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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同人)(琴花)村居闲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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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素来最温顺懂事的小师弟,也掩藏不住眼里跃跃欲试的兴奋。师兄递给他一杯茶,若要去,须事事听从连州师兄吩咐,不得随意任性,惹出麻烦。
顿了一下,他又说,关外寒冷,多带些保暖衣物。
苍云驻地极广,除了当中矗着一座又黑又大怪物似的堡垒,其他营帐都散落各处,相距甚远。吴非来了两三日,还没搞清楚方向,只能紧紧跟着师兄师姐一起行动,整日忙着与军需官交接,去看重病的病人,还去到广武城里设诊为百姓医治。七八天后,事情渐渐少了些,这日又下起大雪,连州师兄被相熟的朋友叫去喝酒,几个师姐相约去城中采买,吴非落了单,自己跑去苍云堡北面的城墙上看雪。他自小生长在万花谷,见惯了四季如春的晴昼海,哪想到关外冰封千里的景象。这日午后雪已歇住,日头又明晃晃地照在一片茫茫雪海之上,让人睁不开眼。吴非在城墙边遇上几个广武城中的少年,热情地拉他一起来打雪仗,他左右拗不过,又跑又躲,自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还弄得好好一件墨色衣袍上又是雪又是泥,天色向晚,被寒风一吹,吴非才觉出有些头晕脑胀,便不敢多留,想赶紧回营帐里去。铅灰的云彩密密布满了天空,不一会儿便又下起了雪。吴非昏沉沉地往苍云堡跑去,却不知是眼睛模糊看不清方向,还是在雪地里走得太慢,跑了很久,却好像一直到不了那里似的。身上越来越冷,不用手摸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发热了。身边路过几个营帐,吴非停在一个火盆前面喘着气,歇了一阵子,他试着再往前走。天色已经擦黑,转过帐子时他不留神,一头撞在别人身上,额头生疼,肯定是那人穿了铠甲。吴非吓了一跳,连连抱歉道,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小心。
那人一身黑漆漆的,没说话。吴非突然被什么从天而降的东西劈头盖脑地裹住了,然后身体凌空而起——他被人抱起来,大步往对面帐子里走。
吴非吓得挣扎起来,大喊救命,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那人笑了一下,伸手去拍吴非裹在大氅里的脑袋,怕什么,吃不了你。
连州端着药碗坐在榻边,一手拉着晕乎乎的吴非坐起身来,小祖宗,我还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你就给我这么没命地玩!快喝药,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回去你师兄还不活撕了我。
吴非自知理亏,乖乖地接过药来一饮而下。这个帐篷里温暖干燥,身上盖的被子也是又厚又软,他躺下好好地把自己埋进去,只露个脑袋出来,看见自己的外衣和那件玄色大氅都胡乱扔在床边。他问,连州师兄,这是哪里啊?
这是捡你回来的申校尉的营帐。明天见了人家,记得好好道谢。
嗯,知道了。吴非点点头,陷进了深沉的睡梦里。
他再醒来时,榻边坐着的不是连州师兄,是一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年轻人。
吴非身上压着沉重的被子,一时起不来,愣愣地看着这个人:他不过二十出头,一身苍云军官的惯常打扮,头上也戴着蓬松雪白的羽翎,眉毛斜飞,眼角微微上挑,正勾着一抹笑意看着自己。吴非怔了怔神,这个人是……昨天师兄是怎么称呼他来着?
他好像知道吴非的心事。我是申浩川,他说。
那时申浩川十八岁,苍云军帐前三等校尉。
他昨日傍晚在营地里捡了一个病倒的万花“小先生”,让出帐子给他住,今早又忍不住跑回来,坐在人家榻旁偷偷看了许久。他伸出没带手甲的那只手,把吴非额前散落的短发抚开,你……你可真好看。
这个万花“小先生”的脸一下子更红了。
浩川哥,这个给你。吴非塞了一包煨栗子在申浩川手里。他披着那件厚厚的大氅,这时吴非身量还未长开,那衣服几乎要拖地,但申浩川嘱咐他出门一定要穿好,没过多久,几乎半个苍云就都知道了申校尉捡了个万花弟子,还对人家极好极好。川哥,身后几个同门弟兄挤眉弄眼地玩笑道,你真是不厚道,不是说好下了值咱们往东泾关打狍子去吗,你看,你这肯定又不去了。
嘿,川哥有正经事儿呢,哪顾得上你这傻狍子!
