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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米雅同人)Sur ma peau-铭肌镂骨-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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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用过晚饭了吗?”四目相接的一瞬,米诺斯懒洋洋地问。礼仪是感情淡漠的表现,两人之间的交流,早将各种虚晃的客套和繁复的敬语剥去,剩下的言语简洁而平凡。
“在驿站的行宫吃过了。”雅柏菲卡一边回答一边走上楼梯,行至米诺斯身边,两人浅浅地交换了一个吻,一并往楼上走去。
“怎么不等明天再回来?”巴黎外的道路年初由自卫军翻修过一次,但在春夜里摸黑赶路并不算明智,况且要穿过一些树林,也可能有狼或者其他野兽侵袭马队。
“我想见你。”
大亲王殿下这种毫不掩饰的坦诚,反而让人莫名地心生怯意,米诺斯抿唇笑笑,握住他的手。即便是拿着手炉,热度也未透入肢体,手背仍是一片冰凉,失温的后遗症。
“去泡个澡,我有事要和你谈。”将人领入浴室,四爪描金的浴缸里热水已经放好,浮起的白雾带着玫瑰精油的香味,才给这副冻到苍白的脸孔带上一丝活气。米诺斯说完退回卧室,又召唤侍女们再加一床被子。
待人收拾完带着熟悉的香味回来,已是一小时之后,米诺斯将手中捂热的水晶酒杯递过去,盛了浅浅一口的白兰地,用来暖身和助眠。
男人们有时候幼稚的像个孩子,枕头大战被禁止后,投硬币掰手腕,还有时不时就动手切招,不毁坏物品不留下痕迹,都在尝试范围内。但更多时候,他们会像现在这样,窝在一张床上谈公事。
米诺斯拿出的纸袋是当初议会那次刺杀的案宗,诉状都已写好,证词和证据罗列得整整齐齐,无懈可击。
“现在不适合再给教会压力,我放弃上诉。”看完资料,雅柏菲卡说。教会的土地和财产刚刚被收回,正是人心浮动的时期,不少人在公共场合发表演说,对教会表示同情,任何举动都有可能是压垮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能理解米诺斯的好意,但无法接受。
“对犯罪的宽容就是对受害者的残忍,你至法律于何地?”花了心思准备的成果被拒绝无疑惹恼了法官大人,瞬间话语就严厉起来。
“法律应该是被动型的,行政规章才是主动型。”雅柏菲卡冷静地说。政治衡量利益,法律判断是非,行政规章的奖惩的条例,是道德和法律的中间地带,在受害人不上诉时,这种违法却伤害不大的案例,还能选择庭外和解一途。
宽恕比恨难得多,大多数时间,人们选择用时间抹平一切。
“按照你的说法,如果被害人死亡,就能让凶手逍遥法外?”米诺斯追问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在刑罚上是正当的,一旦法律能被人情左右,就不再有公正可言。
“如果当事人不能上诉的情况下,其直系亲属或法院可以代为上诉。”和一个法官同床共枕一年,对法律的执行途径雅柏菲卡也基本信手掂来,知己知彼才能占据先机。
“我会替你上诉。”米诺斯接道。
“我拒绝。”雅柏菲卡细细地将卷宗和证物收回纸袋中,递还给米诺斯。
“法律不应该被政治或利益所干扰,大亲王殿下,您刚刚宣誓效忠宪法不到一年,就要践踏它吗?”法官大人没有接,而是厉声质问。
“你说过,法不溯及过往。”雅柏菲卡按住额角,法官大人固执起来,让人头疼。
“那也不代表事情发生时,无法可依。”米诺斯抽过雅柏菲卡手中的公文袋“啪”地一声摔上一旁的床头柜。
“恕我直言,你对政治局势一窍不通。”白兰地太烈,酒精让人在话语的措辞上失了分寸,话一出口,后悔就涌上来。
