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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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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半晌,身后重又赵佑的嗓音,只有简洁的二字,带着隐忍:“告辞!”
一阵轻风拂过,空荡荡的街巷中只余他一人。
足尖轻点,他一跃上了对面的屋顶,直逼到藏匿于瓦后的黑影跟前。那人倒也坦荡,索性直起身来,一身布衣,背上还负着箭壶。
林卿砚上下打量着这个不可貌相的中年男子,评价道:“准头还行,箭法不错。看来姐夫尚有点良心,没弄一阵箭雨,索性连我也杀了。”
“少将军,您不该……”
“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本少爷心里清楚!”林卿砚愤然地白了他一眼,“带我去见姐夫!”
见男人犹豫不决,他没好气地补了句:“不然,本少爷的医药费,你出?”
月影偏斜,郑王府主屋廊下,一体态雍容的男人负手而立,面向中庭——正是这府邸的主人,郑王李从善。他静静地望向夜空,似在赏鉴树梢之上的挂悬着的皓月,一身丝质的寝衣外披了件黮袍,仿佛融在了夜色中。
朗月下,他的瞳孔倏地一缩,双眼微微眯起。下一刻,庭中落下两道人影,其中一人的右臂上插着一支长长的鈚箭,鲜红的血色一直染到了袖口。
林卿砚抬了抬眼皮,微微颔首,道了声:“姐夫。”
“属下无能,跑了贼人,误伤了少将军。”布衣男子跪在地上,告罪之时言语间却镇静自若、一派凛然。
李从善的目光冷冷地自二人面上游移,对当下的情势已了然八分。林卿砚其人是有些手段,若不是他一门心思地护着贼人,凭祁叔的箭法,岂会失手?
李从善的语调平稳,听不出起伏:“自己下去领罚罢。”
“是!”祁叔拜了拜,屈身退下了。
“姐夫,”林卿砚笑了笑,“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士农工商,这排在最末的商人都恪守的信誉,姐夫难道不知?”
“本王只知,为国子、为人臣,国耳忘家,公耳忘私,此乃士人之责也。岂不闻圣人云:‘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李从善面色一沉,居高临下,“你此番太过胡闹!”
“姐夫好口才!小弟险些被绕了进去。”男子挑挑眉,“那盗佩之人不过听差办事,何必赶尽杀绝?岂不闻儒家恻隐之心?”
“这帮人来历不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这是放虎归山!”李从善瞥了他一眼,嗤之以鼻,“事已至此,无需多言。你且到后院的厢房中坐着,本王命府医前来为你治伤。今夜之事,不得外传,对岳翁也是一样。”
“明——白——”
“东西呢?”
“那个……”林卿砚面露窘色,轻举了举插着箭的右臂,“我本来将玉佩攥在手里,可箭来得突然,猝不及防,一时失手……摔碎了……”
“甚么!”李从善看着男子从怀里掏出的一捧裂成碎块的红翡玉,脸色顿时黑得可怕。
“还不是怪姐夫你……”他絮絮地埋怨着,“你若不安排那么一出,我也不会中箭,这宝贝更不会摔碎了……”
李从善气得面色发青,就差没背过气去,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沉沉地蹦出两个字:“下去!”
