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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夜晚-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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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你的妻子和叔叔已经敦促你将那件事情搁置一旁。你不是养子,而且已得到了口头保证,就算你是养子又有什么关系呢?答案使你烦恼。其一,你可能有个兄弟或姐妹,你们原本是一对双胞胎,如今你失去了父母,你觉得有一种迫切的需要,通过找到一个确定无疑的家庭成员来填补失去父母的真空。其二,你遭逢中年危机,但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中年危机。活了这么多年却有可能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这使得你不能确认自己的身份。是啊,你尽管爱戴你所知道的父母,可是你现在的身份不明不白,这种状态使你不顾一切地去探寻事实真相——不管用什么方法。
这样你可以排除被收养的可能性,或者接受被收养的事实。然而还吃不准眼下这种方式是否有些轻率,因而产生了加倍的忧虑和紧张。其三,最为迫切的理由是身份危机让你疯狂,你想要了解是否……你行过割礼,你学过希伯来课程,你执行过戒条,你在星期五晚上去寺庙,你在宗教节日里小心翼翼地遵守条规……你是一个犹太人……在经历所有这一切之后,你却可能不是犹太人。你对自己说,是不是犹太人与种族和遗传基因无关,有关系的是文化和宗教。但是在你心灵深处,你一直以自己是个纯粹的犹太人而自豪,而目前你的自我感觉似乎受到威胁。我是谁?你这么想。
你加快速度朝着目的地疾驰,一面在思考着自己那份毫无理性的顽固——拒绝让吕贝卡陪同来此。你为何要坚持单独前往呢?因为你以不屈不挠的决心作出决定。
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阻止我。
太平洋海岸公路的中轴线位于一片遍布岩石的峭壁之上,一些顽强生长的奇形怪状的冷杉树紧紧地依附在浅薄的土层里,与恶劣的生存环境作抗争。一块日晒雨淋的路标突然出现在眼前,上面写着“红杉角”。带着相应的突兀感,在你的右下方你看到一个小镇,尽管隔了一段距离,还是看到镇上的那些灰蒙蒙的建筑物,它们未经粉刷,歪歪斜斜沿着一个海湾散布着,在其中心处有一个毁弃的码头正对着大洋。惟一的美景是下午的太阳照在白浪翻卷的海面上泛出的波光。
你的心往下一沉。红杉角是一个风景名胜之地?至少那是出自你叔叔口中的说法。你心想,在1938年时它也许是,但如今不再是。当你轻踩刹车驶离公路,沿着崎岖狭窄的便道,经过更短更杂乱的冷杉树丛摇摇晃晃地朝着那个黯淡的小镇——那儿是你的出生证上注明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地方——前进时,你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你经过一家用木板搭成的摇摇欲坠的旅馆,在一道山脊上俯瞰这个小镇时,你注意到在焦黑坍塌的建筑残迹中似乎另有一家旅馆,于是失望地断定你的妻子和叔叔说得对。这次漫长疲劳的旅途毫无必要。那么多年过去了,一个鬼影般的小镇也许一度出过名。但你在这里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那条尘土飞扬的便道还算平整,经过一些年久失修的建筑物通向码头的废墟。你在一个棚屋旁边停下车,走出车外,呼吸着从大洋边吹来的带有咸味的海风。在码头前边的几块防护板上,有个老头颓然坐在一张椅子里。出于一种冲动,你走上前去,脚步踩在海贝和沙砾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请问……”你开口道。
老头转了一下身,仍然凝视着海洋。
海边的死鱼发出的一股腐烂的臭味刺激着你的鼻孔。
“请问……”你又说了一遍。
老头慢慢地转过身来,翘起他干枯的脑袋,表情要么是好奇,要么是反感。
你提出了刚才驶下斜坡时想到的那个问题:“这个小镇为什么叫做红杉角?这个偏远的南部,好像没有什么红杉树。”
“你不是正看着嘛。”
“我吃不准什么……”
老头朝码头的废墟作了个手势。“那些厚厚的板材都是用红杉木做的。在它的全盛时期,”——他呷了一口罐里的啤酒——“这个镇子昔日是很可爱的。它突伸向海湾的那种样子,多么令人自豪。”他怀旧地叹息道,“红杉角。”
“这儿有医院吗?”