“您也不懂法律。”米诺斯冷冷地说,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明天您还是回凡尔赛吧,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好。”雅柏菲卡愣了几秒,慢慢地吐出言不由衷的词。
米诺斯披上外袍,离开了卧室。
“需要我替您选一份礼物给巴黎那边吗?”从巴黎回来几天,也不见事态有所转机,看着主人从小到大的侍官便谏言道。
礼物代表着妥协和退让,雅柏菲卡顿了顿笔,说:“不用,我并不认为他是对的。”未虑胜,先虑败。他不得不计划,如果出现触底反弹当如何应对。
“这样僵持对双方都不利。”年长的侍官劝导,年轻人总是过于骄傲,一点点问题都不肯低头,让刚刚萌芽的感情荒废在隔阂中枯萎腐烂,留下不可挽回的遗憾。
“我会再和他谈。”雅柏菲卡说,有些敷衍。涉及到立场问题的事情不会有结果,怎么谈都是一样。是他自己昏了头,没守住阵脚,又触碰了界限。
越界就会被惩罚。
年少的记忆骤然重现,那些蚀骨的疼痛,无人搭理的黑暗,深刻地烙印在身体上,挤压着心脏,让气血逐渐流失,手指变得冰凉。
“请替我泡杯茶,我感觉不太舒服。”
三种能带来虚假快乐的镇定剂,除去会产生依赖性的鸦片和吗啡,也只剩下曼陀罗。
燃烧生命又如何,他也厌恶他自己。
第26章 罗生门(2)
26。
那份案袋最终还是递交给了法院,米诺斯的上诉异常顺利,保皇派以为是雅柏菲卡的示意,甚至没做阻拦。
“替我准备一份礼物。”雅柏菲卡站在书房的壁炉前对一旁的侍官说,他卷起从法院传回的消息,倾斜着在火焰上点燃,快烧到尾端才将残余的纸卷扔进壁炉,看着它在火焰中翻卷,变成灰烬。
已经发生的事情,除了采取措施,不应再责怪谁。
“不,在我的行程表里安排个时间,我亲自去。”还没等侍官确认完行程,雅柏菲卡又改口道。身处高位在凡尔赛里没有隐私可言,冷静的时长也有限期,一周三次的见面,间隔太久就会谣言四起。
“后天下午四时及夜晚都没有安排,您可以夜宿巴黎。”
“可以。”
自从歌剧被作为疏远法兰西人民的恶习而被唾弃后,沙龙和咖啡馆开始流行起来,人们聚集在一起,谈论各种话题。眼下盛装出现在晚餐桌上大亲王殿下,就像是从这样的交际场合过来,精致优雅得不似活人。米诺斯注意到他涂了唇色,不仔细很难辨认出来,并不夸张的红,近似于正常的粉,也许是凡尔赛贵族们的新风潮。
餐桌上的甜点盘被撤走,代表晚餐的结束,坐在旁侧的雅柏菲卡推过一个蓝丝绒的盒子。
“这是什么?”米诺斯警觉地问,大多时间都像礼仪范本一般运作的大亲王殿下,几乎不会在餐桌上进行交谈,除非是什么新麻烦。
“礼物,和你眼睛一般的颜色。”雅柏菲卡说着打开盒子,一枚胸针躺在红色绒布上,切割成十六面体的紫水晶被哥特式的四螺旋卷草叶所环捧,生命和灵魂的几何象征,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花了多少?”米诺斯不为所动地说。
“一千法郎。”因为米诺斯每个月都会看账单,雅柏菲卡也没有隐瞒。
“殿下,要我提醒您,您的财产现在已经不属于您一个人了吗?”米诺斯说着站起身,伸手做邀请的手势。
雅柏菲卡握住他的手,随着他走出餐厅,“那至少还有一半算我的心意?”身后的侍官对管家使了个眼色,老管家立即会意地上前收起桌上的礼盒。
“谢谢,我并不喜欢珠宝,尤其在您的账册还一塌糊涂时。”米诺斯说着走上客厅的旋转楼梯。
“您真难讨好。”雅柏菲卡说。
他们穿过卧室前的廊道,米诺斯打开主卧的门,侧身让雅柏菲卡先进去,随后关上门说:“所以收起这些手段,直接告诉我您的来意。”
“不要判处死刑。”雅柏菲卡说。一审的结果已下,那个刺杀的神甫毫无疑问按现有法律定了死罪,神甫本人并不接受判决,有人捐赠了财物,请了一位颇具名声的律师,准备上诉。
“谋杀是死罪,恒古不变的道理。”米诺斯面无表情地说。
