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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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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若不是平儿眼尖手快上前扶住,险些不曾跌倒。忙扶回屋中,请大夫来看了,说是虚劳之症,“禀赋气血不足,更兼思虑太过,心力亏损,伤及肝脾,久病体羸,损极不复,若失调养,恐致大病”,又道“上损从阳,下损从阴。自下损上者,一损肾,二损肝,三损脾,四损心,五损肺;过脾则不治。脾胃为精气生化之源,治虚劳之症,总以能食为主,若能吃得下时,便不妨事。”
贾琏听了,自是烦恼,只得报与王夫人知道。王夫人呆了半晌,叹道:“难得宝玉无事,他又病了。也难怪,这些日子家里事情确是太多了些,未免让他劳神,这才起来几天,又病了,上次的药丸吃着竟不见好,该多找几个大夫瞧瞧才是。说不得,还让他大嫂子和三丫头、宝丫头帮着料理几日吧。”贾母听说,又特地将贾琏叫去,叮嘱他“好生照看凤丫头,不许惹他生气,要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做去”等语。
凤姐这一病昏昏沉沉,来势甚重,连除夕家宴,正月里元春生日,亦都未能参与。初一日,府中有职男妇俱各青绿绯紫,按品大装,入朝随贺,既不得去者,亦有贺礼献赠。又都谓宫中何物不有,贵妃何事不知,因此寿礼只以心意为上,不在奢华,或是亲笔丹青,或是自制花笺,或是奇巧针线,或是精致香囊,或诗筒,或笔插,或纸镇,或香盒,或在巴掌大的檀木座上雕镂玲珑佛塔,共有七级,内中皆有人物,或对奕,或礼佛,或燃灯,或拂尘,须发皆在,各各不同。其中又以薛宝钗于暗花龙凤呈祥贡锦上亲手绣的唐长孙皇后之《女则》,明成祖徐皇后之《内训》,最得元春欢心,因笑赞:“还是薛家妹妹有心,母亲回去替我好好谢谢吧。”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贾母、王夫人回府,便请了薛姨妈来,将皇妃口信转达了,又欲设宴。薛姨妈固辞不允,贾母笑道:“也不单为酬谢宝丫头,大年节下,娘儿们团圆说话寻开心,不过拿这题目做个幌子,赚几日戏酒罢了。”王夫人也说:“今年事情特别多,偏生凤丫头又病了,若不是宝丫头帮着料理,这上上下下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儿呢。好容易闲下来,正该好好乐几日呢,妹妹别太外道了才是。”薛姨妈这方点头应允,次日果然携宝钗来坐了席,隔一日又在自家院里设宴还席。
那边宁府里自然另有一番热闹,每日红灯绿酒,笙歌无歇;便连贾赦也是朝宴暮饮,贾环也过去吃了几回席,自觉大老爷抬举,身份与往日不同,又见上次窃玉事并无下文,便洋洋自得起来,原与宝玉、贾兰素不亲近,如今更少了走动,得了闲只往东院里来寻贾琮顽耍,又与邢大舅熟络起来,随他往宁府里来过几次,更得了许多赌友酒党,越发学得坏了,这也不消细说。
如今只说那贾琏自打凤姐病了,平儿又要日夜伏侍,便每晚宿在秋桐处。那秋桐久有专宠之心,只惧凤姐之威,不敢放肆。他原与平儿不同,早在那院里已被贾赦收用过的,何事不懂?只碍于新进门来,须要装些矜持,留些体面,尚不便过于轻狂,如今进门日久,更无禁忌,又得了这个机会,岂肯便宜放过。因变尽手段笼络贾琏,其花样百出,机窍迭新,种种仰承俯就,便如行院出身的一般,缠磨得贾琏神魂颠倒,骨醉身轻,每日里不待掌灯便一头扎进秋桐房中,有时喝酒顽笑到天亮不歇,又因在节下,连日被各府里请去坐席,彼此请吃春酒,转眼又是灯节,益发往来饮宴不绝,遂借口应酬,更不将凤姐之病、平儿之劳放在心上,不过得闲慰问几句,尽些表面虚情儿罢了。
