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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纪王者之路-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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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护卫们，目光都看着罗杰，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但没有人上前劝说。
罗杰脑海里，那个穿着托加布袍的老者又一次浮现。
这次，老者的袍子浸满鲜血，血珠甚至从袍子下沿一滴滴坠落。
老者神态倨傲，他左手握着胸前衣襟，右手笔直前伸。
他说：我来、我见、我征服。
罗杰粗重地喘着气，如同斗牛场上的公牛。
随后他深呼吸，深呼吸。
他面色通红如同被酷暑的烈日晒伤，他眼中挂起的寒霜好似凛冬的冰晶。
他说：“我们走！”
随后，在护卫们仿佛卸下重担的吐气声里，罗杰拨转马头，离开了萨洛尼卡。
。
第二十四章 阿德里安城堡
回到营地的罗杰，立刻叫人喊来里纳尔迪。
“这个萨洛尼卡是怎么回事？我招他惹他了？我派去的人是带着钱的，又不是抢他。杀了我的人不算，还侮辱尸体！他们和我们有什么新仇旧恨吗？里纳尔迪，回答我！”
里纳尔迪似乎被罗杰连珠炮似的一通问题震得没了方向。
罗杰看他嘴巴张开合上又张开又合上，似乎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又似乎不知从何说起。
罗杰拿了一杯酒猛地灌下，试图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因怒生事，不要因怒生事。
好一会儿，罗杰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冷静思考了。
他强迫着自己，用比较和顺的语气问道：
“里纳尔迪，和我讲讲萨洛尼卡。”
里纳尔迪似乎也终于理顺了思路，他说：
“萨洛尼卡最早在1400年前就已经存在，它是由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所建。”
罗杰插嘴问道：“是那个很牛逼的基佬？”
里纳尔迪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接，显然他没听懂罗杰的用词。
罗杰挥挥手让他继续。
里纳尔迪说：“萨洛尼卡位于帝国的艾格那提亚大道上，连接着君士坦丁堡和都拉斯。
“它还有一个宽阔的港口，布罗港，是古罗马人建的。
“它的贸易很繁荣，从古罗马时期就已经是一个重要的贸易城市。”
罗杰不耐烦地问：“那么萨洛尼卡和我们诺曼人有什么仇恨吗？
“我的堂兄博希蒙德，或者我的伯父罗伯特曾经劫掠过他们吗？”
里纳尔迪很肯定地回答道：“东征的时候路过的，但亲王严令，禁止抢劫，那时候他们也公平地卖物资我们。”
“你确定？”
“是的，之前老公爵和亲王对东罗马的征伐，最远也就打到拉里萨，从未征服过萨洛尼卡，我们诺曼人和他们并没有世仇。”
罗杰静下心来，他回想着在萨洛尼卡城下遭受的侮辱。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细节：
那个守卫曾经喊出“萨拉森人的走狗”这句话。
罗杰问：“萨洛尼卡人和萨拉森人有过节吗？”
里纳尔迪摊开双臂说：
“有，这个仇大得很，连萨洛尼卡湾都装不下。”
罗杰觉得自己思考的方向是正确的，他已经接近真相。
他要求里纳尔迪继续。
里纳尔迪说：“大约200年前，以克里特为基地的萨拉逊人夺取了该城。
“他们劫掠了十天后，带着22000名奴隶，大部分是年轻人，和许多战利品离开。
“现在城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先辈被侮辱、劫掠过。
“有些家族身体里还有萨拉森人的血脉，只是他们都不愿意承认。”
罗杰闭上眼睛，他脑子里如同拼图一般，把各个线索联接起来。
对方所言“不欢迎活着的西西里人”，并且杀害了自己派去的人。
显然，自己派去的人，应该是在不经意间，吐露了西西里人的身份。
对方所言“萨拉森人的走狗”。
这句话应该是针对，目前基督教世界里，唯一还在和萨拉森人公开做贸易的西西里。
但如果只是因为西西里人和萨拉森人还在做生意，就把萨洛尼卡人和萨拉森人200年的世仇，强加到西西里人头上，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他想，这最多只是一个诱因，肯定不是主要原因。
罗杰又想到了萨洛尼卡的地理位置——地中海边的港口城市。
他想到了这座城市以贸易为主。
他想，所以，最根本的，应该还是利益。
西西里的垄断贸易，在获得巨大利润的同时，不知道给自己树立了多少仇敌。
萨洛尼卡或许不直接和它仇恨的萨拉森人做生意，但它肯定和威尼斯、热那亚等其他地中海边的贸易城邦有着密切往来。
受那些城邦的影响，加上对萨拉森人的仇恨，于是萨洛尼卡也就变得仇恨西西里了。
罗杰明白过来。
他想，看来，在地中海沿岸，一个反西西里的同盟，正在逐渐成型。
罗杰睁开眼睛，他想，这是一个事关西西里未来的重大问题。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合适时机。
当前，他必须以夺得耶路撒冷王位为主要任务。
若是路上碰到一些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小问题，那顺手做一做也无妨。
