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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二白的田园生活-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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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为这个人是顾二白的朋友。
下一秒,赵小月迎着光,朝她的腰间微微探出了手。
顾二白浑身一个激灵,但并没有躲开。
赵小月的手在她的腰间摩挲了一阵,然后不知道摸到了什么,倏的放开了。
顾二白皱眉转脸,奇怪的看着她时,赵小月却一副了然于心的笑了,“你看,你没躲开,二白极怕痒,别人碰一下就躲得远远的。”
顾二白望着她,眼角微眯,“就凭这个?你没碰我之前知道我不怕痒吗?”
“当然不是。”赵小月收回了笑,“你的腰间没有伤痕。”
顾二白神情一紧,“什么伤痕?”
“被蛇咬的伤口。”
“庆家二白被蛇咬过?”
“嗯。”
“你知道这个,阿娘怎么不知道?”
顾二白看她的眼神开始有些怀疑,但那只是故作怀疑,她想听她解释。
“二白并没有告诉庆婶。”
果然,赵小月知道很多事情,那怕是……庆家二白为什么跟汉子私奔的隐情也知道。
“……就像,她跟汉子跑山沟没有告诉一样?”
“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哪想,话落,态度一直平静的赵小月,此时语气忽然尖利了起来,甚至看上去情绪有些失态。
顾二白顿了一下,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好,她是你的朋友,我尊重她,可她丢弃了庆家二老,这是事实。”
赵小月的喉间微微动了下,紧紧地望着她,“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我不想说什么,对她做出评价,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赵小月面容紧绷,像是一根弦一样,看似绷的很紧,其实,碰触一下则断。
“这是二白的秘密,我不会说,但是我听不得别人诋毁她。”
“嗯。”
顾二白点了点头,深谙她的心里,又扭了一圈脖子。
一个秘密藏了两年,膈应了两年,总是藏不住的。
像是给了她充分的时间缓解状态,顾二白最后眼神波澜不惊的看着她,“在帮她保守秘密之前,我想你们该是朋友,朋友不就是为她好吗?”
“你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以前的顾二白为什么会抛弃二老,但是我不可能代她照顾庆家二老,因为我连亲生女儿都不是。”
“你既然冒名顶替了,就应该承担责任,难道还想伤害老人家第二次?”
“不想啊,可是我连人家亲生女儿为什么抛弃他们,都不知道,又凭什么帮她赡养两个老人?或许……她有苦衷?”
顾二白心里隐隐的期待,在破土萌芽。
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样,庆家二白跟人私奔是有所苦衷,那么二老一定会容易接受她,庆家的污名,也可以轻易洗白。
她当初不就是利用苦衷赢得同情的吗?
顾二白注意到,她这番话落后,赵小月的面容明显的松动了,就像有些破冰般。
她又开口。
“初次见面,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以我承受了那么多谩骂,还坚持是庆家二白这一身份看来,我不是个碎嘴的人。
而且你告诉我当年的隐情,是最好的结果,因为没有比现在情况更坏的了,你不说,我可能明天就走了。
你朋友的父母只能接受二次伤害。”
这句话落。
赵小月被说动了。
商人本来就是基于信任和利益最大化上,产生交易,这就是一桩最稳的交易。
“我说。”
“我听着。”
“二白腰后的伤,是两年前无意掉入水中,被蛇咬的。
二白不会水,当时是场主路过救了她,并且把她送到医馆医治,二白怕庆婶担心,这件事就没说,只说了落水的事,然后……”
她说到这里,语气忽然顿了下来。
面前,那一双散发着凌厉光芒的眸子,微微有些暗淡,但却显得更加坚定了。
她看着顾二白,语气沉下来,“你起个誓,接下来的话,你永远不会跟任何人说。”
顾二白知道她要说到重点了,而且她从女子坚定的眼底,竟还看出了一丝哀求,她想,她真是庆家二白的好朋友,但她此前没想过,这丝哀求竟来自于愧疚。
“我发誓,今日赵小月与顾二白说的一言一辞,若同任何其他人说,天打雷劈,可以吗?”
