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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奇谭同人)古剑夏清同人江南梦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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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故意露出破绽——”血玲珑死死盯着夏夷则,周身煞气几近冲天而起,便连脚下冰层亦被染成血红,一条赤色裂痕蜿蜒延伸至夏夷则靴尖,却见青年只冷冷一眼,随即剑锋没入足下冰层,生生阻断血痕。
“这样混合清正力气和血腥煞气的躯壳,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血玲珑一击不成又耗费体力,此时喉间发出粗重喘息,一时不像是人,倒像只兽类。他阴鸷目光间煞是疯狂,清和只道他欲拼死做最后一搏,因此默念咒诀,那束缚咒法便于无声间再度加深一层。
“你——!”血玲珑似是讶于清和的不守诺言,却见清和看他一眼,泰然自若:“阁下已败,山人确是不曾帮过徒弟半分——只是阁下擅闯咒阵,而山人出身堂堂太华,岂可不管不问。”
夏夷则深知自己此时理应端正神情,可听得这句话却是十分想笑,若说天底下还有谁能如诀微长老这般,连护短也护的理直气壮义正言辞——只怕真的没有。
清和望了夏夷则一眼,手腕微一抖又收回袖中:“夷则,不必留情。”他师徒两人向来对此言心照不宣,夏夷则微一点头,清和话语甫落,手中剑刃已从那血玲珑胸前透心而出。
血玲珑目光盯住那锋锐剑尖,低沉笑声复又响起,沉重身体倒在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还有一句徘徊不去的:“三殿下,我们后会有期。”
这一句仿佛遗言和预告般的言语,令人心头不禁蒙上几分惴惴不安,夏夷则上前拔出长剑,顺手抓了一把新雪抹去剑身上斑斑血痕。
血玲珑一死,此地所设石阵又恢复如常,连带夜风呼啸,吹落崖边积雪。松枝摇摆,发出簌簌响声。可在清和耳中,除却风声,雪声,树声,倒还有些别的声音。
道者一向温和舒展的眉宇,此时微微皱起,夏夷则拭过剑向他走来,便听得师尊语气甚是不愉:“近日鬼祟造访太华的人是越来越多,可见需告知南熏真人,另加设几道阵法。”
夏夷则听得此言深以为然,他收起长剑,复又与清和并行而去。
风卷起细微的雪尘——太华冬日十天有九天都会下雪,并不稀罕。那飘落的雪花渐渐覆盖了两人踏出的一行足迹。
太华山门处有七十七层石梯,若再算上山门之下,只怕天子的未央宫也不及这里的门槛高。
清和送夏夷则至山门处:“下了石阶,有一匹马,若昼夜赶路,明日不到酉时,你便能至长安。”
夏夷则只深深看了清和一眼,随即倒退几步,跪下去朝清和叩了首,再起身一言不语的走下石阶。他心中只想,若是说一句,怕要再说第二句,如此下去他便真的不想走了。
可到走下石梯,解了白马的缰绳,夏夷则仍是忍不住回望清和一眼,他看到清和立于山门下,黛色袍袖的下摆在风中招展不已。
正是这太华观门下高高的阶梯隔绝里外天地,那山下怎样衰草颓桓,凋零碧树,里头的一方天地总也无声无息捍卫着静默的雪、飞檐的楼。数百年的传承,也将继续数百年地传承下去。
一出山门,昨日种种譬如今日死,而他深知此去也再难归来——清和见他牵马却又一时停驻,心中了然。他不愿见夏夷则如此,因此一振衣袖,信手指向高悬夜空的那轮明月。
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竟是如此。
夏夷则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疾驰而行间的呼啸冷风吹起青年深黑鬓发,可他此时心中却分外平静,因为想那前路无论如何山高水长,仍有一轮月光如水,无言为他照亮前途。
第3章 二
二
东方的天空,随着繁星渐没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白雾远处,挂着一片桃红色的云彩。它不那么浓重,也不那么清淡。恰当的如同长安教坊中那些美娇娘腮边的红霞。
清和唇畔溢出的白烟模糊了眉眼,他知晓再过片刻,便会有早起的太华弟子前往山门左右的宽广场地练剑,勤勉刻苦,一如当年的夏夷则。
清和摇摇头,呵的一声笑出来,再度想到——果然当年一时心软,若是直接将人丢到后山禁地去喂妖,也省了麻烦。可这话他自己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他哪里舍得呢。于是握着拂尘的手紧了紧,随手起了传送阵法,直接传至南熏真人居所的入口。
南熏居所居不同于常年积雪的太华前山,此间草木青青,波水粼粼,清脆鸟啼加之流水琴音——女道者素来起的早,只是似今日这般好兴致的手拨五弦却不常见。
清和闭目细听,不禁露出一丝无奈笑容——长亭柳依依。渭城朝雨浥轻尘。这一曲阳关三叠由南熏手中弹出,当真是将那依依惜别之情刻画的入木三分。
而此时南熏一曲弹罢,便亭亭于地上起身,以她之修为,自然知晓清和到来,音声颇有笑意:“我方才那一曲你觉得如何?”
