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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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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一个周五,童涵上完下午的课,挤上公交回家。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公交车上的人纷纷开始担忧会不会下雨,童涵也跟着望向窗外。车站离他家没多远,他倒是不担心淋雨,看着翻滚沸腾的乌云,他的心沉了下去,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童涵走下公交车,雨还没有落下。他朝着家的方向跑起来,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上次郐梓站在背后,对他说:“你确定要现在回去吗?”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车站那里没有人。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他想。
童涵加快脚步,在大雨完全落下之前,冲进了楼道。他抖了抖身上零星的雨水,在楼道里等电梯。
电梯停在了他家的楼层,童涵看了看时间,心想童芬芳今天比平日下班晚了一些。
电梯显示屏逐层闪过,停在了一楼。两秒以后,电梯门打开,童涵低着头朝里走,没想到里面有人出来,在堪堪撞上之前,童涵后退两步,抬头道歉:“抱歉,我……”
董翰看着他,脸上也很惊讶。
自从搬家以后,董翰再也没来过这里。现在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童涵迷茫了:“你……”
董翰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来找你妈说点事情,现在说完我要走了。”他比半个月前要消瘦许多,脸色苍白,头发乱翘,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童涵担心起来,这还是那个把租房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董翰吗?不过比起问他近况,他更关心另一件事:“你跟我妈说什么了?”
董翰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像不愿意说。
“你不说,我等会儿去问我妈也是一样。”
“是我爸的事。你不会想知道的。”
在理智想拒绝之前,童涵脱口而出:“他怎么了?”
他的声音太急切,让本以为他不想知道的董翰镇住了。
童涵懊恼地闭上嘴,不让自己再问出口。
董翰反倒痛快说了:“他快不行了,想见你妈最后一面。”
“快……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童涵不说话了,他的大脑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信息。
董翰也沉默下来。两个人无声站在电梯门口,直到电梯再次从楼上下来,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诧异地看着他们俩。董翰往旁边让了让,给里面的人挪出空位出来,然后他冲童涵点点头,走了。
童涵一只手拦住要关门的电梯,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对着董翰的背影问:“他在哪个医院?”
董翰转过身,脸上吃惊的神色一览无余:“仁爱医院。”
童涵倒有些不好意思:“不用那么吃惊吧,我会跟我妈一起去的。”
董翰看着他不说话,眼神里带了点疑问,又像是听错了想确认。
童涵想到以前自己对那个人的冷淡态度,怕他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轻咳一声解释道:“那啥,都这个时候了……”
董翰点点头,撑开伞走进雨里。
雨滴连成线,无穷无尽地坠落。天地被刷成苍白色,万物都黯淡下来。董翰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隐匿在雨组成的纻丝中。
童涵松开手,电梯门缓缓合上,他按了自家的楼层按钮。
一推开家门,童芬芳正在厨房炒菜,回头见童涵来了,招呼他赶紧坐下来吃饭。童涵洗了手坐在餐桌旁,童芬芳装好最后一盘,把炒好的菜依次端上桌,又给童涵盛了一碗米饭。
童涵看了看桌面,五菜一汤,比平时还多一个菜。
“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不完也没关系,今天加餐。”童芬芳给他盛了碗汤,晾在旁边,“你难得回来,多吃点。”
想到楼下发生的事情,再丰富的饭菜童涵也没胃口,他盯着面前的饭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在楼下碰到董翰了。”
童芬芳抖了一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似得夹了一筷子菜:“嗯,他刚才来过了。”
“我听说……病了。”童涵试了几次都没办法说出“快不行了”这几个字,分离好像还在不久之前,怎么可能一下子到了死亡的边缘呢?
“我知道了。”童芬芳给童涵夹了一块肉,“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童涵皱着眉:“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童芬芳挑眉,奇怪地问:“去?去什么?”
“去医院。”
“我为什么要去医院?你生病了?”
童涵猛然抬起头:“你不去看他吗?”
“我为什么要去?”
“因为……”童涵说不出了。
童芬芳举着筷子看着他,一脸莫名:“我们都离婚了,我有什么义务要去看他?董翰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上门已经让我很生气了,怎么现在你也这样?”
童涵张了张嘴,忽然全身卸了力气。原来童芬芳根本没打算去看那个人。他无法想象刚才童芬芳是如何残忍地回复董翰,一想到楼下董翰那张苍白脆弱的脸,童涵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坐下来把这顿饭吃完。
童芬芳见他半天不动,不悦地敲了敲碗沿:“你再不吃菜就冷了。”
“我出去一下。”童涵推开椅子站起来,不顾童芬芳愕然的眼神,推开门跑了出去。
无情的雨水倾泻而下,瞬间把童涵浇了个透心凉。鞋子吸饱了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童涵不管不顾地朝车站奔跑,睫毛上沾满了雨水,他眨着眼睛,努力寻找董翰的身影。他其实并不确定董翰有没有走,在听到童芬芳那事不关己的话之后,他脑子轰然一声炸了,然后便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追上董翰,告诉他——
一辆公交车刚刚开过,车站重新变得冷清。两排座椅上方有个波浪形的顶棚,挡住了倾盆大雨。雨水在顶棚汇聚成河,形成一条条小水柱沿着顶棚边缘落下,把车站变成了一个雨做的牢笼。
牢笼里困着一个人,正仰头望着大雨。
盖过一切的雨声一下子变小了,只听得到心跳的声音。童涵松了口气,放慢脚步,走到公交站旁。他不敢走过去,停在几步远的地方,大声喊:“哥!”
