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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传--创造者与毁灭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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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可以战胜毕加索身上的毁灭力量,甚至还可以把他也拯救出来。”
对毕加索而言,这个结果不仅是战胜了弗朗索瓦丝的疑虑和恐惧,而且还战胜了她的宝贵自由,并且意味着弗朗索瓦丝这个人从头到脚都属于他了。这两个年轻姑娘在马塞尔旅馆四目相对的时候,她俩分明知道这份友情已经太深太沉,无法肤浅地存在了。弗朗索瓦丝也知道,放弃了热内维耶芙也就意味着俩人不能再做朋友了,也就意味着切断了她生命中最纯洁最真挚的爱。热内维耶芙的痛苦更甚。她最终乘火车回到了蒙佩里耶,临走时给弗朗索瓦丝留下一句话:“你是个走向毁灭深渊的梦游者。”
《毕加索传》PART4
第七章 “所有的狮子都瘪了”(1)
赫莲娜·帕梅林说:“毕加索很伤心,只有西班牙人才能伤心到这步田地。因此又开始有成群结队的女人来了。这事儿真可怕。大家都来跟我们说这个那个女人毕加索应该见见。我记得有一天,有一个很有名气的女人来找我,她对我说既然我是毕加索的好友,那么就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她认识一个西班牙女郎,身材匀称极了,人又很聪明,应该很适合毕加索。我告诉她我不是做这个的。这种事情真是难以想象。”
多米妮克·艾吕雅也这么说:“真是难以想象,太不可思议了。有天我从毕加索画室里出来,看见大家都在门口急着瞧我是不是毕加索的新情人。”媒体也加入了这场游戏,他们刊登着每个可能的候选人的照片。有一条说明是这样写的:“画家什么也没说,可是他让一个意大利姑娘巴拉马小姐(Mademoiselle Balma)给他当模特儿。有些人宣称:‘这就是未来的毕加索夫人!’”
孩子们持观望态度。玛雅说:“我接受每一个女人,包括他带回家的那些女人,包括我们一路上被他勾搭上手的女人。我常常说:‘她是最后一个了。’可是这些女人们一个比一个年轻,我还真是喜欢她们当中的某几个。”保罗可没这么大度,他把她们统统称为:“爸爸的婊子们”
弗朗索瓦丝走了,毕加索也不愿意再呆在瓦洛里了。因此整班人马在佩尔匹农度过了剩下的夏日假期。事实上,毕加索真的考虑想要定居佩尔匹农,当地的共产党也竭力劝说他搬到佩尔匹农来。9月19日,毕加索给女主人拉泽美公爵夫人画了一幅美丽的肖像,可是有谣言说毕加索真正想娶的是罗斯塔·余格。拉泽美公爵夫人形容雅克琳:“像只狐狸一样盯着他,对这个空位子虎视眈眈。”毕加索对雅克琳的态度却捉摸不定,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毕加索有一天明显表示出不想让她在旁边的意思,雅克琳终于下定决心开车回家。毕加索下楼吃午饭时,看起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就在吃午饭时,雅克琳在路上给他打电话。毕加索回到饭桌旁说:“她威胁要是不让她回佩尔匹农的话,她就要自杀。”毕加索的回应是,只要她能给他个清静,随便她怎么着。当晚雅克琳就回来了:“你告诉我随便我怎么着,那我就回来了。”
