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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大师(1、2)-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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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二嫂不知道祖爷是谁,但一听是道上的人,不妨见见。
  进屋后,祖爷一看,这个田二嫂不过三十出头,柳叶弯眉,丹凤眼,乌发后盘,目光冷峻,天然一股风流气,英姿飒飒不输男。
  祖爷心下暗忖:这可不是一般人!忙施礼说:“拜见二嫂。”
  田二嫂不认识祖爷,上下打量一番,问:“阁下是?”
  祖爷说:“我乃九爷门下,江湖中人抬爱,叫我一声祖爷,今日特来拜会二嫂。”
  田二嫂一听,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祖爷是谁她不知道,但九爷这个名号太响了,中国人、日本人没有不知道的,就是那个在上海暗杀了日本陆军大将白川义则的王亚樵!
  祖爷故意说自己是王亚樵门下,就是想借九爷的名号试探一下此人的来路,如果这个田二嫂真的是青洪帮的人,必然知道九爷,而且会很尊敬,当年九爷一百把斧头砍遍上海滩,号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连青洪帮的头子黄金荣、杜月笙都对他退让三分,何况这个田二嫂!
  田二嫂迟疑了一下,说:“祖爷说是九爷门下……”
  祖爷看她有所怀疑,忙从袖中拿出一柄折扇:“二嫂请看,这是九爷亲笔题词的折扇。”
  民国十一年,张丹成弥留之际请求王亚樵帮扶祖爷一把,但王亚樵不可能天天陪在祖爷身边,就送给祖爷一把折扇,并亲笔题词:“肝胆仁义”,落上自己的名号,说:“以后道上如有人为难,可把此扇交予对方,或许有用。”
  多年来,祖爷每次出行,必将此扇藏于袖中,以备不时之需。
  田二嫂打开白纸扇,王亚樵遒劲的字迹跃然纸上,田二嫂眉头微颤,嘴角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祖爷不寒而栗,这冷艳的笑容中透出一股杀气。
  祖爷说:“我这次来南粤,是奉九爷之命,来给乔五娘吊唁。刚才在堂口看到很多人寻衅滋事,一打听是二嫂的门下,这就不对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五娘生前也和九爷多有交情,不知二嫂缘何行此敌对之事?”
  田二嫂一听,明白了,随即冷冷地说:“乔五妹生前做局太过,搞得我们没法做了。”
  祖爷说:“都是同道中人,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妨看在九爷面子上,放她们一马。”
  田二嫂眉头一皱,敷衍说:“祖爷所言极是,但我已经将口令发出,兄弟们都出动了,大家对乔五妹恨之入骨,我是一堂之主,如果此时叫停,如何向兄弟们交代!”
  祖爷笑了笑,说:“无须叫停。我有一计,既能化解这场危机,又不失二嫂在兄弟们面前的面子!”
  祖爷俯身细语,田二嫂边听边点头。
  于是依照祖爷的安排,田二嫂、祖爷、二坝头出了门,搭上黄包车去了一个茶楼。走前,田二嫂对手下兄弟说:“看好堂口,我和祖爷有要事商谈。”
  手下问:“去哪儿?要不要带几个兄弟?”
  田二嫂说:“不必担心。”
  三人绕来绕去,到了一个茶楼,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落座叫茶。茶过三道,祖爷便交代二坝头前往“越海棠”。
  此时,“越海棠”里的江飞燕正等得焦急,突然见二坝头跑回来了,忙问:“情况如何?祖爷呢?”
  二坝头跑得满身是汗,擦了擦额头,将一块玉玦和一封书信交给江飞燕,并在江飞燕耳边密语几句。
  江飞燕疑惑地望了望二坝头。
  二坝头气喘吁吁地说:“放……放心吧,祖爷都安排妥当了。”


围魏救赵
  江飞燕款动身躯,走了出来。她本就是貌美如花之人,此时身着孝衣,眼中含泪,更添几丝哀婉之美。
  江飞燕面对门口那两百多个混混,问:“哪个是领头的?”
