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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然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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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不动怒瞠目。细长的柳叶眉，充满灵气的眼眸，高挺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总之，五官精致，肤色嫩白红润。如果没有双胞胎姐妹在场，于冰晨想，于冰妙是完全可以惊艳四座的。
“大小姐，五小姐来给您道喜了！”于冰妙的丫头清歌进来通报。
于冰妙一听，很是不屑。她是严氏所生，对偏房所出的弟妹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尤其是于冰晨。死了娘，有没人管的没人疼的野丫头一个，更是不放在眼里。
清歌候了半盏茶的功夫，见于冰妙不开口，以为她没有听见，就又大了些声道：“大小姐，五小姐跟您道喜来了！”
于冰妙柳眉一皱，忙斥责道：“你当我聋了，叫这么大声？告诉那贱人，我没工夫见她，也不想要她给我道什么喜！我一见她就冲霉头，让她哪里凉快哪里待着，总之给我滚的越远越好！”
清歌吓的手心直冒汗，原不欢欢喜喜的热闹气氛，一下子被浇了冷水如坠入了深渊，好似永世不得翻身。待于冰妙的话一完，她赶紧往外冲，刚到门口就被一人拦了下来。
只见那人朗声道：“我说我的大小姐，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么大的火气，这是谁不知天高地厚又招你惹你了？”
于冰妙从铜镜中见来人是于子耀，先瘪了瘪嘴，随后咧开嘴笑道：“二哥，你怎么有闲情到我这里来？不在前头帮着大哥，倒学会来这里偷闲了！”
“我妹子要出嫁了，做哥哥的过来送送难道也不成吗？”于子耀一边对着于冰妙有些宠溺的笑，一边示意清歌叫于冰晨进来。
“二哥，什么时候学的这样油腔滑调的，说个话也没个正经。这会子妹妹我要嫁人了，你不说几句恭喜的话就算了，还在这里挖苦我！”于冰妙撇了撇嘴，略有些嗔怪。
“我怎么挖苦你了？难道我来看看你出嫁前的最后一眼也有错么？”于子耀抱胸叹道。
“当然有错！什么叫最后一眼？我不就嫁个人嘛，以后一得空我还是会常回家的！”说着说着，泪水竟在眼中百绕千转了。
此时于冰晨正好带着浅秋从门外进来，她对着于冰妙淡淡的笑道：“姐姐今天大喜，妹妹没什么好东西可送的，跟浅秋赶了几天工，绣了套枕巾，在此祝姐姐和姐夫百年好合，并蒂荣华！”说话之间，浅秋已将枕巾交给了清歌。
可谁知于冰妙竟霍地站了起来，一把夺过清歌手中的枕巾，扔到于冰晨的脸上，对着清歌骂道：“死丫头，谁叫你让她进来的？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了吗？让她滚出去！”
于子耀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于冰晨伸手接住枕巾。她十根纤纤娇嫩的手指中竟有一半用纱布仔仔细细地包着。再见她眼眸中闪过几丝失落和忧愤，却又很快地恢复了过来。淡如水轻如烟仿佛一潭秋水般的眸子，清澈见底没有一丝丝杂质。素面如玉，清灵婉秀，丽质温蕴，肌肤白皙如凝脂地脸上，虽有些苍白，却也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可以让她动容的人和物。
“是我让她进来的。冰妙你今天大喜，本该高高兴兴的，何必动这样大的火气？小心自己伤了自己的身子。”于子耀劝道，一改之前的随意。
于冰妙强压着怒火，指着于冰晨，一脸的不悦和不屑。“二哥，你……你怎么可以帮着她说话？你明明知道我一向都很讨厌她，居然还让她出现在我的闺房里，难道你是要存心气妹妹吗？”
于子耀按下于冰妙地手，沉声道：“冰妙，别这样！她好心来祝贺你，给你送贺礼，你收了便是，怎的如此说话。退一步说，就算是一个外人咱们也该客客气气，更何况她还是你妹妹！”
