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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马萧萧胭脂泪-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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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有捎来过。
啪的一声凄厉的鞭响,然后一声凄厉的哀嚎,打断了苍北殷的思绪。
苍北殷看见对面一个瘦如干柴的老者被贺爷鞭打,那老者须发皆白,形销骨立,瘦的不到三两肉了,连走路都在发抖,干起活来气喘吁吁。
苍北殷对这个老者很同情,虽然他知道这个干柴一样的老者就是三十年前专门奸杀江湖侠女的摧花伤泪向无敌,这个人手上有二十三条人命,每个被杀的人都是绮年玉貌、名门正派的少女,可是后来向无敌忽然消声匿迹了,原来他被带到了采石场。
贺爷一边打一边骂:“死老鬼,居然敢偷懒?”
凄厉的鞭影,凄厉的哀嚎。
可是采石场的囚犯们视若无睹,很怕引火烧身。
苍北殷站了起来道:“贺爷,这位老伯太老了,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承担了这样的负荷,请贺爷放过他。”
贺爷脸上的横肉蹦了几蹦,冷冷的道:“聪明的人,是不该管闲事,你该知道这个人是谁。”
苍北殷坚持道:“无论向无敌以前做过什么,他在这里可以被折磨了三十年,够了吧?而且他现在风烛残年,垂垂老矣,请贺爷放过他。”
贺爷的笑得阴毒:“那么这件事你是管定了?”
他这句话是一种威胁,在采石场上,贺爷这句话是要命的暗示,人人都知道,当阴笑着的贺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和他对抗的人一定会付出惨不忍睹的代价。
一般的人都有去无回,偶尔有人被送回来,也是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惨无人形了。去过的人很少有活下来的,活下来的人从来也不敢谈起他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因为有幸生还的人基本成了哑巴。只是傻傻的干活,什么也不说。
采石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听到了贺爷的这句话,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苍北殷。苍北殷淡淡的道:“是。”
贺爷嘿嘿的冷笑道:“好啊,那么跟我来吧。”他收了鞭子,背着手,在前边慢慢的走,苍北殷毫不犹豫的跟着。
路越走越偏僻,枯木败叶,寒风凛冽。
这条路不是通向铁马庄的,它通向采石场的最北方,那是山梁上的一处峭壁。
贺爷的脚步忽然停下来,苍北殷也停了下来。
贺爷冷笑道:“你知道我们去哪里吗?”
苍北殷淡然道:“去哪里有什么所谓?”
贺爷的笑变得很阴冷:“如果这是一条死路呢?”
苍北殷依然淡然地道:“死路又如何?生路又如何?生死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情。”
贺爷笑道:“好,你看到前边的时候,是会后悔的。后悔一辈子。”
苍北殷淡然的道:“只怕让贺爷失望了,我没有一辈子用来后悔。”他回答的时候,看着山下,山下一片萧瑟,枯黄而疏乱。
贺爷忽然不走了:“到了。”
苍北殷抬头,看一眼就明白了。
这是一处祭坛。
有供案,有灵牌,有木桩,有刀。
供案上摆着三牲果品,还有香炉。
灵牌大大小小十几个,刻着名字。
木桩是空的,带着铁链。
刀很薄,如新切的纸,刀很新,闪着寒光。
供案前边,还跪着一个人。他虽然背对着他们,但是披头散发,显得很落魄。
贺爷笑道:“苍北殷,你年纪虽然小,不过,身为归天教的四大魔王之一,总该见过凌迟吧?那把刀是新的,专门找了城中最好的工匠,花费了七天七夜的时间,打造出来的。虽然不能切金断玉,但是会锋利如雪。”
苍北殷看着跪在灵牌前的人,感觉有些眼熟。不过灵牌上的名字他不认识,回想他杀过的人,又有多少他能记得住。
砰的一声,贺爷的掌打到苍北殷的心口,这一掌的力道不弱,苍北殷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如雪,冷汗也慢慢渗出来。
可是他心中充满了惊讶,因为这一下打得虽然痛,却让他体内热血沸腾,被废掉的经脉在一瞬间接通,真气流转,从丹田如泉喷涌。
怎么回事?辛无泪不是废掉了他周身的筋脉吗?难道只是用深厚的内功,一时封住而已?