这日因从外面得了一册春宫术,他便兴冲冲拿了来找秋桐演练。秋桐略翻了两页,弯腰点头笑道:“这些也是人做的么?难为他倒画得出来。”贾琏笑道:“既画得出来,自然有人做得出来。今晚我便与你照样儿做上一回,不把这上头所有功夫做完不算。”秋桐益发浪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等下别又推身子乏了,做那软脚的蟹。”贾琏道:“蟹脚虽软,也有八只哩,一只走一回,也走过八个来回了。”秋桐道:“爷不要留两只蟹脚给奶奶和平儿受用么?”贾琏道:“他们不配,他们两个跟你比,不过是条晒干了的死鱼罢了。”秋桐听了,更加淫声浪语,做出种种丑态,引逗着贾琏色与魂飞,更说出许多不逊之辞来。
谁知平儿恰好出来解手,行经秋桐窗下,听了个满耳,直气得身上发抖,手足冰颤,挪不开脚。廊下一溜十二盏节间挂的花灯未收,海棠、牡丹、玉兰、芙蓉,都用通草作成,花芯里点着小白蜡烛,映着人影儿,越添凄凉。平儿立了半日,有心吵嚷起来,又不敢;欲要向凤姐告状,又怕惹他生气,未免添病,只得忍耐回房。
偏生凤姐也醒了,夜里人声寂静,加之病中之人耳目警醒,早隐约听到些声响,因问他:“二爷做什么呢?这早晚了还不睡。”平儿道:“说是明天要去舅奶奶府里坐席,所以打点见客衣裳。想是就要睡了。奶奶晚上没吃好,这会子饿不饿?那钵里有留的莲香粳米粥,我热与奶奶吃。”凤姐想了一想道:“倒不觉得饿,你倒碗茶来我吃罢。”平儿摸了摸茶吊子,却有些凉了,欲重新去烫热了来,凤姐道:“只温凉的就好,我不过略润润喉咙,其实不渴。”平儿听了,依言伏侍着凤姐漱了口,向几上取了一只金砂莲花如意三足盏来,先倒了半盏温茶洮了洮,仍旧泼了,又重新倒一盏来,送在凤姐嘴边。凤姐吃过,平儿放了杯子,走来将凤姐衾褥掖好,又在和合鼎内贮了一把安神香,方向外床躺下,望见灯月满窗,花枝弄影,再三睡不着,将被角掩着嘴,暗暗流了一夜的泪。
出了月,各房撤火,凤姐之病略痊,仍旧出来管事。凡秋桐在他病中所为,虽未亲见,却也有所耳闻。头一件事,便找了伏侍的人来细问,善姐儿先就说道:“告诉不得奶奶,秋姨奶奶真个是狐狸精变的,越到夜里越是精神头十足,晚晚把我们指使到三更半夜不教睡,一会儿换茶,一会儿烫酒,又弄了本什么淫书、秘笈,看一回,顽一回,笑一回,只要奉承二爷喜欢,通连体面也都不顾了。”
众人看他先说出来,也就都争先恐后说了秋桐许多不是,惟恐告之不详,使凤姐疑心他们不忠。管厨房的便说他三番五次指着贾琏之名往厨房里要酒要菜,菜名又特别,什么鸽子脑、炖鹿尾、炭烤鸭心,又是鸡丝粉丝菇丝汤,笋鸡糯米粥,晚晚换花样儿;管针线的又说他近日接连做了几身衣裳,又逼绣活上的替他赶制亵衣肚兜,拿来的样子千奇百怪。凤姐听了,怒妒交加,恨不得这便将秋桐采来打死,却因饭时将至,不好即便发作,只得连连冷笑了两三声,且命众人回去,叮嘱“不可声张,他究竟是明门正路与了二爷的,便轻狂些,也不为过,张扬出去,未免臊了二爷,反为不美”等语。来旺媳妇明知他故作大方,后头必有多少不能料想的毒辣手段,早已又笑又叹地说些“奶奶当真气量大方,贤良宽厚,秋桐姨娘其实不配”的恭维话,众人也都随声儿附和,侍候着凤姐换了衣裳,围拥着往贾母处来。