“你本来就叫顾二白吗?”
“很巧。”
……
赵小月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里似乎藏着隐隐不可释然的沉重,“二白从那次救命之恩后,爱上了场主。”


第三百五十七章:庆家二白的秘密(二)

赵小月话落,顾二白明显怔住了,伴随着这种氛围的,还有两梢柳叶眉,微微上挑。
“……”
清叔这个花蝴蝶,到底背着她在外面招惹了多少桃花债。
她是不是得好好修剪修剪他了?
面前的女子像是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又像是对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脸上除了一双依旧闪闪认真的眸光,其余的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毕竟,和谁说这样的话,谁不感到可笑,没有讽刺嘲弄个底朝天,就是最好的表现了。
起码,面前的姑娘表现得还算淡定。
“你还想听下去吗?”
她还是要问一下,因为她不确定,她这么平静的反应是不是在质疑她开玩笑或者说谎。
顾二白当然想继续听下去,只是她稍稍走了下神,脑子里想着怎么整治一番桃花缘极其旺盛的某叔。
但是此时看着面前女子稍显严肃的面容,不禁拘谨的唆了唆嘴,伸手挠了挠眉梢,“你继续。”
赵小月眯着眼看了半天,姑娘面上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声线平稳至极。
她有些略略迟疑的嗯了一声,那一瞬间,她觉得这个女子绝非池中物。
不仅仅是外貌气质、谈吐眼界,更是思想,她从思想上,就和她所认识的人完全不一样,或许这就是她在人群中熠熠发光的原因。
还或许,她本身不是嘉成人,不知道二白喜欢上场主,不亚于荣安城里洗脚丫鬟爱上了皇上。
她开始徐徐道来。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庆家,但是如果你事前做了些准备,应该听人说过,二白是个胆子小的人。
其实,她并不是一出生就这样。
小时候,二白性子活泼开朗、胆子也大的很,经常和我、狗蛋哥,三人一起上山下地玩耍,牵牛放羊,甚至捉蝎子玩蛇……直到她喜欢上了场主。
准确的说,二白并不是因为那次场主在河里救了她才芳心暗许的。
从很小的时候,她便对场主缔结下了深深的情根。
庆婶是顾府老夫人的丫鬟、场主的奶娘,二十多岁自打离开顾府,自立门户。
场主一直很照顾。
二白跟我说过,场主一共去过两次庆家,第一次是年庆后去送粮。
场主天人之姿,众所周知,庄园里几乎没有姑娘家不暗暗喜欢的。
但都只是女儿家心底的憧憬幻想,每个人都有自知之明,普通人家的姑娘和场主之间的距离,岂止天壤之别。
二白一开始像大多数姑娘一样,也只是暗暗地在心里藏着,只敢跟我一个人说,旁人是坚决不敢说的,更怕场主发现。
她性子很固执,喜欢一个人也常常按捺不住心怀,有时候忍不住了,就偷偷的跟在场主身后,远远地看着,她说这样她就满足了。
可是那天,江王府的郡主发现了她,不知为何,郡主竟一眼便发现了她的心思,当天就差人将她强行绑到王府中。
我不知道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二白从王府里走出来的时候,目光涣散,衣料还是好的,但身子上下全是伤痕,不敢回家被庆婶发现,只得在我家躲避两日。
我一直不敢想,这些伤痕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明明花样百般,衣料却还是完好的。
从那以后,她性情大变,不再与村里的交好的伙伴出去玩耍,性子也不再咋咋呼呼的,文静了不少,或者说是颓了。
我有时候还会看到她一个人躲起来,对着墙角喃喃细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早就听人说,江王府的郡主以后是要嫁到顾府当夫人的。
