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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野史-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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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岭狂风无怨望,蓝关遇雪实恓惶。

  鳄鱼退去彰公直,佛骨迎来诛表章。

  千古高风应不泯,长随明月照潮阳。

  韩愈自祭鳄鱼之后,潮阳百姓赖得永保无事。愈治理民事,词清讼简,人物咸宁。后至长庆四年,公卒于正寝,谥昌黎伯。潮人感其遗泽,为之立庙,四时享祭。总批:君子立朝,选用与废斥莫不有大数存焉。微公之遭贬,则鳄鱼之害潮阳何所底止?特借公正气以辟除之耳。造物岂无自而然欤?





                            
第一二一回 柳公权用笔谏帝






  却说帝自即位以来,好学神仙之术,多服金丹以求长生,不料反添躁怒,帝之左右宦官往往得罪而死,人人自危。是时元和十五年春正月,帝暴崩于中和殿,人皆言内常侍陈弘志弑之。其党皆为之匿,不敢讨贼,但云药发攻心而死。外人皆莫之知。 众臣请太子即位于太极殿,号称穆宗皇帝,改元长庆。葬宪宗于景陵,尊郭贵妃为皇太后,封柳公绰为尚书左丞,牛僧孺为中书侍郎,李德裕为翰林学土,柳公权为翰林侍书。公权一日对帝书写,笔力精巧,有若龙蛇之势。帝问公权曰:“古之善书者,莫过于张旭张颠、羲之、献之。今观卿所书,尤有过于此数子者,何能如是之善乎?”公权对曰:“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帝默然改容,知公权以笔谏也。帝在位四年遂崩,传位太子,称号敬宗皇帝。时天下承平,敬宗游戏无度,性复偏急,宦官动遭棰挞,皆怨且惧。夜猎还宫酒酣,为宦官刘克明所弑。在位三年,改元宝历。宦官王守澄迎穆宗次子江王即位,称号文宗皇帝,改元太和。却说文宗为宦官所立,至是宦官益横,建置天子,在其掌握,威权出人主之右,无人敢言。是年三月,帝亲策制举人贤良方正。有昌平县一人,姓刘名蕡,对策极言宦官威权甚大,为害百端。考官冯宿看刘蕡之策词语忠直,笔力精华,各皆服,但畏宦官之势,而不敢取。其余居蕡之次者,反得为用,众论纷纭,皆为称屈。时有中第者李邰曰:“刘蒉下第,我等登科,能无厚颜?”乃上疏为刘蕡诉屈,言蒉所对之策自汉魏以来无与为比,乞回臣等所授官职于蕡,以旌忠直。疏凡三上,皆不报。帝在位十四年遂崩,传位太第颖王即位,是为武宗皇帝,改元会昌。自武帝在位六年至宣宗在位十三年,宣宗至懿宗在位十五年,共计三十四年,海内清宴,俱各承平。是年秋七月,帝崩于内殿,宦官刘行深扶太子即位,称号僖宗皇帝。却说僖宗名俨,懿宗少子也。年十三岁,为宦官所立,改元乾符元年。封崔彦昭为平章事,封宦官田令孜为中尉。时令孜有宠,帝专事游戏,政事一委令孜处决,呼为阿父。令孜尝自备果食,与帝对饮。