  一个小子提着枪走了过来:“飞燕姐姐,有何吩咐啊?”
  江飞燕说:“你上前来说话。”
  那小子用枪顶了顶帽檐,看了看周围的兄弟,有点心虚。江飞燕是一个气场很强的人,高贵优雅、落落大方,《相书》有云:“夭贱之辈难望贵雅之人,见之自惭形秽,猥琐顿生。”
  意思是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高贵之人气场十足,而卑贱之人寒酸殆露,以寒酸之气见大雅之人,则瞬间自惭形秽,所以古人告诫世人,自己气场不足,就不要去那些富贵场合见富贵之人,那只会让你显得更加寒酸和自卑。
  在江飞燕面前,那小子就显得很猥琐。
  江飞燕低声说:“你现在马上带着你的兄弟滚开!否则田二嫂脑袋立马搬家!”
  那小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眨着色眯眯的小眼睛说:“飞燕姐姐,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今天没命的恐怕是你吧!”
  江飞燕冷冷一笑,说:“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将书信和玉玦交给那小子。
  那小子接过一看,吓得倒退两步,脸都绿了,这玉玦正是田二嫂每日手腕上佩戴的,和田籽料所雕,龙凤对舞,光泽明亮,兄弟们都认识!
  “怎么会在她手上?难道二嫂的手被剁了?”那小子心里一阵打鼓,黑道之人的思维方式都跟正常人不一样,再看那张信纸,上面也清清楚楚地显示着田二嫂的笔迹:勿轻举妄动!“坏了,二嫂被绑架了!”那小子想。
  想到这,那小子面露惊恐:“你……”
  江飞燕说:“我们要发丧了,你敢闹事,田二嫂必死无疑!”
  那小子不知该怎么办了,没接到命令,他也不敢撤,赶紧叫过来一个混混,让他回堂口看看田二嫂还在不在,他自己则带着兄弟守在这里,不敢进,也不敢退。
  江飞燕传令堂口:发丧!
  江飞燕和几个坝头打着丧幡走在前面,小脚们抬着棺材从正门缓缓走出来,那黑帮的二百来号人分列两排,冷冷注视,不敢造次。
  发丧队伍穿过几条街道,来到坟地,将乔五妹轰轰烈烈地下葬了。一代巾帼枭雄,就此长眠。
  这期间,领头的那小子也得到了田二嫂确实没在堂口的消息,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乔五妹下葬了。
  丧事结束后,江飞燕对领头的那小子说:“拿着东西回去吧,田二嫂也安全到家了。”
  那小子已经被搞晕了,带着手下骂骂咧咧地回去了,到了堂口一看,田二嫂果真回来了,忙问怎么回事。
  田二嫂故作愁容:“王亚樵那边来人了,弄了个鸿门宴,说请我喝茶商议要事,却是围魏救赵。乔五妹和王亚樵关系不一般,此事需从长计议,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要轻举妄动!”其实,田二嫂心里明白,她有自己的局。
  在茶楼上喝茶时,田二嫂曾多次向祖爷打听王亚樵的信息,说:“九爷侠骨柔肠,久闻其名,却不曾相见,还望祖爷引荐。”
  祖爷点头应允:“这段时间风声太紧,过些时间,我带二嫂去九爷府上拜会!”