雅克琳回到拉泽美宅是她最后一次由着性子发作。她开始称毕加索为“大师”,对他说话用敬语,亲吻他的手,随时愿意供“大师”随意发作、作践。雅克琳显然已经决意接受任何屈辱和痛苦,愿意受尽一切委屈,只为了能够让她陪在毕加索身边。这个夏天,毕加索带着雅克琳回到了奥古斯丁大街的家中,这也意味着毕加索接受了雅克琳的自我奉献。毕加索和女神的感情失败之后,他开始转而指望与一块破门垫共度宁静的生活。这是墓地的宁静,而毕加索已是心灰意冷。多米妮克·艾吕雅说:“弗朗索瓦丝曾经要求跟他结成某种更高层次的关系,而不仅仅是个情人或是贤妻良母。可是最终,我不认为毕加索与一个女人之间除了男女关系还能有什么别的感情。”
10月份,毕加索画的一幅《坐摇椅的雅克琳》(Jacqueline in a Rocking Chair)中,雅克琳被画成福墩墩的样子,与之前6月份那个长脖子的斯芬克斯式的画像相去甚远。毕加索画雅克琳时她并不是那副样子,可是这画就好像是预言一般,雅克琳很快就会变成画里的这副模样。雅克琳选择了自己的命运,而毕加索也选了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这女人帮他挡住外界的喧嚣,让他能够从容地在油画里与死神争分夺秒。雅克琳是个他自己可以控制的女人。可是毕加索万万没有料到柔弱女人的强悍一面。
瓦洛里充满了毕加索想要抹去的回忆。拉泽美夫妇到奥古斯丁大街来做客,毕加索请他们替他在佩尔匹农找一处房子。拉泽美公爵给托托特和罗斯塔写信说:“他当着伊内丝和萨巴特的面,不住地说只有在佩尔匹农和我们这拨鲁斯隆的老友在一起,他才会觉得舒心。他第20次、30次、40次、50次让我们帮他在佩尔匹农找处房子…… ……我们做客期间,毕加索对我们表示出来的信任和喜爱让我们十分感动。他舍不得放我们走——我根本就不想让我们出门。”拉泽美公爵接着说,他已经给毕加索写了封信,寄去了他们找到的一处路易十五时代豪宅的照片,这豪宅与他家拉泽美古堡很像,但是比拉泽美古堡还要大,一共有30多个房间。可是毕加索又不想再回佩尔匹农了。拉泽美公爵夫妇又来见过毕加索好几次,他们给托托特和罗斯塔的信中开始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抱怨:“毕加索一点儿也没回音。”、“我们没得到毕加索的信儿。”
11月3日,毕加索收到马蒂斯的死讯。马蒂斯的女儿玛格丽特·杜退(Marguerit Duthuit)想给毕加索打电话告诉他葬礼的安排。可是毕加索不肯听电话,也不肯出席葬礼。马蒂斯已经早就被他远远地抛在身后,现在更是被他永远地抛在身后了。马蒂斯逝世前不久说过:“我已经决定了,要把折磨和痛苦永藏心底,只表现出世界的美丽和绘画的欢愉。毕加索曾经一句话概括:”到了最后,只剩马蒂斯了。“布雷顿把情人以及才华横溢的画家都称为”掌柜的“,毕加索知道马蒂斯就是个”掌柜的“。毕加索也知道,一旦选择了雅克琳,也就等于放弃了用爱情来解锁生命的秘密的途径。他越来越疑惑,自己是否要用绘画的途径来解锁呢?于是他坚持不懈地画画。'图082'
毕加索对彭罗斯说:”马蒂斯死了,他把他的宫妃们留给我做遗产。“12月13日,毕加索开始着手创作15幅系列油画,以及2张石版画,这次创作主题全部出自德拉克洛瓦德的《阿尔及尔的女人》(The Women of Algiers)。德拉克洛瓦笔下的那些后宫妻妾们统统都变成了雅克琳的样子,尽管通过挪位、交迭和解析,仍然可以认出那张脸庞,正如安东尼·布伦特(Anthony Blunt)所写的:”某种想像力的溶释,不同表象下的一个明确思想。“
有一天,毕加索在奥古斯丁家中对卡恩威勒说:”我在想,要是德拉克洛瓦看见这些油画他会怎么想。“卡恩威勒觉得德拉克洛瓦也能看懂。毕加索也赞同:”是啊,我也觉得他能看懂。那我就会对他说:‘你心里想着鲁本斯的画,画出来的是德拉克洛瓦风格,我心里想着你的画,画出来就又是另一种风格了。“过了几天,卡恩威勒又来到毕加索这里,毕加索给他看了这个系列中的另一幅画。”有时我对自己说这可能是继承了马蒂斯的风格。究竟为什么我们就不能继承我们朋友的风格呢?…… ……你根本就不会知道你的画创作出来最后是什么样子。你创作一幅画,结果它最后出来一个很不一样的作品。