一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片,吴非站在一边,不知他们说的什么,却又觉得有些尴尬,抽身便要往回跑。申浩川一把抓住他的手,一面把那群混账小子赶开,笑个屁,滚滚滚,再笑都给老子滚回去当值。
阿非,带你去看好地方,骑马去。
申浩川转头笑着对吴非说。那时候雁门关外已多日大晴,天寒地冻,积雪不化,太阳高高挂在天幕上,照得茫茫雪原一片耀眼。申浩川牵着披挂华丽的马驹,向远处跑来的吴非大笑着招手,阿非,快点,你跑得也太慢了。
吴非裹着厚厚的大氅,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努力跑着,他气鼓鼓地想,都怪这破衣服,这么长,差点要绊倒我。
他抬头看见申浩川的脸,大声笑着,比映着日光的白雪还要明亮。吴非立马就不生气了,他终于跑到申浩川跟前,拉住他的手,问他,浩川哥,我们去哪里?
从三星望月上看,月亮也从来没有这么大。
回去吧,起风了。
申浩川骑马载着吴非慢慢往营地方向走,南面天空上升起明亮的星宿。哪是什么?吴非伸手指着那片星星。
是参宿。你看,最亮的那三颗,是将军。
申浩川抬头看着星空。而那将星的光却早已黯淡下去,几乎要被南面三颗伐星的红光所掩盖——伐三星,边境胡人。
吴非感到申浩川突然更紧地拥住了自己,他转头去看,申浩川低头埋在自己颈边,轻轻地问他,阿非,你不要走了,一直跟我在一起吧。
吴非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得努力地扬起头,吻上申浩川的脸颊。
而他走的时候,身上也披着那件大氅。申浩川策马立在城头,默然不语地看着一队万花弟子驾车离开雁门关。雪已化开,风里有了暖意。
连州看着坐在车里静静发呆的小师弟,满心忧虑。
来年夏至,最热的时候,吴非跪在师兄面前,眼睁睁看着师兄捏碎了一个茶杯。
你给我回自己屋里去,闭门思过三日……五日!
吴非不答,硬着头皮继续跪在师兄面前。旁边连州师兄急得团团转,我说,你、你至于这么生气吗,你就让他去吧,万花谷离长安不算甚远,又有很多门人聚集,不怕没个照应——
闭嘴。师兄冷冷地瞪了连州一眼,他在苍云军里惹上了什么人,他去长安是为了什么,你当我不知道?
连州师兄不敢答话。吴非低着头,咬牙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颤抖,师兄,我就想……去看看他,我——
不行。回去闭门思过。师兄站起身来往外走,看吴非却不动——你愿意跪,就跪在这里思过!
吴非在这里跪了一天一夜。
第三日鸡鸣时分,师兄问他,你是真的铁了心要去?
是。
……那你去吧。从此不要再回万花谷。
吴非睁大迷蒙的眼睛,抬头看着他,师兄,我——
我不是你师兄,你若去,便与师门恩断义绝。
他挥袖而走。吴非在他身后重重磕了个头,盛夏草木葱茏,那日夜里下过小雨,花海间弥漫起一股薄薄的雾气,是吴非眼里最后看到的万花风景。
一个月前,申浩川遵调令进京,官拜宣节校尉,正八品。
他在给吴非的信中写道,长安距君百余里,路愈近,思君愈甚。
吴非在离开万花谷的十日后,找到了申浩川在城西租赁的宅子。那处靠近延平门,正是个热闹的住处。
他说他会长住下来,却并没有提起师兄的事情,申浩川也没有问。
阿非,你去考科举吧,以后我们同朝为官。
申浩川换了京官的朝服,那身沉重的苍云玄甲却一直挂在内室最显眼的墙壁上。吴非在灯下看书,他一手揽过吴非的腰,一手顺着万花弟子长长的黑发,吴非愕然,做官?我做不来——
别说丧气话,我的阿非这么聪明,一定能行。
他把吴非拥在怀里亲吻,快答应我,不然可饶不了你。
吴非无奈地笑着,说好。
考到第三年,吴非以第二十八名登科,授秘书省校书郎,正九品上。
那时是天宝十三年初,距离安禄山起兵,已不足两年的时间。
“他……人呢?现在在哪里?”
