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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顾钰霖将小香香放置在一个小盆里，小盆底端有个开口，盆中的液体不会积满，这是老板娘专门为小香香准备的洗澡盆。
　　“吱吱吱！吱吱吱！”
　　顾钰霖被小香香骤然发出的声响吸引住了目光，问道：“怎么了？”
　　盆中的小香香的爪子扒在洗澡盆的边缘，双腿不敢着地，一双黑漆漆的眼，流露出星光点点。
　　顾钰霖侧身，伸手拿了软毛的牙刷，温声道：“乖一点，很快的。”
　　“吱吱吱！”
　　抗议声，和不断摆动的四爪，把身上的泥巴甩到了盆中，一片狼藉。
　　宋襄：雾草，我身上怎么这么脏？
　　顾钰霖将花洒移至小香香的身体上：“是温水，小心别乱动，会感冒的。”
　　宋襄：刺猬才不会感冒的好吗！
　　盆中的小香香颤巍巍的感受着从花洒中洒下的温水在自己身体上的浇灌，顾钰霖挽起袖子用牙刷细细清理着小香香软刺中残留的泥巴。
　　“身上都是的。”
　　顾钰霖声音一沉，有点抱怨。
　　身体被温水尽数包裹，沉甸甸的污渍再慢慢的被祛除，牙刷上的软毛摩擦着背部的软刺，像还是人类时，享受着按摩师的按摩一般，整个背部的脉络被打开，舒爽的姿态不言而喻。
　　晕晕乎乎的，光线也是暖暖的。
　　宋襄：嗯，好舒服啊……那边去一点啊。
　　“别乱动。”顾钰霖看着扭着身体不停乱动的小香香，哭笑不得的出声制止，也不知道小香香听不听得懂他说的话。
　　那双漆黑黑的属于小动物的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就要陷入沉睡中。
　　顾钰霖连忙道：“别睡啊，睡着了会感冒的。”
　　无奈的声音，宋襄强忍着太过舒服而溢满身体的睡意。已经很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或许得到这一切的温柔，只不过是因为他现在是一只刺猬。
　　身为刺猬，才能受到这样的宽待。
　　宋襄抬头仰视着还在他身上细心清理的男人，英俊的脸颊，如混血儿高挺的鼻梁，深邃藏着宇宙星辰的眼。
　　在法庭上冷酷的男人，现在温柔帮着自己洗澡的男人，或许，或许这个男人能帮到现在几近穷途末路的自己？
　　“吱——吱——吱——”宋襄软软的叫着。
　　顾钰霖抬起小香香的小爪爪，开始刷着小爪爪上的泥巴。
　　“唔！”
　　盆中的小香香猛然发出一声异样的叫声，整个身体一折腾，顾钰霖怎么看，都觉得小香香的脸上有些惊恐的情绪？顾钰霖试探性的又刷了一下小爪爪，小香香果然又一个哆嗦，翻了个身，把最柔软的肚皮给露了出来。
　　顾钰霖：……
　　宋襄：雾草，好痒！别刷小爷我的爪爪啊！
　　顾钰霖疑惑地望了小香香一眼，那一双被欺负的眼神难道又是他的错觉？
　　“小香香，爪子上泥巴最多，不要躲。”
　　宋襄：可是刷的小爷爪子很痒啊……
　　牙刷的软毛再一次接触到小香香的爪子上的那一刻，顾钰霖又明显感觉到了小香香哀求的眼神，他揉了揉眉心，任由湿漉漉的手将水渍带到脸上，也未曾发觉。
　　盆中的小香香看到主人没有再“欺负”他的小爪爪了，乖巧的翻身蹲在一边还未流出的温水中，狗刨式自觉地洗着四爪上的泥巴。
　　顾钰霖：我家小香香洗澡的样子好可爱，咔擦咔擦。
　　顾钰霖没有再用牙刷的软毛刷小香香的爪子，也去小爪爪就是小香香的敏感的地方，他体贴的只是用用花洒将小香香自己弄出来的泥巴全部冲干净，尔后又换了一盆新的温水，让小香香自己写着还带着泥的小爪爪，随后又把小香香的小肚皮好生洗了下，惹得小香香又是吱吱直叫，胡乱摆腿。
　　确定小香香已经洗得香喷喷之后，顾钰霖用一块专属于小香香的毛巾，将它包裹在浴巾之中。
　　软绵绵的，宋襄觉得自己好似在天堂，捧着自己的手心是温热的，像妈妈的怀抱。
　　“小不点。”顾钰霖戳了戳小香香的小脸蛋，“等吹干了再睡。”