很奇怪,创作者的想法只占很小的一部分。真是没劲:总是有人在你胳膊旁边说:’不喜欢那样‘或是’它应该不是这样‘。那声音抓住你的画笔,让你的画笔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并不知道这声音说的是什么,可是这声音始终都在。兰波说’我就是别人‘,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1954年12月,毕加索正埋头创作这些后宫妻妾时,保罗正躺在医院里与死神挣扎,他是疝气手术时引发了肺阻塞。手术大夫布伦丹(Blondin)医生给毕加索发了封电报,让他来看看儿子。电报发出去如石沉大海。2月11日,奥尔嘉在戛纳的一家医院里去世了。此时保罗正在医院里住院,而毕加索还差三天完成《阿尔及尔的女人》的创作。奥尔嘉死的时候身边没有亲人,下葬的时候只有儿子保罗和拉米埃两口子在场。毕加索还呆在巴黎。
毕加索在奥古斯丁大街家中接待了罗莎蒙·贝尔尼耶(Rosamond Bernier)。罗莎蒙刚刚从巴塞罗那回来,她给毕加索带来了她在毕加索妹妹家中给《眼睛》杂志(L'Oeil)拍摄的毕加索家人的全家福。毕加索已经19年没见到妹妹洛拉了。毕加索一眼瞅见了挂在房间里的《朴素用餐》,他嚷嚷道:”他们可比我要阔绰多啦!你看这幅铜版画,现在可值钱啦!我不记得什么时候那里挂了这么一幅画。“
除了给毕加索带来这些照片,罗蒙莎还给毕加索带来了远在巴黎之外的各种消息,毕加索虽然少小离乡,可仍然还十分关注这些事。罗蒙莎·贝尔尼耶在出访巴塞罗那之后回来给《眼睛》杂志写文章说:”在我回来之前,我收到了不计其数的叮嘱,有嘱托毕加索的,有嘱托毕加索的侄子亚威尔的,有叮嘱我保重身体的,有叮嘱我旅途小心的,还搭给我很多礼物让我捎到巴黎。我很好奇那撑得快要合不拢的鞋盒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礼物给毕加索。当毕加索在画室中打开这个鞋盒,里面装着个涂得五颜六色的公鸡形状的陶制储钱罐。毕加索摇一摇,里面一片叮啉哐啷响。原来毕加索的家人在里面放了些硬币,表示吉祥如意。这个鞋盒里还放着个纸包,纸包上写着当地一家肉铺的店铺名,里面装着很多甜杏仁。毕加索说:’西班牙真好,在那里,大家上肉铺去买甜点吃。‘最里面包着个干净的绸纸包,里面包着一把棉花籽,可能这棉花籽是让毕加索种在瓦洛里的。毕加索举目张望,画室里都是油画、书籍、杂志、字条、素描本、雕塑和堆积如山的破烂玩意儿,然后很快活地说道:’还是有用的,我们就种在这儿。‘“
毕加索住在奥古斯丁大街期间,弗朗索瓦丝给他打来电话说要来看他。弗朗索瓦丝想第一个告诉他她要结婚的消息。弗朗索瓦丝要嫁的吕克·西蒙是她中学时代的老朋友。她和毕加索在一起的这么多年来他俩就一直没有见过面了,他俩一直通信联系。当初弗朗索瓦丝想要离开毕加索、离开梅内贝时,吕克·西蒙还帮她在突尼斯找了个工作。今年春天,他俩在圣日耳曼大街大街的于勒书店(La Hune)里碰巧遇上,当时吕克·西蒙正在给书店搞橱窗设计,他绘画之余靠这个来赚点小外快。吕克·西蒙回忆道:”当时书店里正在搞一个《毕加索与情人》的照片展,有个在这里上班的朋友过来跟我说:’你不是说你认识弗朗索瓦丝吗?好啦,她来啦。‘我于是来到她跟前,我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弗朗索瓦丝不过才比我大两岁,可她已经是个苍老的女人了。我当时心里很激动,我决心一定要让她重新焕发青春。“
吕克·西蒙和弗朗索瓦丝在少年时期就是好友,他们都迷恋老电影,而且彼此相处融洽极了。弗朗索瓦丝说:”我俩立刻就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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