那府医是个见过世面的,大半夜的被人从被窝里喊起来,拎着药箱匆匆赶来,拔箭上药,手抖都没抖。拔下来的一截子箭头上血迹未干,林卿砚就马不停蹄地潜回了官舍。打柜子里摸黑翻出一套中衣换上,再将染血的衣物裹成一包烧了个干净。打点好这一切,天已微明了。此刻,躺在榻上,他以左手抓着同心佩,借着窗外的月光把玩。
玉质纯粹、雕工精湛,的确是个好东西。可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林卿砚愣是没瞧出来这玩意儿除了能卖钱、能送礼之外,还有甚么分外之处。李从善的确是个背信弃义的“君子”,可他也不见得是个言必信行必果的硁硁小人。他早已备好了红翡碎玉,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乖乖地将同心佩双手奉上。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一箭,加深了他一番话的可信度罢了。
寻了个锦盒将同心佩一撂,他本想小憩片刻,不料右臂的伤处变本加厉地疼了起来,明明筋疲力竭,却睡意阑珊。虽说自小摸爬滚打、舞刀弄枪的没少受伤,但被利箭穿臂而过,这是头一次。那般不假思索地冲上前救人,也是头一次。
只是,那个谜一般的女子,却是最后一次见了。
日出之时,将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的苏鸢叩开了林家少爷的屋门。今日老爷要带少爷面圣,他也有幸去那金碧辉煌的皇宫里走上一遭,自是喜形于色。
他恭恭敬敬地站在榻侧,轻唤道:“少爷,快醒醒罢!误了进宫的时辰就不好了!”
看来少爷对面圣之事也颇为上心,连带着睡眠都浅了。没等他催上第二遍,就见榻上的男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哑着嗓子吩咐道:“备好衣服,我这便出去。”
“袍袴都在这了。”苏鸢将脚凳往前推了推,俯身上前想要扶男子坐起身。
“嗯……”林卿砚将被头一卷,翻身朝里,睡意惺忪地道了声:“你出去哄住我娘,我……再眯一会儿……”
“少爷……”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果然,这位赖床是每日雷打不动的功课,就是去拜见皇上也丝毫妨碍不了他的好梦。苏鸢暗叹了口气,只得放轻步伐出了屋子。
好在,没等他被夫人逼着再去叫人,林卿砚自行收拾妥当,人模人样地出现在饭堂中。林老爷、林夫人瞧着独子一改素日吊儿郎当的脾性,穿戴得衣冠楚楚,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下挂了两瓣困勉的黑眼圈,甚是欣慰。
用过早膳,父子二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悠悠地并肩往宫门而去。一路有说有笑,林将军聊到兴处,大笑地拍着儿子的肩膀。每拍一下,林卿砚就咬着牙一哆嗦,面上却还是高兴的样子。
偌大的皇宫,金顶红门、瑞阁阙宇。若说富丽堂皇,阿房未央,哪一代的宫殿不比得它气势磅礴、奢侈浮华?若说质朴典雅,金陵京都,哪一处的屋角寻不见清苦寒士、乞食流民?不比常年在宫中侍奉的奴才宫女,苏鸢等一众家丁是头次进宫,走马观花看个新奇热闹。
入了内廷,拉缰下马,由宦官领路,一路步行至勤政殿外。内监通禀,很快里面就递出消息,说皇上请林将军和少公子进殿去。
这是林卿砚第一回这般细致地打量高居龙椅上的那个黄袍男子。上一次面圣,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时郑王成亲,金陵比几日前还要热闹上几分。圣驾亲临礼堂,皇恩浩荡、锦上添花。只是,那一日来的是山呼万岁的皇上,而非平易近人的兄长。只是,那一日他东躲西藏、嬉笑打闹,滑过了注意。
这些年,世人皆暗传,皇上李煜,喜吟诗作赋,爱美女佳人,独独不恋江山百姓。他有些好奇,这样一个帝王,该生得怎样一副面孔,同那些画册中的老皇帝一样正襟危坐、吹胡瞪眼?
像,却又不像。
烫金龙袍、长须短髯、居高临下、万乘之尊。待这李煜来日被收进册子里,只怕也是那般不苟言笑的刻板模样。只是,眼前之人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所谓帝王,是非功过留待后世评说,喜怒哀乐却独此生了然。
李煜的五官与胞弟李从善有五成相像,只是龙椅之上的他不似郑王那般胖得富贵,反倒称得上有些清瘦了。林卿砚一晃神,仿佛声色犬马、夜夜笙歌的是他那肥得流油的姐夫,而宵旰图治、形销骨立的则是眼前这大唐之主。只可惜,不是。这李煜的眉目风流蕴藉,本属山水江湖。
“爱卿快快平身!”李煜笑容可掬,伸手虚抬了抬手——纵使他不问国事,也当知道,这大唐的江山,离不了抗侮征战的两朝猛将林仁肇。
又含笑望了眼堂下的林卿砚:“林公爱子已这般大了?”