　　小刺猬明明是夜间动物，没想到洗了个澡就累成这样，难怪老板娘说要隔一个星期再洗一次澡呢。
　　要是此刻昏昏欲睡的宋襄知道了他的主人这样的想法，肯定会别过脑袋，一脸的不情愿。谁让他的主人不知道他这是因为太舒服了才想睡觉的呢。
　　宋襄晕晕沉沉中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床上，随后一阵温热的风在他的周遭吹拂着，还伴随着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也不知这样的男声唱起歌来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宋襄半睁着眼，任由着主人随意摆弄着他的身躯。
　　“今天真乖。”顾钰霖拿着吹风机，温度调至温热，离小香香的身躯有点距离的吹着还带着湿意的软刺。
　　宋襄：小爷我这是想睡了，懒得折腾了。
　　“温度怎么样？”
　　“吱吱吱。”
　　“爪子热乎了，再吹吹？”
　　“吱吱吱。”
　　“那……”顾钰霖再发声时，已然觉得不对劲，服伺小香香的手顿了顿，他刚才是在试图跟一只小刺猬对话？
　　顾钰霖皱了皱眉，此刻终于把让自己养动物那人说的养只宠物，就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了，这句话感受的彻底。
　　不知不觉之中，他把小香香当做了一个可以对话的对象？
　　被他盯着的小香香似乎感觉到主人灼热的眼神，往后哆嗦的退了两步，两只爪子捂着脸，圆溜溜的眼珠又在爪子缝隙之中偷偷看着他，可爱至极。
　　顾钰霖：有这样的想法，我真是疯了。
　　宋襄：你盯着小爷干嘛！怪吓人的！身上都干了！再吹我就要变成烤刺猬了了！
　　吹风机的风还在滚滚的迎面扑来，吹的宋襄感觉自己的小脸蛋都要被烫伤了，气得跳脚，猛然一跃扑向了还在发呆的顾钰霖。
　　“烫。”顾钰霖惊呼一声，连忙把手中的吹风机关了，托住小香香的身体，仔仔细细检查起来，确认无事之后，叹了口气，“果然要跟照顾baby一样，是我不好。”
　　宋襄：你也知道啊，都怪你。
　　顾钰霖揉了揉小香香的爪子：“还好没有开大挡热风，要不然就变成烤刺猬蹄了？”
　　烤刺猬蹄？宋襄蓦地睁大眼，伸出腿狠狠蹬了顾钰霖一个香山无影脚。
　　顾钰霖任由小香香的爪子把他的衣衫都弄皱，疑惑道：“是在帮我按摩吗？”
　　宋襄：按摩你妹啊！


第12章　
　　“等等？你说你们家的刺猬听得懂你话？还会打坐？连美食杂志也看得懂？”穿着暗黑色花纹正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诧异的看着面前一本正经说着“胡话”的顾钰霖，言语之中的不可置信从他声音中的语调就可以听出。顾钰霖呷了一口茶，表情一派淡然，“是真的，要看照片吗？”
　　带金丝边眼睛的男人眼睛一眯，“你丫的玩我呢？”
　　顾钰霖扫了男人一眼，放下茶盏，从西装内侧的口袋中掏出一枚黑色的手机，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点点划划，随后将几张照片调出界面递给面前的男人，“那天我下班回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照片上的小刺猬，赫然就是我们的故事主人公宋襄。照片上记载的画面，正是宋襄前几日趴在杂志上美食图案上饿得快要虚脱的模样，还有那日顾钰霖归家偷偷拍下宋襄双爪合十神似僧侣打坐的坐姿和一些小香香萌萌的姿态。
　　“这是你故意把它摆成这样的把！”男人指着画面中的小刺猬说道，“哪有这么神通的刺猬，那还要我们人类发展干嘛？”
　　顾钰霖一脸的你爱信不信，从男人手中拿回手机，用指尖轻轻在小刺猬的照片上婆娑几下，他家的小香香这样一看，还真是挺可爱的，不自觉地问：“温然，你觉得它可爱吗？”
　　“你丫养了只刺猬就成这副德行了？”温然往檀木座椅上一靠，双手手指交叉，“所以，你今天特意找我出来，就是为了秀你这只刺猬？你才养它两个星期不到吧？”
