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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倾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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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拭了拭唇正待起身,忽而瞧见水中自己的影子,簪发凌乱、衣衫破烂不洁,怎一个落魄了得。
在拭净脸上污垢后,她对着水中的自己嫣然一笑,抛却一切外在之后,依然美得艳光四射,倾国倾城。
自小她便知道自己有着一张比其他人都美的脸,而这张脸成为了她手上最好的资本。她用这张最美的皮相包裹重重机心来获取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包括父皇的宠爱、尊贵无匹的地位以及他人的爱慕。
别人羡慕的一切她都有了,可为何她的心一直觉得空荡,是还缺了什么吗?
这个疑惑令拂晓陷入了失神中,直到一声细微的呻吟将她唤醒,转过头去,看到的是逐渐张开眼的卓克尔。
“你醒了?”眨眼之间,她的眼中又是一片冷意,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的人。
“水……水……”尚未完全清醒的卓克尔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字眼,直到清凉的感觉从嘴唇一直流到喉间。他就像一个饥渴已久的小孩,贪婪地汲取着。
在喝过水后,卓克尔有了几分精神,双目聚焦之下他看到了那个冷着一张脸的女人,“是你救了我?”
拂晓听出他语气中的疑惑,不禁冷笑道:“此处除了我还会有其他人吗?”
本是讥讽的话,没想到卓克尔听了不仅不气反而还笑逐颜开地道:“我知道你一定舍不得我死!”
“笑话。”拂晓本就不善的脸又再阴沉数分:“若不是身陷此中难以出去,我才懒得救你。”
她毫不遮掩的话令卓克尔脸色为之一黯,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随即又嬉笑起来,“明明就是舍不得,偏还嘴硬,女人你总是那么不可爱。”
拂晓冷哼一声懒的理会,真不知他那么大的自信从何而来,他们可是敌人啊!
“你若有精神,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出去。”她扔下这话便走到另一头环膝而坐,先前有事时还不觉得,此刻一空下来顿觉腹中饥肠辘辘,只得缩紧了身子来减轻饥饿感。
被她这么一提醒,卓克尔也意识到眼下处境,不再与之贫嘴,开始仔细打量起周遭来。
“地下洞府……”卓克尔喃喃道:“我曾听父亲说过,当初为妥善保存宝藏,先帝将宝藏藏在一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并将秘密藏在四句谒语,每一句谒语都对应一处洞府,分别为地、天、人、水。”
拂晓将他这些似不经意间说出来的话仔细记住后轻声道:“洞府?我可没看出来,顶多算一个地洞。”想来是因元朝乃外夷,对中原文化并不了解,只道是个洞便可称为洞府,也不管是否合适。
卓克尔瞥一眼缠满全身的布条,有浅淡如水的笑意在唇角掠过,他朝她伸手,“女人,扶我起来。”
“你若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大可撞墙去,别来借我的手。”刚刚醒来便想四处乱走,不是嫌自己命太长是什么。
拂晓刚说完就后悔了,他不懂爱惜自己与她何干,做甚要因此不高兴?!
“女人你不饿吗?我可是饿了。”
她兀自轻笑,便是连嘲讽都是唯美的,“此处统共就这么点大,一目了然,你要到何处去找吃的?”
“我先前说了,先帝留下四处洞府,这是其中一处,洞府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点大,应还有通往其他地方的路。”这些话放在平日里卓克尔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但此刻两人若再不同舟共济就只有死路一条。
拂晓盯了他半晌,终是走过去咬牙将他扶了起来,一个成年男子的份量对她来说是很吃力的,何况还要绕着洞穴一路走过去,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幸而抵住了身后的岩壁,卓克尔整个压在她身上,温热的气息吹在脸上痒痒的好似有蚂蚁在爬一样,看着是如此的暧mei……
卓克尔牢牢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子啊,连梦中都索绕着她的身影。
原先只是出于利用的目的,可渐渐,心开始不受约束起来,三番四次冒险潜入燕王府,只因思念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连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可也就是这个女人,几次算计想要置他于死地,无情的让人心寒!