“甚是精妙。尤以最后三叠是为最佳——”清和自将实话娓娓道来:“令人辗转反……”
“辗转反侧,大是符合心境。”南薰示意弟子将古琴收走,步至清和身边:“昨夜方送完弟子,你不去好好休息,还当自己仍是年少轻狂不成?”
南薰此言虽有责备之意,却是关心之情。清和只得一笑:“偶一为之,尚无大碍——昨夜有不速之客闯入太华后山。”
这一言便是转移话题了,南薰无奈的摇摇头道:“我竟也是在你师徒二人离去后方才发觉,血玲珑不容小觑。”说罢,她看向清和:“我当再设阵法,只是我竟不知你现下有何打算?”
“逸尘既然回去,长安必然又起风浪……我今冬当奉诏入宫。”清和眉宇微展,神色却带了一丝迟疑。
南薰知他犹豫什么,沉默良久后淡淡一笑,她覆着面具的半边面孔常年冷漠又不近人情,可这一笑之下却又见另半边完好的侧脸甚有温婉之美:“此话我也不避讳你。要知自逸尘下了决定起,这一盘棋,太华早已深入其中。不怕同你说,我只愿是逸尘赢到最后,否则无论那两个谁登了大统——你也是明白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怎会不明白。”清和阖目,片刻后睁开,仿佛这一言令气氛凭空凝重:“星斗挪移,世事大变。想来我终究是凡人俗子,无法看透。”他这一言颇带几分怆然,只是不待南薰开口,却又一笑置之:“不过凡人自有凡人的好——”
以往素来对他这等言语不甚赞同的南薰,此时却望着一片绿叶自树梢徐徐飘落,悠悠叹了一声:“是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这一番谈话了结,两人又就太华门派诸事聊了数句,随后清和便被南薰以脸色不佳为由请回了自己居所。
清和自是相信徒弟的能为,可这相信是一回事,担不担心却是另一回事。因而清和几近于下意识的为夏夷则卜上了一卦,待看过卦象后才算露出些许轻松笑意的除却道袍,安枕入眠。
而那方案上正摊着五枚铜钱——利者,义之和也;贞者,事之干也。兑卦为泽。上上大吉。当真是方极好的卦象。
第4章 三
夏夷则纵马前行,这白马显是匹良驹,半刻不停歇,竟真的令他在酉时之前赶到了长安城门。
他恰是在将近城门时听到了击响的街鼓,这鼓声共分五波,最后一波落下,城内坊市便得紧闭门户,是为宵禁。若于那时再碰到巡街的武侯——便是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夏夷则不愿多生事端,因而忙催马前行。
城门处的监门卫看见远远一骑白马绝尘而来,待到近了才看清马背上的青年极是贵气俊美,其实十二卫中的将士也多为世家子弟,同夏夷则年岁相仿,只是他们并非金吾卫,因此少有人能认得这位三皇子。
“这位公子可是长安人士?赶得时间倒巧,再过片刻便要关城门了。”问这话的是位领头的年轻人。
夏夷则翻身下马,动作流畅利落,他递过一条宽约两寸的银牌,只答了句:“出城办事,这个时候赶回来也算是巧了。”
那将士漫不经心的看了眼手中的银牌,随手便还了他,趁着夏夷则接过去的当口拽住他的手腕,对上他不动声色的目光,颇为爽朗的一笑。随后压住他的肩膀凑到耳边,低声说出的话又快又轻:“武将军,望仙门,子时三刻。”
夏夷则登时明白过来,这少年告诉他的,是约见他的人,地点,和时间。内宫中必然发生了什么——武将军,莫非是江陵的武灼衣?他心头不禁一跳,佯装随意的拂开搭在肩头的手臂,拱手道了声多谢。随后转身蹬上马背,唇间微喝一声,白马载着他不消片刻便消失于监门卫的视野。
“你小子!跟人家说了什么?”