　　顾钰霖眼光一转，“你不是有熟悉的兽医吗？我想让他给小香香在做一个全面的体检。”
　　温然讶异：“小香香是谁？别告诉是你们家刺猬的名字。”
　　顾钰霖凉凉道：“不行吗？”
　　温然嘴角一抽，伸手取下金丝边眼镜拿出手帕擦了擦，低垂着眸，“我们顾大律师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别致了。”
　　“昨天跟小香香洗了澡，感觉他重了很多，家里还没有买宠物专用的体重计，顺便检查一下。”顾钰霖道。
　　温然没作声，将眼镜戴好，一直打量着顾钰霖脸上表情的变化。
　　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可惜了精致的五官。
　　温然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名片，递到顾钰霖面前，“方青，大忙人，你要提前预约。”
　　顾钰霖收好名片，点点头：“谢了。”
　　“听说你接了个大案子？”温然抿了口清茶，镜片低下闪烁着光芒点点，“还上了民生新闻呢。”
　　“家父曾和天宇的夏总有过一些交情，这场官司难打，但理是站在我方的。”顾钰霖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现况。
　　“丰隆那边的人，难搞得很。”温然提醒道。
　　“过几天和方医生预约好了后，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顺便看看小香香？”顾钰霖问道。
　　温然鄙夷道：“你倒好，一点都不担心目前的处境，就知道那只蠢刺猬。”
　　“小香香不蠢。”
　　“看样子就很蠢。”温然不甘示弱。
　　远在家里的宋襄打了个喷嚏，歪着脑袋——诶？刺猬也会打喷嚏？
　　方青方医生是一位很有名的女性兽医，但在温然的帮助下，顾钰霖很快约在了下个星期周五下午三点带着小香香去体检。安排好一切后，顾钰霖和温然告别，回了律所处理了下剩下的业务，尔后到了下班时间后，不忘又买了几袋含肉成分高的猫粮和宠物可以吃的蔬菜。
　　在超市碰见了杨婆婆，顾钰霖不免又被调侃几句。
　　回到家后，他突然发现客厅的灯是开着的，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再一次钻进他的脑海里——莫不是小香香知道自己回来了开的灯？
　　宋襄完全没有想到今天顾钰霖会这么快回来，听到门口钥匙的转动声，他只能第一时间将开着的电视关掉，庆幸的是他今天没有沉迷于电脑，只是打坐无聊的时候看了会家庭伦理剧。
　　“小香香？”顾钰霖试探地叫了一声。
　　宋襄：雾草，该怎么办？
　　宋襄脑袋一顿，立刻运作小刺猬的身体一鼓作气，从茶几跳到电视机机柜，再从机柜上跳到鞋柜上，努力踮起脚尖——只听“啪嗒”一声，客厅的灯被啪叽关上。
　　顾钰霖：……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香香？”
　　质疑的声音，宋襄用爪子捂住小脸蛋——我这是做了什么啊，我怎么可以这么蠢！
　　啪嗒一声，客厅的灯再一次被打开，宋襄觉得客厅的灯十分的刺眼，他甚至不敢去看顾钰霖的脸，深怕顾钰霖从他的小脸蛋上看出什么端倪。
　　顾钰霖认真的回想着刚才小香香跳跃的路线，他家的刺猬是看见他开灯关灯所以好奇？所以自己也来尝试？所以……
　　他真的养的是一只刺猬？
　　“小香香。”顾钰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放得平缓，也许别人家的猫猫狗狗一样有这样的技能，他真的没必要这么惊讶，“下个星期带你去看医生。”
　　宋襄：雾草？雾草？为什么要去看医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