进了院子,只见许多小丫头在院中踢毽子,廊檐下银蝶抱着只虎斑猫儿坐在垫子上,莺儿、春燕、鹦哥等围着揪猫胡子逗弄顽耍,素云、碧月拉着玉钏儿在廊下说话,便知道他姐妹都已来了,连尤氏也在里面,因向银蝶笑道:“你奶奶怎么把他也带来了,仔细猫爪子抓了手,才不顽了。”莺儿等笑着,忙过来打起喜上梅梢的暖帘来,只闻得一股甜香袭来,暖融融,馥郁郁,中人欲醉。凤姐痛快吸了两口,赞道:“什么这么香?闻着这个味儿,连饭也不用吃了。”众人见是他,都笑了,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倒会赶热灶的。”
只见屋中已经放下五蝠捧寿的花梨大圆桌,贾母坐在上首,左手边是邢、王二位夫人,带着宝玉、探春、惜春,右手边是薛姨妈,带着宝钗、黛玉、湘云,团团围坐,对面空着三个位子,尤氏与李纨却站在地下侍候。见他来了,众姐妹都忙问好。尤氏笑道:“我只当你病得手折了,倒要我来侍候你。这不,座也安了,菜也齐了,奶奶还不快坐下受用呢?”说得人都笑了。凤姐并不理会,却向贾母道:“老祖宗听听这话,我一年三百六十天伏侍,并不敢抱怨偷懒,他不过年节下趁着请安来骗吃骗喝,当着两位太太、姨妈的面,且许多弟弟、妹妹看着,不好意思太过大模大样,所以不得不装腔做势摆了回碗,上了杯茶,递了两次手巾,究竟不知道醋打那么酸,盐打那么咸,就嚷嚷得满世界知道,倒像是出了多少力、立了多大功似的。”说得一屋子人都笑起来。薛姨妈道:“只道凤丫头病了一场,难免精神短些,嘴头子还是这么伶俐。”
凤姐见尤氏等已经侍候开饭,没自己的事了,故意向鸳鸯讨了个蝇甩子站在贾母背后。薛姨妈笑道:“大冷天的,又没蚊蝇,你拿他出来做什么?”凤姐笑道:“这屋里又香又暖,保不定那蜜蜂儿蝴蝶儿闻见了,觉也不睡,梦也不做了,早打花心里飞出来,往这儿取暖和来了。所以我预先拿他出来预备着。”众人听见,又笑起来,尤氏道:“这可真是没有的话,偏他诌得出来。”宝玉笑道:“室内生春,凤姐姐的话原有典故的。”尤氏笑道:“他一个的像生儿就够瞧的了,那里再禁得住你助他的兴。你再助他,越发满嘴里跑出水漫金山、孙猴出世来了。”
凤姐正要说话,因闻见那股甜香愈来愈浓,又见台案上虽供着几盆水仙,金盏银台,开得茂盛,案下又有两盆鄢陵蜡梅,香气却又不似,便又四处乱看,方见到屏风下搁着几缸南果子,因被热气薰着,果香四溢,却清爽怡人,远不同于寻常薰香、花香之属,不禁赞叹:“老祖宗越发会享受了,从来只听说过薰屋子或是香料,或是香花,再没听见用果子薰的,竟从那里想得出这个巧宗儿来?”王夫人笑道:“老太太的法宝,你学一辈子也学不到呢,成日家只会夸嘴,真论持家理事,不及老太太一星儿。”贾母笑道:“这法子原是我小时候在南边,家里一寒一暑,都是用他薰香,夏天闻着他,暑气全消,冬天闻见他,暖意愈浓,就是夜里闻着他睡觉,也睡得塌实些。来京以后,俗话说物离乡贵,便难得再用到这法儿。可巧今年南边有人上来,送了整车的果子,才又摆出来。刚才我已经各屋子分了些尝新,也打发人送到你房里去了,摆几天,搁软了就分给丫头们吃吧。”
凤姐便知道是史家来人,忙道:“恭喜老祖宗,我说今儿怎么有薏仁米粥吃呢,如此府里又要热闹几天了。”贾母道:“把你个猴儿乖的,你既喜欢吃薏米粥,就拿一袋子去,晚上饿了,教丫鬟兑上牛奶,用小火熬至透明,最养人的,正是冬天喝的东西。”又叹道:“这回吃过了,下一遭儿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得呢。他们难得来这一遭,略停一半个月又要走,往后别说见面儿,就是通个消息,也难了。”
李纨见凤姐不解,忙附耳悄悄告诉,原来旧年保龄侯史鼐左迁,携眷赴任,如今已放定了两广总督,不知何年何月才得回来;恰好兵部尚书卫廷谷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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