“犬子不佞,仰慕圣颜。臣斗胆许其同行。”林将军站起身来,弯腰拱了拱手。
“卑弁林卿砚,拜见皇上!”虽说方才已经行过礼了,可这君臣的规矩就是这般无理取闹。林卿砚说罢,又跪地叩拜下去。
“快快请起!”李煜赞赏地打量了几眼男子:“果然器宇轩昂、人中龙凤!”
这一番礼节下来,林卿砚已是不胜其烦,总算可以站在一边歇着了。只听他爹奏禀,说是金陵的婚事已毕,明日启程回南都,又谢皇上御笔赐婚、促成良缘云云……
正当林卿砚百无聊赖,想着言尽于此,差不多可以告退之时,林仁肇夷犹片刻,话锋一转:“皇上,淮南兵弱,兼之宋国连年用兵,先后平定西蜀、荆湖、岭南……千里奔波,士卒劳累,正是可乘之机。陛下只消给臣数万兵马,臣便能夺取淮南!”
见李煜的笑容僵在脸上,不为所动,林仁肇复又请缨:“陛下大可以对外宣称,臣起兵反叛。倘臣功成,淮南规复;若臣兵败,陛下便取我项上人头,以示此事与皇上、与大唐无干!”
话音落下,林卿砚听得是一阵心惊。大殿中默然许久,只见李煜勾起的嘴角缓缓沉了下去,半晌方启齿,嗓音低沉,似在隐忍:“此事牵连甚广,林公休要再提了。”
“皇上……”
“并非朕不相信爱卿的能力,只是朕如今所愿,不过守江南一隅,保本土安居罢了。朕,赢不了、也输不起。”
“臣……明白。”
………………………………
第七章 南都重逢?戒备生
自勤政殿退了出来,一路上林仁肇眉头紧锁、悒悒不乐。一众随侍打量着少爷也是一语不发地跟在后头,只道天威难测,都屏息敛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出了宫门,林卿砚御马跟上,与林仁肇并驾齐驱,脸上仍旧是那副落拓不羁的笑容:“爹,要孩儿说来,你也太较真了些。淮南战败已是十余年前的事了,现下我们与宋国相安无事,又何必去争江北的土地?”
“小儿年幼,岂知军国大事?”林将军长叹了口气,“赵匡胤建宋以来,连年征战、势如破竹,先后平定荆南、蜀地,几月前又攻陷纳降了汉国。用不了多久,宋国之师便会将矛头对准我大唐。唇亡齿寒,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可是方才在皇上面前,爹以性命押注,委实草率了些……”
“国将不国,何惜此命?”林仁肇失意地瞅了自己的独子几眼,“砚儿,你比爹多读了几年书,学堂里的先生没有教导你这忠孝大义吗?”
“孩儿……”男子欲言又止,终是没有顶嘴,“那依圣上的意思是不愿再动干戈,与宋国为敌,这般……”
“为父几月前便已上书请缨,陈说利害,奈何陛下宽仁爱民,无意引战。长此以往,只怕终有一日……唉!”
“好了爹,你就别愁了。”林卿砚大笑着拍拍马颈,“再说了,现下你是没有兵权的南都留守,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事,就交给那些带兵打仗的罢!芊儿的终身大事也有了着落,我们明日便回南都去,安安生生地管好那小地方的事就成了。爹,快回官舍去罢,早膳草草用了些,孩儿如今实在饿得紧……”
林将军望着儿子,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怅然模样,复又叹了口气,一夹马肚,往官舍而去。
“昨夜只拿了同心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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