  田二嫂哪知道祖爷是在扯谎,祖爷根本不知道王亚樵在哪儿。那段时间,王亚樵炸死白川义则后就隐藏了。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等风声不紧了,王亚樵单线和祖爷联系,祖爷只是坐等消息。祖爷只想拖住田二嫂,等乔五妹下葬后,一切都好说。
  不久后,国民党“复兴社”内组“力行社”。力行社的特务们窃听到了日本特务在广州发出的电台信号,马上清查了特务的老窝。报纸公布消息后,举世哗然,原来这个所谓的田二嫂竟是日本军方潜伏在广州的特务,真名叫西田美子,直属日本右翼头子儿玉誉士夫。
  儿玉誉士夫是日本二战时期的特务鼻祖,早年加入日本的右翼组织“建国会”,后来潜入中国,在东北活动期间,精心培养大批特务,渗透到上海、广州等地,建立了三点一线的特务联络系统,西田美子就是他布下的一颗棋子。报纸称,西田美子身份暴露后,饮弹自尽了。
  祖爷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初一提王亚樵的名号,对方马上停止了对“越海棠”的攻击,并几度打听王亚樵的信息。白川义则被炸死后,日本人曾疯狂地追查王亚樵,西田美子作为特务骨干自然责无旁贷,可王亚樵就像幽灵一样在人间蒸发了。不料却突然冒出一个祖爷,还有王亚樵亲笔题词的白纸扇,这让西田美子欣喜若狂,和追查王亚樵相比,乔五妹的事就是芝麻大小。
  想到这些,祖爷惊出一身冷汗!祖爷更想不到的是,他从此进入了日本人的视线……


扎飞术的集大成者
  这趟南粤行,有惊无险,祖爷更添一丝惆怅,乔五妹不愧是“越海棠”的掌门人,这种招鱼法术都能搞到,革新技术,适时出千,大捞一笔。东派向来以“扎飞”手段高超著称,但祖爷经营堂口这几年,却未曾有过什么“扎飞”大局,他总感觉《扎飞秘本》里的“扎飞术”有些过时,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做大局。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命运的指挥棒牵引着四坝头出场了。
  四坝头是民国五年生,姓张,名自沾,直隶保定人,五岁时死了母亲,后举家迁到江淮。
  张自沾从小喜欢道学,酷爱炼丹之术,启蒙思想家严复先生将英国赫胥黎的《天演论》翻译到中国后,张自沾知道了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又对物种学和生物进化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为此,他专门趴在骡子屁股底下观察马骡和驴骡的区别,结果被骡子一蹶子蹬在额头上,留下一道永恒的伤疤。
  张自沾天资聪颖,很多知识都是一看就懂、一学就会,十五岁就名扬十里洋场。那时正值淞沪抗战,张自沾的大哥和二哥都是军人。淞沪会战,大哥战死沙场,二哥侥幸生存。战后,张自沾背负国耻家仇,在报纸上发表了《敌我武器对比及洋务革新之现状》,通过对淞沪抗战失利的分析,总结了洋务运动以来中国科技发展滞后的原因及教训。
  英雄出少年,十多岁的张自沾竟能写下如此思维缜密的文章,洋洋洒洒,气势磅礴,文中直指中国弊病,同时还引经据典,推理出日本人是乱伦的产物,上海滩一片哗然!
  日本人看了这篇文章后气得哇哇直叫:“除掉此人!”
  祖爷得知,拍案称绝:“此人不简单,我一定要见见!”
  祖爷当时的堂口还不在上海,为此,他专程赶到闸北,以“铁卜子道门传人”的身份,拜谒这位神童。
  那时的张自沾,年轻气盛,崇尚西学,对祖爷这种所谓的算命先生根本看不起。祖爷跟他谈风水,他不理,后来祖爷跟他谈道学,谈炼丹,他才接腔。于是两人从炼丹术谈到吃仙丹吃死的皇帝,又谈到炼丹与火药的关系及洋务运动,进而又谈到西方的物理学和化学。
  祖爷问他将来的打算,他说:“当科学家。”
  祖爷不禁心下发笑:日本人马上就要找到你了,还满脑子幻想呢,这就是年轻啊!但通过张自沾讲的那些物理和化学知识,祖爷隐约觉得如果把这些知识用在“扎飞”上,“扎飞术”必然能够前进一大步!
  祖爷迫不及待地要收了这小子。但祖爷明白,直接收肯定不行,人家是书香门第、行伍之家,别说张自沾自己不愿意,就是张自沾的父亲也有些看不起祖爷。
  祖爷要等机会。
  话不投机半句多,临走时,祖爷对张自沾的父亲说:“令郎才华横溢,但才气过于外泄,招摇过度,日久恐生灾祸。”
  张自沾的父亲说:“晓得,晓得。我们注意就是了。”
  祖爷知道,这家子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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