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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可悲
饭桌上。
洛骏严在公司还有事，所以没回家。
“慕慕，今天你给骏严打电话了？”方云婧红唇微启。
夏慕夹着筷子的手停了一会儿。
“嗯。”
“我记得以前你们是没有交流的。”方云婧一边用汤勺搅拌着碗里的什锦乌龙粥，一边用带着审视般的眼神看着夏慕。
“突然想了。”夏慕淡淡地回答。
这时，一条狗不知从哪里串了出来，扑搭到了女人白皙瘦长的腿上。
“乖乖。”方云婧勾唇露笑，将狗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不停地蹭摸着它的头，眼神里尽是宠溺。
夏慕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今天下午方云婧在做节目时抚摸的那只拉布拉多。
“总该有个原因吧。”女人舀起了一勺还剩下半碗的粥，缓缓地给狗喂着，就仿佛一个母亲在给自己刚出生的婴儿做着第一次试探性的哺乳。
夏慕“啪”地一声将筷子放在桌上，继而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吃饱了。”
“你给我站住。”方云婧手里顺摸着狗，眼睛直盯着夏慕。
“还有事么？”夏慕侧过头。
“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不想。”夏慕再次迈开脚步。
“如果当初养的是狗而不是你，想必我会活的轻松很多。”方云婧风轻云淡道。
夏慕喉咙哽咽了一下。
“如果是条狗，你现在抱着的，估计是它的骨灰了。”
“可是你却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方云婧直勾勾地望着夏慕的背影，“老实说，我实在是很讨厌看到你这副样子，可是你每天给我看到的都是这副该死的模样，只要有个好心情，看到你就会被你毁掉。”
“现在不是有条狗了么，找到些安慰了吧。”夏慕冷言。
“该死，”方云婧放下了狗，深吸过一口气，“你真是太可悲了。无论我能否搞清楚你想做什么，我能肯定的一件事是，你在为你那狭小阴暗的屋子里寻找光源，然而却是凿壁偷光，去坏别人的墙。”
“说的像你了解我什么似的。”夏慕哼声道。
“我了解我自己，我了解你爸，我了解我和他都是极其渺小可悲的两个人，所以我不用再去花功夫去了解这样两个人的结合体。你是可悲的这一点，是从骨子里面被决定了的。”
夏慕的眼神从侧后方收回。
“你的狗去添掉在地上的东西了，既然把它领回来了，就让他活得好一点吧，毕竟它又不是你亲生的，它将来还有幸福的可能性呢，不是么。”
夏慕说完，朝楼上走去。
洛骏严回家时，已是晚上十一点。
同往常一样，他先上的是三楼。
他喜欢一个人进行一些拍摄活动。
算是个人兴趣。
演员今天刚刚选好，明天会来，所以晚上，要提前做一些布置的准备。
走到场地，刚一开灯，便看到了夏慕半躺在墙边的身影。


第10章　第十章：意思
灯光下，夏慕沉睡的样子十分安详。
没有悲伤，也没有快乐，就仿佛是自然界里刚长出的一个形体，一丝不动地归属于某块地方　，不具备行动，思想，反应等一系列属性，却有着一股盎然的气息；一股只要触碰到某个关键点就能激发出强大生命力的气息。
洛骏严曾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有过同样的感受。
他曾经以为这种感受会随着自己的执着越来越深，却不想，一段短暂的时间过后，竟蓦然烟消云散了。
短暂的时间，在现在看来，已经将那种感受推向了高。潮，甚至都不需要执着了，因为执着已经达不到原来预算执着后可以达到的高度。
大概是物极必反吧。
洛骏严视线微移，拿过身旁的摄影架，稍过用力地放在了自己身前。
感觉到动静后，夏慕身体骤然一抽，睁开了双眼。