“我妹妹？凭她也配吗？我就是死后入了阴曹地府，也不要有这样的人做我的妹妹！她没资格跟我攀亲，她贱人一个，送的东西也会犯我霉头！”于冰妙狠狠的骂道。
“冰妙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身为一家长女，言行举止都当做出表率，如此不堪的话怎能从你口中说出来，哪里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于子耀冷下脸，带这些说不明白的焦躁之色。
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于冰晨有些沉不住了，不愠不火道：“两位这又是何苦呢？何必为了冰晨这个不相干的人动怒伤了和气？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于大学士府大喜之日，待嫁新娘跟于二少爷这般不顾颜面的争来争去，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有损声誉！”
闻言，于子耀顿了顿，有些不高兴地看了眼于冰晨，继而又睨了眼于冰妙。于冰妙则愤愤地撇过头，嘴里碎碎叨叨个不停。
于冰晨冷笑起来，“两位亲哥哥亲妹妹的，若想‘辩’个高下，大可等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走了再争也不迟啊！今天我来是想道喜的，至于各位接受还是拒绝，就是各位的事了。我来并不是想引起无端的争执，所以先告辞了。浅秋，我们走！”
没等于子耀和于冰妙反应过来，于冰晨就已经走到了门口。她转过头，又淡然道：“这枕巾如果想扔，那就请等我走远些再扔吧。做事……还是不要太绝的好，凡事留有三分余地才是正经！”说完那抹娇小的倩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于冰妙一反应过来，又再次夺过清歌手中的枕巾，拿起剪刀就要剪，但被于子耀一把夺过。
他斥责道：“冰妙，胡闹！”音未尽，人已夺门而出。只剩下满脸恼色的于冰妙，一脸手无举措的地丫鬟和喜娘。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于冰晨离开于冰妙的房间后，没了理会纷纷扰扰的心情，慢悠悠，毫无目的地又转到了后花园，踏入了寒烟亭。
值此时节，虽是晴空碧日，却不减丝丝凉意，尤其是在四面是水的寒烟亭中，昨晚的寒意犹存。她坐在石凳上，望着不远处芙蓉湖中残败的焦荷，感觉生命的气息，在无形之中被一点一点地抽尽，就如同那焦荷一般，只剩下一副无关轻重的躯壳。
前院里，人头攒动。于子昭帮着于振阳招呼客人，一会陪着说笑，一会帮着引路，跑前跑后，鼻尖都渗出了密密的汗珠。眼看客人快要到齐了，他低声对身边的下人周全吩咐了几句，便又急忙忙赶到于振阳跟前。
没过多久，周全气喘喘地跑过来，对于子昭汇报道：“大少爷，几位夫人、少爷和小姐们都已到齐，已在大堂的侧屋内候着……”说完看了下于子昭的表情，见他没什么要问的，他自己反倒欲言又止了，“大少爷……”
“还有什么事？”于子昭简单问了句，便又要上前迎客。
“大少爷……那个……”周全有些不知从何开口。
于子昭催促道：“有话就直接说，没见这边忙得不可开交吗？”
“是的！大少爷，小的在侧屋内没有看到五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再去请一次？”
“去！现在就去，有什么事第一个通知我！”于子昭心里有种说不的不安，这种不安好似在他心中埋藏了很久，直到现在才突然的爆发出来，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更多的是，他有种莫名的恐惧，若要真追究到底害怕什么，他自己也答不上来了。
周全找遍了云凝阁，没见到任何一个人，当下又急忙忙地在后园中找了起来。大半个园子都转了，也没能见到于冰晨半个影子，急忙之下，见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五小姐，跟个没头苍蝇般乱转一气。看看日头，再找不到于冰晨，恐怕前面的酒宴就要开始了，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于冰晨迎面走来，在他看来好似神仙下凡般，让他得救了。
