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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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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上人都去找了先生,可那算命先生却说:“不看普通人。”
  这平凡的小镇上又哪里有不普通的人呢。
  狄飞惊轻轻笑了笑,撑着船送他到另一个镇上。
  那先生手中拿着壶酒,躺在竹筏上时不时喝上一口,到了中午时已是微熏。
  “小子可要算卦?”
  张郎中忽然问。
  他也许是喝醉了,连镇中富贾也不算,居然问一个撑船的少年。
  狄飞惊笑道:“先生不是不看普通人吗?”
  他笑起来也很安静。
  张郎中摇头道:“我确实不看普通人。”
  可狄飞惊却不是普通人。
  他隐忍,聪明,也不缺好运气,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
  张郎中眯着眼细细品着那生辰八字,猛地喝了口酒。
  那是镇上人自己酿的酒,烈的很。
  一口灌下去胃里火辣辣的。
  他将酒壶扔给那个撑船的少年,长叹沉吟: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狄飞惊也安静地喝了口。
  他那样年纪的少年实在沉稳的过分。
  张郎中叹了口气:“富贵鼎上漏雨,贵中有缺啊。”
  他说着说着又笑了:“不过谁这一生能够圆满呢?”
  狄飞惊将酒壶又重新抛了回去。
  他一向不信命,可却还是问了句:
  “那缺憾是什么?”
  张郎中翘着腿看向默默青山:
  “你一生都留不住你所爱的人。”
  他的神情有些萧瑟,说完便击壶唱道: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啊。”
  狄飞惊安静地低着头,却将那句诗记在了心里。
  张郎中并不是个骗子。
  他说狄飞惊会飞黄腾达,狄飞惊一个月后便果真遇见了位贵人。
  那是一个夜晚。
  一个很冷的夜晚,渡口还下着细雨。
  他的竹筏上多了一位受伤的江湖人,那已经老了的男人叫雷损,是闻名天下的六分半堂的主人。
  他将这个少年带到了京师,因为这个少年救了他。
  狄飞惊很聪明,他只用了五年便学会了旁人要用一辈子来学的东西。
  他那样的人,便连雷损也很惊奇。
  可他知道,这个少年很重情,他对他很忠心。
  于是在接到关七的截杀密信时他便叫他去了。
  他已经老了,这江湖该是年轻人的天下。
  渡口是狄飞惊少年时呆过的地方。可三年前却因为一场大火变得很空寂。
  他来的很迟迟到那场厮杀已经结束。
  他站在船上看着那个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静静地睡在雪地里。
  她很美,也很安静,像是陈年古画中静谧的仕女,没有一丝人气。
  也像少年时一无所有的狄飞惊,孤独又寂寞。
  他抱起那姑娘,想寻个地方葬入土里。
  可艳鬼却说:“地下太冷了。”
  那是他第一次听见她说话,像是宿命一般。
  狄飞惊记起曾经渡船的河边。
  那里冬天时有块冰眼。她那样漂亮的姑娘,一定不希望凋零。
  冰棺雕成时她说想要枝梅花。
  他说:“好。”
  他记得艳鬼的样子,像是夕阳落下时算命郎中的那首诗。
  那是人世间留不住的美人。
  可他却非要留住她。
  他用了三年时间查访各地,终于找到了秘方。
  弑帝便弑帝,便是杀尽天下人,狄飞惊又怎会怕呢?
  从关七开始,一个接一个。
  他想要她活。
  那渡口的河水实在太冷了啊。
  雪下的越大了。
  狄飞惊轻轻咳了声:“阿裙。”
  口角已溢出鲜血来。
  这世上人想要得到某样东西便得付出代价来。狄飞惊想要死人复活,于是便要承受天谴。
  那安静,孤寞的少年微微闭上了眼。
  他手中还拿着那枝温柔的红梅,像是渡口静静等待的撑船少年。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他终究还是输了。
  “你要走了?”
  低首的少年淡淡问。
  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脚步顿了顿轻轻转过头来:
  “你要跟着我吗?”
  “好。”


第85章 
  三月拂柳; 这时节巴蜀已是□□如许,行人悠悠往来,满城飞絮煞是好看。
  醉春楼里,一位着白衣的年轻公子抿着清酒好不自在。
  他姿态风流; 举止气度又温然风雅,惹得楼下不少女子都红了面颊。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侯希白指尖微顿,却听门外道:
  “秀雪闻知侯公子在此; 特来求见。”
  这世上想见侯希白的人很多; 想见侯希白的美人更多。天下美人谁人不想被画在那把闻名天下的美人扇上呢。
  侯希白叹了口气; 温然道:“姑娘请进。”
  那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确实是个美人。
  但那美人并未美到让多情公子执笔的地步。
  于是他只是请她喝茶,温柔的聊一些别的事,他是一个从不会让女人感到不舒服的男人; 莲雪心中已知他的答案,不由感激地笑了笑。
  早在她报上花名时侯希白便知道她身份了。
  这醉春楼最红的头牌之一,巴蜀很多男人都曾想为她赎身。
  不过那是一个月前,现今这醉春楼已经有了新的花魁。
  侯希白自然知道女子年华易逝; 青楼女子更是不易,于是他只是温柔道:
  “姑娘可还有什么需要?”
  他总是愿意帮助那些不幸的女子。
  莲雪面上微红,却摇头道:
  “多谢公子,说来也不怕笑话; 奴家年纪也大了本想求见公子最后再搏一把。”
  她说到了叹了口气:“看来也是天意。”
  侯希白静静地沏了杯茶给她。
  若是一般男人总会问她; 为何不赎身?