但是像这种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的大问题，必须先放一放。
罗杰想，所以，现在不能激化和萨洛尼卡人的矛盾，应该冷处理。
他在心里默念着《孙子兵法》：主不可因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致战。
罗杰默念了三遍。
然后他叹了口气，他想，这个亏，现在只能咽下去了。
但他又在心里念了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想，总有一天，萨洛尼卡，我要让你们知道，西西里诺曼人的厉害。
想明白的罗杰不再犹豫，他下令拔营出发。
于是部队绕过萨洛尼卡，继续往东，沿着罗马大道，向阿德里安城堡行进。
在色雷斯平原上快速行军几天后，一条奔腾的河流横在罗杰面前。
河水很混浊，看上去黑黑的。
河面很宽，罗杰目测将近250米。
罗杰知道，这就是马里查河。
他看见一座典型的罗马石桥跨越河面，十个桥墩如同梳齿，在黑色的河面上拉出一串串灰白色的细沫。
罗杰脚下的罗马石砖大道，就通向这座表面平坦的石桥。
桥的这边是平整的田地，绿油油的春小麦长势良好。
地面没有起伏，高出河水只有十几公分。
桥的那边如同一个狭长的三角洲，同样低平的土地。
罗马大道从桥的那端延伸出去，经过大约300米，又接上了另一座石桥。
罗杰看那座桥稍微短一点，七个桥墩，跨过大约120米宽的河面。
那段河面看得出人为拓宽的痕迹，明显比两边大约50米的河面宽了很多。
湍急的河水从狭窄的河道进入宽敞的地段，立刻变得乖巧了。
它们静静地穿过七个桥墩边上的拱形桥洞。
随后河水又被狭窄的河道束缚，于是它们再次变得汹涌，直到汇入马里查河。
。
第二十五章 知己知彼
罗杰知道那条湍急的河流叫登萨河，虽然比马里查河狭窄，但更难通过。
他知道，想要在如此湍急的河道里架桥，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可是古罗马人，用智慧征服了这条河。
他们通过拓宽河道的方式，减缓水流的速度，成功地架起了石桥。
罗杰在心里为古罗马工程师点了个赞。
他希望自己的部队，也能像那桥下的河水，平静地越过登萨河上那座短桥。
但这只是一个奢望。
短桥的另一头，就是阿德里安城堡。
耸立的哨塔上，持弩的卫兵可以轻松地把过桥的人扎成串串。
罗杰一边观望着地形，一边询问身边的独眼龙奥丁。
“你们三天前送科斯马进去的时候，有没有被拦住？”
“拦住的，但是守卫认识科斯马，就放我们进去了。”
“200个人400匹马都进去了？”
“是的。”
“那一切正常？”
“正常，在送到教堂后，科斯马派了个执事带我们出来。
“我们按照计划，在出来的路上，有几个士兵的马惊了。
“但我们在卫兵过来前，就控制住了局面。
“然后执事带我们穿过城门出来了。”
“卫兵没注意到什么吗？”
“有个小头目很羡慕我们一人双马，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鬼话。”
罗杰看着独眼龙身后三个骑兵小队180人。
他转头询问丹尼：“接应的人准备妥当了吗？”
“妥当了。”
罗杰有些担心地看着远处尽管只有50米宽，但是水流湍急的登萨河，他问：
“这水太急了吧。”
丹尼自信地说：“没问题的，挑出来的都是水性极好的，就是海中大浪里也能游水的。”
罗杰看到远处阿德里安城堡的城门上多出来几个人影。
显然是对面的卫兵，看到了罗杰的大队人马，于是去叫了管事的出来观望。
罗杰没兴趣被人观赏。
他拨转马头，带着手下回到离长桥两公里远的营地。
罗杰在帐篷里做了一个简单的祈祷。
他祈求上帝赐予科斯马力量，让他能说服巴伐利亚公爵，了结这件麻烦事。
随后罗杰开始琢磨B计划。
但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他琢磨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
罗杰希望自己派出去的那20个密探，能尽早收集到有价值的消息，并且妥善地传递出来。
他知道，这时代绝大多数领主，完全不注重情报价值，也完全不懂得保密。
而拥有后世灵魂，知道《孙子兵法》得罗杰，对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一条，自然是特别重视的。
罗杰相信，他花大力气培养的这些密探能够完成任务。
到了第二天傍晚，罗杰得到了很多消息。
有一条是穆帖仪送来的，坏消息。
“团长，给养不多了。马料倒是不缺，我可以让人去割河边的草和田里的青麦。但是人吃的撑不了几天了，再不想办法搞到补给，我们就只能吃草了。”
另一些是丹尼带来的，有好有坏，也有吃不透是好是坏的。
都是城堡里的密探送出来，由会水的战士强渡登萨河送回来的。
罗杰在看的时候，丹尼在边上发着牢骚：
“团长，科斯马真不是个东西，说好替我们说话的，结果他居然一声不吭地走了。”
罗杰看着密探的记载，这是一个密探买通了教堂执事得来的消息，准确度很高。
丹尼说的事情，就发生在独眼龙奥丁送科斯马回到教堂的第二天。
根据教堂执事的说法，牧首科斯马跟随保加利亚公爵古热，回到保加利亚首府索菲亚去了。
罗杰对此虽然很不满，但他也无可奈何。
更何况另一个密探的情报，替科斯马爽约的行为做了解释。
这份情报来源于城堡马厩的主管。
在密探的金钱引诱下，主管透露：
巴伐利亚公爵韦尔夫和尊贵的艾达夫人，在科斯马回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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