他上前一拜，急急说道：“五小姐，大少爷让小的过来请五小姐速速入席！”
这倒让于冰晨吓了一跳，她哪见过向她行这么大礼的下人，不禁心中生出了些好感，就不好拂他的意，正打算说好，回头又想到那些碰面的人，有些不忍道：“就跟大少爷说，我身子不适，怕冲撞了大姐，不便出席！”
周全一听十分为难，“五小姐，这……”
“你就这么回他，回头有事我来担，有劳了！”说着，她迈开脚向云凝阁走去。
“身体不适？好个借口！”于冰晨这边还没走多远，身后便紧跟着响起一句不屑的追问。
于冰晨回过头，见来人是于子耀，当下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不做理会，继续她的路。
可没想到，于子耀几步上前拦住了她，探究地问道：“是身体不适，还是不愿出席？亦或者周全的邀请不够彰显你的身份？”
“二哥真会开玩笑！”于冰晨停下脚，微微地扯了下嘴角笑道，“自然是身体不适了！不然二哥以为是哪般呢？”
“你为哪般我当然不知，但今天这样的场合，你推脱不去，恐怕礼数是失大了。”于子耀不慌不忙，步步紧逼。
于冰晨觉得他的行径十分可笑。当下不理，只轻笑道：“方才匆匆一见，还没来得及再次跟二哥好好道谢，不想二哥自己已经忍不住地赶了过来！二哥既然来了，那冰晨就在此谢谢二哥当日挡掌之情了。”
于子耀无意道：“兄弟姐妹一场，这些虚礼就算了！”
“哦？”于冰晨俏皮的眨了眨眼，“二哥既然不是来讨谢的，那冰晨就不明白二哥来此何意了？还请二哥明说才是。”
于子耀轻哼起来，“学士府难道还有我不能涉足的地方吗？”
“这个自是不能！听说二哥向来快人快语，既然来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痛快！”于子耀忽然笑起来，“你与冰妙从小不和，也甚少有来往，我且问你为何还要煞费苦心地给冰妙送什么贺礼？”
于冰晨听到“煞费苦心”的时候，心底不禁开始有些茫然。指尖的隐隐作痛，让她忽而明白原来不管她怎么做，到了他们眼里都变成了别有用心呵！一番好意，如此遭人鄙薄，原来人心竟然可以这般厚此薄彼。
她凝眉冷笑：“既然心中有了答案，二哥以为何意，便当是何意吧！”
“我且不管你用心何在，我只是要告诉你，命运如此，你便不该有任何的不甘！就算有，你趁早打消的为好，莫要待到事情发生后再追悔莫及！”于子耀这话说的很直白。
“二哥此话怎讲？这倒让冰晨糊涂了。区区方巾而已，二哥如此当心，未免如惊弓之鸟了。冰晨方才已经说过，冰晨的礼要还是不要都是你们的事，二哥若是不放心，大可一扔了之。场面上的，冰晨已经做足，二哥现在言语相讽紧紧相逼，对冰晨是否过于苛责了？”
于子耀看着于冰晨如烟墨般的双眸中，透漏出生生的倔强和隐忍，忽而感到有些悻悻然。一条方巾罢了，自己又何以多心至此？两下里，气氛顿时变得格外尴尬和僵硬。
于冰晨转身，不欲多言。
于子耀清咳了几声，道：“你若不存他心，我自是无理由过于偏袒。今日冰妙大婚，稍后入了席，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都能退一步不要跟她针锋相对，以免让外人看了闲话！”
于冰晨一听，心已沉到谷底，可是须臾间她便恢复了漠然的表情，继而淡然轻哼：“二哥难道连‘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都忘了么？既然二哥都说的这么坦白，冰晨也无需再如此强迫自己。冰晨无意出席，麻烦二哥到了前厅说一声便是！”
于子耀见她这么说，立马冷下脸，“你这是要挟吗？”
“怎敢？”于冰晨毅然道，“二哥既然不希望席间再有争执发生，那冰晨自是要配合二哥。我与大姐的情形，二哥刚也见了。新娘自然得出来行礼，那冰晨只好退居后院避免相见了。怎的，二哥不会不理解吧？”
明明是于冰晨在强词夺理，可于子耀却找不到突破口，任由于冰晨带着往她的思路走，当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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