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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神女-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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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向故原,人念故国,本太子以为,在你皋铎宰眼里,整个大豫尽收囊中,也不比仅仅收复半个高延来的快意。”
皋铎宰眸光一紧,半晌,道:“我有两个条件,一,大豫要牵制住我王叔的全部兵力,最好让他身死战中。二,事成之后,高延为北境之王,永不向大豫称臣。”
“这两个条件,大豫答应。”倪丰化眸光一抬,看着他道。
“好,”皋铎宰道:“我信大豫太子,一言九鼎。”
“殿下,”回了自己营帐,越衡才将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去:“接下来,如何安排?”
“你带几营兵士与与他们假战几场,便回来歇息吧,连日赶路,将士们,也该歇一歇了。”倪丰化道:“明日,放出我军生擒皋铎宰的消息。”
“是,”越衡抱拳应道,接着又斟酌着问:“不知那皋铎皓……”
提到皋铎皓,倪丰化眉头微微一沉,脸色也暗了几分,道:“皋铎皓非简单之辈,皋铎宰也不敢正面与他相对,他此次袭击伊州,就是打着借大豫之力收复东高延的主意。”
“那殿下答应的两个条件……”越衡有些不解,大豫的绝对皇权,是绝不允许属国自立的。
“权宜之计。”倪丰化道,他明白了,世上之事,不是说一就一,说二就二的:“眼下,是要尽快擒住皋铎皓。”
越衡飞快地扫了一眼他的脸色,鼓着胆子道:“属下认为,皋铎皓之所以能轻易进退躲藏,是因为手里有我大豫舆图。”
他只觉额头突突一跳,对越衡厉声道:“不可妄言。”
大豫舆图,天下只有两卷,皇宫里一卷,韦将军那里一卷,宫门深深,守卫重重,皋铎皓没那个能耐,能悄声无息拿走大豫舆图,至于韦将军,他信他。
已将近十一月,咸咸海风吹过的大留,还是一片暖融融惹人醉。
欢斯夜已卧床养伤十日有余,初祈怕她闷坏,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座四方平顶小轿,让人抬着她去逛大留皇都的繁华长街。
阿符出了宫,像是变了一个人,比往日里活泼了了七八分。
“公主,那儿有吹糖人的,奴婢去买一个,公主等着!”阿符兴冲冲地说了一句,便跑远了。
也许是被她的雀跃所感染,欢斯夜心中也不由得欢快了几分,她吩咐轿夫:“走的慢一些。”
不多时,阿符拿着两个金灿灿的糖人回来了,一只小兔子状的,一只灯笼状的:“奴婢瞧着就这两个最好看,公主要哪一个?”
“小兔子吧。”欢斯夜道。
阿符轻轻掀开白幔,将那支糖兔子递给欢斯夜。
欢斯夜接过来一看,小小一只兔子,还别出心裁地给点了颗红色的眼睛,映着金色的轮廓,像个新奇的小玩意。
她将手放在肚子上,忽然希望这是个女孩子。
“公主累了吗?”阿符见欢斯夜久不出声,道:“可要吩咐他们回去?”
“我不累,”欢斯夜回了神,忙道:“接着逛。”
不过一路上欢斯夜话都很少,隔着帘幔望着两旁的街道发呆,看上去虽不低落,却也并不高兴。
阿符心中过意不去,搜肠刮脑地想拣些有趣的话说,可这情急之下偏偏什么也想不出来。
正当时,忽然间跃入眼帘的一角飞檐让她有了主意。
“公主你看那,”她伸手指向东南方。
欢斯夜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一座楼宇,与周遭其他的不同,在普通小楼重重叠叠的遮挡下,仍不掩别致:“那栋楼?”
“那是大纳言的府邸,”阿符凑过来悄悄道:“他家的大小姐,与中山王殿下是风月之友。”
“啊?”欢斯夜忍不住诧异出声。
“嗯,”阿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还有西面卫门督家的小姐,南面中将家的三小姐,北面寿亲王家的五小姐,城外太守家的女儿……”
欢斯夜呆若木鸡:“这么……多?”