苍北殷整个人都愣在那儿了。
贺爷道:“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怕了吗?”
苍北殷没有说话,暗中运气调息,果真经脉顺畅。
贺爷一把扯断苍北殷身上的铁链,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苍北殷摇头。
跪着的那个人站了起来,转过身。
赵阿大。
神鞭鬼影赵阿大。
赵阿大的妹夫是位郎中,很有名气,不过这位郎中无意中解了归天教下的毒,救了归天教的对头,所以苍北殷灭了郎中一门,十三口全都被他打死。事后,赵阿大曾经找过苍北殷,要为家人报仇,可惜,赵阿大技不如人,被苍北殷打断了一条腿,不过苍北殷没有杀他。道不是因为一念之仁,而是苍北殷觉得赵阿大不是他的对手,杀了未免侮辱了自己,所以放了他。
贺爷冷笑道:“怎么样?他乡遇故知啊,感觉如何?”
赵阿大眼中喷火地道:“苍北殷,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不过苍天有眼,你终于落在我的手上了。今天,当着我妹妹妹夫和地下冤魂的灵前,我要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断!以祭奠他们在天之灵!”
贺爷道:“不说话?不说话的意思是不是很不服气啊?阿大是我的兄弟,他也投靠了铁马庄,很意外是吗?现在我就是利用职权为我兄弟报仇,怎么样?”
苍北殷淡淡地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想报仇?来吧!”
贺爷眯着的眼中闪过一道光来:“无论怎么说,你也算是我铁马庄的弟子,是我辛二哥唯一的弟子,我这个师叔也不能让你死得不明不白的,有什么遗言,说吧,不然可没有机会了。”
苍北殷不说话,他觉得没有说话的必要。
赵阿大怒道:“大哥,还和他费什么话,还不动手吗?”
贺爷叹了口气:“没办法,眼看着要过年了,你却要死了。真是可怜啊,还不到十八岁呢。”他口中说着,手却没有停止动作。他手脚麻利的把苍北殷拉到木桩旁边,一手拿起一根铁链,他的意思是要把苍北殷绑上去。可是他忽然浑身一震,笑容立刻僵住了。
一缕殷红的血,顺着贺爷的嘴角淌了下了。
风很冷,苍北殷看着贺爷的身体慢慢的倒下,溅起冷冷的烟尘。
苍北殷倒是一点儿也不惊讶,因为他看见山崖边站着七个人。
这七个人的身形、高矮基本相同,而且都是黑纱蒙面,黑衣黑裤,他们的身上传来了冷冷的煞气。
赵阿大大惊,这个变化太快了,他抽出随身的九节鞭,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闯进铁马庄!”
一个黑衣人笑道:“铁马庄不可以闯入吗?”
赵阿大怒道:“你们敢在此地杀人?”
另一个黑衣人冷笑道:“老大,和这个窝囊废浪费什么唇舌?我们要抓紧时间去救向大哥!”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黑衣人向着苍北殷道:“兄弟,看你的穿着,是不是被困在采石场的英雄?”
苍北殷站在木桩旁边,静静的道:“你们是谁?”
黑衣人中的老大道:“我们是摧花伤泪向大哥的手下,自此向大哥失踪后,我们一直在寻找他,终于知道他被困在铁马庄,所以我们来救他。”
苍北殷淡淡的:“这里很危险。”
一个黑衣人道:“杀了这个窝囊废就不危险了。这里是铁马庄的唯一缺口,我们为了找这个缺口,找了整整十年。”
这个黑衣人话音未落,一刀向赵阿大劈去。
赵阿大怒吼一声,回鞭迎战。不过三四招过去,赵阿大明显不是人家的对手。
那个黑衣人冷笑几声:“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吗?”他说着,绝命一刀劈下去,赵阿大已经无处可躲。
刀,落下。
落到地下。
黑衣人抱着手腕,他的手没有断,只是脱了臼,可是他满目的惊讶。
苍北殷手中多了一条铁链。
黑衣人怒道:“我们当你是同路的英雄,你居然对我们下手?”
