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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渠那得清如许-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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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拄着拐杖“笃笃笃”地走了过来，然后指了指院中的水井，“老头子饿了，赶紧打水做饭。”
沈齐运用内力帮萧羽疗了疗伤，然后老老实实去打水做饭，顺便跑到街上药店抓了几副药。只不过沈少爷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这种活？熬药的话还行，毕竟当初孟泉病重，一直是他照顾，但做饭他实在无能为力。
老先生咳嗽着从房里颤颤巍巍地跑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大骂，“你这是……咳咳咳……你这是要……咳咳咳……要烧房子吗……咳咳咳咳……”
沈齐用手扇着眼前的烟，熏的差点流出泪来，赶紧低头从厨房跑了出来，眨了好久的眼睛都没缓过劲来。
老先生咬牙切齿，“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却好，我就剩下这间房子了，你们还不愿放过，非要给我烧了，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沈齐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这老先生恐怕是被吓着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胡言乱语。不过自己确实有错在先，也就没去计较。
为了保住老先生的房子，沈齐放弃了下厨的打算，跑到外面小饭馆排着长队买了几份晚饭，回来的时候，老先生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吃过药后，萧羽就直接睡了，连饭都没尝一口，沈齐怕他饿着，就放在了他床边，饿了的时候随时能吃，反正现在天气还行，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睡到半夜，沈齐是被惨叫声惊醒的，跑到萧羽和张彦的房间，见他们都平安无事，这才放下了心。然后才想起去看了看房子的主人，见老先生呼吸平稳，也就悄悄离开。
外面传来阵阵的飞掠声，沈齐跟着赶到了惨叫的地点，竟然是一个死人，一个全身被撕扯得如同破布一般的死人。
沈齐皱了皱眉，这与冀州城发现的尸体非常相似，难道那个凶手也来到了这永安镇？还是说，这其实是一个组织？
“郭师兄？郭师兄！”
一个女子哭晕在地，死的是临铜派的郭毅，与其师妹宋洲人称“临铜双侠”。
相识的就上去把宋洲带了过去，但郭毅的尸体不能扔在街上，客栈里也不会收留，只能去报官。而街两旁的居民则没有一个人出来，不知是没听到声音，还是不敢出来。
沈齐扫了一周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也就回了院子，不过听到前面的人嘀咕了几句，“怎么一路上都能遇到这种死人？从江陵出发到现在，死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其他地方也有吗？这么说倒也不是冀州比较特殊，至于冀州知府的那只老虎，恐怕只是个巧合吧。
第二日江湖人士继续向前，郭毅的死似乎只是个插曲，除了与宋洲相识的人，其他人基本上没什么反应。
吃过药萧羽的脸色没那么白了，但依旧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走起路来比张彦还要小心。
“昨天晚上，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声音？”
沈齐挑了挑眉，“不做哑巴了？”
萧羽顿时没了声，拿了个包子开始往嘴里塞。
张彦呵呵一笑，“不要这么较真嘛，萧兄弟心直口快，也不是什么缺点。”
萧羽摇了摇头，自己身上的伤就是嘴贱的最好证明，秦希宜够狠，这一掌后劲够足，昨晚被折腾的实在是惨不忍睹，到如今全身还是虚的。
沈齐也不跟他计较，说明了昨天晚上的事，“听昨天那人的意思，这种事在各个地方都有发生，这也就说明绝不会只有一个人在作案，有可能是团伙，也有可能是模仿。”
萧羽点头，如果说巧合的话，这也太巧了，一两个巧合还可以相信，如果到处都是巧合，那绝对有阴谋。
张彦吃完了手里的包子，“味道不错，咱们可以多买几个路上吃。”
萧羽翻了个白眼，谁要听这个啊。
张彦低头喝粥，刚喝了两口，就听见门前传来了“笃笃笃”的拐杖声，老先生摇摇晃晃站在了门前，气哼哼道：“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老头子的饭呢？”
萧羽抬头瞅了瞅沈齐，你没给他买饭？
沈齐放下手中的碗，“饭已经放在您床边了，要不要我给您端过来？”
老先生一屁股坐在了沈齐旁边，“那叫饭？老头子牙都没了，吃不动包子！”
张彦看了看沈齐，道：“昨天晚上吃的不就是包子吗？难道老先生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还没吃饭？”
“早上送饭的时候，昨天的包子已经没了。”意思是说，昨晚上老先生绝对没饿着。
萧羽想笑，这老爷子是跟沈齐杠上了。
老先生翻了个白眼，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就是昨天的包子，硌掉了老头子的牙，难道还想再硌掉一个不成？”
沈齐道：“您想吃什么？我这就给您买。”
老先生这才满意，“街西口有个卖点心的，给我买几块糯米糕和山楂糕，往前走几步，有个铺子，要一碗豆腐脑，再来一份鸡蛋羹。”
沈齐点头，“嗖”的一声没了踪影。
萧羽继续啃自己的包子，心道老爷子还挺会吃，也不怕把剩下的牙也黏掉。
老先生翘起二郎腿，将拐杖放在了一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年轻人，自己在那儿吃饭，让一个老人家看着。”
张彦赶紧喝完了碗里的粥，擦了擦嘴，然后道：“老先生您别着急，这不是帮您买饭去了吗？我们吃的您又吃不了不是？”
老先生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不该收留你们，一群白眼狼，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谁让老人家我心地善良呢。”