“你病了?”
“只是好奇。”
老头瞟了你一眼又说:“从海岸朝北走。最近的医院沿海岸走也有50英里。”
“那镇里有没有一位医生呢?”
“过去有。喂,你为啥问这么多问题?”
“我告诉你,我只是好奇。这儿是否有法院?”
“你瞧瞧这个像不像县太爷的座椅?我们过去曾是某种人物。现在我们却是……”老头把啤酒罐向一个废物箱扔去。他在怀念过去。“狗屎。”
“那么……你们这儿有没有警察局?”
“当然有。基特里克局长。”老头咳嗽了一下,又说,“为了他做的所有好事。不过不是为此我们才需要他。这儿太平无事,所以他没有手下人。”
“那么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呢?”
“很容易。白天这个时候,就在红杉酒吧。”
“你能告诉我怎样去……”
“在你背后。”老头又打开另一罐啤酒。“向左拐。它是惟一看上去像模像样的地方。”
红杉酒吧坐落在海滩之上一条破烂的水泥道上,酒吧屋旁种着一些红杉树,使得旁边的建筑物看上去更加灰暗。你通过一扇上面用漆画着一只铁锚的门,你感到似乎进入一个钓具商店或者走上一艘拖网船。酒吧的一角竖立着一些钓鱼竿,在一面墙上悬挂着一个用几只救生圈镶边的鱼网。各种各样的航海仪器,一只六分仪,一只罗盘,还有其他你不认识的仪器,尽管它们都闪烁着金属的光泽,但看上去全像是古代的,都搁在一个架子上,一只航海用的受过风吹雨打的光滑舵轮悬挂在酒吧的后部。那些长方形的结实的餐桌都配有船长式的座椅。
右边角落那边的说话声引起了你的注意,五名男子坐在那里玩扑克牌。吸烟散发出的一层薄雾使桌子上方的灯光变得模糊。其中有个人——五十岁左右,胸部宽阔,一头黄沙色的短发,面色红润——他穿着警察制服,正在研究他的底牌。
其中一个人对酒吧服务生喊道:“雷,再来一罐啤酒,好么?你怎么样,汉克?”
“仅仅是10比5,我尚未下岗呢,”那位警官说,一面搁下他的牌,“满贯。”
“可恶,打倒我了。”
几个人全撂下他们手中的牌。
警官掏出一些25美分的硬币说:“我来发牌,每人7张牌。”当他洗牌时朝你的方位瞥了一眼。
酒吧服务生将一罐啤酒放在桌上,向你走近,问:“有何贵干?”
“嗯,来杯苏打水,”你说,“我……实际上我想跟基特里克局长谈谈。”
那位警官在远处听见了你的话,他斜着眼看着你,问道:“有什么紧急事?”