谁知阿符摇摇头:“这只是中山王殿下常去的,大家都知道的,还有数不过来的,不知姓名的平民家姑娘。”
欢斯夜叹了声,语气不善道:“好色之徒果然东钻西钻地,糟蹋姑娘!”
阿符见她生气的模样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出嫁,住在深闺里的小姐,等待年轻俊俏的公子来访,是风。流韵事啊。
“那出嫁之后呢?”欢斯夜有些好奇,不想大留民风如此开放。
“出嫁之后自然不成啦,”阿符道:“不过也有那等偷情的,只不过上不得台面,为人所指。”
欢斯夜心中暗叹:“大留儿女皆风。流。”
“杀人啦,快来人呐杀人啦!”
“快松手,你这悍妇!”
前头传来一阵吵嚷,阿符忙叫轿夫停在原地:“公主,前头好像出事了,奴婢先过去看看。”
欢斯夜点点头:“嗯,小心些。”
“公主,咱们还是掉头吧。”阿符急匆匆地跑回来:“前头有人争执,推推攘攘,若是闹大了怕是会惊扰到公主。”
“好,那就回去吧。”她如今行动不便,还是小心些为好。
“……我女儿,我就一刀劈了你!”
“你!……老子先劈了你!”
争执之声断断续续传来,刚刚调转轿头,欢斯夜便叫了停:“过去看看。”
“公主……”阿符攥着帕子,为难道。
“过去。”
“是。”
轿子缓缓过去,拥挤的人群倒是自然地给让出了一条道来。
“神官,是神官来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
众人纷纷围着轿子跪下叩首,脑袋紧紧贴着地面,双手放在耳旁。
欢斯夜微微皱眉,看了阿符一眼,阿符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认错人了,轿子里这位不是……”
有胆大的抬起头来驳道:“可这轿子上分明有神官的标记。”
欢斯夜一愣,看那被风吹的轻轻晃动的帷幔上,赫然绣着一只白海螺,原并未在意,现在想来,这白海螺,她确实在三昧殿看到过多次。
“这轿子里确实不是神官……”阿符道,已有好些人偷偷抬起脑袋往这边瞧。
“那是谁呀?”有人耐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是玉衡公主。”阿符索性说了出来。
谁知人群中忽然冲出个妇人,怀里似乎还抱着个东西:“玉衡公主!如来降世的玉衡公主,快救救民妇的女儿吧,我家那个没良心的汉子要害死她啊!”
作者有话要说:sorry 最近更新不太稳定 不能保证每天固定时间更新,不过会尽力保持日更哒~
平安夜快乐!
☆、误会难消
这妇人跑得飞快又决绝,眼看就要撞到轿子上,阿符心惊肉跳之中也忘了去拦,眼睁睁地愣在原地。
好在离轿子两步远时,她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来,落下几滴急泪:“请公主一定要救救小女。”
透过薄薄的帷幔,欢斯夜看到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襁褓里的她安安静静,好像正睡的香甜,并未被这些嘈杂所惊扰。
“抱过来给我看看。”欢斯夜道。
“是,公主。”阿符应声而去。
欢斯夜接过来,小心地抱在胸前。
粉粉嫩嫩、柔柔软软的一个小东西,两只小拳头紧握着,唇边时不时吐出一个泡。她忍不住去戳了一下,那泡登时破了,几颗小水珠飞溅。怀里的小家伙砸吧砸吧嘴,醒了过来。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骨碌碌的看了欢斯夜一会儿,忽然哇一声哭了出来,小拳头抖动起来,小腿也开始乱蹬。
“公主……”
欢斯夜一时间呆住了,那妇人担忧却有些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公主,她应该是饿了。”
“快抱过去。”她连忙把孩子给阿符,就抱了这么一会儿,竟发现自己额头已出了一层薄汗,方才抱着,用力了怕紧着她,松了又怕摔着她,真是件细致活。
“去附近的茶楼或是酒馆”在这大街上诸事不便,她对阿符道:“让她快过来。”