“嗨能说甚么。”那少年郎抓了抓头发:“平康坊翠鸾阁的刘娘子,最喜欢这个调调的,给介绍个好去处。”
东市西侧所邻,便是平康坊。此时已是宵禁,坊门虽关,内里秦楼楚馆却仍是红烛高照歌舞翩迁,二层的一间僻静厢房内一坐一站两道人影,站着的是位柳叶眉水杏眼的襦裙女子,端的娇俏可人。而那端正坐着的,正是黄昏时进了城门的夏夷则。
他思虑良久,只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得进宫,因而便得等着时间,而宵禁过后在街上乱晃委实危险。唯一的去处便是这平康坊,他信手点出的这名女子甚是乖觉,自与他进了厢房,便自始站在身旁笑着为他斟酒,半分不该说的话也没有。
酒是长安里有名的石冻春,盛在玉碗里泛出上好的琥珀般的色泽。
因清和好酒,以至夏夷则每每看到好酒总会先想到师尊——昨夜山道风寒,不知师尊是否会因此抱恙
他端着玉色酒盏,漫不经心间的余光瞄到站在身后的女子,左右等着也是无聊,便开口道:“你同我说说话罢。”
那娇俏的女子柳眉一皱,颇惹人怜,眼前这位公子既然开口,她便没有不说的道理,因此索性大起胆子,同夏夷则温柔道:“妾也不知说些甚么,不若同公子行个酒筹吧?”
夏夷则摇摇头,不知想到什么,似是有趣般的微微一笑,那娇俏女子站在他身边,只能看到青年唇角笑意温柔,竟是不由自主的开口道:“公子您生的真好。”
夏夷则听得这话也不生气,只反问了句:“是么。”他原没指望这女子回答,因此神思一晃又想到了别处去。
若说到生的好容貌——夏夷则与清和相对十数年,稚儿年少时只晓得师尊是生的好看,但看的时间长了,便成习惯。
直到他长成少年,那日也是方才入冬的季节,他端着棋盘去找清和手谈,扣门后进去。却见清和正立于窗边,手里端着雨过天青色泽的瓷碗,里面的酒液是温过的,他也不喝,只在两只手间翻来覆去颠倒着暖手。而清和听到夏夷则进来,便回头冲着徒弟笑了笑。届时他身后的窗棂出拦过一只鹅黄色的腊梅,刹那间只叫夏夷则觉得——唯眉眼如画四字方可形容。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总归肯定是他少年时见到的,此时恍惚想起来,又想到自己所处之地,所做之事。古人云庄公梦蝶,可这庄公梦蝶与蝶梦庄公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又是假。
夏夷则不愿去想,窗外响起了重叠的梆子音。子时到了。
他默默的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那女子欲再倒,却被青年伸手止住,女子心中知道恩客这便是要走了,而夏夷则自怀中摸出颗带着细碎链子的金饰香囊,他将香囊轻轻放在桌上,便起身推门走了。
徒留这娇俏的女子欢喜的收了起来,心中忍不住念两句这位客人虽然奇怪,出手却是极大方的。
夏夷则出平康坊时,恰赶上一队巡街的武侯从坊门出经过,但他仍极为小心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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