“不,不太准确。”你耸耸肩,自我解嘲式地说:“发生在多年以前的事,我想那事可以等一会儿。”
警官皱起眉头,“那么等我们打完这副牌,如果可以的话。”
“继续打吧。”
在酒吧里,你付了饮料的钱,然后呷着苏打水。你转身朝向对面的墙壁,注意到那儿有几十张照片。照片已经泛黄,皱巴巴的,而且退了色。
但是纵然隔了一段距离,你还是知道那些照片是什么内容,然后你拼命抑制住颤抖,朝照片走去。
红杉角。这些照片描绘的是五六十年前小镇鼎盛时期的风光美景。那个年代生产的崭新的汽车,亮铮铮地行驶在户外繁华的大街上,街道铺得光滑平整,海滩上挤满了身穿旧时时髦泳装的度假者。给人印象深刻的长长的码头上,渔民们排成长队,小艇点缀着海湾。行人悠闲地走在人行道上,瞅着商店或指点着海洋。有些人在吃热狗或棉花糖。所有的人均衣着笔挺,楼房看上去很整洁,窗户闪闪发光。你心想,在经济大萧条时期,并非人人都失业。有钱人远离了肮脏的大城市,来这儿避暑。那所壮丽辉煌的旅馆——宾客们手拿冷饮杯,或者在宽敞的门廊用扇子给自己扇凉风—一如果没搞错的话,就是先前你开车进入小镇时见到的那个东倒西歪的废墟。
另一座华贵的建筑,带有维多利亚设计风格的尖顶和山墙,坐落在小镇上方的一处山脊上,可能就是你早先见到的那焦黑的废墟。像幽灵,你摇摇头说。照片中的人大多数已离世多年,而且那些建筑物也一样残败久远,只不过尚未完全倒塌。一片荒芜,你心想。在这儿发生了什么?时间对于这个地方怎么会如此残忍?“它肯定一度美丽迷人。”在你身后有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转身朝着基特里克局长,发现他手持一杯啤酒。
“已经5点过了,现在下班了。”他说,“谢谢你让我打完那一局牌。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你不是说,是有关多年以前的事吗?”
“是的,大约就是拍这些照片的那个年代。”
局长的眼光变得很专注:“哦?”
“我们能否找个地方谈谈?它涉及到个人隐私。”
基特里克局长作了个手势:“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
那地方有一股霉味。从天花板的一角摇摇摆摆地悬下一张蜘蛛网。你走过等候处的一张长凳,再通过一个吱吱作响的大门,便来到宽敞的办公区域,面对三张办公桌,其中两张办公桌上积满灰尘,桌上光秃秃的。房内只有一部电话、一台无线电发报机和一个文件柜。一面墙上挂着一张年历。一个如此大的办公室——很明显在某段时间内曾有好几个人经常在此工作。你感到这儿空荡荡的,已不见多年以前的忙乱景象,却几乎能听见几十年前谈话的回声。
基特里克局长指向一张木头椅子问:“多年以前的事吗?”
你坐了下来,答道:“1938年的事。”
“还真是多年以前。”
“我出生在这儿。”你踌躇了一下,“我的父母亲在3周以前双双离世,而且……”
“正好在一年前我也失去亲生父亲,你我同病相怜。”
你点点头,长叹一声,尽力理清思路。“我整理我父亲的文件时,我发现……我有可能是个养子。”
正如在酒吧里的时候那样,局长的目光变得很专注。
“然后又好像不太可能,”你继续说,“如果我是养子,我想我的母亲名叫玛丽‘邓肯。我来此是因为……哦,我想可能会有档案可查找。”
“什么样的档案?”
“当时我父亲送交登记的出生证明书,就放在我的出生地。我父母的名字叫西蒙和埃斯特·韦伯格。”
“犹太人。”
你有些紧张:“这有关系吗?”
“只是略作评论,对你的话作出回应。”
你思考片刻,又说道:“但我父母收到的出生证明书是简化的版本,正版由县法院归档。”
“你所说的县法院在北面50英里外,佛得角。”
“我来此之前还不知道那地方,但我的确认为这儿有家医院会有关于我出生的详细记录。”
“这儿没有医院,从来没有。”局长说。
“我也这么听说。但是在30年代时,红杉角既然是那样受欢迎的一处度假胜地,就肯定有可能需要某种医疗设施。”
“有过一家诊所,”局长说,“我曾听我父亲提到过。不过那家诊所在五十年代时关闭了。”
“你是否知道它的档案情况?”
基特里克局长耸耸双肩说:“都捆扎起来,用船运到某个地方贮存起来。但不在这里。我知道这个小镇里的每件细微小事,确实没有旧时代的任何医疗档案。我不明白这些档案有什么用。”
“我的档案会提及我的母亲是谁。你要明白,我是个律师,而且——”
局长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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