所以我想,二白那天遭到的非人的对待中,除了肉体上的,更深的是精神上的。
幸好时间是一剂良药,随着庆婶庆叔的悉心照料,二白渐渐好了起来,但是精神头再也大不如往常了,敏感怯弱的性子也再除不去了。
她开始怕一些会咬人的虫子,一些工匠使用的尖嘴工具,我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提起这些东西。
场主第二次去庆家的时候,是顾镇新屋落成,他要给庆家换一处新住处。
当时我正在庆家找二白玩闹,二白一听到场主来了,又激动又害怕,浑身都打瑟缩,我不知道她倒是兴奋地,还是害怕的。
但最后,只是把自己闷在被子中,不肯出来。
我当时去了趟恭桶,走到巷口时,听到庆婶跟场主说了二白那时的身体心理状况,十分贫瘠,她恳求场主能帮她疏导一下莫名的障碍。
庆婶当然不知道,二白的障碍正是场主。
那时,场主进屋跟她谈了一刻钟。
谈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场主走后,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二白整个人的精神都焕发了。
她激动地拽着我,嘴唇一遍遍颤抖的跟我说场主和她说话了。
说实话我当时很害怕,不知为何,我从她眼底蓦然乍现的光芒里,看到了回光返照。
她又变成了以前的自信样子。
私下里偷偷亲自做了个香囊,上面绣着场主和她的名字。
我劝她收起来,不知她听没听进去。
我知道场主只是受庆婶所托,是她误解了其中的意思。
但当时看到她那么兴奋,实在不忍打击她,便也一直忍着没说。
可是我没想,经过那件事,她有那么大胆子,竟然托人偷偷将那个香囊送进顾府场主的房子里。
后来,听说场主大怒,命人将香囊连衣服都扔了出来,就连乾宜斋都挪了地方。
二白很伤心,但也只是一瞬。
她偷偷地又将香囊捡了回来,跟我说,场主一定不知道是她送的,所以才丢,那孩子魔怔了。”
赵小月说到这的时候,紧绷的面容上像是拼命隐忍着情绪,但眼圈里却遮掩不住隐隐的泪光。
那是来源于一个真正朋友的心疼。
“后来就是场主救了落水的她。
从那开始,她精神振奋,泯灭了心里唯一一丝犹豫,天真的以为,场主是喜欢她的,她准备揣着那个香囊,向场主罄露。
同是那天,噩耗落到了所有人的头上。
我家里还有个哥哥——赵小阳,他那时在荣安当官,受朝中奸臣迫害,身陷囹圄,一蹶不振,需要一大笔银子拿去赎人。
阿爹那时候为了哥哥的事,急的焦头烂额,头发都白了大半,哥哥是家中的顶梁柱,阿爹阿娘的命根子,他们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也要相救。
正巧那时,从大山沟里出来一批怀揣银子买媳妇的汉子。
大山里女子稀少,出来买个媳妇,几乎是倾家荡产的事情,身上确实带了不菲的银票。
阿爹便想到,把我卖给山里来的汉子,拿着这命钱去救哥哥。
我宁死不肯,来回与家里闹了好几日。
最后阿爹把我用蒙汗药迷晕,直接塞进了大汉的口袋中。
那天,这么巧就赶上了二白揣着香囊准备去顾府,跟场主说摊清楚。
她走在路上,正好看见我蒙汗药苏醒,在马车上闹腾下来,最后被一群大汉拖着,她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救我。
哪想在拉扯不清之时,她怀里的香囊掉了出来。
香囊落下,被大汉们捡了去,大汉打开香囊,看到上面的字眼,纷纷无情的嘲弄她不知廉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各种难堪、污秽的字眼一时间全全往外吐,汉子们还不嫌够,非让她跪下才肯将香囊归还。
二白跪下了,可他们根本就是极其无耻的人。
等到她百般受辱之后,拔声吆喝,引来一堆路人围观,大肆宣扬她想麻雀飞上枝头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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