“这里不是你的卧室，要睡可以回房。”洛骏严一边淡淡地说着话，一边调整着摄像机的光圈与景深。
夏慕揉了揉眼睛，表情有点懵。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夏慕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珠仿佛被浸在浅水窝里。
“你可以回房了。”洛骏严又开始打理摄影棚。
“不要，我陪你。”夏慕站起来伸过一个懒腰。
洛骏严朝夏慕的方向扫了两眼，继而漫不经心道，“不用。”
“就要。”夏慕挠了挠耳朵，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回答你才能够让你较为清楚地明白，你起床后所需要的缓冲时间已经足够证明你没有待在这里增加麻烦的必要。”洛骏严转过身子对着夏慕，双眼不自觉地盯向了夏慕头上一撮翘起来的头发。
“哦，是吗，”夏慕的双眼还有些游离，“我可以坐在这里单纯地陪你啊，比如聊天之类的，不觉得总是一个人会很孤单吗？”
“下去。”洛骏严朝楼梯口使了个眼神。
“如果觉得有生理需求，我帮你一下也行，毕竟男人到了这年纪，时不时来几发对健康也有好处，明显的，我妈现在满足不了你了不是么？”夏慕完全清醒后，对洛骏严说道。
洛骏严的双眼与夏慕的眼睛紧紧对视着。
沉默了一会儿，洛骏严朝夏慕走去。
皮鞋与地板触碰出的声音在此刻变得格外刺耳。
两人越来越近，夏慕的脊梁骨有些发麻。
走到夏慕的跟前，洛骏严的头与对方头的距离似乎只剩下了身高差。
灯光下，洛骏严脸部的轮廓异加清晰，如同行书笔法那般的棱角分明。
洛骏严伸出指节分明的右手，紧紧地捏住了夏慕的下巴，深若幽潭的双目慢慢向夏慕的脸靠近。
内心过于不安，就在男人的唇即将碰到自己嘴唇的时候，夏慕将头扭到了一边。
“怎么，刚才的话就只是装腔作势而已？”耳旁甚至能感受到洛骏严嘴里吐出的热气，“看来是我高估你的能耐了。”
夏慕此刻杌陧不安，终究还是没有为这种事情做好准备。
恨到骨子里的人，再怎么假装去喜欢，还是敷衍不过内心实实在在的抗拒。
“可是，我喜欢他，我喜欢慕慕……”
脑子里面蓦然响起今天顾凌箫说过的话。
即使这是一种反叛，却依旧需要勇气，而且还是从未试探过，头一次实施，带有突破性的勇气。
夏慕不自觉地拿起了自己和顾凌箫进行比较，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如他。
五味杂陈的感觉仿佛一团织线，剪不断理还乱之后，剩下的便是对现状无能为力所引发的崩溃。
人就是这样，越无能，便越发想掩饰自己的无能。
夏慕突然回头，双手狠狠地抱住洛骏严的头部，嘴唇用力地覆了上去，疯狂舔舐。
然而下一刻，夏慕就被洛骏严重重地推倒在地。
唇齿之间撞出了鲜血。
“哼！”望着男人惊异与愤怒之色还未消除的眼睛，夏慕擦拭过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所以究竟是谁没有能耐呢？只要你敢把裤链拉下，我就保证给你干，用手用口都可以，而且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愚昧无知至极的人，”洛骏严冰冷的磁性嗓音似乎将周围的空气都震得颤抖开来，“我现在都开始同情你母亲了，至少从现在开始，我不觉得她对你的嫌弃是多余的。”
“所以你是在考虑要和她重归于好，回到当初那个恩爱的阶段吗？”夏慕从地上站起来，弹了一下衣领上的灰，风轻云淡道，“生得一副皮囊，好得一口面子。你们想装模作样的心情我懂，可是人这辈子不可能永远装下去吧，就像我妈还时不时记得挖苦我两下作为她的业余爱好，尽管在媒体面前我是他宠爱着的乖儿子。你感情上面有了缺口不可能靠画饼充饥这种臆想去填充吧，我妈爽过了两个男人，而你的人生还一半都没有过，你觉得继续这样下去值得么？”
“你是想表达你在同情我？”
