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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卒不相信战栗的狡辩，用脚拨了拨李建几下，“哎，你醒醒，说说怎么回事？”
　　李建伤的太重，已经陷入昏迷。
　　“她不会死了吧？”战栗故意试探道，“你们要不要给他找个大夫啊，万一死在牢里就不太好了。”
　　“你闭嘴。”
　　狱卒也害怕了，快要行刑的犯人死在牢里，实在是个麻烦事。
　　好端端关了很久的犯人，从来都没出现过意外的情况。
　　今天关进一个女人，就突然出现这种状况，要说跟这女人没关系，谁信呐。
　　狱卒没辙，直接将战栗从牢里提出来，扔到另外一个关押女囚的监牢，临走之前，不让警告战栗，“你给我老实点，再敢惹事，有你好看的。”
　　战栗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找了个拐角的地方坐着。
　　谁想搭理那个死囚犯，是他自己找揍而已。
　　就那种人渣，为了抢点钱财而杀人全家，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就是欠揍。
　　判他死刑都算便宜他了，就该凌迟处死。
　　监牢里的女囚犯见进了新人，都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她，见她的衣服上带着许多血迹，以为是个杀人的嫌犯，都自动靠拢在一起，和战栗保持距离。
　　战栗见所有人都主动远离自己，反而很高兴，倒省了自己与她们周旋的时间，找了个草垛，侧身躺着，安安稳稳的睡觉。
　　战栗在监牢里躲清闲，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
　　外面的人却不知道她被下了大狱的事情，照常来战栗家取神仙水，只不过往常都是战栗开门，今天开门的换成了沈不缺。
　　一个看起来有些苍老的男人。
　　何家小姐的丫鬟寸言见过他，知道她是战栗的丈夫，便恭敬的弯身，行了个礼。
　　“你好，我是奉我家小姐的命令来取神仙水的，请先生行个方便。”
　　“不方便，我媳妇让县衙的人抓走了，一晚上没回来。”
　　沈不缺面目平静，没有半丝惊慌，就是在讲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那神仙水？”
　　对于战栗的遭遇，寸言很是同情，但是同情归同情，她一个婢女又不能为她做什么。
　　她只关注自己的任务，是奉小姐的命令来取神仙水的。
　　何小姐喝了神仙水半月有余，感觉皮肤有光泽，红润里透着白净，着实很有效果。
　　“这是她的独门秘方，我也不知道。”
　　沈不缺的言下之意就是，战栗人被抓走了，神仙水也就没有了。
　　“那她就没有事先备好的存货？”
　　寸言只关心自己的任务，只关注神仙水。
　　“她要是能事先备货，何必让你们每日来取，一次性给你们备足四十九日的药量多好。”
　　沈不缺对寸言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十分不满。
　　寸言着急，“那怎么办？”
　　沈不缺很平静，“我也不知道，你先等着吧，看看今天县衙能不能把人放出来。”
　　寸言没辙，只能在院子里等着。
　　没等到战栗回来，倒是等到其他家来取神仙水的婢女，一问之下才得知，调制神仙水的战栗被抓到县衙关起来了。
　　至于何时放出来，一直没有消息。
　　十家来取神仙水的仆人，等到中午，始终没有消息，想着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一个个便先行离开，回去将事情禀告各家主子。
　　各家主子听到战栗被抓走的消息，也不算太惊讶。
　　毕竟元珙县周边，凡是有点权势的人都知道，战栗和县令千金周无双的恩怨。
　　她调制了神仙水，能让人变得更漂亮，受到很多人的追捧。
　　而变美则是周无双迫切需要的，肯定会向战栗求药。
　　可战栗偏偏和周无双有仇，夺夫之仇，肯定是不愿将神仙水交给她。
　　周无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一怒之下将她投入监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领了神仙水的各家主子都觉得，战栗被抓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倒也没放在心上，唯有何小姐不同。
　　她仔细想了想，战栗与她所说过的三条规定，第二条规定是说要服用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有效。
　　如果这中间断了一天，还能有改头换面的效果吗？
　　何小姐不放心，又派婢女寸言去战栗家，别的都不用干，就先守着，守到战栗回来，能取到神仙水为之。
　　寸言领了小姐的命令，又去了战栗家里，依然是沈不缺敲的门。
　　此时，夜幕已降，朦胧的黑色添了几分神秘。
　　沈不缺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战栗回来了，可打开门看见的确是婢女寸言。
　　“怎么又是你？我媳妇还没回来呢，你来也没用。”
　　寸言施礼，回道，“这是我家小姐的命令，让我一定等到栗子姑娘回来。”
　　“天都快黑了，我媳妇还没回来，估摸着今天是回不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等有消息再通知你。”
　　沈不缺想办法，先把这个姑娘支走。
　　可寸言领着小姐的命令，拿不到神仙水是不敢走的。
　　“我……我还是先等着吧，不碍事的。”
　　“……”
　　沈不缺无话可说，寻思着，这姑娘看起来是不打算走了。
　　既然不走，那就只能撵走了。
　　她一个姑娘留在这里实在不方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实在不好。
　　虽然沈不缺跟战栗也是共处一室，可好歹有个夫妻的名分，至少外人不会传些闲言碎语。
　　“你还是先走吧，我媳妇不在家，我不方便留你。”
　　沈不缺直接开口赶人，顾及到对方是个姑娘，语气也说的清淡。