董翰眨了眨眼睛,没动。
童涵把双手放在嘴边,用尽全力叫他:“哥!”
董翰这次听见了,他转过头,看见了雨中的童涵。
童涵莫名紧张起来,他没有想过追到董翰后,应该说些什么。
董翰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童涵。他瘦了好多,脸颊凹陷,眉眼则愈发明显,越来越像……那个人。
现在就算是路人也不会再把他和童涵认错。童涵心里一酸,不再迟疑,向前几步冲进公交车站,一把抱住了他。
童涵的衣服早已被大雨淋了个透彻,他抱着董翰,才发现董翰身上跟他一样冰冷。他把头埋在董翰颈间,闷闷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董翰疑惑地侧了侧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童涵收紧手臂,用更坚定的声音又说了一遍:“我跟你一起去,去医院。”

第10章
没等多久,公交车来了。童涵和董翰一前一后登上公交车,董翰被台阶绊了一下,童涵转身扶住他,接过他的伞,让他扶在立柱上。
公交车上都是人,童涵拉着手环站着,吸饱水汽的衣服下摆滴滴答答,很快在他脚下汇聚成一滩水迹。周围的人纷纷退避三舍,与二人隔开了一段明显的距离。
两人没有开口交谈,沉默在有限的空间里蔓延,如同外面包裹着公交车的稠密水幕。
有多久没见那个人了呢?七年,还是八年?童涵拨了拨黏在脸颊的额发,心脏再次鼓噪起来。如果那个人真如董翰说得那样,见了面,他又该说什么呢?究竟什么话,才能让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安息,让他没有遗憾地离开,或是在最后的时间感到片刻的安宁?是该违心地道歉吗?还是感谢他小时候的养育之恩?
童涵犹豫着,忽然发现董翰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的脸色。他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雨水顺着额发流下来,像翻山越岭的眼泪。
他用手指抹了抹,把手指抬起来给董翰看:“是雨水。”
董翰注视着他的指尖:“你冷不冷?”
“不冷啊,暖气开得很足,说不定下车衣服就干了吧。”
董翰点点头,伸出手掌握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出风口处拉了拉。做完这一切,他的手也没有离开。
童涵低着头,感受着手腕处董翰掌心的温暖。一直到下车,这温暖都在。
仁爱医院离董翰的大学很近,其实就是医学院的附属医院。那个人因为在这里当了一辈子教授,所以受到优待,得以住在最好的特护病房。
董翰在病房门口哀求护士让两人进去:“这是我亲弟弟,他知道我爸不行了所以来看看他。拜托你,就让他进去待一会儿吧!”
童涵站在病房的玻璃观察窗前,沉默地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人。他已经完全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了,突如其来的病痛耗光了他的精力,病魔像一只水蛭,吸走了他红润的皮肤、有力的臂膀和永远微笑的脸庞。
童涵突然想到,若是童芬芳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知该作何感想。离婚后,童芬芳绝口不提他。不仅如此,就连童涵每次提到董翰,都会让她发火。若是她现在在场,会不会消除所有的怒气,让一切爱恨归于平静呢?
童涵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再也想不起他对这个人的丁点儿恨意,脑海里闪过的一帧一帧画面,全是童年时四个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那些滔天的恨意,全部像凌空而过的飞鸟,遮天蔽日的翅膀消失不见,连翅膀的痕迹也没留下。
蒙眬之间,他听到董翰在叫他。他抬起头,看到董翰在冲他招手,他走过去,董翰小声说:“护士同意了,我们进去,只能待几分钟。”
童涵点点头,跟在他身后。护士刷开了玻璃门,他深吸一口气,抛下留恋的童年回忆,走进特护病房。
病房的墙壁是白色的,床单被套也是白色的。各种仪器闪烁着代表不同意义的光点,昭示着病人苟延残喘的生命。被子只凸起了很小的一块,小到童涵差点要怀疑,下面掩盖着的,是不是一个人的身躯。
董翰把他带到床边,自己却别过脸,不愿去看床上:“爸爸,弟弟来了。”
床上的人抖了抖薄薄的眼皮,慢慢睁开眼,露出浑浊的眼珠。黑与白的界限已经没那么分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混沌。
童涵沉默着望着床上。董翰用手肘捅了捅他,示意他说话。童涵当然知道自己此刻该说什么,最好的不过是再叫他一声“爸爸”,可就是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无法喊出那一声。童涵终于明白,恨意并没有消失,它只是藏了起来,用过往的美好当做伪装,深深地藏在同情的背后,令他更加迷惘。
董翰又捅了他一下,他还是没有动。不用抬头他也知道,董翰正用一种困惑又失望的眼神看着他。董翰以为他来医院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原谅了亲生父亲,让垂死的人能心满意足地离开,但童涵自己知道,这不是他的目的。他冒着大雨出来找董翰,既不是为了虚假的道歉,也不是为了并非真心的称呼。他的确有话对这个人说,这个让他憧憬过,也憎恨过,依赖过,也失望过的人,只是此刻想不起来了。
大概是累了,又或许是失望了,病床上衰弱到极值的人撑不住睁眼的力气,渐渐合上了眼睑。在眼睛完全闭上之前,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像一只弱不禁风的蝴蝶,很快便飞走了。
董翰低低地惊呼一声,立刻回头去看显示屏上的线条。幸好那线条虽然微弱,但仍然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董翰用手掌抵住嘴,肩膀松了下来,泪水则顺势滑落,弯成一条浅浅的小河。
他看上去那么无助,那么脆弱,仿佛刚出生的婴孩,如此的不堪一击。童涵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念头:我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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