第31章 老先生说
萧羽不明白老爷子在卖什么关子，张彦似乎也不想跟他多说，两人吃完了饭就开始收拾，张彦把剩下的几个包子都装了起来。
“对了，您不是吃不动包子吗？那我能拿走吗？”说着张彦就瞟了瞟萧羽，让他过去拿过来。
萧羽身体虽说有些虚弱，却比张彦要好得多，行动起来也方便，笑着就去了老先生的房间，没多久就拿着三个包子回来了。
张彦笑道：“沈兄弟竟然买了这么多，老先生，您吃不了这么多吧？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老先生哆哆嗦嗦地看着他们两个把所有能吃的都包了起来，连拐杖都拿不稳了，“强……强盗……”
张彦摇头，“老先生，我们可不是强盗，只不过是不想浪费，俗话说‘一粒米，七担水’，这包子放在这儿您也吃不了，还不如让我们路上当干粮。”
老先生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们这群天杀的强盗！若不是因为你们，我儿怎么会死！你们拿命来！”
一拐杖直接就抡了过来，张彦躲闪不及，手里的包子差点被打掉，为了抢救包子，身子一斜就摔到了地上。
萧羽没想到老先生真的动手，又见他情绪激动身形不稳，赶紧抓住了他，免得再摔了，这一身的老骨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先生没打到张彦，自己却闪了腰，虽说萧羽及时拦住，没让他摔倒，但萧羽自己却磕在了桌子上，一时间三个人全都歪歪斜斜。
沈齐很快就回来了，看着老先生扶着腰“哎呦”个不停，萧羽和张彦正在努力爬起来，一时间很是好奇。
“你们这是怎么了？今天的风不大，就这样也把你们全都吹倒了？”
将买来的点心和豆腐脑鸡蛋羹全放在了老先生面前，沈齐过去扶起了萧羽和张彦，“两个年轻人还不如一个老先生，看来你们也真是伤的太重。”
张彦咳了两声，“那个，要尊老爱幼，武林人士最讲究这个了。”
萧羽连忙点头。
老先生一边扶着腰，一边破口大骂，“有你们这样尊老爱幼的吗？老头子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你们这是谋杀！哎呦……”
萧羽想说“谁让你这么激动？”，但他是个哑巴，只好心里使劲憋着，脸都憋的通红。
张彦揉了揉自己摔青的腿，“老先生，不是我们故意气你，是你自己表现得太奇怪。据我猜测，最近每天都有死人吧？所以街上才看不见其他的人，至于客栈里，都是些刚来路过的，谁都不了解情况。在这种情况下，其他人没有一个敢收留我们，您老人家却大大方方地收留了几个陌生人，这本身就有些奇怪吧。”
老先生“哼”了一声，“老人家我心善竟然还有错了，果然是群白眼狼！”
沈齐将老先生扶到了床上，然后给老先生推拿按了按，老先生果然没那么疼了，“哼哼”了两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昨天收留你们，死的恐怕就是你们了！”
沈齐手上没停，“您是知道些什么吗？”
老先生被按得舒服了，腰也不疼了，就起来让沈齐把饭拿来，一边吃一边道：“按理说你们这么气我，我是不该告诉你们的，但谁让老头子是个好人呢。半个月前，我们这个镇子就突然热闹了起来，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路过，到了晚上就住在街东头的客栈里，后来人越来越多，客栈里住不开，就有人到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家里借住，若是遇到出手阔绰的，一晚上能有不少钱赚。”
老爷子喝了口豆腐脑，然后接着说道：“就在五六天前，客栈里就开始死人了，那天夜里下着大雨，天气有些冷，大家都早早地吃饭睡觉了，后来睡到半夜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声音，但雨声太大，也就没人注意。等到第二天早上，就有出摊的人发现了街上的尸体，全身都被撕得破破烂烂，血水和内脏都被大雨冲走了，剩下的皮肉都泛着白，就跟水泡过的猪肉似的。”
萧羽打了个寒颤，幸亏没让他亲眼看见尸体的惨状，不然他肯定会做噩梦。
张彦问道：“那有没有查出凶手是谁？”
“凶手？谁知道呢，那些江湖人吵吵嚷嚷折腾了好几天，什么都没查到不说，每天还照样死人，如果是你，还会不会继续查下去？他们毕竟不是本地人，很快就走了，但死人却没有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消失，仍旧是一天一个，没有一天间断过。”
“也就是说，这些天每天晚上都会死人？而且死的都是外来人？”张彦问。
“不错，我们镇子不大，有什么人大家也都清除，死的全都是你们这些人，我们一个都不认识。不过这两天似乎也听说别的地方开始死人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沈齐怕老先生吃饭呛着，就停下了手，“死的全是住在客栈里的人吗？”
老先生赞许地点了点头，“所以说老人家我心善，收留你们就是救了你们的小命，昨天死的那个估计你也看见了，肯定也是住在客栈里的。自从死人之后，就很少有人敢收留客人了，要不然也不会你们敲了那么久都没人开门。”
萧羽心道，难道你就不怕被牵连？只是没有说出口。
“我也不管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不过出门在外，还是应该处处留心。救你们也不为了别的，全当做是积德行善，善有善报老头子还是相信的。”
张彦道：“那您刚刚说的您儿子是怎么回事？”
老先生拿勺子吃了口鸡蛋羹，“不错，今天的还挺嫩，昨天的老得都不能吃。”
见他答非所问，张彦也不着急，反正还有时间，他倒要听听是什么能让老爷子那么大反应。
等到吃饱了，老先生眯着眼躺在了床上，“人呐，还是不能做坏事，甭管当时做得多隐秘，上天还是能看到的，迟早会报应回来。”
沈齐神色一动，“您的意思是，死的人罪有应得？”
老先生已经闭上了眼睛，“我什么意思都没有。从那天起，每天晚上都会死一个人，死状都差不多，若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谁会这么麻烦地杀一个人？一包耗子药不比什么都简单？”
“那您儿子的事……”
“哦，这个啊，因为老头子被你们气得实在想打人，就编了个借口。”说着似乎就睡着了。
萧羽心里骂了一声，这老爷子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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