谢谢你,伯奇先生。”
“这是把很漂亮的剑,海瑟姆。我相信你会好好珍惜它。”
“我会的,先生。”
“那么,我想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初尝鲜血呢?”
“我不知道,先生。”
车里沉默下来。伯奇先生把他的手杖紧紧扣在双膝之间。
“袭击发生那晚,你杀了一个人。”他说着,扭头望向窗外。我们路过的房屋悬浮在烟尘与冰冷空气混杂的雾霾中,都只是依稀可见。现在仍然很早。街道上十分安静。“那是什么感觉,海瑟姆?”
“我是在保护母亲。”我说。
“那是你唯一可能的选择,海瑟姆。”他点了点头,“而且你做得对。千万不要有别的想法,一刻都不要想。就算这是唯一的选择,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杀人并不是一件小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对你父亲来说不是。对于我也不是。尤其对你这样年轻的男孩子来说,更不是小事。”
“我并不为自己所做的事觉得悲伤。我只是就那样做了。”
“那后来你有想过这件事吗?”
“不,先生。我想的只有父亲,还有母亲。”
“还有珍妮……”伯奇先生说。
“哦。是的,先生。”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等他再次开口时,他的嗓音变得平淡又严肃。“我们得找到她,海瑟姆。”他说。
我默不作声。
“我打算动身去欧洲,我们相信她被抓到欧洲去了。”
“你怎么知道她在欧洲,先生?”
“海瑟姆,我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重要组织的成员。它是一种俱乐部,或者说社团。组织成员的众多优势之一,就是我们处处都有耳目。”
“这个组织叫什么名字,先生?”我问道。
“圣殿骑士团,海瑟姆少爷。我是个圣殿骑士。”
“一个骑士?”我说,同时目光敏锐地看着他。
他短笑一声。“大概不完全是你想象的那种骑士,海瑟姆,我们不是什么中世纪的老古董,但我们的理想并未改变。就像几个世纪以前,我们的先辈打算在圣地散播和平一样,我们就是维护这个时代和平与秩序的无形力量。”他在窗边挥了挥手,街道上现在变得忙碌了一些。“这一切,海瑟姆,都需要组织和纪律,而组织和纪律需要一个可以追随的榜样。圣殿骑士团就是这个榜样。”
我点了点头。“那你们在哪儿碰面?你们都做些什么?你有盔甲吗?”
“以后,海瑟姆。以后我会告诉你更多的。”
“那么,父亲也是你们的成员吗?他也是骑士吗?”我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训练我是为了让我成为骑士吗?”
“不,海瑟姆少爷,他并不是,而且据我所知,恐怕他训练你剑术只是为了……好吧,事实上你母亲还活着就证明你上的那些课是有价值的。我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建立在我的成员身份上的。我可以十分荣幸地说,他雇用我是因为我在财产管理方面的能力,而不是出于某些秘密的关系。不过,他知道我是个圣殿骑士。毕竟,圣殿骑士团有钱有势,有时候,这对我们的生意很有帮助。你父亲或许不是我们的成员,但他足够精明,看得出这些关系的价值:像是一句友好的话、传递一些有用的信息、”——他深呼了一口气——“而其中之一,就是关于安妮女王广场那场攻击的警告。当然,我告诉他了。我问过他为什么他会被人盯上,但他对这个想法嗤之以鼻——也许,在这一点上他并不诚实。我们为此产生了冲突,海瑟姆。我和他大吵了一架,但现在我只希望当时我的态度能更坚定一些。”
“是我听到的那次争吵吗?”我问道。
他斜视着我。“所以你听到了,对吗?我希望你不是在偷听吧?”
他话里的语气让我万分庆幸自己并没有偷听他们谈话。“不,伯奇先生,我只是听见有吵架的声音,仅此而已。”
他紧紧地盯着我。为我说了实话感到满意之后,他面向正前方。“你父亲真是既顽固又难以捉摸,这两者只怕不分伯仲。”
“可他并没有忽视你的警告,先生。毕竟,他还雇了两个士兵。”
伯奇先生叹了口气。“你父亲并没有认真对待这个威胁,本来他什么都不会做的。既然他不听我的,我只好采取措施,把消息告诉了你母亲。是在她的坚持下,他才雇了那些士兵。现在我真希望当时我能用我们组织里的人换掉那些士兵,我的人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努力寻找他的女儿,还有惩罚那些该为此负责的人。要做到这些我需要知道为什么——这次袭击的目的是什么?告诉我,海瑟姆少爷,对于他到伦敦定居之前的生活,你都知道什么?”
“我一无所知,先生,”我答道。
他干笑了一声。“好吧,看来我们俩都一样。事实上,不止是我们不知道。你母亲也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那珍妮呢,先生?”
“啊,同样神秘莫测的珍妮。她曾经有多美丽,就有多让人沮丧,她曾经有多可爱,就有多么难以捉摸。”
“‘曾经’,先生?”
“表述方式而已,海瑟姆少爷——至少我还全心全意地抱着希望。我仍然希望珍妮在那些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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