帝与内园小儿相狎,赏赐动以万计。府藏空竭,令孜献计于帝,令籍两市商货,悉纳内库。有陈诉者,即付京兆杖杀之。宰相以下皆钳口莫敢言。赋敛愈急,水旱相继,不以实闻。百姓流殍,无所控诉,所在相聚为盗。是岁,濮州人王仙芝聚众数千人起于长垣,与贼党尚君长攻陷郡县,势如破竹。时有一人姓黄名巢,字巨天,曹州冤句人也。形容古怪,眉横一字,齿排二牙,鼻生三窍,面如金色。善骑射,喜任侠,粗涉书传。尝举进士,中武举状元。帝嫌其丑陋,罢黜不用,遂与仙芝共贩私盐。至是聚众攻掠州县,民之困于重敛者,争来归附。于路遇见朱温、尚君长、曹师雄、俞亮、李范、史文龙、史进、张鸽数人,皆骁勇之士,仙芝收为部下。数月之间,聚至数万。却说王仙芝兵攻蕲州,先使人致书与刺史裴渥,相约两下按兵不战。渥许为之奏官,随即开城迎仙芝与黄巢等入城,置酒款待,厚赐金帛。裴渥又为上表,明仙芝不反。帝赦其罪,诏封仙芝为左神策军押牙之职。仙芝甚喜,便欲受之。黄巢大怒曰:“始吾与汝共立大誓,横行天下。今汝独取官而去,使此五千余众何所归乎?”随挺杖击仙芝,伤首流血,其众喧哗不已。仙芝遂不受命,乃大掠蕲州,与巢瓜分其军:三千余人从仙芝,三千余人从巢,分道而去。且说王仙芝与众商议,欲打淮西一路,贼人李范谏曰:“吾等乌合之众,虽云骁勇,人心不合,只宜坚守门户,以俟天时。今若长驱,深为不祥;加之朝内曾元裕、宋威等善能用兵,外夷犹自畏惧,何况我等乎?”仙芝大怒,缚下李范。又有史文龙谏曰:“圣人有云:‘祸福将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前日营外将旗无风自折,一不祥也。大王所居外宅,雌鸡与犬并行屋上,似人哭啼,二不祥也。长垣北门外,忽然地穴内涌出一肉块,周一围数尺,有头有眼,有鼻有口,却无手足,于市中往来,刀箭不能伤,亦不知何物。有人卜之曰:‘有形不成,有体无声。家亡身灭故见其形。’此三不祥也。有此三般不祥之兆,将军须趋吉避凶,而欲人寇以丧身也?”王仙芝大怒,将李范、史文龙斩之,乃令尚君长、俞亮为先锋,尽起贼兵数千,于路放火劫掳。帝乃宣召大将军曾元裕至长安,议论起兵。元裕入朝见帝,帝曰:“今贼人王仙芝入寇,不可不诛之。”元裕奏曰:“臣部下马步军二万,足可破王仙芝也。”帝曰:“兵少路远,恐难收复。”元裕曰:“臣托陛下洪福齐天,兵不在多,用兵设谋,破仙芝甚易也。”帝曰:“吾料王仙芝将何以御卿耶?”元裕曰:“彼弃城壕而走,上计也。守长垣杀去军,其次也。官军一至,必被臣擒矣。”帝曰:“卿此去往回几日?”曾元裕曰:“千里之地,数月足矣。”帝大喜之,即命曾元裕行。元裕领兵投荆南来。唐前部先锋张自勉先到,王仙芝使尚君长、俞亮引兵五千前来屯黄梅,围堑二十余里,周围鹿角密护正严。张自勉回禀曾元裕。元裕曰:“且不可战,比欲老吾营也。若攻之,正中其计。且贼众大半在此,其巢穴必定空虚,可弃此处奔长垣,贼必往救之,就于中路破之,必获全胜矣。”众皆曰:“然。”尽勒兵从小路望长垣而去,大张旗帜,军转山南。未知胜负若何。总批:唐自穆宗以来八世,而为宦官所立者七君。然则唐之衰亡,岂止方镇之患哉?盖朝廷,天下之本也。人君,朝廷之本也。始即位,人君之本也。本始不正,而欲天下之正,其可得乎?