韩君岳早已换了吴非自己的棉衣裹着,斜眼看看旁边自己亲手叠好的玄色大氅,不由得有些阴阳怪气地问道。他喝了姜汤,又连喝下几杯酒,脸色泛红,说话也有些任性,“哦不用说,我晓得了,苍云军跟安禄山血海深仇,他必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呃,不是,我没别的意思——”
韩君岳一时说顺了嘴,心下大悔,偷眼一看吴非的表情,他竟然轻轻地笑了起来——他说了那么多话,嘴边已经泛起干裂的白屑,“小韩,你可猜错了。”
十八、
天宝十四载上元节,长安城三日不设禁,街巷寺观,灯明若昼,士女夜游往来如云,车马塞路。
吴非捧着两包生馄饨,好不容易挤过一群嬉闹着去观灯的郎君娘子,拐进永平坊的小路。家中无人有装点的兴致,申宅朴素的木门上只敷衍似的地挂了一盏灯,在漆黑的巷子里微微亮起一点红光,跟外面人声鼎沸的热闹相比,更显得冷清萧瑟。吴非将家里仅有的几个下人仆役都放去观灯了,自己推开门,空寂的院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书房还亮着烛火。他先去灶房煮了馄饨,热腾腾地捧了一碗端过来,申浩川还维持着他走时的模样坐在书案旁,摊了一大堆书信图册在身前,听到他回来,也并没抬头看一眼。吴非喊他,浩川哥,先别看了,吃饭吧。
申浩川理也不理,扔了手里的图纸,又换了一封几天前刚到的书信,两道斜飞的眉毛紧紧拧着。吴非怕汤汁溅在纸上,只得把馄饨远远放着,过来捡起一地乱飞的信件。你快省省吧,不差这一会儿工夫,又不是你吃个饭的空儿,安禄山就从范阳打过来了。
四下无人,吴非也是难得这么直白地讲话。申浩川终于勉强抬起头来,自己去端了那碗馄饨,也不顾烫嘴,狼吞虎咽地倒了个精光。吴非在灯下帮他把揉皱的信纸细细抹平,申浩川凑过来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吴非肩头,问他,外面是不是很热闹?
嗯,你还记得今天是上元节?
要不要出去看?
……不去了,在家里陪你。
申浩川满意地笑了,伸手扳过吴非的脸颊,潦草地吻了几下。吴非看着手里一厚叠奏折的废稿,不由还是问他道,你又写了多少这种东西?
腰间环着的双臂更紧了些,申浩川半个人压在吴非身上,阴沉沉地在他耳边回道,这不算多,那帮老头子还根本没当回事。
你这……没事吗?我听他们说——
他们?你听谁说了?又是听翰林院说的?
你少乱想。吴非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我都许久没见过杨兄了。前几日交付校对书稿,听到侍郎大人与人闲谈,说又有人连连上奏,告三镇节度使以反事,朝中大人已十分恼火——
呵。申浩川嗤笑了一声,讥讽道,十分恼火?所以就答应将驻守边镇的汉将都换成蕃人?怎么不干脆连同雁门关一起割给安禄山算了!
你胡说什么!吴非回肘撞了一下申浩川,他却仍阴着脸道,对,那胡儿胃口大着呢,连中原也要得。
少惹事罢,你也不是普通身份,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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