卓克尔不理会身下女人的挣扎,一下子攫住玫瑰色的唇畔,粗糙的唇舌尽情地掠夺那片无人到访的柔软,仿佛是为了报复她对自己的无情,又仿佛是渴望太久,他吻得是如此用力。
拂晓双目圆睁大脑一片空白,他……他在干什么?
身为公主之尊的她从未遇到过这种事,一时间竟然没了分寸,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直到那条灸热灵活的舌头强硬地撬开她紧闭的贝齿,更加深刻地掠夺独属于她的芬芳。
“放……”挣扎着刚吐出一个音节便再被他以唇舌牢牢封住
被人这般无理的轻薄,拂晓惊怒之余心下深恨,情急生智,主动启唇让他吻得更深。
卓克尔见状大喜,当她是依从了自己,紧紧han住她的唇畔,然下一刻剧痛便从唇间传来。
她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用力的近乎颤抖,妖艳的颜色从两人唇齿之间滴落,化为尘埃里最为艳丽的花朵。
“女人。”他终于放开了她被血染红的唇,目光哀凉如水,仿佛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良久的静寂停滞于两人之间,在一声无声的叹息后他拥住她尚在颤抖的身躯。
感受到她的挣扎,他以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道:“女人连让我抱一会儿都不行吗?”
这样的语气拂晓从未在卓克尔口中听到过,以至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个意气纷发、桀骜不驯的大元王子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不管如何,她停下了挣扎,任由那个人将她抱在怀中,那么紧,那么用力,连伤口渗出血了都不知道,只唯恐稍一松手便会再也抱不住。
“你喜欢我?”她以非常怀疑的口吻问道,她不认为以卓克尔的为人会喜欢上一个随时随地想取他命的敌人,可除此之外她无法解释卓克尔的反常。
“不。”半晌,他吐出这么一个字来,拥紧的双手却不曾松开。
女人,我不是喜欢你,而是……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相疑
一夜雷雨带来的清凉在朝阳升起后没多久便消失无影,炎热再度席卷而来,蝉鸣虫叫,令人心中烦闷。
朱棣以最快的速度调集了数千名士兵一齐来挖坑洞,一日一夜,他始终不肯闭一闭熬红了的眼,坚持在原地指挥。
这坑洞也不知陷了多深,数千名士兵挖了一日都不见有显著成效,朱棣手下大将朱能眼见这么下去不是回事,便向朱棣建议用火炮来轰,这样既省力也快捷。
孰料他这话刚出口便被朱棣揪住衣襟甩将出去,一脚踏在他胸口,血丝密布的眼有杀气迸现,“你想弑杀公主吗?”
“王爷息怒,属下绝无此意。”朱能急急否认,“属下亦是想尽快救公主出来。”
朱棣脸上有扭曲变形的愤怒:“哼,火炮?万一再次引发坍塌怎么办?万一误伤了底下的公主怎么办?朱能,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朱能无言以对,只得低头不语,在片刻的沉默后朱棣移开了脚,但脸依然繃得死紧,有冷凛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救不出公主谁都脱不掉干系!”
就在上面闹得沸沸扬扬时,地下不知多深处,拂晓正扶着卓克尔在岩壁上摸索,一日未进食令得两人都极为虚弱,尤其是卓克尔,再这样下去他们非活活饿死不可。
卓克尔在摸到一处突起的岩石时停了下来,微微沉吟后用力按了下去,却是一块活动的岩石,想来就是此处的机关,只是做的极为隐蔽,若是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轰”一声伴着顶上石子的掉落,一道石墙从上而下落在两人面前,隔断了本来就不大的地方。
“这是什么文字?”拂晓仔细看了几眼后发现上面不是自己熟悉的汉字。
“是蒙文。”卓克尔难抑兴奋之意,“这里果然是先帝留下的洞府和机关。”
“上面写了些什么?”