“是。”阿符走过去对正轻声哄孩子的妇人道:“快起来吧,公主让你过去呢。”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妇人喜出望外,又磕了好几个头,这才起身跟上。
“直虎,你女人这,一状就告到了玉衡公主那儿,你怕是要倒霉咯。”待人走远,人群中有人起哄道。
“呸呸呸,你猜倒霉!没的给老子惹晦气。”名叫直虎的男子身材精瘦,后背微驼,两手拢在袖中,跳着脚啐道。
到了最近一座酒楼的雅间,妇人一边喂孩子,一边自然地哼起了歌,呢呢喃喃的调子,孩子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你说吧,你方才在街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欢斯夜问道。
提到这个,妇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抹起了眼泪:“前日晚上,我家汉子满身酒气地回来,醉醺醺地就说要将小囡送到法镜寺去当姑子,我的老天爷啊,我当时就吓的一惊,也只当他是酒后胡言,奶都还没断呢,怎么能去当姑子,可是……”那妇人似是越说越伤心,小声地啜泣起来,欢斯夜使了个眼色,阿符忙接过孩子。
那妇人道了声谢,,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继续道:“没想到,这个没心肝的说的都是真的,改天就上法镜寺拿了封黄纸,还有二十两银子,说,隔日就把小囡抱过去,这可是我们头个娃,他怎么就这么狠的下心!”她面上闪过一丝愤色:“我当时就下了决心,死也不让他把小囡带走……可真是拗不过,今日若不是恰好遇到公主……”
“你说……法镜寺收未断奶的女婴,做姑子?”她讲了这许多,欢斯夜只对此特别留意。
“是啊,以前街坊里就有将自家女儿送去的,可怜家里为娘的哭的肝肠寸断,男人眼里就只看到银子,我当时只在心里暗道一声可怜,不曾想到今日,轮到了自己。”她又掩面哭了起来。
“法镜寺收女婴,是从何时开始的?”
“这……”妇人仰起头努力回想:“我也记不大请了,好像也有十来年了吧。”
“一年收多少女婴?”
“我……我不知道呀。”妇人被问的一愣,全然不明白欢斯夜问这些做什么。
欢斯夜也觉得她应该知道的不多,这么问,确实有些难为她了,便道:“左右你去哪儿也不安心,索性随我回宫去吧。”
她像是得了个春雷滚滚的惊喜,呆了半天不动,狂喜之后又有些担忧道:“公主真是菩萨心肠,只是我……民妇粗鄙之人,不敢随公主入宫。”
“公主让你一起进宫,你进就是,没人敢说什么。”阿符适机道。
欢斯夜微微颔首,妇人才道:“公主大恩,民妇永记在心,今生来世,必做牛做马相报。”
三人很快出了酒楼,往皇宫的方向去。
走到半路,欢斯夜突然道:“去天牢。”
阿符惊诧,道:“天牢阴森可怖,潮湿阴冷,公主的身子……”
“你带她到初祈那儿,我自己去天牢。”欢斯夜命轿夫转头。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公主!”阿符惊慌道,若是欢斯夜出了什么事,第一个问责的就是她:“公主若执意要去,不如先回宫,多带些人再去。”
“不必了,坐着这顶轿子,想必没人敢拦我。”她淡淡道:“你带她回去吧。”
“是。”阿符咬牙应下,道:“公主小心。”
这世上的天牢大抵都是差不多的,即使构造略有不同,那股子‘一闻就知道不是人呆的地方’的气息,不论哪朝哪代,都是一模一样。
欢斯夜不出所料的,一路顺顺利利地进去了,她说要见欢斯纵,大寺卿只是微微一愣,说了句:“随我来。”便亲自在前头带路。
欢斯夜的轿子比平常的小一些,在天牢窄窄的通道里也并不难走。
大约走了有半柱香时间,在天牢深处最里间的牢房里,她看见了欢斯纵的身影。
他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灰,往日的风流倜傥像是悄悄藏起来了一般,再也不见半分。
“你来做什么。”他隐约辩认出轿中人是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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