夏慕耸耸肩，“我是在嘲笑你，因为你根本就不可怜，是爬是走都是你自己选择的。就像你嘲笑我选了用低贱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你的想法一样。”
洛骏严盯着夏慕，“什么想法。”
“我对你有点意思。”


第11章　第十一章：游戏
洛骏严盯了夏慕一会儿，突然咧起嘴轻笑了一声，没有任何言语，一个转身便朝自己的办公桌方向走去。
夏慕木讷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洛骏严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脑。
夏慕眉头微挑，戏谑道，“有意思，意思是如果我说你对我也有点意思，那你就真的对我有意思喽。”
“怎么，是因为发现了还有一词多义这回事而觉得世界又多了一份美好么？”洛骏严语气平淡如初。
“不美好，”夏慕用手摸了摸鼻子，血已经结痂了，“刚才还打过我，现在搞得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你只是在敷衍我而已。”
“嗯，恭喜你又发现了还有智商这回事。”
“……”夏慕耸拉着脸看着洛骏严的后脑勺，发现有点无语了。
“地上位置还挺多的，想坐哪睡哪可以随便。”洛骏严开口。
夏慕没有回答，而是双手抱臂审视着男人的后脑勺。
奈何无论怎么看，进到眼睛里的，都只是一头发质明显要比自己的好的黑发。
“要喝点什么吗？”思量了半天，夏慕还是决定从对他好开始，尽管这人一直是拒绝状态。
“一杯热的咖啡。”
靠，还真要。
大半夜的，夏慕顶着微寒，专门下楼给洛骏严泡了杯咖啡。
等到人上来时，已经气喘吁吁了。
“我抽屉里有咖啡，为什么还要跑下去冲。”接到咖啡时，洛骏严慢条斯理地问道。
“那你不早说！”夏慕胸口顿起一团闷火。
洛骏严用勺子搅拌了一会儿咖啡，而后徐徐道，“道理不是问题，需要的是明白而不是解决，所以你下次再冲咖啡时，明白用哪种方法效率最高了吧。”
夏慕抽了抽嘴，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你开心就好。”
“还不赖。”洛骏严淡然地回答过后，起身，将刚搅拌匀了的咖啡倒进了垃圾桶。
“你……”
“突然记起来，晚上喝咖啡可能会睡不着觉，所以，你也是为我好，我也是为我好，何不就做个一举两得的事呢。”洛骏严的语气有条不紊。
“反正咖啡是为你泡的，怎么处置它，当然是你的自由。”夏慕咬牙切齿。
“对了，你刚才问我需不需要什么喝的对吧。”洛骏严转头询问夏慕。
“您～点了咖啡。”夏慕加重了第一个字的语气。
“哦，没喝对吧。”洛骏严似乎是在确认某件事情。
夏慕盯着男人，满头黑线，一字一顿道：“或　　许　　吧。”
“一楼冰箱里有牛奶，有助于睡眠。”洛骏严像在陈述一句台词。
“如果你实在是十分非常万般迫切地想喝的不得了，我可以去拿。”夏慕沉眸。
“还好，没那么想。”
“看来还是想了。”夏慕朝楼梯口走去。
心里咒骂了和洛骏严DNA结构有着关联的所有人后，夏慕拿着牛奶，裹着衣服上了三楼。
然而刚上三楼，却发现洛骏严关掉了灯从门口走出。
“哦，”洛骏严看到夏慕似乎有些惊异，“我都忘了你还特地帮我拿牛奶这回事了，大概是去的时间太长了吧。我项目已经做完了，好困，应该不需要牛奶助眠了，你是喝是倒随便，就当还你个人情。”
夏慕一语不发地看着男人从自己身边经过，直到目送他回房。
势不两立……
夏慕内心充满四个大字。
势不两立！


第12章　第　十二章：抢手
清晨，窗帘紧闭的房间里没有一丝亮色。
床上的夏慕已经酣睡如泥。
“嘎吱……”
门把手被打开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显得十分赤耳，但却丝毫影响不到床上熟睡的人。
漆黑的人影从包内拿出手机，利用屏幕散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