　　寸言还是固执的认定小姐的命令，一定要留在这里等着战栗回来，拿到神仙水再回去。
　　沈不缺终于不客气了，说了几句重话，还是将人赶走了。

　　☆、第173章　深思

　　一连三天，每天都有人上门来取神仙水，不过得到的答复始终是，战栗被县衙扣押，无法调制神仙水。
　　这下那些购买神仙水的各家主子都开始着急了，说好了七七四十九天见效，这都耽误多少天了，会不会影响神仙水最终的效果。
　　有人借着机会去县衙找周夫人闲聊，暗中套了点消息，说是战栗犯了事，暂时被关押，不能被放出来，至少也要等到把她犯的事查清，才能把她放了。
　　这些消息在那几家流传，谁都心知肚明。
　　哪有什么犯事，无非是没有顺从周氏母女的心愿，将神仙水的秘方交出来而已。
　　在有人向周夫人打听战栗的同时，周夫人也在打听神仙水的效果。
　　神仙水自然是有效果的，要说改容换貌是肯定做不到，不过提亮肤色，改善肤质这点作用还是有的。
　　沈不缺在豆汁里面加了美容养颜的中药，长期服用确实能起到一些效果。
　　在周夫人陈雨娘得到肯定的效果之后，心思也活络起来，想着从战栗手里，要来这个秘方。
　　一来，可以自己使用，让自己变得更年轻貌美。
　　另外也是可以学着战栗的方式，兜售神仙水，哪怕是卖秘方也行，也能大挣一笔银子。
　　陈雨娘嘲笑战栗，果然是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有了这么好的挣钱手段，居然只卖了十例。
　　一副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在被连关了三天之后，陈雨娘终于决定见一见战栗。
　　连着好几天没有洗澡，又在监狱那种地方待了三天，战栗身上充斥着一股阴霾的臭味，就这样被带到陈雨娘面前。
　　天气有些乏闷，陈雨娘选择在府里的庭院见战栗。
　　周无双和陈雨娘坐在四角庭院里，两边各有婢女执扇，石桌上摆了几盘甜腻的糕点。
　　周无双丝毫不计较形象，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手上已经拿着另外一块糕点，在快吃完的时候，直接塞进嘴里，啪嗒啪嗒的咀嚼起来。
　　这吃相……
　　战栗看着，真是毫无家教。
　　陈雨娘却不觉得，自家的女儿怎么看，都觉得好看。见周无双吃了急了，连忙端起蜜茶，让她顺顺口，不要噎着。
　　周无双一口将杯里的蜜茶饮尽，又往嘴里塞了块蜜糖糕点。
　　战栗看着那甜腻的糕点，只觉得牙疼，默默的用双手托住脸颊。
　　这个傻缺，现在随便吃，等以后就会知道，有一口好的牙齿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了。
　　陈雨娘转身，见战栗这幅样子，生出几分傲气，又带着几分鄙夷。
　　“果然是个乡下姑娘，没见过世面，不过区区几块糕点，就让你眼馋成这样。”
　　陈雨娘用锦帕擦手，“不过，只要你能交出神仙水，我倒是可以赏你几块糕点。”
　　“周夫人，你可别开玩笑了。”
　　战栗快被陈雨娘笑死了，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眼馋吗？
　　明明是看不下去了，好吗？
　　你是眼瘸还是心瞎，真能给自己加戏。
　　“本夫人自然不会跟你这种贱婢开玩笑，只要你把神仙水的秘方交出来，本夫人立刻赏你一盘糕点。”陈雨娘的态度看起来很认真，“等你回去的时候，本夫人还会赠你一盒糕点。怎么样，这买卖合适吧？”
　　“哈哈哈。”战栗忍不住笑了，“周夫人，你是真把我当乡下女人待啊，以为我没见过世面，拿一盒糕点就想打发我？”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雨娘生气，怒拍了石桌，没吓到战栗，倒是把自己的手给拍疼了，将手收回桌底，暗暗的搓了搓。
　　“整个元珙县，都是我们周家的，你的秘方自然也是我们周家的，还由不得你交不交。你要是识相的就自己交出来，省的受皮肉之苦。”
　　“说的就是。”
　　周无双嘴里的蜜糖还没吃完，塞了满嘴的糕点，还是迷糊的附和一句。
　　“周夫人，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问问你。”战栗嘴角微微扬着，“周大人是入赘陈家，按理说周小姐应该随你姓陈才是，怎么会姓周呢？”
　　按照习俗，男子入赘女方家，可不改姓，但生出来的孩子一定要随女方姓氏。
　　不过，周无双出生的时候，周志成已经是元珙县的县令了。
　　为了照顾周志成这个县令大人的面子，陈家主动退让，让孩子遂了周志成的姓氏。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人问过，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周家的事情，也是你能打听的。”
　　陈雨娘不知战栗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只觉得她就是在挑衅，是在故意挑拨她和周志成之间的夫妻关系。
　　可是，战栗不是这样想的。
　　“因为周小姐出生的时候，周大人已经是县令大人了。不管是你陈家主动退步，或是周大人的要求，这个孩子都得姓周，而不能跟你姓陈。因为周大人是一县之令，高于你陈家的地位。”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陈雨娘不解，却有怒意。
　　对于一个擅自揣测她家务事的家务事的乡下女人，充满了敌意。
　　“周夫人，你为人强悍，能约束的了周大人，让她对您言听计从。可即便是这样，周大人在外也是桃花滥开，可没顾及过你的面子。”
　　战栗这番话彻底激怒陈雨娘，认为就是在撕扯她的伤心往事。
　　“你闭嘴，看来关了你三天，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不动点大刑，你是不会安生的。”
　　陈雨娘暴怒。
　　“何必自欺欺人呢？”战栗冷笑道，“你可以不为自己考虑，纵容周大人的所作所为，但你总得为周小姐考虑。你能约束得了周大人，并不代表周小姐能约束得了江文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