                             
第一二二回 王仙芝大寇荆南






  却说贼将尚君长、俞亮正在帐中议曰:“若官军攻打之时,切不可轻出,弓箭、炮石不可乱发。官军远来,难以久住,待粮尽退去,用兵击之,一鼓而可擒曾元裕矣。”言未绝,忽然官军转过山南而去。尚君长大惊曰:“官军知长垣无兵,必去攻老营也。若长垣有失,吾此处皆无用矣。可尽起众兵迤然击之。” 原来曾元裕留下十数人扮作乡民,暗窥虚实,见贼兵欲起,飞报曾元裕。元裕曰:“彼知吾取长垣,拔寨来击,正中吾计。”乃命宋威、杨复光引一军埋伏于洮水滨,待贼兵过来,同时举发。二将引军去了,尚君长、俞亮军马看看赶上,忽然一声炮响,宋威、杨复光从后进发,元裕兵回,两下夹攻,贼兵大败,杀死无数,降者极多。尚君长、俞亮死战得脱,前至狗脊岭,正逢王仙芝到,合兵一处。人马和官军交锋,尚君长出马,被朱威一刀斩于马下,贼兵大败。王仙芝引败兵退入中州城,闭门守护。追兵四面围合。时值秋天,降下大雨,河水暴涨,运粮船只从河口直到城下。其雨连绵,月余不止,官军营外,平地水深三尺,军人惊惶。宋威入中军言曰:“雨水连绵,营内浮坑,不能停住,望移屯于前面山上。”元裕大怒曰:“吾偏不知擒贼在迩,安可乱移?汝等再言,即当斩首。”宋威徐徐而退。少时,参军陶继业又来禀说:“军皆怯水,意欲移营。”元裕怒曰:“辄敢乱言,惑我军心,推出斩之。”当时号令首级于军门,于是三军镇静。元裕传令,叫城北军马暂退,放城中贼人樵采柴薪,牧放马匹。官军伍谡曰:“昔日招讨攻台州之时,八郡连进,昼夜不息,故得城下擒王郢斩之。今日远来,不令攻打,一任霖雨满营,又纵城中人樵柴、牧放牛马,愚窃虑也,请招讨教之。”曾元裕笑曰:“汝虽为司马,不知用兵之道也。昔王郢兵少粮多,城内可支一年,我官军四倍于王郢之粮,而不勾一月。以一月之粮,而充一年之饷;以四部之众,而敌一部之寡,而不容不速也。是以不计死伤,与粮争竞也。今者贼兵多,官军少,贼饿军饱,因此不必攻打,以待自走也。走而擒之,无有不胜。吾不掠牛马,不绝樵采,是容贼走路也。夫用兵者,诡道也,若因事变。贼粮并尽,军恃雨霖,未肯束手归降,吾故示无能以安之。若取小路以惊之,贼必冲突而死战也。此雨数日必晴,一晴并力攻打,贼可擒也。”众将皆拜曰:“此神武之算也。”却说帝在长安升殿,群臣来奏:“近者秋雨一月不止,军马劳苦,可宣招讨罢兵。”帝曰:“曾元裕临阵智变,必有良谋,擒王仙芝可计日而待,何必忧也?”却说军中,数日果然雨霁天晴。星夜曾元裕出帐,仰观星象,忽见一星大如斗,流火长数十丈,坠于申州城东南黄梅岭。众将皆惊问元裕曰:“此何兆也?”元裕曰:“五日后星落处,必然斩王仙芝矣。来早四面围合,并力打城。”诸将得令,次日筑土上掘地道,冲车、云梯、炮石昼夜攻打,箭如急雨乱射。城中粮尽,人皆相食。众欲杀王仙芝,仙芝慌使俞亮、柳君贤出城到曾元裕寨中投降。元裕曰:“汝来何也?”俞亮曰:“望请招讨权退三十里,吾自缚。”元裕大怒曰:“辄敢轻吾也!”叱左右推出斩之,将首级付从者书檄,令将回见王仙芝。看檄曰:唐诏讨使大元帅曾公檄下王仙芝:窃谓楚郑列国,郑伯尤肉袒牵羊迎之;吾乃天子上公,而贼子俞亮等欲使退兵,甚是无礼。二人老耄,传言有失,已皆斩首。若事有未已,可更遣年少聪明者前来告复,稍若稽迟,悉皆诛戮。故檄。王仙芝大惊,与众共议。贼将曹师雄愿往曾元裕寨中,说克日送大王到,定许开门纳降。仙芝即命师雄到唐中军。元裕坐帐上,左右叱师雄膝行至前,跪而告曰:“望招讨暂息雷霆,容克日面缚而降。”元裕曰:“军土大要有五:能战当战;不能战,不能守,当走。既皆不能,有降与死耳。汝等不肯面缚,此决就死也。可洗颈待剑。”于是叱曹师雄令回报。师雄抱头鼠窜而回,见王仙芝说之。仙芝惊惶,乃与贼众是夜二更带数百骑开城门望东南而走。仙芝见无兵,心中暗喜。行不到五更,山顶上一声炮响,迎前一军摆开,当先曾元裕,上有袁知节,    下有齐元阳大喝:“反贼休走 !”王仙芝急欲回马寻路,后面张自勉军马到来,左边宋威、右边杨复光军马四面围住。王仙芝下马受缚,曾元裕视诸将曰:“吾前夜见流星坠于此地,曾有云:‘五日之后,当斩仙芝于此地矣。’今应斯言。”遂喝令斩之。仙芝与曹师雄等对面受戮。史官有诗云:贼子仙芝井底蛙,痴心恣意慕荣华。不知身死钢刀下,尤自贪图作帝家。当日勒兵恢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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