苍北殷没有理他,向赵阿大道:“你回庄子,这里有我。”
赵阿大翻身起来:“我为什么要回去,我要是回去了,你正好逃跑,我妹妹家的仇何时再报?”
他说着挥舞着鞭子,发疯似的向苍北殷打去。
那些黑衣人见状,围了过去。七把刀,闪着七道寒光,分别劈向苍北殷和赵阿大。苍北殷一边对付着黑衣人,一边避开赵阿大的九节鞭,不觉有些吃力。
眼看着赵阿大在这里纠缠不清,而黑衣人们的攻势越来越急迫,苍北殷手中的铁链飞起无数的圈套,每个圈套都逼着赵阿大离开黑衣人缠斗的圈子。
可是赵阿大疯了一样,只缠着苍北殷不放手。
苍北殷冷哼一声,飞起一鞭把赵阿大的九节鞭打飞,赵阿大的手腕也脱了臼,他一手抱着手腕,苍北殷转身,鞭子卷缠住赵阿大的腰,一下子把赵阿大抛到半空,扔到山下。
黑衣人停了手:“你究竟是什么人?”
苍北殷道:“这些重要吗?你们,没有人可以离开这里了。”
黑衣人冷笑道:“兄弟,我可以不问你是谁;不过,对你来说,离开这里好像比留在这里好得多吧?我们可以放你走,只要下了这座山,外边就是广阔的天地……”
苍北殷打断他的话道:“不必了。”他说得很冷,而且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也不想和这些人浪费唇舌。
黑衣人中的老大道:“既然你不吃敬酒吃罚酒,我们何必手下留情?”他打了个呼哨,几个人刀光戳戳,下了杀手。
苍北殷手中的铁链上下飞舞,他的目的不过是拖延,毕竟以他一人之力,是无法将这七个人制伏的。他只想拖延时间,拖到赵阿大可以找来庄子里的人。
可是他的意图被这几个人识破了,其中那个领头的一肘撞到苍北殷的胸口,苍北殷一时无法呼吸,脚踝不知道被谁勾到,仰面朝天摔倒在地,几把刀迅速地指向他的心口。
刀的寒气已经逼进他的咽喉,那丝丝的冷气可以穿透他的肌肤。
黑衣人中领头的老大道:“兄弟,不要怪我们心黑手辣,路是你自己选的!”
苍北殷闭上眼睛,一语不发。他的心中一片空荡,什么感觉也没有,死亡对于他,也许更温暖一些。
寒风,寒光。



大多时候,一个人人总会有些目的,哪怕是眦目之仇,也总算个理由。
然而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他们杀人,没有目的,不用理由,在他们看来,杀人好像炒菜做饭一样。
白头翁就是这样的人。
白头翁杀人,好像只是一种习惯和嗜好。
民以食为天,如果几天不杀人,白头翁就会萎靡不振,好像没有吃饱睡好一样,懒懒的,睡眼惺忪,恍若宿醉。只要有人可杀,不论男女老少,白头翁照单全收。当然,江湖中也有更多的人想杀了他,为武林除害。
只是,没有人见过白头翁,其实就算和他走个对面,十个人里会有九个决不相信眼前这个风流儒雅的翩翩美少年,就是嗜杀成狂的白头翁。
白头翁不是老头,也并非白发,白头翁是他的名字,他是个玉树临风般的少年,他的母亲是遮衣国佑德皇帝的皇后尉相知,但是他不是遮衣国的皇子,他是千毒帝君孤竹天的第九个儿子。白头翁是个私生子,光明正大的母爱,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至于父爱,从懂事起白头翁就没有奢望过。他是在尸解门长大的,由姨娘尉相思扶养长大,武功也是尉相思传授的。
涂冷一直是白头翁想杀的人。
因为在孤竹天所有的儿子中,只有涂冷对他构成威胁,涂冷比他聪明,处处比他占尽先机。白头翁的母亲虽然贵为遮衣国的皇后,但是涂冷的母亲涂琪琪是孤竹天的元配夫人,自此涂琪琪死后,涂冷一直由莫姒照顾。这么多年,莫姒是唯一能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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