料到米诺斯不会在此轻易松口,雅柏菲卡放软了几分语气,耐心地解释:“未遂和既遂的后果不同,不应同罪。”
“未遂和既遂的动机相同,受害人的运气不在评判范围内。”对于雅柏菲卡的论点,米诺斯轻易地揭过。
“如果凶手有中止犯罪意图呢?”雅柏菲卡试探地问道,事实真相如何,他心知肚明。
“中止意图?”米诺斯嘲弄着重复了一遍词语,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低笑几声,“那也不是在这个案件中。”他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反手用力一带将人抵在门板上,一手按上对方的心口,用压抑着怒火的低声缓缓地说:“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挡住那一下会发生什么?大部分情况下,你会死于突变,这是最幸运的死法,因为只是一瞬间的突发死亡,如果那根铁钉穿透的是心室肌肉,你会死于大量出血;当然,还有一种时间最长的,伤及心肌或心脏瓣膜的情况下,少量而缓慢的出血导致心包膜填塞,你会一点一点地死于窒息。”他说得很慢,像是每个词都狠狠地咀嚼过一般。
被禁锢行动的雅柏菲卡却渐渐褪去谈公事的严肃神情,连眉眼都变得柔和,等米诺斯恶狠狠地说完这番恐吓般的话语,他偏头吻了一下米诺地抿紧的唇角。
“我不接受色诱。”法官大人脸上浮现冰冷的笑意,在怒火迸发的边缘。
“只是情不自禁。”雅柏菲卡神色自若地说,“抱歉,我不会再插手这件事情。”的确他不该干涉司法,解决问题不应死磕结果,需要改变的,是这套过于严苛的法律——那是议会做的事情。
这个案件所将造成的后果,他也不是承担不起。
雅柏菲卡的退步成功让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下来,米诺斯松开手,过了一会儿,他抱着手慢悠悠地说:“我对你刚才的提议有点兴趣。”
“哪个?”
“那个情不自禁。”
哦?雅柏菲卡微微一笑,手指放在领结上,问道:“需要我脱衣服吗?”
“脱。”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目光像是狩猎般的锐利。
领结被取下,白皙的手指灵活地滑过衬衣的襟扣,露出脖颈下妖艳的线条,展开的纤细锁骨,隆起的胸肌,向下延伸的凹线,然后停了动作。
“情不自禁只是一时的冲动,而人应该保持理智。”雅柏菲卡说着绕过米诺斯,将外套扔上躺椅,熟练地从衣柜中取出浴袍,在关上浴室门前,他抬眼看向米诺斯,笑得几分挑衅,“况且,我也用不上色诱谁。”
第27章 罗生门(3)
27。
刺杀案最终导致了两个结果,一是推进了议会在11月通过《教士宣誓法令》,宣布法国教会脱离罗马教皇统治而归国家管理,实现政教分离,要求所有神职人员必须宣誓“忠于民族,忠于法律,忠于国王,全力维护由国民议会颁布的宪法”;二是让法国与罗马教会的矛盾彻底地端至明面,导致那些未宣誓的神职人员在国内形成了“对抗派”的教士集团。
同时议会的分歧日渐增加,温和派和激进派立场鲜明。作为在议会的角力,激进派通过《宣誓法令》后,温和派立即就下发了法院审判改革的政令,分设了大理院,建立陪审制度,对最高法院的权力进行分化。
因为制宪需要,议会现在是最高法院的邻居,各占司法宫的一半,所以尽管米诺斯不关心政治,也被时不时串门的罗伯斯庇尔科普。
大亲王殿下偶尔会代替国王出席议会,几乎不在议会发言,他用不着开口,占据半个议会的温和派,都可以是他的喉舌。法院改革的政令,完全来自雅柏菲卡的授意。
工作和生活的忙碌紧凑总是让时间过得飞快,十一月结束后几乎立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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