  可他却从不问; 因为他知道,像她们那样的青楼女子很少遇到好人家,即便是嫁过去为妾,也是不易的。
  他尊重这些不幸的女子的选择。
  多情公子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不知不觉时间便已过了大半。
  莲雪用帕子拭了拭眼泪,不好意思地笑道:“公子时间宝贵,还愿意听莲雪这些闲语。”
  她说到此刻便已要拜下去,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扶住,侯希白摇头道:“姑娘不必多礼,更何况能与美人共赏春景也是不错。”
  他略微扶起便已收了手,那美人心下竟有些失落。
  可当看到那双温柔无情的双眼时便已放下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这江湖中人人都知道,多情公子流连花丛对女子最是温柔。可所有人都也知道,那慈航静斋的师仙子是他心头的白月光。
  慈航静斋十年前遭了劫难,虽至今仍是未曾好转。但仙子美貌之名却已名动江湖。
  莲雪已经走了。
  夕阳已至,昏黄旖旎的光彩让这醉春楼也热闹了起来。
  这巴蜀最大的青/楼里总会有层出不穷的美人昙花一现。
  莲雪是,今夜要被拍卖的女子也是。
  侯希白叹了口气轻轻合住了折扇。
  那余晖缓缓自楼中彻去。
  夜色弥弥,走廊里香纱雾帐,沉香袅娜。
  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踢踢咚咚的声音,侯希白刚转过身去,便有一具柔软的身子扑入了怀中。
  她低头埋在他怀中看不清面容。
  可那云鬓下纤细的脖颈却很美。烛光韵照着覆雪,轻轻泛着粉色。
  侯希白看见她的耳珠儿也红了,映着珍珠的坠子煞是好看。
  她虽羞涩,却仍是伸手紧紧抱着他,轻声解释道:
  “有人在追我。”
  她声音很好听却也很生涩,像是很久未说过话了,磕磕绊绊地让人心软。
  侯希白微微有些犹豫,却还是伸手抚了抚那鸦羽似的云鬓。
  “别怕。”
  他声音温和,穿着青色水衫的姑娘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却又在听到身后脚步声时僵直了身子。
  开青/楼最重要的是要识时务。三娘作为老鸨这些年来自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此刻见那姑娘藏到侯希白怀中不由笑道:
  “我说阿裙方才怎的不见了,原来是想亲自来瞧一瞧这名满天下的多情公子。”
  她很会说话,一句话既给了侯希白面子,又暗示那美人该回来了。
  侯希白叹了口气,他能感受到怀中人在轻轻颤抖,她很孱弱,腰肢柔软的盈盈可握,隔着水衫亦能感受到那青涩易折。这样的美人在青/楼中总是会多吃苦头。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以作安抚。
  三娘挑了挑眉,却听那多情公子问:
  “这姑娘身价多少,侯某愿替她赎身。”
  男人声音虽温和却也很坚定,吴裙微微敛下眉眼来。
  三娘摇头笑了笑:“别人都行,可这位却不行。”
  “因为今晚大家都是来看她的。”
  她说到这儿侯希白已经明白了。
  怀中美人便是今夜要被拍卖初次的人。
  老鸨说并未说谎,今夜来的俱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伤了大家脸面总是不好。
  侯希白很少为难别人。
  可他却道:“十万两黄金,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比我更高价了吧。”
  三娘微微眯了眯眼。
  她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总是要权衡利弊。
  她想到如今魔门一家独大之势,不由摇扇笑道:“那三娘便预先祝公子抱得美人归了。”
  那老鸨已经走了。
  侯希白温和道:“我本无意用银钱衡量姑娘,方才言语不妥之处,还望姑娘见量。”
  他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吴裙松了手,轻轻从男人怀中退出。
  她低着头,纤长的睫羽若小扇一般,点落芭蕉清愁。
  那是很美的姿态,带着闺阁女子的矜贵。
  “多谢公子。”
  侯希白指尖微顿,却听她轻声道。
  那声音柔柔的,像溪流淌过心尖。
  不由笑道:“姑娘今后可有打算?”
  吴裙微微摇了摇头:“我被人于水边所救,再醒来时便已忘了许多东西,如今已是无处可去。”
  她说话间便已落下一滴泪来,雪白的面容风情楚楚,像是黄昏细雨的江南,孱弱的让人心折。
  侯希白心中微叹,却是已然明白为何今夜会有这么多人了。
  那是一个连师妃暄与婠婠也要自叹不如的美人。
  连他也不免有些心动。
  这江湖中传的最快的便是消息。
  一夜之间,多情公子侯希白以十万两黄金替美人赎身的消息便已传遍了大街小巷。
  花间派向来信奉片叶不沾身,众人都在好奇究竟是何种美人能让多情公子如此大手笔。
  可他们却始终未能见到那位美人。
  侯希白与吴裙已离开了巴蜀。
  扬州一处别院里:
  青衣美人静静地趴在水榭边喂鱼。
  她轻敛着眉目的样子很美,身姿像烟雨一般袅袅温柔。
  不远处侯希白执笔的手顿了顿。
  他已站了很久,却始终无法画出那美人□□。
  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这时节多雨,方才还晴空潋滟,此时便已细雨绵绵。
  吴裙静静地看着鱼池中落水点点,神色安然。
  直到头顶忽然多了把伞,正是侯希白。
  “你怎的不画了?”
  她轻声问。
  侯希白摇头失笑:“总怕下笔无灵气,折辱了美人风姿。”
  他虽是玩笑语,其中却也有郑重。
  吴裙回头瞥了他一眼,眸光如水。
  她并未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侯希白便已说不出话来。
  良久叹道:“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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