“是如何出去的指示。”卓克尔说着开始翻译起上面的蒙文来,上面共约说到了两个隐蔽极深的机关,只有一同按下,出去的道路才会打开。
拂晓不通蒙文,但在卓克尔翻译的时候她一直牢牢盯着那块石碑,同时垂在袖中的手指不断伸屈,仿佛在计算什么。
很快,那两个机关就被找到了,卓克尔与拂晓一边一个齐齐按下,这一次整个地洞都感觉在摇晃,仿佛随时会塌一般,甚是骇人,伴着这个响动一处岩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深幽长远的通道。
通道极深极长,两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前方有亮光。当初元朝为了妥善保存这笔宝藏,不知费了多大心思耗了多少人力物力。
朝着亮光射进来的方向再往前走,虽不知身在何处,但按照走势应是逐渐往下,又走了一阵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到了一处悬崖下,头顶便是湛湛蓝天,对于在昏暗的地下待了一天的两人来说有些不习惯。
拂晓以手遮额抬眼望去,这崖高百丈有余,且直耸而上,一些坡度也没,想要徒手而上无疑是痴人说梦。所幸这崖下比原先的地洞宽敞多了,有溪有树,有鸟有鱼,食物暂时不成问题。
“我们要如何上去?”拂晓一边吃着摘来的野果一边问卓克尔。
“我怎么知道,得等有人发现我们才能拉我们上去。”啃咬野果的动作牵动了下唇未愈的伤口,撕裂的痛一下子将他带回到妖艳绮美的记忆。
“女人……”他以沙哑的声音唤道:“如果上不去我们干脆就在这里过一辈子得了。”
对他的话,拂晓嗤之以鼻,俯身看溪水在手指间流过:“你疯魔了吗?”
“呵,兴许吧。”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不出有失望之意,想来他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并非出自真心。
“石墙上的蒙文没有提到过上去的法子?”长发自背上滑落,与手指一并落入溪水中,青丝如散在水中的墨缎,引来无数小鱼在发指间游动。
“没有。”他仰望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夜,两人都没有说过话,各自寻了个地方躺下睡觉,夜渐深渐沉,星斗在天上闪耀无声。
本应沉沉睡去的卓克尔忽地张了开眼,没有午夜梦回时的迷离反倒清明得很,他瞥了一眼熟睡的拂晓,悄悄起身忍着浑身伤痛至崖边,从左往后数到第七步停下,之后拔开身侧崖边的藤草,露出掩在下面的云梯。
所谓云梯就是在悬崖峭壁上每隔半丈钉入一根木桩,由下而上延到崖上,虽说只要踏着这木桩便能登顶,但是云梯宽不足一掌,实在极为危险,没功夫底子的人根本上不去。
这些都记载于石墙之中,卓克尔看到了,却没有告诉拂晓,而今又一人悄悄来此,其目的不言而喻。
他为她着迷、动心,却不足以让他忘了自己的帝国与身份,他是元朝王子,她是大明公主,只要出了这崖底他们就只能做生死相搏的敌人。
卓克尔不愿意,所以他隐瞒了出崖的办法,只要他出去后毁了这云梯将拂晓囚禁在此,她就不能与自己为敌,彼此也不用兵刃相向。
只是,事情当真能如他所愿吗?
有冰凉的触觉从颈边蔓延至骨髓深处,在这盛夏的夜里卓克尔竟打了个寒战,侧目望去,映入眼睑的是一张千娇百媚的笑颜。
“怎么说本宫也算救了王子的命,王子就用这种方式报答本宫吗?”当她用上这种客气生疏的称谓时,就表示她很生气了。
他默然一叹放下了已经攀上云梯的脚,对用金簪抵住喉咙的朱拂晓道:“你不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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